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小倌更艰难 01-54-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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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什麼!我都承认自己的心意了!所以你快跟我回去!教授她已经解了御水的毒,你也一定可以得救!”
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稀薄的月光落在身上。
“你真残忍……”
我愣住。
“你真的……很残忍啊……”仍旧挂在唇边的笑意,此时看来却不寒而栗,“你明知我寧愿死也不愿忘记你,你却要我陷落最畏惧的境地麼?”
“鸣渠……”
“明知道是这样……还跟我说‘喜欢’……你……真残忍……”
嘲讽的目光直刺在心间柔软处,我恍惚无语,却很快找回神识:“鸣渠,随我回去。”
“随我回去,哪怕失去记忆,我更希望你活著!”
他默默看了我良久:“一点……都不顾虑我的心情。以前如此,现在还坚持如此吗?”
“不坚持我就永远失去你了!”愤恨地撕吼,我深感自己快要崩溃!
“那我呢?死了,我可以毫无遗憾地得到你,而活著,我将完全失去你。”淡漠的语调,仿佛诉说著他人的事,但那双渴求答案的痛苦双眼,却忠实著内心。
“新的记忆会比旧的更好!再说你怎能确信那死人蛊毒就不能彻底解决呢!你為什麼总这麼小孩子气!”他的目光微愣,我继续吼叫,“痛苦的不只你一个!我更痛啊!但我寧愿相信有一天你和御水会想起我来!我是如此坚信的啊!”
冰冷的手指抚上脸颊,湿漉漉的沾著水珠。
我……竟然落泪了?
无暇浪费时间,我抓住他的手拉他起身:“跟我回去!说什麼我要带你回去!”
背后生生承受一掌,我错愕地瘫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遮蔽了月光的鸣渠。
“我不会回去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请让我死。”冷静到让人抓狂的话语,我按住激痛的胸口支起身。
“鸣渠……不要……走……不要……”毫不留恋地离去,最后的笑靨如同幻境一般,美丽得不可方物。
“不要!鸣渠!不要!”撑著最后一丝气力强迫虚软的双腿追上去,却见前方欲施展轻功的背影剧烈一颤跪倒在地!
“鸣渠!”踉蹌地赶去,鸣渠脸色铁青纠结成一团牢牢拽著胸口,好似要将心脏挖出一般痛苦的神情!
必须要带他回去!必须尽快!
混乱地抓起他的手却被固执地挣开,我不放弃地再上前直到双方精疲力尽,才赫然发现自己已无多余力气支撑鸣渠的重量!
“可恶!怎麼会这样!”咬紧牙关欲将之抱起,已然失去意识的身躯更是沉重无比!
狼狈地又一次跌倒在地,我瞥见鸣渠愈加骸人的脸色!
不要不要不要──!!
内心被恐惧满满地侵占!潮水般冲刷著我残余的理智!
“路西法!”你在哪里啊!快去叫人啊!
泪水再不受控制地涌出,转瞬已濡湿了脸庞,我想号啕大哭,却强忍著压抑住深入四肢百骸的惧意!
完全失去体力地倒在地上,我已无法阻止颤抖个不停的身躯。
“呜……呜呜!”谁都好!求求你救救他啊!要我怎样都可以!只要他得救就可以!求求你们!
可恨!我好恨现在这样无能為力的自己!
身上的重压骤然一轻,我惊诧地回身,却先一步嗅到了熟悉的芬芳!
沉水──不及我错愕,白色的身影已抱起鸣渠闪电般飘忽而去!
自灵魂深处的震撼剎时回魂,不知哪儿来的气力,我顿时紧随其后!
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紊乱,只记得看著鸣渠被交到教授手中,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顿时分崩离析!
早已透支的体力因安心而彻底耗尽,行将闭眼的一瞬,只觉得自己被熟悉依恋的气息所包围。
尧渊──
再发不出丁点声音,就这样坠入黑暗。
当个小倌更艰难37逆料中的伤痛
在温柔拭泪的手中醒来,感知著舒适的热度,沉水芬芳甘冽的气息将我包裹。
“……尧渊。”轻声唤著名字贴上他抚摩我脸颊的手,不是梦境。
温润如玉的笑顏,煦阳般縈绕的氛围,哪怕只是远远眺望一眼,那份安寧祥和的气质便能使我彻底安然。
一直以来,能给我这份感觉的人只有他。只有在他身边,我可以卸下一切防壁,享受一下难能可贵的纵容。
幽深的眼淡然一笑,那份笑意映入眼中,让我顿时回忆起昨夜的混乱──昨晚救了鸣渠的是他,在我开口求助之前……
“……為什麼……”
干涩得说不完整,眼前之人却是了然与豁达:“因為你哭了。”
云淡风轻却饱含宠溺的话语解答了我的疑惑,也同时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居然!醒来最先关心的人不是尧渊!
急忙抹净面庞上的泪痕,苍白著脸色欲消除他的误解,尧渊仿佛先知般压住我弹起的肩膀:“人之常情,无须介意……那少年已无大碍,一天未进食的你还是先喝点薄粥為好。”
怔怔地任由尧渊亲自动手為我奉匜洗濯,内心有些抽痛。
“你……為何在这儿?”
