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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鄂东匪事-第151部分

小说: 鄂东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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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生刚接触姑娘时,往往会诉说自己单身的苦闷,争取姑娘同情。
    一年是单身,
    两年是单身!
    单身多年心思尽。
    到你们寨上看看,
    是否还有未嫁的姑娘,
    走运的就让她幸福吧!
    哥哥象一根稻草,
    有情意的就走上前来,
    跟我哥哥配成双。
    有了婆娘就安心,
    这光棍实在难熬!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互了解之后,后生与姑娘情投意合,就会在歌唱中提出交换信物,表示求婚。
    想结婚,
    想结婚。
    拿东西来交换,
    拿东西来交换。
    你换只戒指,
    我换件衣服。
    寨子里玩得好的年轻人晓得某一对恋人唱到了这种歌,都去给他们送礼物,祝贺他们。互赠信物之后,双方还要观察了解两三年,如果的确是倾心相爱,愿结成夫妻,就在“游方场”唱圆满结合的歌曲。
    青年的恋爱过程大都是在“游方场”完成的。“游方”是一个极具诱惑性的代名词,曾经在每一个青年的心坎中倾情沉醉!为了到各个寨子去“游方”,有些后生离家数日,甚至数十日。有的“游方”到深更半夜,连续几个晚上都在山坡上过夜,后生们常常因为陶醉在谈情说爱中而废寝忘食。
    陆区长在“游方场”宣传解放政策时,北面的虎山上突然响起了枪声。
    解放军的身上没有带枪。这之前,土匪在十里八寨大肆进行**宣传,说什么解放军是汉族人,猪(朱)猫(毛)军队早晚要来血洗山寨,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日,见到小孩子就用刺刀戳穿屁眼,扛起来。为了避免老百姓误会,解放军上街作宣传时,都没有带枪。
    解放军的枪支都放在城关寨子里。
    虎山上土匪的枪炮一响,街上赶场的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赶场的人特别多,你挤我压,四处乱窜。陆区长只好带着解放军战士从冰冷的河里直奔过去,回寨子里拿枪。
    土匪只是试探性放了几枪。
    真正的进攻是在傍晚时分,当时我们正要吃晚饭。刘老卒、平原虎等匪首率领数千名土匪从北面虎山、东面扯旗尖以及西面天衢山上同时向驻扎在城关的解放军发动猛攻,一时间,枪炮声喊杀声震天。
    解放军扔下饭碗,抄起家伙在寨子背后的小土坡上进行还击。
    当时天阴沉沉的,云雾缭绕,只有十把丈的能见度。
    解放军怕误伤老百姓,没有用钢炮。
    山上的土匪很狡猾,有一阵没一阵地放几枪,而解放军的枪声跟放鞭炮似的,响个不停。
    一碗饭,湛玮们吃了三次。
    每一次都是刚拿起饭碗,土匪又攻下来了。
    第三次端起饭碗的时候,有一位解放军倒下了,一粒罪恶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当时小发就在他的身边,小发亲眼看见他倒下的,一碗满满的饭菜全撒在小发的草鞋上。
    牺牲的那名解放军姓黄。
    陆区长的命令钢炮手:“九二步兵炮准备,为小黄同志报仇!”
    钢炮向山上连连开炮,把土匪打散了。
    小发连队只有三个排,六十名解放军,加上修队长的四十名武工队,总共也就百把人。为了不让土匪知道自己的底细,凌晨离开城关时,陆区长和修队长还带着队伍绕着寨子跑了几十圈,制造解放军大部队经过城关的氛围,迷惑土匪的眼线。
    解放军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就让湛玮在前面带路。
    天阴沉沉的,火把山上云雾缭绕,连队上去的时候,山梁上有个人在东张西望。
    那家伙是平原虎手下的土匪,在山梁上放哨,雾水太大,看不清人,碰到一起才看清是解放军,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把身上的步枪踩在脚底下,想蒙蔽过关,没想到还是被湛玮发现了。
    湛玮怀疑那家伙是土匪,上前打招呼:“伙计,大清早你一个人在这里搞么子哒?”
    “没搞么子,我上山背点稻草哒。”
    那家伙说背稻草,手上却没拿家伙,湛玮往草地上看了一眼,心里就明白了,脚底下踩着一杆枪。土匪都是老百姓的装束,只要把枪杆一放,就看不出谁是土匪了。
    “伙计,你脚底下踩着么子家伙哒?”湛玮明知故问。
    那家伙见躲不过去了,正要弯腰拿枪,被湛玮一脚踢翻在地上。
    湛玮左脚一勾,那杆步枪便到了手上,枪口顶住了土匪的裤裆。
    湛玮想把土匪一枪毙了,陆区长不让:“上级有命令,不准杀一个土匪。”
    湛玮们押着土匪赶到山顶上时,山顶上一片狼藉,平原虎等匪徒刚刚逃走,去向不明。
    傍晚时分,湛玮们进驻桐木寨。
    寨子里空无一人,乡亲们显然受土匪谣言蛊惑,逃到山上躲起来了。他们的牛羊放在山上无人管,猪鸡无人照料,解放军有的挑水,有的扫地,有的喂猪,有的生火煮饭,这里家家户户的火炉铺上都挂有腊肉,米缸里有米,坛子里有酒。解放军用钱买肉买米买酒,往往是拿了腊肉就把钱票挂在钉子上,拿了米就把钱票放在米缸里,拿了酒就把钱票放在酒坛子上。
    小发母亲、银花和弟弟他们还躲在地窖里。湛玮摸回后山,连夜把他们接到连队。
    解放军战士大都是东北和朝鲜人,见到小发母亲他们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亲娘。
    “娘!”
