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喜憨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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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么?”
JOY不懂,他只知道阿诚不可以和别人“要”,那是他想占有的——独占。所以,需要别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跟阿诚在一起?”他问了。
“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呵。你们在一起……是……是不行的,那是……乱伦,是天理不容的,你懂吗?”
JOY不懂,亲生父亲?好拗口哦,有点熟,是菜名吗?…_…
LISA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打算离开了。她最后说:“总之你要知道,你是他的亲生父亲,你再跟他在一起,阿诚会被大家嘲笑、被讨厌的。……我走了。”然后她离开了。
会被大家讨厌?为什么?为什么我跟阿诚在一起,阿诚会被讨厌?是因为这样,阿诚才对我……吗?是这样吗?亲生父亲——甚至不知道发音是否准确地念着,是什么?是坏人吗?我可以不做吗?我只要跟阿诚在一起。我知道“永远”的意思是很久很久,是好长好长时间长得不能再长的意思,我不管能不能那么久,我就是想跟阿诚再一起啊。只要不被阿诚讨厌,只要能……可是,如果被大家讨厌,阿诚会难过的吧?阿诚现在好像真的有一点难过,我不想阿诚难过,真的不想……
问着下课走过来的阿诚:“阿诚,什么是……‘亲生父亲’?”声音低哑,有着成熟的味道。
咯登!阿诚这样觉得,连JOY也这么严肃地提出这个问题了么?后面的祁帅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珍妮则是若有所思。在好友LISA黯然销魂、伤心流泪的时候,她忍不住说出了这个事实……
JOY是有权知道这个事实的……阿诚在犹豫着。
JOY更紧张:“什么是,什么是‘亲生父亲’?阿诚你告诉我吧!”那是……我的错吗?
“我知道什么是‘亲生父亲’!”——冤孽哦,这个是军军…_…,“亲生父亲就是亲的爸爸,就像张老师是我的爸爸,刘老师是琪琪的爸爸,李天王是哪咤三太子的爸爸!”(《哪咤闹海》里有个坏爸爸…_…)
爸爸?!!——分明……是知道“爸爸”的意思的,分明也知道“父亲”的意思!只是在下意识的逃避,好像加上“亲生”二字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分明知道人人都有爸爸,分明……知道的——范阿姨教小朋友识字,无聊的JOY在听,——“父亲、母亲,就是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小朋友有爸爸、妈妈,电视里的大侠也有父亲、母亲——父亲、母亲、儿子、女儿……老英雄的儿子是跪在面前的,大英雄的孩子是……是抱在一个漂亮女人的怀里的……
抱着孩子的女人?……谁?是谁?……那是谁?照片里的女人……
……“你不抱抱他么?”……“我叫他‘小杰’,你为他想过名字吗?是什么?”……
……啊!血!好多血……丽丽,丽丽!不要!不要……死……
孩子!好可爱的孩子……为什么我把他放在地上?……我明明不舍得啊……
……“孩子,你不要怕没有父亲、母亲。以后,坚强、勇敢地活着吧。好好照顾自己,但愿,不在我的身边,你能够平安快乐的成长。”……别哭了,好孩子,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JOY!JOY你怎么了?……JOY!”阿诚吓慌了——JOY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点……
“……阿诚,我的头……好痛……”脸上还没有痛苦的神色,却预感那剧痛即将来临。
“啊!”JOY突然紧紧抱住了头,剧痛来了!无数的场景、无数的人影在眼前晃……
“JOY,我送你去医院!马上就到,你撑着……马上!……”
“不要!我不去医院!我不要去……”被他抱着的JOY不断地挣扎,终于在经过校园商店的时候被他挣了下来,刚落地就伸手一把抓住商店旁的装饰栏杆。
阿诚只好跪下来把他抱在怀里。“JOY,要去医院啊!你这么痛,你要乖……”你痛,我的心也会痛啊……
“不!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头像要裂开一样了……医院?那是他最初见到阿诚的地方,回到那里,也会在那里……失去阿诚的。死死地抓住路边栏杆,“我不去医院,不去……”
为什么,这么多人影在前面晃?这是哪里?我看不清了,谁?你们是谁,不要过来!……不!也不要走!别走!你们是谁?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的头好痛,让我静一静,静一静,让我静一静……“阿诚,我……不去……医院,我不……要、离开……你……啊!痛、痛!我要……我要静一静……求你,求你别晃我……”
“JOY!JOY!”阿诚轻拍着JOY的脸,他却醒不来了,拉在栏杆上的手握得死紧。阿诚看到他脸色煞白,睫毛带泪,他会不会痛死?JOY你在想什么?不要想了,好吗?我,不想你这样痛……
握上他抓着栏杆的手,那骨节泛着白——JOY你说什么?不要离开我吗?……是吗?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松松手吧,我带你去医院,看你这样我也好痛……你快醒醒啊……
好久……好久了吧……
“阿诚,”祁帅拍拍他,“……他好像要醒了。”
JOY的眼皮在动,他微微睁开了一点点,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只是颤了颤,又闭上,心安理得地靠在人家怀里回想着……阿诚的心一颤,这好像不是失忆的JOY了……
JOY开口了。悠悠的一句——“我好像出了车祸……”一句话,让所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任是无情也动人
他睁开眼睛,靠着的是阿诚,对着的倒是祁帅。“是你们救了我?……这是哪里?”
