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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凤凰朝歌 架空np怨念yy帝王文,攻受混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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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辰一口饮尽杯中酒,又取过酒壶给自己和撷月各倒一杯,说:“凤篁值得。要换了别人,未必肯以死护他——无痕眼光当真是一流。”
  “这倒是。”撷月微颌首:“王爷虽和他亲近得不多,却最重他。谁若敢给他不自在,那就是自寻死路。”他挟一筷烟薰鹿口条吃了,接着说:“曾经有个内侍自以为是太后宫里派来的,当面顶撞大哥,结果给王爷知道了,立即下令把那人拖出去活活打死,再把王府内所有下人都叫到尸体前面,让他们亲眼看了那人的惨样,说以后若有人还敢不敬大哥,下场一般无二。”他顿了顿,眼一扫,见观雪正拉着凤篁灌酒,凤篁却耍赖,直往无痕怀里躲——偏绯怜又跟着起哄,并没一人没注意他们两个,于是轻声接着说:“且不说那些奴才和外官,就是三哥,刚跟着王爷进府时,因为大哥没点头,生生被冷了半年多。”
  青辰点头,与撷月碰碰杯:“他当得起。我和他虽交往不深,但看得出他的心全在凤篁身上——只是他的痴心,却不像平常人只想两人厮守,而是要助凤篁成就大业。若不是为了凤篁,他现在,恐怕已连中书令的印信都拿到手了。”
  “大哥确有此才。”撷月浅笑,才要再说其它时,忽听前方歌舞场中军鼓急响,像到了塞外边关;沉重的牛角号呜呜吹起,汉家八百里连营,仿佛近在眼前。
  凤篁听到战鼓军号声,立即闪电一样从无痕怀里钻出来,坐直身体,右手已伸到腰侧去摸剑。等摸了个空,他才想起自己已离开西域,不由自失地一笑,向前一看,却见歌舞场中,那些娇柔的歌伎正纷纷退下,换了几名大汉击鼓吹号,一个身形纤细的舞伎一身银盔银甲,扮作少年将军持剑而舞,动作大开大阖,竟无一丝女儿娇气。
  凤篁讶道:“民间的乐伎,怎么会作破阵乐?又会配上剑舞?”转眼问撷月:“你上哪儿找来的戏班子?我看竟不输宫中的乐府。”
  撷月却神秘一笑:“这算什么!王爷仔细看看,有趣的还在后头。”说着往椅背上一靠,跷足而坐,手指和着鼓点轻轻敲打桌面。
  那舞伎转了几个圈,脚步轻盈地跃上一组事先平放在地上的牛皮鼓。顿时,地上的皮鼓就随着她的舞姿发出高高低低的声音,或疾如迸豆,或缓如更漏;音高处如山间落泉,声低处似滚地惊雷。
  “好!”凤篁看了,忍不住击掌赞叹,“难为这姑娘,竟能把步法舞蹈与剑击揉为一体,看来竟天衣无缝,毫无顾此失彼之处——观雪,回头重重赏她!”
  观雪正盯着那舞伎细瞧,听了凤篁的话却不应,反说:“王爷瞧瞧,这姑娘……长得很像一个人。”
  听观雪如此说,凤篁又多看那舞伎几眼,只觉得面熟,偏想不起来她像谁。青辰无痕已看出那舞伎长得像凤篁,都不说破,唯有绯怜脱口而出:“咦?三哥不说我还没看出来,她长得竟有几分像王爷。”
  “真的?这样一说,我看也有几分像。”凤篁眼睛一亮,笑道:“撷月,一会儿叫她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是。”撷月笑着答应了,又说:“她扮了男装是这样,卸了妆也是一个端正姑娘。这丫头才十四岁,扮扮男装还凑合,等再长开些,就不成了。”
  不一时,那戏班的班主带着一个少女站兢兢地跪到内堂。磕头道:“小人……小人伊……伊江,给王爷请安。”
  凤篁见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便温言问:“今天来的这些歌舞伎,都是你班中的人?”
  “是,是,是。”伊江赶紧又磕头:“小人的歌舞坊在江南一带小有名气。这次蒙王爷召演,小人特别选了坊中最出色的歌伎舞者,孝敬王爷。”
  “哦。”凤篁点点头:“我看你班中的歌舞很是不俗,尤其是刚才的剑舞,竟把我府里的舞伎都比下去了。那个舞伎就是你身边这姑娘吧?”
  “是,是!”伊江忙点头,又拉那少女:“快给王爷请安。”
  少女俯身行个礼,直起身时,竟大大方方地向凤篁脸上看一眼才又低头。凤篁也不恼,反倒颇有兴致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见问,又抬起头,答道:“我叫伊诸。”
  “伊……诸?”凤篁沉吟着,奇问:“乐坊中的女子不都是以春红香玉之类的字眼为名?为什么你的名字竟一点女儿气也无?”