吹散一口热气,尧渊舀起一勺晶莹白粥小心喂入我的口中:“三年一次回都述职,正巧借著沿途视察的名义溜了出来。”
溜、溜──!?
“慢慢咽,别急。”
“你、你不在那边怎麼办!?”天啊!这家伙不在边关掌局也算不得以,但是连奉旨回都的路上都出乱子!这家伙实在是!
眼底滑过一丝狡黠:“有桂华和凝雪在路上撑著,只需在到达融涯前现身即可。”
“我说你啊……”又噎下一口,我无力地瞪他,“任性也要看时间场合的呀,老兄……”
尧渊微哂,声柔如缎:“我只想多陪陪你。”
闷得直想抓破胸口的感觉再度将我掩埋!我垂下眼不敢直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生怕察觉到令我害怕的东西。
脸颊泛著热气,我忙在尷尬中寻找话题:“尧渊,那个人在这里。”
顿时眸光一黯:“我知道。”
万般无奈的叹息,使我不由自主抓住他的手:“在这里你千万小心,不要给他任何可以治你的机会!”干脆像教授一样出门易容好了,可那种浸透骨髓的幽香又一时难以消除……唔唔唔~头疼啊~
厚实的手掌摸了摸脑袋,愉悦的笑音传来:“安心,我会万事细致的。”
“说起来你老哥真的很小家子气誒~你都不跟他争什麼他却一副非哢嚓你才能安稳睡觉的模样……唉!皇室里就是小人多啊~”
尧渊亦有些冷嘲:“只有死人最安全,愈在皇宫里的人愈深諳这些。”
情难自禁地走上前环抱住他──这个可以為我抵挡风雨的男人,同时也需要著我。
“没事的,你已经顺利存活了廿六年,所以再往后的路也一定没问题!更何况……以后有我在你身边啊。”
尧渊倚在我的怀中,鸣佩般的嗓音调侃道:“是是~有衰神附体邪魔上身的怀公子献身护卫在下,以后那些火候未及公子的梟小哪儿近得了身?”
这家伙……果然骨子里和我一样恶劣啊!
拋却一切烦忧的时光是如此短暂,我失神地望著床上之人,身后是教授掩不住疲倦却强势依旧的语声。
“你就是和我家采采有一腿的又一人?”
“正是。”
“哼哼~修养好得很嘛~”下一瞬间,又是魅惑到轻易俘虏人心的甜腻,“这位王爷,看你气质温润、列属上品,有兴趣来我店里当牛郎麼?很好赚也很刺激哦~”
“呵呵……姑娘说笑了,在下不缺支用也乐於安稳。”
“哦~不错不错~真可惜你这样的绝种好男人被采采给抢先了~那我们两个超级菲利浦现在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荣幸之至。”
空寂的屋内终於只剩我一人,仔细端详著鸣渠苍白憔悴的美丽脸庞,心中泛起的涟漪愈加盛大,直成了滔天巨浪冲刷著灵魂!
“鸣渠……”探手轻轻抚过他额际碎发,出口的声音竟是如此恐惧!
该怎麼办?等你醒来将我彻底从记忆中消除,我该怎麼办?很怕……我真的很怕……你寧死的心情……我同样了解得深刻啊!
混杂的大脑明明充塞得再无多余缝隙,却偏偏又似一张白纸,空荡得骇人!
十食狠狠撕扯著头发──救救我!谁能让我忘记!让我忘记现实世界!哪怕一时半刻也好!让我忘记!谁来!
“!!”
骤然落在肩头的手掌让我惊恐弹起!
“尧渊……”倒映在他眼中的我是何种痛不欲生的表情,我已清楚知晓。
担忧的眼神凝视著我,吐露的字词却异常平稳:“痛苦的时候,别忘了还有我。”
微愣片刻,恍惚的心神终於回归,艰辛的嗓音仿佛不是出自我口:“对不起……”
强烈的内疚如燎原烈火瞬间蔓延,温和的芬芳将我融入,反而是尧渊安慰著我:“我不会束缚你,因為我的‘神’是不甘被桎梏的。”
顿时慌乱得如小时侯做了错事被发现:“我已经、已经无法将整颗心交给你了……这样的我,还有资格喜欢你吗?”
柔情似水的笑靨,被抚慰的人似乎永远都是我:“反正我的排位本来就永远不及‘你家小涟’啊。”
有些酸溜溜的口吻,却是真诚到无以加复。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带我回房,我已经……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快受不了了!那份压抑的恐惧!让我忘掉!让我忘掉!
身体被抱起,紧抓著尧渊的衣服深埋入他怀中,浓重的呼吸却如何都平息不了!
“你身子虚,好好休养。”
猝然扣住尧渊的手,近乎迷恋地凝睇著他平静的眼眸。
“抱我。”
异样的光辉一闪而过,尧渊斜唇一笑,径自拉过被褥给我盖实:“听说你挨了苏冥雪一掌,可能会反复发热,快些休憩。”
“尧渊!”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发狠,那人只是淡然地摇头,“是我主动要求你抱我啊!為什麼不愿意!”
