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_+番外_by_满座衣冠胜雪-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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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朕想起了小时候你在东宫伴读,我们一起背过这一篇的情景。”’笑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吾荤恒当警惕。”
“是啊。”云深轻轻说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重新谈起正题。“陛下刚才的旨意是让有司议刑,若以后众臣知陛下准了鲜于琅斩立决的刑罚,只怕会议论纷纷,认为陛下过于偏袒觉非,这是否有些不妥?或许,我们可以找出更稳妥的法子,既惩处了鲜于琅,又不会置觉非于危境之中。”
“这是朕的蓟国,朕的朝廷。朕要伸张正义,那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为何要躲闪?”平静地说。“云深,处在你的位置上,从全局考虑,自然是对的,不过,有些事情,必须得果断处置。就如一个人中了箭,如果不忍痛把箭头从身体里挖出来,只是包一下,伤口会很快溃烂,结果会更坏。当然,从朕的本心来说,也是一定会袒护觉非的,因为觉非与他们不一样。朝中的每个大臣,包括地方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哪一个没有欲念?名、利、财、色、权、势,总有一样或几样是他们非常想要的,朕,还有你,以及你的姐姐和朕的兄弟,我们都有梦想,那也是欲念的一种。可觉非却什么欲念也没有,包括梦想。这世上如果只有一个人不想当皇帝,那一定是觉非,他连上早朝都觉得百无聊赖,更别说让他坐在朕的这个位子上,每天忍耐着性子听那些臣子斗嘴。因此,朕信任他,将全国兵马交到他手上,朕非常放心。”
云深从来没有想的这么深过,不由得如雷轰顶,愣在那里。
澹台牧看着了,微笑着说:“觉非帮我们拿下南楚,只因为那是你的梦想,也是朕的梦想,而他也相信朕与你一定会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他出生入死,做那些事,从来都不是为他自己。”
“那他……真正想做的是什么?”云深迷茫地问。
“朕想,一定跟每一个游子的心情一样,回家。”澹台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可是,觉非不是普通的游子,他永远都会不了家了。”
云深忽然为宁觉非感到悲伤,甚至绝望。他看着澹台牧,喃喃地道:“那么……我该怎么办?”
澹台牧肯定地说:“如他所愿,让他率鹰军出征,为他准备一切他需要的东西,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他的身子……”云深很忧虑。“那里是雪城,天寒地冻,对他非常不利,很易引发旧疾。”
澹台牧凝神想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依朕看来,他是宁愿去战场,也不想呆在朝堂上。”
“是啊。”云深叹息,随即躬身施礼。“陛下,臣想去看看觉非。”
澹台牧疲惫地点头:“好,如果他醒了,你们便过来,陪朕一起用午膳吧。”
“遵旨。”云深恭谨地退了下去,急步走出殿外,直奔御书房。
宁觉非醒过一次,守在外面的太监立刻端上煎好了一直温着的药。里面加了止痛安神的两味药材,宁觉非喝了药后,很快又睡着了。
云深走进御书房里,蹲到卧榻旁,凝神看着宁觉非。
他躺在墙边的暗影里,将有点硬的方枕推到一边,头下枕着一床折叠的彩色毛毡,鲜艳的色彩更衬出他苍白额脸色。他闭着眼,睡得很安静,看上去比平日要小得多,就像是一个未经人事的美貌少年,有些柔弱,有点忧郁,令人爱慕,让人怜惜。
云深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去,轻轻吻了他的唇。
宁觉非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片刻之后便即清醒,对他微微一笑。
云深低低地道:“觉非,你是不是很不快活?”
“怎么会?”宁觉非温柔地说。“烦恼总是会有的,面对现实去解决问题就行了。”
云深将他的手合进拿中,轻声道:“可你要走。”
宁觉非怔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得笑道:“那是军事需要,你别多心。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情,无论是怎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不会逃避。打完了仗,自然就班师回朝。你在这里,我还能走到哪里去?”
云深感到很欣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宁觉非笑着做起来,将他拉到怀里,低头吻住他的唇。
云深搂住他的脖子,与他缠绵地吻在一起。
昨日的一天一夜,发生了那么多事,此事两人才能相拥在一起,渐渐便有些把持不定,喘息声粗重起来。云深的一丝理智尚存,赶紧用力推开他,气喘吁吁地说:“这里是皇上的御书房。”
宁觉非这才强自冷静下来,对他说:“我好多了,我们回府吧。”
“皇上命我们留下陪他用午膳。”云深略带责备地道。“觉非,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谁能相信,我们堂堂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居然会饿昏在衙门?”