  伊诸答:“我没爹没娘,坊主就让我跟他姓伊;我是吃百家奶长大的,所以叫伊诸。”
  青辰打量几眼伊诸的容貌,觉得并不出色,只是眉稍眼畔带了几分英气,粗粗一看,竟是雌雄莫辨。她卸妆后,就显得不那么像凤篁了——但眼角唇边,却总似带着几分凤篁的影子,一样英武中带着温柔,一样傲慢中带着哀忧,一样满是执着与坚守。
  青辰眼神闪了闪,状似不经意地问伊江:“那么这伊诸,不是买的,而是你捡的?”
  “是。”伊江忙答:“十三年前,小人同几个朋友赶路时,在雪地里捡的。那时小人家的歌舞坊还是没什么名气,整日东奔西走的,只能东求一口奶西求一口奶地把这孩子喂大。养到今日……唉,说实话,小人着实是把她当自己亲女儿一样看的。”
  撷月一晒:“说得像真的似的——你那些女孩子,谁问起来都是你当自己亲女儿看的,可江南七州刺史,谁家没有从你这里出去做侍妾的女子?你不过是想多要几个身价银子罢了。”
  伊江被撷月说到弊处,急忙再磕头,嘴里忙道:“不敢,不敢。”头上脸上也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油汗。青辰扫他一眼,就不再理他,自饮一口酒,起身朝凤篁使个眼色,走到旁边更衣用的小偏厅里。
  凤篁紧跟他走进偏厅,笑问:“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把我拉到这背人处来说?”青辰转身露出温柔的笑容,道:“想和你亲近一下,是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说着伸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慢慢吻上他的唇。
  直到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凤篁软在他怀里,喘着气,一边整理方才揉乱的衣襟一边说:“今天是除夕,要守岁,你忍一忍……明晚我和你一起就是……”青辰心里仍不足,又细细在凤篁颈子上啃了一会儿,终于说:“我记得前几天,你就吩咐吴越两州的刺史挑选良家美女预备送进宫庭——这件事现在办得怎么样了?”
  “你急什么?就算已经选中了,也得让她们跟家里人再过一个团圆年吧?若选上的女子日后在宫中得了宠,那些推荐的官员都有重赏——所以你放心,这件事上,他们不敢唬弄我。”
  青辰帮他把衣袍拉齐抚平,说:“我倒不急,只是忽然想到我们要送进宫的女子,容貌什么的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斗不过张皇后——不然再漂亮的美人,进宫不几天就被治死,不是白费力气么?”
  凤篁想了想,答道:“说得也是……只是弄个厉害的,你就不怕她变成第二个张后?”
  青辰笑着捏捏他鼻子:“你放心,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人了。一个顾横波,另一个就是伊诸。”
  “什么?”凤篁吃惊地瞪大眼:“顾横波已不是处女,根本不能送进宫。至于伊诸——她的相貌比顾横波还差一等,也就比使唤宫女强些。你送她进宫,只怕十年八年也见不了皇兄一面。”
  青辰却把握十足地说:“你只管把那个伊诸弄到手,再把她们俩人都交给我——我绝对有法子在三个月内调教好这两个丫头,让你哥哥一见之下惊为天仙,亲自跟你要人。”
  凤篁略一思忖,答:“好!”想一想,又故意加了一句:“要是你做不到,从此休想在床上压着我!”
  青辰只笑:“若用此事打赌,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三,蒙放

  青辰与凤篁回到正厅时,伊江与伊诸早已退了出去。凤篁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向歌舞场中看一眼,笑谓无痕:“怎么我才去一会儿,就尽换了些小孩子在台上胡闹?”
  无痕答:“原本现在该是今天的压轴大戏,谁知王爷叫了人家挑大梁的伎人来问了半天话。这不,刚回去更衣上妆,所以换些小孩子来插科打诨——我们也可以趁机散散,不然这么坐着看几个时辰的戏,也怪累的。”他说着,替凤篁紧紧衣领:“王爷小心,红印子都露出来了。”
  “啊……”凤篁忙遮住领口,回头就朝青辰递过一个怨怼的眼神。青辰摇摇头,斜过身子向凤篁低声说:“什么都没有——无痕逗你的!”
  凤篁再回头,果见无痕正带笑,眼中还闪着促狭的光,不由气恼地唤一声:“无痕——”底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无痕笑着给自己杯中倒满酒,举杯道:“是我不好,我自罚一杯。”仰头饮尽了,又向凤篁说:“那个卫诸,我把她留下了。”
  凤篁奇了:“你莫非是我肚中的蛔虫?怎么就知道我要留下她?”