    “娘啊!”
    “你就是我们的亲娘啊!”
    他们想家了,一个个抱着小发母亲失声痛哭。
    第二天,湛玮们一家六口追随解放军走了。
    解放军挨家挨户搜查了桐木寨和桉树寨,寨子里跑得动的人都躲起来了,只有几个裹脚的老太太跑不动,她们见到解放军进屋搜查,吓得跪倒在床上,一个劲地磕头作揖。解放军不停地解释:“老人家别怕,我们是解放军,是来搜查土匪的,不会伤害老百姓。”
    晚上,连队在桉树寨里买了一头三百多斤的肥猪,杀了打牙祭。
    凌晨,连队天没亮就匆匆出发了,湛玮带着解放军往塘边方向走,天亮后队伍在塘边集合时,却发现张排长和十二名解放军掉队了。
    阴雨绵绵,浓云凝重,加上地形十分复杂,湛玮担心张排长等人找不到队伍,遇到土匪会有危险,提议回去接他们。修队长说:“张排长他们是野战军,不会有事的。”修队长当时背着三弟,胸前挂着一把冲锋枪,这位东北汉子说话的鼻音很重。
    湛玮们在九闸口下渡船的时候,张排长他们和土匪干起来了,茶树寨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
    湛玮回头问:“陆区长,要不要我们抄近路前往茶树寨增援?”
    陆区长未置可否,而是回头问修队长:“老修,你看怎么样?”
    修队长还是不以为然地说:“我就不信几个小土匪,还能把我们的野战军吃了。”
    陆区长想想也是,张排长身经百战,手下的弟兄个个英勇善战,一挺机枪,三把冲锋机,而且每人都是长短枪配套,就是百把土匪也奈何不了他们。
    陆区长说:“没事的,我们继续赶路。”
    两位首长都说没事的,湛玮也就领着他们穿过白鹤山,直奔柳林场。
    柳林场是解放区,队伍回到街上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秃鹰在头顶的云层里盘旋,不停地鸣叫。
    有人认为秃鹰在脑壳上盘旋鸣叫,是不详之兆,弄不好会大祸临头。
    修队长骂了声:“妈的。”
    然后举起冲锋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把那只秃鹰应声掉在路上。
    枪声惊醒了三弟。
    三弟在修队长的背上“哇哇”直哭。
    三弟的哭声让人感到不安。
    迟迟不见张排长他们归队,陆区长和修队长带着队伍到茶树寨一带搜山。
    七天后,湛玮们在茶树寨的一个小山冲里找到四五十具尸体。其中有十二具尸体是解放军的,其余的三十多具尸体是土匪的。湛玮们把解放军残缺的尸体逐个拼凑起来,用白布层层裹住,埋在小山岗上。然后在山湾里挖了一个大坑,把土匪的尸体往里头一扔,用树枝盖住,然后在上面盖了薄土。
    湛玮们打扫完战场正要离开时,对面的密林里突然“咔嚓”一声,有人踩断枯枝的声音。
    湛玮们迅速隐蔽起来,准备战斗。
    就在这时,密林里爬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来。
    “我是解放军,别开……”
    那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倒在了路边上。
    修队长端着冲锋枪小心翼翼地到了路边上,认了好一阵,这才把冲锋枪一放,把那人抱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喊:“你是李战士!”
    李战士饿得昏死过去了,蛆虫不断地从腐烂的伤口里滚落出来。
    修队长往牙缝里塞了点干粮,又灌了几口山泉水,李战士这才醒了过来。
    李战士睁开眼睛,看见湛玮们,不禁悲从中来,声泪俱下:“张排长他们都牺牲了,我们中了土匪的埋伏,上了土匪的当。”
    原来那天晚上打牙祭,张排长和九班的战士多喝了几杯。
    第二天醒来时,连队已经走了,他们赶紧收拾行装追赶连队,然而山腰上有三岔路,雾蒙蒙的,他们不晓得塘边该走哪一岔。他们在岔路口犹豫的时候,中间的那岔路上来了一个背着蓑衣头戴斗笠,面呈菜色,身穿烂衣服,手拿柴刀,脚穿草鞋的中年男子。“解放军同志,我总算找到你们了!”见到我们,那人欣喜万分。那人自称杨五保,茶树寨人,是来投奔解放军的。
    “昨天晚上岩队长一伙来我家催粮逼款,因为出不起钱粮,我娘老子说了他们几句,便被他们活活打死。我见势不妙,拼着性命逃了出来。”说到这里,杨五保的泪水便冒出来了,抱着张排长号啕痛哭起来,“解放军同志,你们要替我报仇雪恨啊!”