宁觉非笑着说:“我忘了,真不是故意的。”
云深看着他的笑脸,心里百转千徊的那些愤怒、阴郁、悲伤、忧虑全部烟消云散,呆了半晌,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宁觉非掀开毛毯下了床,对他说:“走吧,我饿极了。”
云深不再多话,赶紧与他一起走了出去。
42
午膳设在养生堂,澹台牧平时的膳食便只有四菜一汤,这时多了两个人,便增加了一倍,上了八个菜,都很精致,十分美味。
宁觉非和云深进去后,澹台牧便挥手叫侍候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退下,只留下太监总管,不久,那总管也退了出来,顺手将门关上,守在外面。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云深忽然出现在门口,神情不安,叫太监总管进去。
随后便是一阵忙乱,太监总管进去不久,便匆匆跑出来,吩咐几个小太监:“快去备轿。”
宫中备着几乘小轿,平时如果早朝的时间太久,有些老臣会感到不支,行走不便,便会用这种小轿送他出宫,或直接把他送回府。
轿子很快抬了过来,其他太监宫女涌进房中,便看见宁觉非躺在墙边的湘妃榻上,澹台牧守在旁边。
听到太监总管禀报说轿子来了,澹台牧便将宁觉非抱起,大步走出殿门,小心翼翼地放进轿中,温和地道:“回府后多歇息,别太心急,休养好了再上朝吧。”
“谢陛下,臣遵旨。”宁觉非的声音很弱,上气不接下气。
云深一脸忧心忡忡,跟在轿子旁边出了宫门。
轿子未停,云深骑上马,牵过烈火,与他们一起到了元帅府门前。
几个守卫的士卒立刻迎上前来,云深跳下马,抢到轿前,伸手搀着宁觉非出来。
宁觉非脸色苍白,步履蹒跚,整个人都倚在云深身上,显然病的不轻。
马上有人飞奔进府去找江从鸾,有人上来,帮着搀扶宁觉非。
元帅府门前的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那位名闻天下的大元帅形容憔悴,走几步歇一歇,几乎无法支持的样子,幸而府中的总管江从鸾带人抬着软榻迅速赶来,他这才可以不再走动,软软地躺进软榻,被几个仆从抬了进去。
不久,府中的马车疾奔而去,到临淄城中最有名的药铺抓药。
府中的人也都十分忙碌,被云深支使得团团转,所有人都已知晓,他们的主人旧疾复发,来势凶猛,大家都得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应付意外发生。
很快,朝中许多大臣都知道宁觉非病了,纷纷赶来探病,却都被江从鸾婉言谢绝了,说国师大人吩咐了,王爷需要静养,暂时不能见客。那些人便只得留下话,表明自己来看望过了,这才离开。
云扬也赶了过来,然后是云汀、澹台子庭、大檀明,他们没被拒之门外,都被请进府中,带到了宁觉非的卧房。
宁觉非一向不喜欢侍候的下人呆在身边,他们都知道,因此不用吩咐,进来做完事便会退出去。云扬赶到的时候,屋里只有云深在。等到其他三员大将走进来,看见的便是宁觉非靠在床头,正与云扬说话。云深坐在他身边,端着一碗药。
云汀上前见礼,接着便焦急地问:“元帅病势如何?可有大碍?”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也关切地探问着。
宁觉非笑着摆摆手,从云深手上接过药来喝下,然后便下了床。他轻声对几个人说:“你们都坐吧,正好在这里把事情都交代了。”
那三人便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异,分别找椅子坐下,专注地看着他。
宁觉非也坐了下来,低低地道:“皇上已经准我所请,由我率鹰军出征。此次行动非常秘密,朝中除了皇上和云深外,只有你们知道。接下来,我会继续生病,在府中闭门不出,你们明白了吧?”
