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宣和遗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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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自从与皇后决裂以来,他在琬和锦园身上投注了多少心力与慈爱……
看着原本蛮横跋扈的小孩,渐渐成长为温文知礼而又俊秀果敢的少年太子……自己是多么喜欢这个对自己也极其亲近的养子,多么喜欢啊……
怎么拿得起刀来……
“琬!”
无法忍受,情不自禁地去摸总是放在身边触手可及之处的那柄刀!
那柄从砍死张邦昌,就一直不曾离身的救命钢刀……
“哐啷……”刀半已出鞘,却拿不起来,——此时此刻这个人,不是那个恶贯满盈的嗜血狂徒,而是自己的儿子啊……
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自从与皇后决裂以来,他在琬和锦园身上投注了多少心力与慈爱……
看着原本蛮横跋扈的小孩,渐渐成长为温文知礼而又俊秀果敢的少年太子……自己是多么喜欢这个对自己也极其亲近的养子,多么喜欢啊……
怎么拿得起刀来……
他甚至连伤琬和锦园一指头都不舍得!
这两个小家伙,是自己的心头肉啊……只有无奈地再求晓之以理:“琬,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朕是你父皇!”
琬头也不抬,声音里却在哽咽:“那你又知不知道那个姓完颜的王八蛋是锦园的丈夫!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再喜欢他也没用!”
突然语气急切:“你喜欢我好不好?父皇,你喜欢我,我会好好待你!我会杀了那个老是欺负你的老婆娘,我会杀了那个给你戴绿帽子的臭女人!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只对你一个人好!——你喜欢我好不好?”
说着,眼中的泪水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
索性趴在赵苏胸前,大哭起来!
“琬儿……”
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苏从来未曾想过赵琬对自己竟是抱着如此情怀!
突然想起若干年前,第一次见到琬和锦园……那时他们还是说话奶声奶气的小娃娃……一转就已成长至此!
长大了,……突然心中一酸,奋力抗拒琬的手臂也瞬间软了下来。
看着抱着自己大哭的琬,虽然看外表已经是甚为成熟的大人了。内心里,终究还是那是总是跟着自己跑来跑去的小琬啊……还是那么地依恋着自己……
他轻轻抚摸着琬的脊背,柔声道:“好了,琬儿,起来!都16岁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再哭父皇可要笑你了!”
琬突兀地抬起头来,问:“父皇,你比较喜欢琬儿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姓完颜的臭小子?”
“这——”
赵苏有点错愕,为什么我非得在你们之间选择一个呢!哭笑不得,看着琬的神情,今日不给他一个答案他是誓不起身的!
苦笑一声,只得道:“父皇当然比较喜欢琬儿了!何况女婿跟儿子,亲疏有别,于情于理,我都比较喜欢琬儿啊!”
他自以为这番话讲得颇斟情理,——那里知道琬还是一脸妒意道:“那你发誓今后再也不跟那个姓完颜的臭小子讲话!”
“那怎么可能!”
赵苏有点恼火了——那完颜煜是金国之主,下个月还要来迎娶锦园,自己怎么可能不跟他讲话!
——何况,看琬得寸进尺,越发无礼取闹——他心里多少不痛快起来——自己身为父辈反受制于儿女,世上哪有此理!
当下寒着脸道:“好了!琬,快起来!朕要生气了!”
琬脸色乍变:“父皇,你居然不肯答应?——你果然还是喜欢那个臭小子对不对?——琬儿哪里比不上他?!”
赵苏气得头昏脑胀——为什么他不喜欢琬就得喜欢完颜煜!厉声道:“琬儿!你是不是要朕派人轰你出去!——给朕出去!快点!”
琬闻言如五雷轰顶,盯着赵苏看了半晌——爆发般地就一把紧紧抱住他,一口气吻了下来!
“琬,如果你不想让父皇讨厌你的话——“
挣扎着讲了半句,就被琬恶狠狠地接道:“我宁愿父皇你把我恨之入骨,也决不把你让给那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
“琬!你你——”险些一口气接不上来,赵苏气到没力:“要朕跟你说多少遍?完颜煜和朕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你不要这样妄想一气好不好!——放开朕!快点!不然你要后悔的,琬!”
琬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我宁愿现在后悔,也不要将来后悔!”
熟练地就把手伸进赵苏的衣服里面!
原来琬虽然才十六岁,却早已宫嫔无数。——本来皇家子弟,从来不知何为压抑情欲!天性跋扈如琬,又岂能效仿赵苏之无欲无求?何况琬极其早熟,此等事情,做来如家常便饭!
此刻压着父皇,也当他平日宠召宫女般——态度从容,伸手就去解赵苏身上的御用常服!
就算是精致的上用丝绸织就,也抵不过少年的蛮力!
