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见之眼之一 深夜一点零六分的偶遇 by:拾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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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洋扁扁嘴没有回答。他没有揭穿,易仲璋每天来都坐在窗边看着隔壁楼的教室,一、三、五的时候三点会离开,星期二就五点离开,星期四的时候不一定会来,有来的话会专心玩他或跟顾典恩打闹,这一年来都是这样。
陆以洋知道去查一下就知道谁的课那么准时,但是他不想,那是易仲璋的隐私,他没必要去探。
虽然他很好奇易仲璋会对哪个女孩那么有兴趣到一年了都没有下手……不过念头一转也许是哪个老师或是哪个有男朋友的学姐妹就可以想象了……
「唉……这就是人参吧……」陆以洋叹了口气。
「你的实验不是豆子吗?什么时候变人参了?」易仲璋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没啦……」陆以洋随口回着,听见包包里传来的铃声,赶紧去接过。
易仲璋把视线调回窗外,寒流已过的天气变得温和一点,但是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仍然冷得让人发抖。
在身后的陆以洋惊叫的「一个月多少?」「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好!我马上去!」的语句中,他知道他大概找到房子了。
有点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易仲璋抓起钥匙,在陆以洋惊喜的叫出来以前,他笑着开口。「在哪里?我载你去。」
「好呀——在……」陆以洋开心了下,突然看到时钟指着二点,而今天是周三。
他想了下,改口说,「不用了啦,也不远,我骑车去就好了,可是我过滤过一半学长你帮我顾一下好吗?因为对方说三点前不到就要租给别人了……」
易仲璋笑着,心里很感激这个贴心的学弟,然后决定接受他的好意,
「好呀,那学长就帮你顾着,要做什么吗?」
陆以洋开心地指着他刚刚在用的抽滤漏斗,「抽干之后帮我把水龙头关掉就好。」
「哇,真难,学长可能要等博班毕业才会做。」易仲璋摆出一脸困难的样子。
陆以洋好笑地抓起机车钥匙和背包,「那就请学长好好的准备博士班的考试吧。」
易仲璋朝他挥挥手,「别骑太快,有事就打电话我。」
「0K——」陆以洋应着,跑出走廊问过迎面而来的无头女,回头叫着,「喂!别进我实验室,我学长在里面。」
无头女乖乖地转了方向悠晃悠晃地散步。
……变听话了耶……
陆以洋飞奔下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指挥灵体这种事不晓得是不是合理!
晚上问一下春秋好了……
陆以洋想着,边跨上他的机车,疾驶而去。
房子!我来了!
易仲璋接到电话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摔得乱七八糟的笨蛋。
不管是头上、手上、脚上都是伤。
然后一脸不晓得是哭完了还是快要哭的表情,实在很让人心疼。
显然那三、四个轮班来抢着帮他上药的护土姐姐们大概也这么想……
苦笑着,易仲璋走过去摸摸他的头,「乖,学长带你回家。」
陆以洋只无力的点点头,让易仲璋拉着他走。
坐上易仲璋的车,让他帮忙拉好安全带,陆以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很沮丧地坐着。
「那么急着找地方住的话,来跟学长住一阵子好了,学长不会限时叫你找房子的。」易仲璋温和地说。
陆以洋只是随便地点点头,不晓得是说好,还是要考虑,但易仲璋想应该是后者。「好吧,要回你现在住的地方吗?」
陆以洋报了叶家的住址。
他当然知道他可以住在易仲璋那里,易仲璋住的是外面租的学生套房,一个人住觉得还蛮宽敞,二个人就嫌挤,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易仲璋。
停在叶家的大楼下,易仲璋望了眼,「……小陆,你住在什么朋友家呀?」
「……是!蛮照顾我的一位大哥。」陆以洋想,如果说是半路遇到就跟人家回去的话,恐怕他学长会架走他。
「我陪你上去吧?」
「……没有磁卡或是特别交待过的人是不能进去的。」陆以洋有点吞吐的回答。
「你不会住在顶楼吧?」易仲璋盯着他。
看着陆以洋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易仲璋笑了出来,「天呀,学长不晓得你有这么特别的朋友。」
「学长知道春秋跟冬海?」陆以洋睁着圆润的眼睛望向易仲璋。
「你说的冬海我不知道,不过只要是有钱人都认得夏春秋。」易仲璋耸耸肩。
「是吗?春秋……这么有名吗?」陆以洋一脸不晓得是疑惑还是惊讶。
「听说是个大师,替人消灾解厄什么的。我老爸每年去找他二次,说灵的要死,还真多亏他跟我老爸说我会断家里的运我才有这么自由的生活过。」易仲璋拉下手刹车,趴在方向盘上往大楼上方看。
陆以洋怔了下,讶异的看着易仲璋,他知道易仲璋家里十分有钱,虽然他自己住外面,也有车可以开,但是他租的是学生套房,开的也是普通的国产车,陆以洋一直以为是他生性节俭朴实……