“明白。”云汀顿时兴奋起来,“太好了,元帅,有你带领我们,一定能取胜。”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都感到有些遗憾,他们也想去打仗,但是皇上既已下旨,他们自然也只能执行。
云深没吭声,只是安静地坐到宁觉非身旁。
宁觉非对云汀详细交代:“你回去后,将鹰军分成十队,每人携带十天的干粮,分别出发,两日后的子时,在肃州里县以北二十里的仓山会合。注意,他们的行动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云汀点头,“我回去就安排,今晚便让他们出发。”
“我会在申时到达军营,与你一队。”宁觉非叮嘱道,“我们在十天的时间里都不会有粮草供应,必须靠自己,以我的推测,我们三到五日后便会与敌接战,到那个时侯,后续的粮草也不一定能送上来,所以,让每个人尽可能多带些干粮,路途中也要节省。”
“明白。”云汀浑身都是斗志,简直想马上插翅飞走。
宁觉非伸手指点了点他:“把你那些神情全都给我收起来,走出去的时候要表现出难过的模样,但不要太过分。”
云汀笑嘻嘻地说:“遵命。”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宁觉非对大檀明说:“荆将军和李将军那边的战术不变,你们多给他们支援,尤其是在粮草方面,绝不能断。我那边一旦打响,会根据情况的变化,派人与他们联络,那时他们再改变战法。”
“好。”大檀明立刻点头。
宁觉非看向澹台子庭:“临淄这里的守卫,尤其是皇城的安全,就要拜托豹王了。”
“那是我份内之事,鹰王尽管放心。”澹台子庭爽快地道。
云深这时才说:“鲜于琅论罪当诛,皇上也已下定决心,将依律典刑,斩立决。现在仍是发有司审判,尚未处刑,请豹王先行布置,以免行刑前后出现意外。”
“好。”澹台子庭立刻点头,“鲜于琅那小子胡作非为,早就该杀了。”
大檀明也道:“是啊,简直丢进了我们的脸。”
云汀气愤地说:“鲜于琅根本就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居然还敢欺侮咱们元帅,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这次放过了他,军中的兄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要烧了官府衙门,再收拾那小子。那兔崽子是个好色之徒,咱们随便找个人去,假意与他争风吃醋,一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对。”云扬摩拳擦掌,“咱们军中的鲜于琊跟那小子是堂兄弟,听到这个消息后,弟兄们都指着他的鼻子骂,险些要与他绝交,他气得不行,嚷嚷了好几次,要去杀了那个不成材的混账小子。”
“好了,此事就不要再多说了。”宁觉非温和地道,“咱们是军人,当务之急是消灭来犯之敌,而不是替官府执法。云汀,云扬,你们先走吧,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一下,随后便来。”
“遵命。”两人立刻起身,敬礼后转身离去。
宁觉非在他们身后道:“别那么斗志昂扬,沮丧难过点。”
两人赶紧缩起肩膀,头也垂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把笑容收敛了,沉着脸,步伐也不再刚健,拖泥带水地走了出去。
剩下的四个人又把其他后续支援的各项事宜商议了一下,澹台子庭和大檀明才告辞离开。两人也装得悲愤交加的样子,出门上马,与往常一样,到兵部衙门去了。
宁觉非看着云深,伸手将他搂过来,轻声说:“别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云深抱住他,低声嘱咐:“你自己要多保重身体,我给你准备的药都带上,感觉有什么不对了就得服下。你的胃不好,饮食方面要多注意……”他一时只觉有千言万语要说,时间却不够了。
宁觉非将他带到床上,轻轻放下,慢慢压了过去。
云深困难地抵御着内心翻卷而至的情潮,费力地说:“觉非,你还病着。”
“只是胃痛,已经好了。”宁觉非解下他的腰带,拉开衣襟,密密地吻了下去。
云深急促地喘息着,挣扎着说:“你一会儿还要出征……”
“别管他。”宁觉非咕哝着,出手如电,拉下了他的长裤。
云深再也无法推拒,也不愿意。他很快便意识昏乱,感觉着宁觉非火热的身体贴了上来,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衣服脱掉的。
宁觉非一直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感情。从前世到现在,他从来都不是花花公子,一向都认为感情之中还包含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与责任。但是,在与云深的感情中,他曾经中途退出过,因此云深始终忐忑不安,总怕他一去不回,这他完全能够理解。要让云深重新有信心,大概只有时间才可以做到,宁觉非只能尽其所能,用热烈的拥抱,炽热的激情来帮助他。
宁觉非缓缓地进入他的身体,然后俯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不能出声。”
云深使劲点头。
外面的院子里永远都有婢仆在守着,随时等着主人召唤,砖木结构的房屋是不隔音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宁觉非病得很重,他们现在不能有任何动静传到外面去。
床边的帐幔已经放下,两人的身上盖着被子。宁觉非重重吻住云深的唇,腰下用力,激烈地冲撞起来。
熟悉的情欲如岩浆般在两人的身体里奔涌,似乎有火花在他们的肌肤上飞溅,带来阵阵酥麻与轻微的灼痛,让他们忍不住想发出呻吟,想要撕咬,想要大叫。
宁觉非一把抓过仍在旁边的云深的中衣,对他说:“咬住。”
云深张嘴咬住了散发着淡淡桂花香的丝衣。宁觉非咬上另外一边,脸上带着笑容,动作更加猛烈。
云深在一波一波汹涌而至的高潮袭击下晕眩,只能用双手攀着他的肩,随着他有力的冲击而沉浮,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要叫出声来。
宁觉非压住他,沉重地辗过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撞进那甜蜜温暖的地方,更深入更渴切地索求,也更诚挚更热烈地给予。
两人死死地咬着衣服,忍耐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身体却更加激烈地纠缠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巅峰,在狂热中颤栗。
不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