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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昨年-第6部分

小说: 昨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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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了,发现林威正在生闷气,原来他那辆捷安特丢了,还丢在学校里。于闽说活该,谁让他骑惹眼的车,不偷他偷谁?让林威瞪了他好几眼。 
  俩人出去吃成都小吃,不幸碰到了叶陶和高映,叶陶又酸不溜丢的说了点儿胡话,还说要去于闽的新窝看,再次被拒,心里极郁闷。 
  回去,林威说要把这儿取名叫“心窝”,还说要回家拿笔墨,写了裱起来。结果于闽去那间小屋拿出笔墨纸砚,立马就写了。林威问他怎么还有这些东西,以为他不写了,于闽说最近在少年宫兼了书法老师。 

  昨年 10 

  在空调的“滋润”下,林威顺利的度过了酷暑期,期末考试也极平静的过去了。关于于闽的期末,林威只有摇头叹息,因为他仅仅花了一上午,和老师们进行了一下思想交流,全学期的课就算过了,自己只好说命苦,没本事。不过这种考试林威也当它是小菜儿,根本不在乎。 
  周三考完试后,林威又找了一堆外国的著名建筑来研究,这两天画结构图画的爽极了。在家过得太好,根本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想到好几天没见于闽的时候,四天已经过去了。下午闲着没事儿,想找于闽玩儿,发现是周日,他应该在少年宫上课,于是又兴起念头去那儿。丢了车,就走着,仿佛重温小时候的日子,和于闽在一起,到少年宫上课。一路上,顶着大太阳,然而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林威却一直微笑着,也没意识到自己满头满脸的汗,笑的极其迷幻的样子,在路人的眼里有多诡异。 
  看着少年宫重新装修过的屋子们,小时候的回忆不仅淡了一点,心绪也渐渐收回。凭着记忆,或是凭着肢体的记忆,林威找到了书法教室。发现里面的桌椅都换成了更适合书法练习的,比起自己小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微微笑着,看二十来个孩子正襟危坐的看着前面,想想,觉得想笑,不论什么时候,孩子们对书法都有一种崇敬的心情呢,就像自己和于闽小时候。 
  往前看,于闽大热天穿一身黑,正在讲运笔收笔,前面还挂了一幅字“白山黑水”。看于闽讲的那么投入,想来是没有看到他,自己悄没声的溜进去,找了个空位子坐着,随手拿了桌上准备的笔墨,抻过一张宣纸,随手写着。隐约间听见于闽说了声“好,下面自己练习一下。”抬了抬头,发现于闽正从第一排开始做单独指导,轻笑一声,心说:“还真像回事儿。”自己也润了笔,平心静气,凝神聚精,沉心写了“白山黑水”四个字。好久没写这样的大字了,写完了,自己还略带不满的评判着,还抬头看了看于闽写的,对自己的字更是不屑了。正想着,就见于闽一步一步退到他的桌旁,弯着腰看自己的字。 
  “好字,写得不错。”于闽也没抬头,就这么伏着身,在笔架上拿了小狼毫,在林威的字上圈了几个圈儿,“这几个地方写的好。” 
  说着还拿起笔想做示范,犹豫了一下,“你拿笔。” 
  林威也听话的拿笔,于闽大概看一只这么大的手,不同于小学生的嫩手,有些惊讶,抬头见是林威,“你他妈来干什么?” 
  “来看你丫的误人子弟。”林威小小声说。 
  “瞧你这笔破字儿写的。” 
  “你他妈刚才不是说写的好吗?” 
  “就这破字,跟小孩比还强点儿。” 
  “操!你他妈就会褒贬人玩儿。” 
  然而说着,于闽却握着林威的手,在一张新宣纸上写“白山黑水”,缓慢而有力。 
  被于闽整个包围着,在他温暖的气息下,林威竟有些眩晕,手也很无力,只是机械的随着于闽的手动。 
  “瞧你这点儿小手!”于闽轻声在他耳边儿说。 
  “什么?”在这种气氛下,林威整个心神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精神完全处在一个恍惚的状态。 