御用常服应声而裂——露出苍白柔韧的肌肤,带着淡淡的芳香……那当然不是女人般的温香玉软,而是清爽得象是晶质的质地。
琬两眼发直——指尖轻轻触上那富有弹性的肌体——“琬,朕叫你放开!”
猝不及防地被把衣衫撕开!半裸地袒露在琬的视线之下,赵苏恼羞成怒,耐性彻底消失!大吼一声:“琬儿,你要是敢对朕胡来的话——!”
剩下的话被琬强硬地吞进了嘴里!
少年的青涩的气息伴随这个加深的吻全灌输进嘴里,潮湿的嘴唇让赵苏心里一阵恶心——拼命挣扎,可是如他久居高位,鲜少运动,哪里抵得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琬的蛮横力气!
琬虽然也有点气喘吁吁,可是使出全身的劲压住赵苏,让他被压得险些窒息过去!
“琬——”叫不出来的声音沉没在琬嘴里,被吻得头昏目眩——洁癖得近乎病态的赵苏再也无法忍受这满满一嘴的别人的气息——狠狠地咬下去!鲜血的咸味随即流到口腔里!
“父皇——你!”
被咬得很痛!琬恼怒地释开赵苏的嘴唇!
少年露出悲伤的表情,突然问:“父皇——你喜欢男人,对不对?琬儿也是男人啊,为什么你不喜欢琬儿?”
赵苏的脑筋已经接近爆裂边沿,只能怒道:“要朕跟你说几百遍!朕什么时候喜欢过男人!没有!听到没有!朕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爱好!”
只是语音有点颤抖!——因为突然想起耶律大石,想起那场遥远得已如前生的往事!
“没有这种爱好?——哼!“
琬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从来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从来没有宠幸过那些妃嫔!”
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却听琬又道:“那你为什么要去勾引那个名叫张邦昌的龌龊男人,为什么要跟他上床?!——难不成父皇你喜欢那一型的?对了,那个人渣跟那姓完颜的王八蛋倒很相象呢——”
“你——”
——最痛恨别人揭的伤疤!最痛恨别人提起的耻辱!最痛恨别人涉及的私域!
何况还是以这种颠倒黑白的方式!!!
反手就是一耳光——是倾尽了满腔的愤怒跟羞耻,是倾尽了全力!也是确实打重了!
琬的右颊立即肿了起来。
“琬……”
气头瞬间过去,才惊觉自己对这个一向疼如己出的太子做了什么事——看着琬呆滞的表情,赵苏吓住了。——是自己过分了点吧……他怎么说都还是个小孩子啊……
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琬……”
琬不做声,只是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落在赵苏的颈畔,胸前……
这个一向坚强又跋扈的少年太子啊……记忆中他是从来不哭的啊!
好心痛,只能慌张地安慰:“琬,琬儿,你别生父皇的气……是父皇不对,不该打你……琬儿……”
突然被扳开双腿,柔嫩的大腿内侧倏地接触到凉飕飕的空气!
“琬!”内疚得再不敢出手,就算知道这少年已濒临疯狂境地也只能惊恐地大叫一声:“你——干什么!”
伸手去抓住琬的双手!却被眼泪尚未干的琬灵巧地避开,以一手的力量就牢牢抓住了赵苏苍白瘦削的双手!反臂把他的双手按到身侧,另一只手长驱直入,直探进腿间的隐秘处。
恶寒自全身升起,皮肤上颤栗的一层该是无数的鸡皮疙瘩!
那最不愿被人揭开的伤痕瞬间在心头刺痛——只能窒息般的悲叫出声:“琬,不要逼父皇恨你!——”
可是少年的手指已经撬开了腿间紧闭的秘地,强硬地偏要进入!
尖锐的痛感自手指穿入体内,下身几乎要痉挛起来,仰躺在冰凉的御书房的地面上,拼命挣扎地叫:“琬!不要这样!你清醒一点吧!”
天啊!他已经堕落过一次红尘地狱,知道那是怎样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要再来第二次啊!“琬!”琬全身都压在赵苏身上,他的声音在赵苏颈畔缓缓响起:“如果不想流血受伤的话,你就乖乖的不要动!——父皇!”
最后两个字是从齿缝里冷冰冰地挤出来的,没有表情地俯视着他的面孔——那里还是他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明明就是一副嗜血阴狠的独裁者的嘴脸!
人性都是这么善变的吗?——不禁一个寒噤,心里的恐惧比身上的恐惧更阴霾了思想:琬儿,我的那个琬儿上哪里去了啊!
半窒息半呆滞地瞪视着,面前这个如陌生人一样的琬半跪了起来——却被大大分开双腿,几乎被倒提的姿势使赵苏使不上力气,长长的头发在地面上乱云般纠缠成一团。——体香却是四溢……
琬利落地把赵苏翻了个身,形成臀部翘出的方式,——在这门前就有御前侍卫守卫的时刻,也不敢叫,反而恨得怒得恐怖得死死咬住嘴唇……被琬放开的手被指甲掐进掌心,又湿又冷,不知是汗是血!徒劳地再做挣扎,低声绝望地叫:“琬,算是父皇求你——”
恐惧时人的感官是极其灵敏的,甚至感觉得到琬的巨物逼近自己下身隐秘处的在空气里散发开来的热气!绝望地知道今日的命运再无转机——不知往后的生涯是该何往!
