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销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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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哥不是鲁莽的人。”林婉仪并不诧异,“既然敢招呼朋友来住,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不要担心,申哥会照顾你的。”
他哭笑不得:“你看我像被人照顾的样子吗?”
漂流过世界多少角落,苦苦等待的,不外是一具可以互相依偎抵挡无奈的身躯,一粒互相用微光指引前途的灵魂。遇到的每一个人,都隐藏了大致类似的伤,都有一次次滴血以后再不敢轻易敞开的心。连梦里,都不敢奢望有人能够替他挡风风雨雨。永远害怕完了等不到对的人,又开始害怕留他不住,谁还敢祈求什么照顾?
她清澈的眸子里有隐约笑意:“我看也不像。申哥怎么想,我就不敢猜了。”
看着她柔和安详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一松。既然有朋友住在这里,陆申应该不会一去无踪吧?
“你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美女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娴淡定:“我只知道,在多伦多时,申哥一天到晚心神不定。终于找到一个理由——提前陪致平回北京来谈生意,飞机降落后打完约你一起吃饭的电话,整个人才踏实。你来之前,还特特再三警告我们,说你风度很欧洲,人很斯文,不要开过分的玩笑……认识这么多年,申哥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好像很怕我们言语中不小心得罪你。致平常常说申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好羡慕你呢。”
艾德华整个人呆住了。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被这样牵挂着了?可是同陆申交谈的话加起来也不到二十句,凭什么被牵念?那么对方的焦灼渴念,会不会只是欲望的需要?
水晶心肝的林婉仪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刻他想听什么?清澈的眼睛里全是善意的笑容,轻轻带安慰性质地握一下他的手,徐徐叙述她的所知:“从没听说过申哥曾经对永红姐之外的任何人牵挂过。他居然郑重把你介绍给最好的朋友……昨天我们看见你,还以为眼睛花了,吓得不行。晚上,致平还说了好几十次‘不可能’,今天早晨看见申哥心满意足的样子,才算相信了。”
心极乱,实在不想继续思考这件事情。但不想失礼于客人,尽量转换话题搭讪:“……嗯,陈先生预备离婚计划了吗?”
林优雅微笑,把无奈掩藏得很温柔:“堂姐病倒在床上已经6年,陈林两个家族虽然都在加拿大,但是华人小圈子里面传统势力比中国本土强太多——致平怎么离婚呢?只能借谈生意的机会,偷偷带我出来走。还记得10年前,我14岁那年参加堂姐婚礼,看见新郎一身礼服微笑,已经逃不掉了……就是在那个婚礼上认识的申哥。我堂姐和永红姐是很好的朋友。”说不出口的苦涩,是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太难得,以至于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变得很紧迫,似乎唯一的目的就是急不可耐地做爱。但凡有第三者在场,还需要辛苦装出亲戚的礼貌样子。她也是一个期待浪漫的普通女子,需要一点温柔的抚慰。可是她能得到的,不过是男人急切到快要逝去美感的性。连两个男人都感公然表现出来的互相需要和牵挂,自己为什么没有机会感受?
看见美丽娇小面孔上那一丝惆怅,艾德华怜爱地轻轻拍她手,传递一点安慰。
一旦身不由己的感情发生,重要的是对方的心意,谁还在乎后果?也算恍然明白,为什么陆申会邀请他们住到这里来。
仍然迷惑的,不外是自己那一点心事:能够瞒着妻子偷欢的男子,值不值得念记?
自尊说:同一个男人会不会有归宿、是否被世人接受是一回事,他有勇气承担这些。可是这个男人一边同妻子周旋、一边恣意享受男伴的身体,就是可耻的另一回事了。这当中还牵涉到一位无辜的妻子。谁有权力说,身心需要某人,就可以放肆欲望?
其实不介意他邀请陌生人来分享空间,甚至不介意他一直这样住下去:反正一个人也要交房租水电,而苍白的日子里,不是不欢迎有一个人可以拥抱。
终究是意难平。
可是,想到陆申既然有朋友住在这里,今天多半会回来,不争气的心里,居然还是充塞一丝一丝的温暖。爱上一个男人很难会有什么结果,也根本没有奢望过什么,既然此刻迷恋他的怀抱肉身,何苦计较道德问题?
