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翼-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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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实化!尹轩的瞳孔顿时放大,映出一个渐渐清晰的身影,就算被黑色的实化能量包裹着,也能感觉到那是什么——神噬醒了?要否认?要怎么否认?如果不是神噬,这样高纯度高强度的暗之力还有谁能拥有?如果不是神噬,要怎么解释那黑色的实化能量中间锁链一般缠绕的金色的实化光之力?
身体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对呐,链禁轩怎么能够克制住神噬的力量?那么这个身体……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即将苏醒了?
……
韩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镜像墙倾去。挪移术,火咒术,冰剑术,夺灵术……尹轩还没有觉察到自己早就陷入了术界阵吗?
岐戈侧目看着韩丰,那在阴影中的看不清楚的脸上一定露出了什么有趣的表情,还是头一次看到他怎么在意什么,是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奴隶吗?从认识韩丰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从来不会把什么真正放在心上的人,这个名叫尹轩的奴隶为什么能让他改变原则?不,韩丰或许仅仅是想要换一种角色——他总是这样不断变换着自己的角色,像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表演,不管自己是不是主角,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投影墙上的尹轩在生死间挣扎,这样的程度就已经吃不消了,怎么可能有胜利的希望?呵呵,韩丰,你恐怕不是在为自己的奴隶担心,而是为自己即将成为我的奴隶而紧张吧。刚才果然是我想多了……岐戈忍不住想看看韩丰的表情,料定那会是自己从没在韩丰脸上见过的表情。
靠近了,看清了——的确是陌生的表情,但是却不是意料中任何一种表情——韩丰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就像是疯狂的赌徒看待到转盘即将停下来之前那种狂热,像是被这种豪赌的未知刺激了精神最深处最原始的狂热——这样的韩丰是岐戈从未见过的,一瞬间,岐戈甚至觉得自己也只是他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第三十八章 宿命之悲
那个身体,自己的身体,即将被另一个灵魂占领,而这本我灵魂即将四分五裂烟消云散,以后要让神噬带着自己的面孔出现在那些熟悉自己的人面前……那会是怎样的光景……
脑海里迸发出无数张面孔,不同的表情,不同的眼神,恐惧,悲伤,愤怒,憎恨,还有绝望……最后只剩下了一张带着微小的脸,眼里带着泪光,开心地说着,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哥哥,我很想你!哥哥……
翼儿……尹轩想去触碰那张浮现在眼前的脸,却愕然发现自己透明的手指已经完全消失了,灵魂的形态已经……千疮百孔——是在被那种压力分解,随着灵魂的分解,缠住暗之力的光之力锁链也渐渐变淡,变细,神噬……你想要占据这个身体吗?
抱歉……现在……还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原本应该是淡蓝色的灵魂突然像被火光映红一样,残缺的部分红光大剩,竟是在一点一点地复原成本来的样子。最后的指尖也恢复了灵魂应有的状态,背后开始蔓延出红色的气流,像是滴进清水里的红色颜料,变幻着形状,蔓延着……
可以动了!灵魂似乎渐渐与那种分裂的力量抗衡了,然后慢慢地压倒,占了上风。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指尖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身体,尹轩一声低吼,身后的气流突然如蝶翼般张开,向前合拢,将神噬渐渐清晰的灵魂和链禁轩的光之力锁链全部包裹住,茧一般缓缓移动,尹轩的灵魂回归到身体中,把那个不安分的灵魂也强行压入了体内。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像是充满气的气球突然爆炸一般,红色的气流失控地四散冲撞开,周围百米内的范围都瞬间变作平地。撑着身体站起来,身上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流血,但是伤口却明显小了许多——月印还没有开始修复,难道是因为神噬的暗之力?也不对,这种修复速度不可能……
此时,白芦院中的翼雪烟听到附近传来了隆纤惨叫的声音,像是被凌迟一般,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错位,听得人毛骨悚然。
“逸声,看守隆纤的人对她做了什么!”翼雪烟从地上跳了起来,拴在脚上的铁链发出冰冷的“哗啦”声。
虎川逸声抓住了翼雪烟的肩膀:“没有岐戈的命令,他们不会做什么。”
“那个声音……不是装的。”翼雪烟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是因为隆纤会怎样,而是担心尹轩看到受伤的隆纤后的反应。
“你亲近人类?担心人类?”
翼雪烟愣了片刻,虎川逸声的话让她从担心中清醒过来,咬咬嘴唇,却冷冷地笑起来:“是的,是因为一个约定,我有想从人类那里得到的东西。”
本以为虎川逸声会说些什么,不料他却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翼雪烟始终没能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侧面的轮廓——刚毅的线条,挺拔的鼻梁,似乎有些……有些像焰……焰,我唯一的弟弟,我答应了把夜魂晶带给你,就一定会做到,一定不会再让你因为有我这样一个半妖的姐姐而被议论!
