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古异域情话系列之三 风啸崖 之卷by希洛～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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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垂挂在胸口的「绿滴」。　

　

　　感觉到特儿对他的依赖越积越深时…　

　

　　察觉到他对特儿的依赖开始眷恋时…　

　

　　「特儿，为师现在还来得及让你收回你的感情吗？」还有他…　

　

　　「凯——」前方传来瑟帕特的呼唤。　

　

　　「特儿怎麽就还是不懂呢…」喃喃地轻叹。　

　

　

　　特儿，你还是无法完全了解「大神官」是什麽意思，是吧？为师跟你说喔，原本大神官只是被挑选的「精灵元素守护者」罢了，是後来神界的神官们不知为何就以「大神官」来称呼为师跟其他两位大神官。被挑选的「精灵元素守护者」不是只有生命永恒，青春永驻，重点是，拥有无私的心，公平地将爱分给所有人。　

　

　　一名斯文俊秀的男子困扰地微拧著眉，努力地跟坐在他腿上的长相精致得像瓷娃儿的孩子解释著自己的身份。奈何，那孩子只是睁著一双迷茫的琥珀眸子似是陶醉、似是不懂、似是没听见地望著他的俊容。　

　

　

　　他的心，对爱著他的人是不公平的，没办法只爱一个人…　

　

　　收得回，亦或收不回，对特儿都是不公平的，是他不该放任自己对特儿温柔，是他的温柔害了特儿，原来最残忍、无情的方法是对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温柔，使他越陷越深，而他无法回应…　

　

　　不是一开始就视若无睹的冷漠…　

　

　　傻特儿，为师是如此的残忍，你怎麽没看出来呢？为师不值得的…　

　

　　两手高举过头，口中喃喃地念著咒语，凝聚在掌心中的淡绿色光芒慢慢地笼罩在凯塞霖身边。　

　

　　他，凯塞霖．特伦思，是天空之城的大神官，不是一个待在风啸崖照顾教导孩子的人类，他不是人界的人，他不是。　

　

　　觉得凯塞霖软如云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而且心中强烈的不安迫使瑟帕特跑回去看。　

　

　　「凯？」愣愣地看著身处在淡绿色光芒之中的凯塞霖。　

　

　　为什麽…　

　

　　是发现了吗？　

　

　　凯没睡著吗？　

　

　　细长的眸子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得眯眯的，薄唇没有噙著令人觉得暖暖的弯度，刻在心版上的那张俊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那般的斯文温和，多了种距离，神圣的距离，像是他永远接近不了的距离，是他躲著远远看著凯塞霖在教导帮助那些村民时的距离，是大神官的身份……　

　

　　「特儿，为师不是不要你了，是没办法陪特儿了，所以特儿要好好保重，特儿长大了，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没为师陪著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用为师担心的，是吧？」软如云的声音此时温柔得好难以接近，就像是在天上飘著的云儿，好遥远。　

　

　　一双盈满泪水的琥珀色瞳眸只是这麽直勾勾地瞅著凯塞霖，一个字也问不了，一个字也说不了，苦涩地卡在喉咙之中，咽也咽不下。　

　

　　你知道他长大了，不是小孩了，所以要走了，是吗…　

　

　　你察觉到他的心意了，所以要走了，是吗…　

　

　　你发现没法装作不晓得了，所以要走了，是吗…　

　

　　如果，他永远不长大，你能不离开吗？　

　

　　如果，他能在把心藏里面一点，你能不离开吗？　

　

　　如果，他把今天的吻收回，你能不离开吗？　

　

　　大神官为什麽这麽远？天上的云看起来很近，可是为什麽这麽远？如果要离开，为什麽要让他习惯你的温暖？如果要放开，为什麽要牵他的手？　

　

　　凯，他只是想陪你而已…　

　

　　写在那双眼之中的情绪太多太多了，凯塞霖没办法回答他，只能低垂著眼，喃喃地留下最後一句话。　

　

　　「特儿，为师只是被挑选的精灵元素守护者而已…」　

　

　　修长的身影从淡绿色的光芒之中消失无踪，彷佛他不曾存在似的消逝，好似这十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　

　

　　被留下的瑟帕特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望著前方什麽人也不在的地方，在眼底打转的泪没有落下，始终没有落下，因为就算是哭了，也没有人可以为他拭去泪水，没有人了。　

　

　　「凯，点心没吃，我弄的，最喜欢的，没吃…」　

　

　　直至夕阳渐渐西落，纤瘦人儿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瑟帕特才慢慢地将手抬起靠在左胸口上，紧紧地揪著，好久好久。　

　

　　微微弯起空洞的琥珀色瞳眸，对著前方空无一物的某一点，精致的小脸扬了抹羞涩的笑。「晚上，特儿弄晚饭，吃，凯一起。」　

　