内心挣扎良久,看着身边美人生怕说得太多的惊惶表情,苦笑:“今天是偷来的闲暇,且让我们浪掷。”
下午两个人结伴商店超市逛一圈,买回一大堆内衣食物饮料。回程连林婉仪都不能幸免,双手全是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见艾德华吹着口哨收拾替陆申买的内衣,打开包装再一一叠好,林婉仪内心某一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不知道被这个懂得关切体贴的男人疼爱顾惜,会是什么滋味?脸不禁一红,赶快微笑掩饰:“本来我还想,申哥一向讨厌无知的人,Edward你学问这么好,他可如愿了,可……谁来伺候起居?现在看来,其实你很体贴……申哥真有福。”
正收拾东西的动作一滞,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酸胀:“其实我并不擅长细微环节……只是,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陆申不厌倦、不消失。唯一能做的,不外是尽力让相处的每分钟舒适一点,快乐片段多一点。”
矛盾的心里,居然觉得发虚:根本不知道陆申的起居习惯生活嗜好,更无从了解他心里需要什么。除了生活琐事,又能做什么呢?
而这些,对于一个同样陷身情网的女子来说,说得出口么?说得清楚么?
她的无奈和他一样深重,但性质天差地别。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的。
她忙着煮熟晚餐,他呆坐在逐渐苍茫的客厅里面,没再交谈,各自惆怅自己的心事。
深夜。
听着耳边悠长的呼吸声,暗暗叹息。多年来神经衰弱,并不适合与人同眠。可不知道为什么,心神不定这么久还没能入梦,就是舍不得自己去客厅睡沙发。昏昏沉沉之中,习惯性地到小抽屉里面拿镇静剂,居然被一只手挡住。然后,是困惑的声音:“阿华,你找什么?”
很快台灯亮了,陆申居然目光炯炯,毫无倦意地望向他,眼神里面有不加掩饰的痛爱:“看着你好像睡着了,突然坐起来,吓我一跳……口渴?”
迷糊中渐渐神志清醒,先是想起来,下午陆申陪陈致平去见客户,后来打回电话来说不一起吃晚饭了,晚餐是和寂寥美女一起随便对付过去的。
“谢谢你……帮忙倒杯水可以吗?”
看着端着水杯的手和关切的表情,油然而生的,居然是没理由的悲从中来——两个人生活习惯不一样,成长的空间不一样,面对的人与事不一样,做人的目的不一样。各自都有说不清也不想说清的过去,更不知道可不可以一同面对未来。唯一可以安慰的,不过是此刻一点疼惜,一点照顾。
“一直睡不稳,我找镇静剂。”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之间,能交谈的,也只有当下/此刻的话语吧?
陆申皱眉,不敢把水递过来了:“你还年轻,别瞎吃药。”
不禁失笑:“今天已经逃班了,明天当然是需要去公司的。积压的工作已经太多……如果再睡不着,肯定撑不住一天的工作。你不至于再替我请假吧?”
“生气了?”静默数秒,陆申扶艾德华半坐起来,一边喂他喝水,温和地问。
“有什么理由不高兴?……我失眠已经很多年,你这分钟为我健康着想,又有什么用呢?”教养突然失效,艾德华努力不让泪水失控,但是人在朦胧的时候,自控能力大大削弱,忍不住放肆地发泄说不出的惶恐,“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又是你的什么人?拿我消遣婚姻的闲暇当然没什么,本来就是我自己耐不住对你的渴望,主动求你的……这些年一个人是撑得很辛苦,但早就知道生气不解决任何问题,早就学会不抱怨任何事,不期望任何人了。半个月前开会那天就知道你是我的老板了,但是我并没有想过借你的身份作任何事情。我需要的,不过是互相安慰一下饥渴的男人,两个人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反而是最理想的情况。我过什么样的日子背负什么压力其实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过萍水相逢,凭什么摆出一付很懂得做人道理的样子,劝我不要依赖药物?”都是一些没有道理的牢骚,可是面对一个除了身体气味、做爱节奏之外一概陌生的男子,还能说些什么?悲哀像冰水,一点一点浸到骨子里。
陆申瞳孔突然收缩,想说什么,最后只长长叹息一声。然后,轻轻放下杯子,把艾德华紧紧揽入怀内,伸手在背后轻轻拍,一下,又一下。
一向习惯裸睡,触碰着肌肤的陆申的手温暖而稳定,带着巨大的安慰意味。这拥抱紧得艾德华透不过气来,但又那样值得依赖。悲哀渐渐融化在这无言的抚慰里,他深深透一口气,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让你觉得我这个人很难缠似的。本来就是我不对,是我利用你的好奇心引诱你的。对不起,是我不讲理……没有药物帮助实在睡不着……你……为什么不怪我无礼?”
“你骂得没错,怎么说你?”看看怀中的人,陆申有点不敢相信。白天高贵从容智慧的艾德华,心境居然这样悲哀,又这样彻底失望到了连要求都没有。
自从那次意外发生之后,满脑子忙着感受惊心动魄的陌生滋味,满心惦记的只是找机会享受他的身体,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自尊、怎么在公司里做人等等麻烦事,甚至光顾着自己痛快,害他没有足够体力上班,是不是太过分?心一下沉重了。
“将来的事谁也不能控制,我也不期待任何人任何事。你对我的好,已经远远超出我最贪婪的妄想,比以往能够期待的好得多,真的……”忍不住摸摸他的脸,艾德华尽力压制不该有的委屈,尽心感受这一刻的温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此刻在想什么?”