  无痕只笑:“我跟王爷这么久,怎会连这些都看不出来?若事事都要王爷吩咐了才做,别说为王爷分忧解劳,不给王爷惹祸就不错了。”说着又给凤篁碗中挟了些菜,柔声道:“虽说是守岁,也并没有要守到天亮的规矩。等过了子时,放了烟花爆竹,王爷可以睡会儿。明天大初一,事更多,非养足精神不可。”
  凤篁答应了,继续和众人吃喝看戏划拳说笑。待子时一到,司漏的内侍便击响金钟,整个落梧馆内的仆从侍女,连那些正在表演的歌伎舞者在内,全向凤篁跪下辞岁,口中齐声道:“奴婢祝王爷新年新禧,福寿绵长。”
  这是皇家上百年的规矩,凤篁只无所谓地笑一笑,照例说句:“赏!”便有几个年长的内侍抬出一萝萝事先备好的新制钱,向外堂跪得黑压压的人群洒去,霎时一阵钱响,遍地金光,几个歌舞坊的小孩满地爬着捡钱,热闹非常。
  子时钟声一尽,外面的爆竹就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烟花也将窗纸映得透亮。绯怜最爱热闹,急忙拉了凤篁去放烟火、放爆竹。直闹到近丑时,六人才一路嬉笑打闹着回千梅馆,也不去自己房间休息,就在内厅的暖榻上,挤着睡到天亮。
  到正月初一,凤篁无痕和青辰果然比平日更忙——上午要接受封地内各官员的朝贺,中午赐宴,到下午,那些得了赏字的官员还要一个个谢恩回话——凤篁不免又要顺便过问政务民情,直忙到酉尽戌初,才筋疲力尽地回来。
  吃了晚饭,凤篁懒洋洋地腻在青辰怀里,忽然想起一事,笑向绯怜道:“来来来,咱们这儿最后一个拿压岁钱的,你现在终于也十八了——从今天起,可就算大人了啊。”
  绯怜正给无痕揉肩膀,听了凤篁的话,只横他一眼:“听王爷说的,不过是个玩艺儿,意思意思罢了,偏又当个正经事,年年都要说一回。”又摇无痕:“大哥你看,王爷这样小气也忒不像样了!”
  无痕笑而不言。皇家风俗与民间大不相同。民间给压岁钱,通常是除夕之夜,在小儿枕下压几枚新制钱,待小儿新年起床,取了买糖果花炮使用,谓之“压岁”。讲究一点的,则将新钱用红绳穿成如意、元宝等花样,放在枕边或床下,图个吉利。至于官宦富裕人家,大多用金银溶成重一二钱一只的小锭子,上面錾了笔锭如意,富贵长春等吉祥图案,在辞岁时由长辈赏给晚辈。
  而在宫中,则是于除夕夜间分赐荷包。荷包中除一枚用以压岁的铜钱外,还要放一件小巧稀奇的玩物,以示恩宠。所以皇子皇女受不受宠,只要看一眼荷包中的物件就知道了。
  凤篁却另僻蹊径,把这风俗移到王府中——他从宫中拿了压岁钱回来,还要再跟无痕他们另要。偏绯怜年纪比他还小,等他成年再也诈不了别人的东西时,自己还要给绯怜诈两年。
  观雪见无痕不答,便悠哉悠哉地开口:“绯怜哪里知道王爷的心思——他才不是心疼那些小玩艺,不信你算算,这些年他从宫里得的东西,不都填送了我们几个?他盼你成年,不过是为了……”他忽然眯起眼睛一笑,瞟凤篁一眼,才接着说:“不过是为了能早点给大哥添个帮手罢了。王爷,我说得可对?”
  凤篁“嗯”了一声,说:“我的确有这个意思。自从到了信国,我就觉得事情多得永远做不完似的。绯怜若能帮着点,无痕肩上的担子就会轻得多。另外,我想府里的内务最好全部交给观雪,把撷月腾出来专门负责军务——撷月,你觉得如何?”
  撷月点头:“我自然听王爷的。只是侯爷兵法远胜于我,王爷何不……”
  青辰忙摇手:“我毕竟是胡人,若现在就掌理军务,反倒会让有心人说闲话,到时又横生枝节,反不好。不如先这样浑着,以后再说。”
  凤篁用手肘撞他一记:“你想偷懒么?可没那么容易!你和我揽总儿,不管是文治还是武备,你都能管。无痕,这样没问题吧?”
  无痕笑道:“侯爷的才干我们都见识过,说实话,只怕比王爷还略胜一筹。我是心服口服的。”他拍拍绯怜的手,示意他不用再揉了,又道:“王爷别又说我心疼绯怜——他毕竟小,这几年我们又都宠着他,我那边的事,只怕他一时插不下手。我的意思是先让他慢慢接管府里的家务,历练一下,倒是先让三弟来帮我还好些。王爷说呢?”
  凤篁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我毕竟太急了。”说着打个哈欠,拉着青辰起身:“今天就这样吧……我回去睡了,明天还得去羽林军那里看看……皇兄给我上的这贴膏药,可真是不好揭啊!”
  目送他与青辰回房,无痕揉揉太阳穴,让绯怜和撷月都回去休息,却对观雪说:“今晚只怕我们两个都要熬夜——我已叫人熬了山参汤,先喝了再忙吧。”
  观雪应了声是,吩咐内侍叫几个心腹管家带账册进来,又忍不住叹口气:“大哥心是极细的,只是绯怜也跟了王爷那么多年……我看大哥是多虑了。”
  无痕淡笑:“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只是绯怜毕竟出身田氏,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再说,他毕竟还小,有些事,我还是不想叫他知道。”他一抬眼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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