　　小小的身子慢慢地往厨房方向走去，不时地对著一旁腼腆地轻笑，像是跟往常一样，身边有个人陪伴似的。　

　

※※※　

　

　　深深地将脸埋在怀中的被子当中，嗅著留在上头的香味，淡淡的檀香味。　

　

　　「凯，没走，在的，没有走…不要走…」　

　

　　不要走，特儿，要怎样，凯不走…　

　

　　不长大了、把心藏起来，不让凯看见了，所以不走，凯，不走，陪特儿，陪…　

　

　　「可是，凯走了…」紧紧地搂著怀里的被子，整个人缩在一块。　

　　「凯走了，不在，哪儿都没凯…特儿，骗不了自己了，走了，凯…」　

　

　　哪儿都没有凯了，好听的声音不见了，弯得弯弯的长长眼睛和弯得弯弯的粉粉薄唇看不见了，都没了…　

　

　　「凯，特儿想凯，想陪凯而已…」　

　

　　特儿不要长大…　

　

　　「凯走了，特儿追。特儿不长大，当孩子，凯就不走，陪著。」空洞的琥珀色瞳眸眨也没眨地睁著。　

　

【第五章】　

　

　　夜晚的西方大陆．奥克瑟登特变得有些萧瑟，晚风将地上的落叶卷在空中绕著、旋著、飘著，风的味道带点药材的苦涩味。而少了一个人、少了他的屋子显得特别的大、特别的空洞，安静到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变得很诡谲。　

　

　　抱著味道逐渐变淡的被子，瑟帕特只是睁著一双没焦距的眸子，这麽静静地坐窝在床角，他不知道自己待在床上多久了，也不晓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直麻痹到动不了了，就只是一直渴望地想著：想陪凯而已、想陪凯而已…　

　

　　一心的渴望，化为欲望。浓浓的欲望，是召唤暗之魔物最佳的媒介。　

　

　　夜雾所笼罩的房内，从空气之中慢慢凝聚出一点、一点萤光，像是有生命似地往床角的方向飘过去。　

　

　　『孩子…你想陪著谁…』充斥在晚风之中的呢喃，阴森森的。　

　

　　本能地喃喃地回应。「想陪著谁…？特儿只想陪著凯，一直、一直…」澄澈的琥珀色瞳眸像是染上了层厚厚的灰，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瑟帕特完全没察觉到那在耳边的声音低郁阴沉到近乎使人发颤，更没发现围绕自己在身边的点点萤光似乎有些诡谲，而且数量多得很惊人。　

　

　　『…想陪著凯…我有办法让你永远陪著凯喔…孩子，我可以让你一直陪著凯…』诡谲的声音以动人的条件魅惑著。　

　

　　瞳孔细微地收缩了一下，轻轻地眨了眨眼睫，迟缓地看著自己的四周。　

　

　　「…谁？」　

　

　　这些萤光…　

　

　　耳边响起的是软软、绵绵像是天上云儿般的声音，在某天下午笑眯著那双细长眸子，吃著甜甜的糕点，边吃边教导著——　

　

　

　　特儿，为师今天就教你一些有关魔物的知识吧！魔物分为纯种魔物和非纯种两类。　

　

　　纯种魔物是靠吸收暗属性精灵元素的物质本体而衍生出来的一种生物，而且是需要经过长时间吸收其中一种暗属性精灵元素的气才能幻化成人类的样子，由魔物幻化的样貌可以得知他所吸收暗属性精灵元素的气息有多少、有多久。其实这类的纯种魔物是较为稀少的，因为从衍生物到幻化成人类的样貌之间的过程，最少最少都是要花上几十年的，而像是北方魔物之主那种等级的魔物则是再也找不到了，因为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年吸收了暗属性水之精灵元素的气息，花了多少年才幻化成那般夺人心魂的样貌。　

　

　　而另外一种非纯种魔物，是他还在衍生物的阶段时，也就是处於没有肉体的灵魂状态，便与人类定下契约，占用人类的肉体与其融合，让人类拥有魔物与生俱来的能力来完全人类想得到的力量，不过却要以自身的肉体与心志作为代价。这类的魔物虽然能力没有纯种魔物强，不过因为结合了人类的智慧，智商与狡诈，让他们的能力也不见得会低於纯种魔物，而且数量上来说，也远多於纯种魔物。　

　

　　造成这些非纯种魔物数量越来越多的缘故，是因为人类深不可测的欲望是召唤它们的媒介，它们会以许许多多的点点萤光出现在不小心或刻意召唤还在衍生物状态的魔物……　

　

　

　　凯，特儿都有记得…萤光真的出来了…　

　

　　琥珀色眸子眯成微微的弯度、小巧的唇瓣悄悄地勾了抹弯度，那微微的弯度是不顾一切的决心，决心要…　

　