祁帅看了看呆滞地看着JOY没有任何举动的阿诚,回答他:“车祸……是去年的事了。”
JOY一愣,不可置信地喃道:“……我睡了一年?”严格来说不到一年。
祁帅又看看阿诚,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珍妮不由轻声代答了:“你只是……忘了这一年发生的事。”顿了顿,看了看沉默的阿诚,问着JOY,“你真的不记得了?”
JOY苦笑着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我的精神分裂症不会发作了一年吧?”
没有人回答他,他又问:“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吧?”
两人只是同情地看着阿诚,意思是,麻烦的是这个人…_………
JOY才想起自己是靠在某人怀里,然后发现自己的手正攥着栏杆,有些奇怪。他松了手站起身来,轻拍了下裤子,还扭了扭脖子,活动下筋骨,才转头看着阿诚,眼睛里是完全的陌生。
阿诚眼神复杂地看着JOY,不敢相信他真的把他忘了——不愿相信。
“我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做过坏事吗?”
阿诚有一丝苦笑,坏事是我做的吧?“不,你很乖。”
JOY有点忍不住笑意,居然是这个词啊,自己可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呢…_………笑笑,“那就好。”绕进近在旁边的校园商店,顺手捡了包烟,加上火机,也不想着付钱就出来了…_………店员小姐看呆了,没发现那智障儿那么酷哦,挺拔俊秀,除了脸上的浅红花纹——此刻看起来更像是纹身,只不过纹得不好落下了痕迹。
他抽出一支烟来点上了,深吸了一口,微仰着头,半眯着眼,让人眼前很自然地出现了不知哪个香烟广告里迷人男士的POSE。祁帅喃喃着:“真的是夜礼服假面哦。”珍妮悄声接着:“夜礼服假面叼的是玫瑰。”…_…|。。——他们觉得JOY跟阿诚至少会重新认识吧?毕竟,是父子呢。
JOY见没人开口,才又对阿诚说话了。“你不用客气。一年的花费不会少,……一百万够么?”
钱?!哈哈,好经典的情节哦,用钱来报恩——或者说,“打发”哦?阿诚也想笑了。
旁观者顿时有点同情,不过他们等着阿诚自己说话。
JOY看了阿诚的表情,径自说下去:“嗯,想来是不够了,还要看病呢……三百万?”JOY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邪恶,呵呵,总是恶魔让人又爱又恨啊。
阿诚苦笑,点了点头:“不少了。”f
看看身上,衣服不是自己的,JOY转进店里,拿出纸笔写了什么,撕下来递给阿诚。“你联系这个号码吧。我身上暂时没钱。”
阿诚没有伸手去接,JOY不客气地将纸条拍在阿诚胸膛上,墨水未干的纸条沾在衣服上。阿诚拿下来看,电话?呵呵,不正是艾伦大叔留给他们的备用号码吗?果然是好朋友呵。
阿诚死盯着面前的人,就这样了?他们之间就这么用钱……“摆平”了?
JOY奇道:“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到底欠你多少?”
阿诚轻笑:“你欠我也好,我欠你也好,我们之间只怕不是钱能解决的。”
JOY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一双不算溜圆也不算细长就只是那么恰好、那么轮廓完美的眼又渐渐眯了起来,然后头转到一边吸了一口烟,依然眯着。阿诚记得他以前笑时、感觉舒适时或者出神思索时就这么眯着眼,就好像能离开喧嚣尘世远一些,独自享受那惬意心怀,原来真的是一直的习惯呵。只是……感觉上又有点不一样的味道。
JOY一抬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纸条,冷冷看着他说:“发病也好,失忆也罢,既然你说我很‘乖’,那么我一年的身价就不止三百万了。我看也不用算了,我们扯平了。”
身……身价?他做什么的?会有身价…_………
JOY看着他们冷笑着后退两步,把烟头摁在纸条上揉作一团,丢进垃圾桶,“告辞!”转身……
“喂!”祁帅忍不住喊出一声,然后再看看阿诚,决定还是闭嘴,再不插手…_…。
阿诚终于自己喊出这声:“我是你儿子!我是你的……亲、生、骨肉!”好难的一句话——因为面对屈辱。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吗?要这样控诉父亲的抛弃?