    张排长要他别哭,把眼泪水收起来。
    张排长问:“岩队长是什么时候回茶树寨的?都有些什么人?”
    杨五保止住泪水说:“岩队长是我们茶树寨的土匪头子,听说前两天在城关挨了解放军的钢炮,和三根毛、肉瘤子、刘老卒、蒲白干、平原虎等人一起逃了回来。”
    张排长说:“什么?平原虎也在茶树寨?”
    杨五保说:“不在,平原虎昨天一大早就走了,现在寨子里只剩下岩队长、三根毛和肉瘤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他们在岩队长家里喝酒猜拳,闹了矛盾。听说是独眼龙蒲白干输给了岩队长五百块钱,要现场兑现。蒲白干没那么多现钱,岩队长则提出要与他的小老婆黄州之花睡一夜抵账,黄州之花是蒲白干的心肝宝贝,哪肯拱手让人睡的,当场大怒,要不是平原虎从中劝解,两大土匪早就刀枪相见了。岩队长好色,一直想打黄州之花的坏主意,企图调戏、奸淫她,只是一直未能得手。平原虎和刘老卒看不惯岩队长这种‘横推竖压’的做法,昨天一大早和蒲白干一起拉走了自己的人马。现在,只有岩队长的两个心腹和七八十个护兵还在茶树寨里。”说到这里,杨五保环顾了一下解放军。
    杨五保摇头叹息说:“可惜啊,你们人手太少,要不然,一下子把岩队长这个恶魔端了。”
    田班长向张排长请示:“我这就去塘边把陆区长他们追回来!”
    张排长问杨五保:“塘边是哪一岔?”
    杨五保把手一扬:“右手边的。”
    右手边的那一岔的确是去塘边。
    张排长说:“不用追了,我们这就去茶树寨把岩队长他们端了!”
    “就凭你们几个?”杨五保望着张排长,面露难色说,“还是先把大部队追回来吧,岩队长手下的三根毛和肉瘤子都是狠角色,没有百把人是端不掉他们的。”
    这番话激起了战士们的斗志,一个个摩拳擦掌:“我们这就去茶树寨把岩队长他们端了!”
    张排长拍了一下杨五保的左肩膀说:“带路吧,我们这就去给你报仇雪恨!”
    解放军战士跟着杨五保在泥泞的山道上艰难地行进着。一对秃鹰不时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着,怪叫。山道两旁荆棘丛生,倒挂在绝壁上,古木参天,越往前走,越显得阴森恐怖。
    中午时分,部队到了茶树岭。刚走到一个山冲里,突然从右面密林中射来一通排子枪,当即有两名解放军战士负伤倒下。仓促间,张排长当机立断:“同志们,给我往中间的小山顶上冲!”
    枪声一响,田班长立即将杨五保推倒在地,并用身体护住他,说:“你退下去吧!我们碰到土匪了。”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块钱放在他的手中。
    杨五保将那两张五角钱揣进怀中,滚到树丛里。
    原来杨五保是土匪的奸细,将解放军带入了他们的埋伏圈。他一钻进密林里就大喊:“弟兄们,你们崭劲打,只有十三个红脑壳!”
    杨五保这么一喊,解放军的虚实完全暴露了。两边山上埋伏了一千五百多名土匪,左边是岩队长,右边是平原虎,中间的制高点被刘老卒把守着。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像雨点般落在解放军的阵地上。
    解放军几次向中间的制高点冲锋都未能成功,被压缩在山腰中间,进退不得。这时,有四名战士牺牲,五名战士负伤。其余的战士凭借着大树作掩护,坚守在阵地上。
    解放军打退了土匪的六次进攻。晚上,土匪在山头上燃起了篝火,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形成了铁桶式的包围圈。
    第二天中午,岩队长亲自带领一伙土匪,从左边的山顶上向解放军阵地直冲下来,妄图一鼓作气攻下解放军阵地。张排长躲在大树背后看得真切,手中的驳壳枪一挥,“叭”地一声,枪响了。岩队长也许命不该绝,向后滑倒了,子弹擦着他的鼻尖而过,他的大盖帽被打掉了,身后的一名土匪顿时成了他的替死鬼。众土匪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往下冲,又龟缩回山顶。
    又有两名解放军牺牲了。
    到了下午,战场上只剩下张排长等五名解放军战士,除了李战士,其他人都已身负重伤。
    晚上,张排长、田班长和田班副三人商量,要李战士趁天黑躲在密林里,找机会逃出去。
    “解放军只有战死的兵,哪有苟且偷生的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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