突然生生贯穿进体内的巨痛!和撕裂的声响,让他意识霎时一片黑暗——
云收雨覆——如果这样昏眩与暴烈的性爱可以用那些温香旖旎的云啊雨啊来形容的话!
是筋疲力尽,是心力交瘁?——不知,我不知!
只知那早就残缺不全的心脏,又破开了一块冷飕飕的痛……
赤裸着蜷缩在冰凉的大殿地面上,赵苏茫然得不知身处何地,心婺何方……我的愿望只是超脱出这早已倦怠的扰扰人世,为何却反只能越来越深地堕落于这红尘悲哀的纠缠!
抽泣声……
缓缓抬起头来,才看见也是浑身赤裸地半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的琬。
一脸的无措与慌张——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事已至此,怎么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算已经发生,又怎么能怪罪这尚没有行为控制能力的孩子?
是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孩子!怎么忍心让他自此深坠罪孽的深渊?
就算有太多的悲苦跟凄哀,还是拗不过对琬的深爱——怎么可以让这前途无限的孩子从此背上心理的重担呢?
只能强自挣扎着迸出沙哑的话语:“琬儿——”
“父皇……您……您还肯叫我琬儿?”
那么嚣张的少年,此时的神情却胆怯如小鼠!——浑身一颤地转过脸,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还是胆怯地看自己……
“父皇没有怪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是……希望琬儿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做了。”
因为是我爱的、亦爱我的人,所以,你们的伤害,我只悉数藏进心里,让它在心里把血淌干便罢——也不愿见你们伤心……
身体仿佛被碾碎般的疼痛,腿间黏黏的也不知是血还是体液。
连出声都带着被碾碎般的疼痛——赵苏勉强自己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好了,父皇会当没发生过这场事的!琬儿你也别放在心上了,不要责怪自己!父皇不会怪你!——”看琬脸上还是露出悔恨难过的表情,赵苏微笑着说:“朕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可好?——”“我才不是狗!”还是天真!——赵苏这次是真正笑出声:“好了!——扶朕去沐浴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
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是又添了一道伤痕……可是疼痛是在心里,脸上还是要笑出来——不想要琬难过……这世上是他仅有而深爱的一双儿女……
“是,父皇……”
琬跳起来,赶紧草草穿上衣服,伸手来扶赵苏,看他一动即痛出满额头的冷汗,脸色也霎时一白:“父皇……”语调一黯……
“走罢……朕没事……”
“是……”
琬别过脸,扑簌簌的不知是什么掉落下来的声音……
四月,春又深些。
大金国主完颜煜应约前来迎娶锦园。
在御花园里无意碰见这个秀丽绝伦的未婚妻。倚一湖阑干,云鬟半谢,愁意迟迟……
突然觉得她眉宇间隐约的清愁好象另外一个人!
煜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锦园抬头见他,脸立刻就红了。含羞欲待避去,——煜急叫:“等等!——“
锦园一楞停步,煜却又自讪讪,情急之下脱口道:“你——我看公主你好象不高兴的样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这一问似乎正中心事,锦园神色顿时低落,颦眉不语,垂首欲泣……
“怎么了?”
锦园摇摇头,转身欲去,……突然却身形一凝——无语呆望前方……
煜顺她目光疑惑望去,——隔岸垂柳万端,下面转出的少年——是她的胞兄赵琬,大宋的王储——那个看起来一副不可一世的傻小子,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讨厌!
好象他也不怎么喜欢自己的样子!
无趣地准备收回目光,随后跟着转出的一个修长身影却牢牢牵系住了他的目光!
此时,大概是今日朝事已毕,故此已退却御服,唯着单衫——时虽四月,未及孟夏,在这一湖水风里,看来很是清冷!发髻漆黑,容色苍白,笑语不闻,体香已至——还能是谁?赵苏的个头比赵琬稍微矮一点,所以赵琬得时时微俯头下去,在赵苏耳畔不知说些什么——引得赵苏脸上笑意时生!
好暧昧的感觉——凭直觉感到这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隐约情愫,虽然在外人看来,只是情深父子,笑语风生,可是映进完颜煜眼里,简直不啻枕畔厮磨、帐里轻吟光景——他心里顿时妒火狂烧!……眼无意瞥到锦园,见她也正瞠视无语、眼中却是珠泪将倾……
没想到……实在想不到人间会有这样龌龊的事……
那天因事前往御书房寻找父皇,——本想给自己深爱的父皇一个小小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