易仲璋笑着摸摸他的头,这好像变成了习惯,「别误会,我可是很感谢他,我老爸从小就把我当终极接班人,就生怕我不成材不能接他的事业,从三岁开始每天三个家教,小学开始六个,到国中的时候我差点去自杀,要不是夏春秋说我会断家里的运要他把我送出去,但是不能让我饿死的话,我大概早就跳楼了。」
陆以洋怔怔的看着易仲璋,看不出来这么乐天的学长有这种过去。
「所以我很感谢他,不过就算是这样,要我来说的话,他不过是个……」停顿了一下,易仲璋没有说下去,他突然想起来那是现在正在照顾他学弟的人。
于是他把神棍二个字吞下去,「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去学校的话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好吗?」
「学长……你对我好好……」陆以洋圆润的眼里有着薄薄的水雾。
「没关系,学长现在没有女朋友要顾了,可以专心顾学弟。」易仲璋笑着捏住陆以洋总是粉嫩嫩的脸颊。
「啊啊……不要理我。」陆以洋挣扎的把易仲璋的手拍掉,「我要回去了,学长再见……」
易仲璋笑着跟他挥挥手。「小心点,上楼不要跌倒了。」
「我才不会……」陆以洋跟易仲璋做个鬼脸,跑进了大楼里。
跟管理员打了个招呼,陆以洋走进电梯里。
叹了口气,想他要是有磁卡的话,就不用这么累的过这么多关卡才能进去……不过这是妄想而已,说实话春秋跟冬海又不是他什么人,他也不能给人家住那么久……想到这里,又觉得更加沮丧。好不容易找到的房子,就因为他愚蠢的摔了车就这样没了……
不过他很清楚会摔车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是前面那个不晓得从哪冒出来的老先生!叹了口气,他得庆幸那不是人才对,要是真撞到了人,他拿什么去赔……
看着电梯的数字往上攀升,陆以洋疑惑起今天那个无影人怎么还没来缠他。抬头发现电梯门上写了不晓得什么东西,朱红的字看起来像是符咒……
陆以洋感到心里一阵暖意,似乎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电梯门开了的时候,也是一片光明。陆以洋愉快的踏出电梯,才刚走出来,叭地一声,灯全暗了下来,陆以洋僵在原地,恐惧从心底升起。
他感觉到有东西从身后缓缓移近,从背脊爬上紧紧缠住了自己的脖子,很紧很紧,缠到他无法呼吸。
但那感觉只是一瞬间,他听见远远地,夏春秋的声音。
「婆婆,灯别关,那小鬼怕黑。」
再度大放光明的时候,那种可怕的感觉已经不见了。
陆以洋觉得站不住地蹲下来,用力地喘着气,恐惧感好像还爬在背上,他不懂那东西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
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陆以洋吓了好大一跳,抓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显示,迟疑了几秒才接起电话,努力用着最快乐的语调开口。
「喂,妈。」
「嗯,还没吃,实验忙嘛。」
「好啦好啦,知道啦……大嫂怎么样?」
「真的吗?哇……妈你要做阿婆了……哈哈哈哈!」
「好啦,知道啦,我有吃有睡啦……」
「……有啦,你不知道室友对我多好,快把我喂的跟猪一样了。」
「保证啦!下次你看到我绝对会不想承认这么肥的孩子是你生的。」
「嗯嗯……知道啦……哎唷……我实验忙嘛,我老板盯的很紧……」
「切,这位太太,豆子也是有自尊的好吗?而且不是研究题目是豆子就整天都在搞豆子好吗……」
「知道啦……好啦……我老板在叫我了,你要早点睡,别想些有的没的,帮我跟爸问好,叫嫂子要多吃点。」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啦……咆……你一定是老了才会变得那么罗嗦……」
「嗯……妈再见。」
放下电话,不晓得什么时候,眼泪已经爬满了脸颊。陆以洋忍着,只是让眼泪一直滑下,滴到地上。
……妈……我好想回家……好想好想回家……
努力把所有想说的话咽下喉咙里,他吸吸鼻子,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夏春秋就站在那里,靠着墙望着他。
「……啊……哈哈哈……今天……今天不太顺利……不小心摔车……有点痛……」说着说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子把头埋在膝盖上,用力吸着气,忍着不要再哭出来。
他听见夏春秋好像转身走回家里去,一会儿又走出来。他不知道夏春秋在于嘛,他只想忍住不要再哭出来。
他感觉到夏春秋站在他面前,他不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什么,他想着再等我五秒……再等我一下……
他努力的深吸着气,想阻止那种一直要发泄出来的感觉。
但这一切全都失败在夏春秋突然伸出手来触碰他那一刻。
并不算温柔的举止,他只是伸手乱揉他的头,像是想要把他的头发全都弄乱一样。
但是陆以洋感受得到夏春秋想给他的安慰。
于是他忍不住的哭出来,很久很久没有过的,他放声哭出来。
他怕他一伸手就会想抱住眼前的人,所以他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
夏春秋只是乱摸他的头,然后拉起他的手,不晓得塞了什么东西在他手上。然后起身离开。