“你。”得到的应声回答,是最简洁的一个字。
下意识的反应,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陆申。
生命的无尽荒原里,能同一个此刻正想着自己的人紧紧相拥,又何必妄求?
芸芸众生之中,此刻的目光能聚焦在彼此,已经够幸运。何必在意他身份怎样,身家怎样,是不是连一根牙刷都不拿就招呼朋友住进他的家?
“哪来这么大力气?”陆申发现对方情绪还是很不稳定,笑着挪动一下身子,试图引开思绪。
“一直健身呢。”带一点得意,向陆申展示孜孜不倦坚持锻炼出来的漂亮胸肌,已经颇有一点模样。
陆申笑笑,端详了艾德华几秒钟,低头学他曾经做过的动作,用舌尖轻舔吻乳头,然后,手沿着赤裸的胸膛小腹光滑肌肤一路坚定地拂下去,任怀中身体的反应是浑身绷紧或者微颤。最后,停留在男人最渴望的位置,轻轻抚弄着敏感的龟头皮肤。
尽管抚慰另一个男性的动作他并不熟练,但是艾德华的一举一动又都是绝对有效的高明招数,他只是感同身受并且学习着做出来,效果已经惊人。何况他的掌心传随时递强悍的气质,这一点最令艾德华痴迷。
被触发的充血感觉实在太刺激。
艾德华只好认命地不再想工作与明天可能面临的烦恼,投身这炽热的交流。
顺应内心的烧灼感,开始帮他除去衣物,挺身从娴熟地舔吻陆申的耳垂开始,湿漉漉的唇舌向每一处敏感肌肤游走,并以手的用力方向暗示他伏身。
他想要他。
从来没有哪一个身躯让艾德华这样急切地想要进入。迫切的渴望让心和性器都胀得满满的。
渴望能点燃这具身体深处埋藏的激情,渴望两个人能够紧密融合在一起,用最原始的方式。
不知道是不是弄错意思。两个人的欲望都高涨之后,陆申不但没有半点配合的表示,反而驾轻就熟地双手用力令艾德华翻身,成了背朝上的姿势,又卡着腰抱起来,直接压住跪着的腿弯,一只手持续而强硬地刺激着对方已经挺胀的阴茎,空出的手握着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分泌出透明液体的性器,抵在几度令他狂欢的孔穴外,轻轻地摩擦与润滑。
这样强烈的诱惑,令肌肤四肢都像有火焰在燃烧。
艾德华陶醉了,但还是不舍得放弃,尝试尽力挣扎,想换个体位。很快就发现,陆申体力胜出太多,又占据了姿态的优势,徒劳的挣扎和扭动只让他被刺激得更冲动,甚至误会自己在响应他的动作。
尝试闪避越来越逼切的爱抚,开口抗议:“不要这样……我想要你。用男人的方式。”
“男人里面比我强的不多,你放心!”陆申大笑着回答,并付诸行动——长驱直入,开始痛快的狂热征伐。
可能是昨天做了太长时间,以往就已经有经验的身体终于彻底适应了陆申的硕大和节奏,痛感几乎不明显了,熟悉的快感却汹涌而至。
既然已经到这一步,知道这夜想进入他的身体一定不能如愿了,艾德华也就索性放弃渴望放开心绪,先享受这一刻的销魂。
可能体力消耗得实在太厉害,同时来自手动作和身后孔道双管齐下的刺激格外有效,怎么忍耐都没有用,很快就抽搐着在他的手中喷泄了。高潮过后,不再被激动驱使,反而可以冷静地感受身体里面律动着的男人的热情和气势,艾德华轻轻叹息一声,深深感激上苍——居然有一个男人因为自己的身体能够激起这样强烈的欲望、得到这么巨大的满足。
身体已经不再感受到快感,心灵却漫溢着喜悦。
感觉到艾德华高潮过后身体反应明显疲惫,想到他刚才一再强调明天的工作,陆申同自己挣扎良久,终于调动全身的力量,勉强忍住继续进攻和痛快宣泄的欲望,停下欲罢不能的动作,离开又接近晕眩的艾德华体内,尝试抹去他一脸的汗水:“先帮你洗个澡,你争取睡一会儿。”
闭着眼任他抱进浴室,靠在陆申怀中,温热的水流和他的手一起清洁着全身。舒服的迷离水雾中,艾德华静静对自己微笑。
性伴能为他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