在分不清方位的白芦院另一间屋子里,隆纤脖子上的红珊瑚项圈发出耀眼的光芒,脊椎区域的皮肤出现了红色的细鳞,双腿两侧也渐渐出现了坚硬的蛇鳞,但是这些并不是让她痛苦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身体无缘无故地出现了破损,左臂、左腿的脚踝、右腿的小腿外侧、右侧腰部突然像被利器攻击过一样,鲜血直流,胜过最残忍的酷刑,真的不亚于凌迟之痛。
负责守卫的三个人听到屋里的动静,最初以为只是隆纤装装样子,引他们进去,但是在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以后,发觉事态有变,立即冲了进去——双手双脚都被绑住的隆纤浑身是血,呻吟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双眼失去了焦距,无神地看着空中,地上是渐渐聚集起来的血液,像雨天的水洼。
再这样下去,会死!负责守卫的三个人慌了神,谁都不知道这些伤是那里来的,经过简短的商量,其中一个人跑去找人通知千崖了。千崖是岐戈的心腹,应该能处理这样的情况吧。
隆纤的思维渐渐与疼痛剥离开,看到了一片扭曲的水蓝色光芒,白色的雾气渐渐弥散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出现,越来越近……就在看清楚那是谁的时候,隆纤的眼泪立即落下,张开手臂扑过去。
“爸爸!爸爸!”是爸爸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宁,可以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纤儿,爸爸都知道了,你受苦了。”
“爸爸,我痛!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隆纤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她知道这只是梦,或者只是幻像,但是即使这样,还是想这样依着爸爸。
隆斌的眼里是痛彻心扉的怜惜,搂着怀里已经出现无数蛇鳞的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她小时候哄她入睡的时候一样,温和地说:“纤儿,爸爸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你不是普通的孩子,你和尹轩都不是普通的孩子。爸爸曾经做过一个梦,也许就是暗示,现在我把这个梦给你,或许你比身为旁观者的爸爸更能明白里含义。纤儿,爸爸没能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对不起……”
感觉到隆斌在渐渐消失,隆纤再度被惊恐包围:“爸爸!爸爸别走!爸爸!”
“纤儿,好好看看我留给你的那个梦,那是在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一个梦。”隆斌只剩下了声音,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雾中。
雾渐渐消失了,扭曲的水蓝色光芒渐渐柔和起来,渲染出一片纯蓝的空间。
隆纤看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这边是她自己,另一边是尹轩,现在的她像是一个旁观者,爸爸就是在这样的位置看着我和尹轩吗?镜子……怎么回事?
尹轩的身上渐渐出现了伤痕,深深浅浅,有的只是伤到了皮肤,有的却深可见骨,而镜子的对面,站在那里的自己的身上也渐渐出现了同样的伤痕,两个人都被殷血的血染满全身,恶梦一般。
同样的伤……那其实不是镜子!只是透明的玻璃,伤痕复制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但是尹轩身上的伤痕却因此渐渐消失了。隆纤似乎明白为什么了——原来自己竟然跟尹轩有着这样的联系……应该高兴这像是与生俱来的联系,还是应该悲哀这种类似于柏奚(代人承受灾厄、祛除伤病的柏木人偶)的命运?我……嗬嗬……竟然是尹轩的柏奚。
这样的痛苦,他承受之后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原来他受了这样重的伤,尹轩,你是我的,是我的,所以活下去,我会让你活下去,嗬嗬,我是你的柏奚,你离不开我的……嗬嗬……
尹轩的意识完全恢复的时候,身上所有的伤都不见了,也顾不得多想,变做花园的白芦院的方向传来一股强烈的吸引力,脑海中闪电般劈过一副景象,虽然只是瞬间,却异常清晰——烟雾氤氲的神莲池中,一朵即将开放的月白色神莲的茎上盘绕着一青一红两条蛇,而链禁家族的族徽……
红光闪耀的房间中,负责看守隆纤的人看到了有生以来最震惊的景象——在满地血污中,被困住手脚的那个美丽的少女竟然轻而易举地挣断了绳子,腰部以下赫然是一条粗壮的蛇尾取代了双腿的存在,红色的鳞片,红色的血迹……
……
坐在镜像墙前的韩丰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却依然带着那种赌徒般的狂热。岐戈不知不觉放下了酒杯,在韩丰面前,他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忘记了自己的嚣张,忘记了那种俯视的角度,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为什么……为什么注定会输的你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第三十九章 水火之间
岐戈在盯着镜像墙看了三秒之后终于发现关键问题了——本来应该身受重伤,又触动了封存夺灵术结界的尹轩,竟然完好无损地再度出现在屋檐上!岐戈渐渐明白为什么韩丰能那样信心十足地打赌了。
“我灭了镇南楼……”
“我知道。”韩丰兴致勃勃地盯着镜像墙,像是在看一场精彩不断的演出。
“我的远炎楼取代了镇南楼,取代了你亲手扶植起来的镇南楼——就算外界人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没有你的扶植,就不可能有镇南楼当初的地位!”