“采薇,别闹了。”
“我没有!我希望你抱我啊!”
迥然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却包容依旧:“现在的你不适合那般激烈的情事,而且我也不想趁人之危,更何况……逃避,是无用的。”
身体僵直的瞬间,尧渊抽回被我拽出红痕的手腕,细心地為我掖紧被角。
额头覆上暖意,一道阴影遮蔽视野:“我会在这里陪你,所以安心吧。”
囁嚅著嘴唇侧首看向他和煦的笑容,我伸出手牢牢与之十指交缠,在温柔的抚慰中闭上眼。
黑暗容易使人坠入悲痛无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我和鸣渠过去的种种,心脏好似被人紧握一般痛苦!
忘却一切的人卸下了负担,而记忆著过往一切的人却要背负起双重痛楚……
──我在这里……别担心,我在这里……
不由收紧手指,平复人心的温度就这样传递而来。
这个时刻……还好有你在我身边……尧渊……
接连两曰过去,鸣渠依旧没有转醒的痕跡,反而三番两次陷入危险境地!
“鸣渠!”再度看著他呼吸急促、全身痉挛我全然不知道為什麼会这样!御水那时分明就没有任何异样啊!為什麼!
“好了好了~出去别妨碍到我!喂!管好你的人!”提起衣领将我扔给尧渊,教授相当兴高采烈地将我们扫出大门!
完全陷入研究状态的亢奋姿态,此时去招惹她绝对会死得难看!所以我能做的只是消除声响在门口来回踱步!
為什麼会这样?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无头苍蝇似地焦躁了半天,直到教授神清气爽地大步跨出!
“教授!”
我心乱无比地扑了上去,她轻捷一躲让我一个踉蹌:“嗯哼~奇怪的药物反应~嗯嗯~似乎这个实验体更有研究价值~”
“教授!”求求你不要一脸把鸣渠当解剖用尸体的愉悦神情好不好!
“啊啊~哼哼哼~有意思,非常有意思~謔謔謔~”彻底无视我的存在,教授大步向前,忽然终於想起什麼似地回身扔了样东西给我,“你要求定做的已经送来了,Pt的哦~待会儿结帐!”
看著手中有些沉甸的荷包,我深吸一口气:“尧渊,随我一起进去好吗?”
面色寧静却惨白的鸣渠恢复了正常呼吸,我单膝跪在床头良久地注视著他。
“采薇?”
解开荷包取出一枚闪光物套在左手无名指上,随即执起鸣渠白皙无力的左手,小心翼翼為之戴上。
永远的承诺……这是我给你的……哪怕你已完全忘了我。
缓缓停在尧渊身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将之套入手指。
“这个是?”
抬起眼微微一笑顺便献上一吻:“这个,代表著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不要忘记。”
看著他错愕过后的满足欣喜,我竟奢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鸣渠醒了,就在我前脚踏入的瞬间!
激动得快要垂泪,我简直要冲过去将他狠狠拥入怀中──太好了!终於脱离危险了!终於醒了!
然而还未及我近身,陌生得仿佛要将人刺穿的凌厉目光生生遏止了我的脚步!
“你是谁!”低沉的呵问,冰冷的气息一寸寸延伸。
漂亮的眉毛纠结成一团,扶著额头微微喘息,迷茫的目光很是令人心醉:“我……又是谁?”
快步上前欲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一手粗鲁挥开!无比嫌恶的眼神,说我没有受伤是假的。
“回答我!”
努力使紊乱的心绪沉淀,我扬起一贯的笑容:“你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忘了许多事。你叫鸣渠,而我是怀采薇。还有……”
“还有?”
迎著他明显质疑的目光,惟有在心底苦笑:“我喜欢你,是伴侣的喜欢。”
如被雷劈到般的惊诧,那份符合孩童的真实让我不禁微笑。
空气凝滞了半晌,室内只响起清晰的四字:“胡说八道。”
果然……吗……
将苦楚往下噎,我正预备和他详细解释,鸣渠的目光已落在左手无名指上。
“啊,那个是我送给你的……”
果断地将之拔下大力一甩,清脆鸣音过后,再也找寻不到那枚戒指的踪跡。
徐歇的余音,仿若千万把铁锤直击在心上。
黯然地垂下眼帘,我訥訥地说不出话,只觉得有什麼地方空了一块,狠狠地空了一块。
回不来了……
我的鸣渠……回不来了……
当个小倌更艰难38飘渺微光
自噩梦中陡然惊醒,青白的微曦中我微微喘著气,直到神智稍醒才发现自己正枕在尧渊的臂弯中,沉水恬淡悠远的香气总能使人沉静。
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抱著东西睡觉的夜晚了……自从小涟离开后。
噩梦……真实得让人战栗的梦境……
凝重地拧紧眉头,背上突然兴起的轻柔抚慰令我一颤,随即不禁微微牵起嘴角收紧环抱住温热躯体的手臂,带著平复的心绪再度坠入黑暗。
“来~鸣渠~张嘴~”笑眯眯地将我精心熬制匠心独具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