JOY站住,侧回头瞟了一眼,眯着眼笑着,意思像是,真好笑,撞一次车撞出个亲生儿子来……
他原想不理,转回身又悠出两步,却又回过头来,上下仔细打量了这个“儿子”,然后“嗯”了一声,大概对他的形象还算满意,才开口说:“你也许是我的种。”(…_…重音在“是”上)
——种?种而已啊……
“但你的出生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的存在——更是与我无关。”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那个身影,就那么远去了。那么洒脱,那么逍遥,那么的……无情。
“呵呵……呵呵,哈……”直到人影不见,阿诚开始干笑。这么好笑的事,不笑还能怎样?
祁帅大概想安慰几句,动了动唇,阿诚道:“我没事。”祁帅不再吭声。
珍妮大概也想劝说几句,那样好友LISA也许会有机会,祁帅制止了她,她也不再吭声。
阿诚缓缓,缓缓地,蹲了下去,深吸了口气,再叹出,然后掏出手机拨电话。
“……启行,是我。”
“阿诚?你怎么了?”为什么声音好像老了一点?
再吸气,叹出……“他走了。”
“……他想起来了?”
“……他忘了,全部都……忘了。”好苦,口里全是苦的。
“哦?”启行也有点诧异,明白了他的意思,停顿了片刻,“……那也正常。”
阿诚在听着。
“有时候失忆时发生的事或发生的情感,与原来存在的事物情感会发生冲突,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大脑会进行处理,防止人格的分裂。……像他这样本身精神就有缺陷的,冲突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是吗?……还好,那还好。”我不要他疯掉,他至少要活得好好的,才能逍遥一世。
“……阿诚,你……没有留下他?”启行试探着问。
“……嗯,嗯,再见……”挂机,不知所云……
“呵呵……”再笑笑。他装什么无情,装什么无情?!他口袋里还装着母亲的照片,他失忆时都忘不了母亲,他装什么无情?……他只是……不要我而已,只是不要……我,而已。艾伦说过,他没什么良心,艾伦说看他有多风流!那么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儿子吧?……无关,我跟他无关,这句话,还真是,跟我和LISA说过的……异曲同工呵——报应!报应?那就……报应吧……谁叫,爱,不能后悔呢?
扶着膝盖艰难地站起,还想着拂去膝盖上的尘土,却愣了愣——就在刚才,他还在……这个怀里呵,一转眼,竟然不见了。伤人的话,让我无可追随;凌厉的身手,让我无处追寻……
小店员终于犹豫着探出脑袋:“嗯那个……他还没付钱呢?”——我又不是老板,再欣赏他也不能送给他…_………
体会到阿诚心情,祁帅正要走去代付,阿诚已经笑着问:“多少钱?”低头掏着钱包,甜蜜的苦涩泛过心头……那个人啊,竟然还是那么任性…_…。
回到住了没多久的家——两个人共同的。桌子上的饭菜,冰冷的,像那人离去时的眼光;咀嚼……味道,却是刚刚好;一下、一下,细细地嚼着,品着,像体会那人温馨的服务;把那么冷的东西吃到肚子里去,像是自虐一般的,全都装了进去……这桌佳肴,该叫什么呢?——任是无情?……也动人?……
伤心未罄风波起
打个冰凉的饱嗝,混合物的味道冲上喉咙,然后满满的胃袋抗议了好半天,终于还是闹革命了。阿诚冲到洗手间吐了个干净,用水冲了脸,看看镜子里,嗯……一脸的水,应该,没有……别的了。
揪开衣领,出现的是从不离身的荷包——“四季平安”。平安?我还需要平安么?爹不疼娘不在的……他用力拽,居然拽不下来,颈上勒出了红印子。他掏出指甲剪,“咔”地剪下,——红红的,虽不新鲜倒也不破旧,捏鼓捏鼓,感觉里面像液体,不客气了,剪开线头掏掏……什么东西,塑料薄膜?难怪能装液体,二十年前就这么高级?里面血红的、纸黄的、墨黑的,怪渗人的,寄给表哥化验一下吧……
一连几天——谁知道呢,也许是几个几天或者几十个几天吧,反正阿诚没什么,读书、上课、尽一个学生的本份,独来、独走,尽一个孤儿的本份。导师找上略显憔悴的他。“那个亲戚走了的话就回学校住吧。毕业生的课程需要抓紧,成绩好的话保研应该不成问题。”
祁帅不由分说拉他回宿舍,指着高年部众男生宿舍楼说:“看吧,大四了,失恋的哥们儿不会少。”(估且原谅可爱的帅帅为了安慰朋友,站着说话不腰疼吧…_…)
当阿诚一个人站在寝室里面对着两张正规床和一张简易床的时候,有一点呆滞……上一次,JOY走的一个礼拜前,JOY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