　　『孩子…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想陪著凯…就随我一起到风啸崖吧…我可以达成你的心愿…让你永远陪著凯…永远喔…』萤光上下飘浮地围绕在瑟帕特身边。　

　

　　「是吗？可以永远…」似是染了层灰的眼儿逐渐晶亮了起来。　

　

　　凯，他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所以…　

　

　　他是个人类，没办法永远跟凯在一块，所以…　

　

　　即使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著凯、陪著凯，只要是能一直看著凯，所以…　

　

　　…再大的代价，他都不在乎，灵魂堕落了也没关系，身体被魔物占用也不要紧，只要能跟凯一块。　

　

　　这是他唯一能追上凯的方法，因为不管他怎样努力，永远也没办法变成神官，永远也不可能是天空之城的神子…　

　

　　『当然可以永远…孩子…跟我一起到风啸崖吧…』　

　

　　轻轻地将精致的脸蛋埋在被窝中一会儿，嗅著它上头残留的淡到几乎快没了的檀香味。　

　

　　凯，这次他没有不要自己喔…他都有听凯的话，没有不要自己，因为他不想要凯对他失望…　

　

　　凯，他知道凯没有不要自己…凯的眼里藏著痛，凯舍不得他的，只是因为凯是大神官，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了，凯更不想要他陷得太深…　

　

　　「好…」　

　

　　凯太慢了，都太慢了…　

　

※※※　

　

　　细长的眸子望著前方的溪流，任由风吹乱了乌黑的短发，儒白的衣衫、墨绿色的衣带也随著风吹飘扬著，而莹绕在身边一股淡绿色的柔和之风，像是一层薄薄的羽衣，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感觉。　

　

　　好久、好久之後，幽幽地低叹了口气，随意地扒了扒揪缠在一块的发丝，转身走到後边儿的大石头，坐著。　

　

　　慵懒地将下颚抵靠在曲起的左膝上，右手无意识地把玩著挂在胸口前的绿滴。　

　

　　「真是糟糕，为师是不是哪儿做错了，才害了特儿，是不是不曾照顾过孩子，才会拿捏不好一般父母会给予孩子的感情程度，让特儿…这样不就是自己害了特儿了吗？果然，当初将特儿留在身边的决定，害了特儿了…如果不曾让特儿了解到被疼爱的感觉，至少他不会觉得有被伤害的痛，对我有越深的依赖，疼也就越深吧…？特儿…」喃喃自语的声音渐渐地断了尾音，望著前方的细长眸子似乎不自觉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那双印在脑海之中的琥珀色大眼。　

　

　　离去前，那双琥珀色眸子之中漾著的情绪，是许多、许多他没办法回应的情感了，他安抚不了，也无法安抚…　

　

　　空气之中异常的波动拉回了凯塞霖的注意力，半透明的身影渐渐在空气之中成型，收回眼底有些紊乱的情绪，浅浅的笑让细长的眸子微微地眯起。　

　

　　『好久不见了。』多米尼克轻轻地笑了笑，细心地注意到凯塞霖不一样的发型和他胸口的坠饰。『看样子凯塞霖大神官似乎在西方大陆学到不少东西。』　

　

　　那个坠饰跟伊摩送他的水晶有类似的功用呢…　

　

　　微微挑了下眉尾，搔了搔自己的短发。「是真的学了不少呢！看样子以後回到天空之城要跟天域之主和长老们建议建议，我们有好多东西要学习。多米尼克大神官这次找我有什麽事吗？该不会你已经找到上古神器了吧？」　

　

　　『是没错，我找到了，也拿到了。』清圣的笑颜藏著一丝丝难以了解的情绪。『所以我打算回天空之城了，不知道你的进度如何？路可大神官似乎发现一些有关上古神器的线索。』　

　

　　「多米尼克大神官还真是厉害呢，老实说我这边完全没线索，不过，我想是我自己没有尽力去找，才会完全没进展。反正…现在我可以全心全力地放心去找了，所以多米尼克大神官你可以安心地先回天空之城吧！还可以帮帮天域之主，免得我那…徒儿，那只天域之主的小猫老是在半夜来吓我，骂我怎麽还不快点找到上古神器回去帮忙…真是的，我这个师父当得好没面子呢…」又不小心犯起老毛病。　

　

　　只是，在不经意提到「徒儿」时，脑中第一个闪过去的脸蛋，却不是水魅狂，而是那张精致得像瓷娃儿的脸蛋…　

　

　　是啊，现在不用挂心家里的特儿会因为自己出趟小远门而又担心这担心那，挂心没人陪特儿…　

　

　　什麽时候开始，他也有了个家，家里有个人在等自己…　

　

　　不行，这样是不可以的…他的心之於大家是公平的，但是之於一个人，是十分的不公平的…　

　

　　『我会的。其实跟你们连络主要是担心你们魂体会越变越虚弱，不过，看样子我都白担心了。你们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