“我知道。”还是没什么反应,韩丰的目光甚至没有往岐戈身上扫一眼。
被这样无视,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让人火大,岐戈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说镇南楼只是被你抛弃的玩偶,怎么样都无所谓?镇南楼的楼主鬼柳的头是我亲手砍下来的,你还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能做的都做了,他能坚持到你杀他,已经很不错了,有进步,进步很大。”
“你……我明明比他强,为什么你宁愿帮助那样不成气候的东西,却不肯帮助远炎楼?!”岐戈控制住自己想掐住韩丰脖子的冲动,手中的青铜酒杯已经被捏成了碎片。
韩丰终于懒懒地把目光稍微偏离了一点镜像墙,却也只是扫了地上的酒杯碎片一眼,又继续看着镜像墙,懒懒地答道:“你不觉得扶植弱者比较有成就感吗?越弱的人,进步的空间就越大。当然,这只是众多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
“我抓阄决定的时候,正好抓到了鬼柳嘛。”
“你……”岐戈的忍耐已经被逼到了极限,就在他的手掐上韩丰脖子的时候,攀星楼突然一阵剧烈地颤抖,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
但是就在下一秒,岐戈明白这绝对不是地震,因为他感觉到了穷奇的气息,竟然还是两只!穷奇的能力超出了人类所知的范围,堪称凶兽之首,这种时候竟然出现了两只,而且目标明显就是镇南楼!
“是不是你把穷奇引来的!说!”岐戈单手用力,箍紧了韩丰的脖子,若是常人,早被他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得发抖了,可惜现在被掐住脖子的是韩丰。
韩丰扭头看看镜像墙,从被掐住的喉咙里冒出来的声音有些滑稽:“你抓了绝对不应该抓的人,所以穷奇嗅到味道就追过来了。我是无辜的!”
“摆出那种表情干什么?!恶心死了!”岐戈被韩丰清澈见底的眼中突然流露出的无辜的神情吓到,尽管知道那只是装出来的,但还是觉得一阵反胃,手上的劲一松,韩丰揉着脖子闪到了一边。
“穷奇是你放出来的,你去处理!”岐戈攥紧了拳头,狠狠瞪了韩丰一眼。
“知道知道!”韩丰摆摆手,“看在你亲自去旅店接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出战好了。嗯,补充一下,你烧了那家的旅店是不对的,最后的经济损失还是归在你自己身上。”
“韩——丰!”岐戈一把抓住了韩丰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至于能听见骨头呻吟的声音,当然,还有岐戈咬得“咯咯”作响的牙。每次跟韩丰说话都像是烧红的烙铁被突然扔进冷水里,除了气得冒烟,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水火之间折腾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即将韩丰碎尸万段。
“岐戈!有穷奇……”千崖出现在门口,却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向冷静狂傲的岐戈竟然像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孩,满眼愤怒中居然还有一丝忍耐,如果按照平时,忤逆他的人都不可能活下来,但是今天……这个韩丰像是对岐戈凛冽的杀气毫无感觉。
岐戈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塞到韩丰手中:“记住,你一定会输,所以要活着回来做我的奴隶——愿赌服输——你教我的。”
“啰嗦死了!知道了!”韩丰看也不看一眼就把匕首往腰带里一插,无比潇洒地走向门口,不像是去杀穷奇,倒像是去参加贵族的晚宴。
千崖已经看傻眼了——这个人真的是岐戈?真的是谁都不敢对他不敬的岐戈?堂堂远炎楼的楼主,竟然会被人说“啰嗦死了!”,最神奇的是,在被数落之后竟然完全没有反应,平时不是应该已经一刀削下那人的脑袋吗?
“你在看什么!”岐戈窝了一肚子气,正好找不到地方发泄。
“负责看守隆纤的护卫报告,隆纤突然出现多处伤口,流血不止,白芦院也出现了异状,有奇怪的能量波动出现。另外,两只穷奇突然出现,现在已经闯进了最外层的结界。”千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