陆以洋只是紧紧抓着,然后尽情的把情绪发泄出来。
直到他能停下的时候,他抬起手看着,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用袖子擦掉满脸的眼泪,然后发现夏春秋塞在他手上的,是大楼的磁卡。
陆以洋忍不住又哽咽了起来。
只能紧紧抓着那张磁卡,掉着眼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管是易仲璋或是夏春秋,如果他能这么幸运地得到这些温暖,为什么他不能理所当然去得到家人的。
陆以洋再一次擦干眼泪,他只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眼前有给他的温暖存在,他就要好好珍惜。
第六章
夏春秋隔着玻璃窗望着楼下,从高级轿车内走出来的人。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他还记得上次那回可怕的经历,年轻女孩被凌虐、哀号的声音,身体被活活撕裂的感觉。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忘记那些。
助理敲敲门后开门,「夏先生,客人来了。」
「哪位客人?」夏春秋问了一句。
助理愣了下,夏春秋从来不问是什么客人的,「我、我问问总经理……。」
不一会儿,叶致浩走了进来,不耐烦的开口。「春秋,又在任性什么,客人来了。」
「我只是问是哪位客人。」夏春秋坐在沙发上,一副没有打算起身的样子。
叶致浩看来是想发怒却又克制了下来,「是老客人了。」
夏春秋并不想花时间跟他一问一答,「我刚刚看见金董事长在楼下。」
「那你干嘛还要问,客人都来了。」叶致浩有些不高兴。
「舅舅,我说过我不接他的生意了。」夏春秋平和的回答。
「……人家是老客人了,怎么能说不接就不接,你老是这种态度工作怎么行?」叶致浩耐不住性子说了他几句。
「舅舅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夏春秋淡淡地笑了起来。
「……那是客人的隐私不要随便说出去。」叶致浩喝止了他,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心虚。
夏春秋笑了笑,却也没再回话,可是人也没动。
叶致浩忍了下,尽量温和地开口。「春秋,就算帮帮舅舅也好,金童是老客人了,而且都上门来要赶人家走怎么行呢,我们也是得顾些商誉的,就当帮舅舅忙好吗?」
夏春秋瞅着叶致浩,半晌才站了起来,「舅舅,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他那种人不配当我们的客人。」
叶致浩只是不耐烦地回身就走,「快点,客人在等了。」
夏春秋觉得十分无奈。比如拿把刀往手臂上划,人会因为感到疼痛而停止动作,那阻止人作恶的就是黑暗的压力与罪恶感,自己替作恶的人消除那些恶障,而让他们感受到轻松而平和,便不会再感到罪恶感和压力,就会继续作恶下去。
叶致浩成了帮凶,夏春秋已经隐隐约约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到那些恶障,只是叶致浩平时就不爱离他太近,连他办公室的门都不愿意进,所以夏春秋也从没有靠近过他。
夏春秋觉得很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是看着那些痛苦哀号着的灵,他又放不下手。
助理替他开了门,金童和叶致浩正愉快交谈着,而他站在门边愣了住。
也许是从没见过他这种神情,叶致浩也愣了下,助理们也连忙快速离开房间,金董尴尬地咳了声,脸上的表情十分心虚。
任何人都可以从夏春秋脸上看见,他好像看见什么怪物一样的脸,想来金董身上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连叶致浩也干咳了二声连退了几步。
「那、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聊……」
「等一下。」夏春秋的脸色,从惊讶到最后隐忍着怒气开口。「金董,趁着我舅舅在我跟你说清楚,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欢迎你再来了。」
金董愣了下,侧头望着叶致浩。
叶致浩连忙开口,「春秋!怎么在客人面前说这些呢!回头我们再好好聊聊……」
「你想知道我看到什么吗?」夏春秋冷冷地开口,伸手想拉住叶致浩的手腕。
叶致浩急忙拍开他的手退了好几步,意识自己做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很尴尬。
夏春秋也没在意,回头望着金董,「你的报应已经快来了,再怎么找我也没有用,只是白白消耗我的体力而已,我只能让你一时好过,可是挡不住你的报应。」
金董急忙站了起来,「夏先生,别这么说,帮帮我吧,只要能过得了这个劫数,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夏春秋皱起眉望着他,「你没听懂吗?那是报应,不是劫数。」
金董侧头瞪着叶致浩,「叶先生,我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然当然。」叶致浩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