  “我说,你这手这么多年没怎么长啊,手指头八成比女生还细。”于闽重复了一遍。 
  “瞎说,”林威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辩白,只是很无力的回了一句。 
  于闽也没再和他瞎闹,看孩子们写的也差不多了,丢下林威到讲台上做了一些总结性的结束语就算下课了。 
  而林威自他离开眼神就直直的随着他动,有些迷茫的盯着他看,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是一直有种眩晕的感觉。 
  就在这种迷幻的状态下,林威随着于闽出了少年宫,隐约觉着于闽跟他说话,但大脑皮层反应极缓慢,过了好半天,才很茫然的抬头问:“什么?” 
  “你丫是不是中暑了?” 
  “没,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坐两站车回去?” 
  “甭了,走着吧,也不远。” 
  “坐车吧,你他妈那种破体质,走回去就得我扛着你上楼了。” 
  “不要!我不想坐车!”林威有些恼怒,觉得莫名的心烦“我就是想走着。” 
  于闽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他怎么随便就动怒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呀。“走着,走着。”有些无奈的同意了。 
  刚刚的感觉被于闽一搅也没了,林威暗自生着气,有些恼怒,又不知道怒什么。 
  就这么沉默着,两人走在七月中五点的夕阳下,说是夕阳,但它的热度也实在是够人呛。 
  长长出了一口气,于闽突然说:“二年级的时候咱们也这么走回家,三年级就有车了。” 
  “嗯,”林威淡淡的应着,心里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一直都在紧绷着。“我刚还在想呢。”心情也因于闽的话渐渐转好,“坐车有什么劲,咱们小时候都走着。” 
  “是。”于闽随着他说,心里好像有点儿明白刚刚因为什么惹着他了。 
  “咱们出去玩儿吧!”林威突然兴奋的说。 
  “哪儿啊?” 
  “白山黑水。” 
  “黑龙江?” 
  “靠,黑龙江大兴安岭去啊!”林威白了他一眼,“去长白山吧。” 
  “成啊,几天啊?不能太长,还有酒吧的事儿呢。” 
  “三天,来回都是晚上的火车,三天肯定够。怎么样?” 
  “成,我回头跟他们说一声。” 
  “现在说,咱们顺到去买票。” 
  “什么时候走?” 
  “明儿?今儿?我随。” 
  “靠,”翻了翻钱包,“钱不够买票的。” 
  “我带卡了,一会儿取点儿。” 
  “那成。” 
  俩人商量好了,自然就高兴了,半路在ATM取了钱,俩人就直奔中村的铁路售票点儿了。 
  一路上林威高兴的直想唱歌,想了想,也不会唱什么,旁边还有一个唱歌儿的,也就不想唱什么流行歌曲,脱口唱到,“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地快……” 
  于闽也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了,高兴起来,“你他妈唱儿歌都跑调儿。” 
  “反正我高兴怎么唱就怎么唱。”林威跑在前面,回头跟他说,褐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映出漂亮的金黄色,在配上林威眩目的笑容,仿佛灿烂的有些耀眼。 
  两人见到售票处排的长队,差点没呆掉。 
  “好多人。” 
  “是啊,要不要推迟两天。” 
  “不想,好不容易说出去玩儿。” 
  “那你排队,我打个电话。” 
  林威随着买票的人潮一点儿一点儿往前蹭,于闽在边上打电话。 
  “怎么?买好了?”于闽歪过头。 
  “没有,没票了,说七月的票全都卖完了。” 
  “没事儿,别泄气,回头再去也一样啊。”然后又回头讲电话“成了成了,没买上票,暂时去不成了。” 
  电话那头儿也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就见于闽不耐烦道“别他妈那么多话了,拜拜。”挂了手机,发现林威一边噘着嘴。胡撸了他一下,“回头再去也一样,这会儿刚放假,回家的人多。” 
  “嗯……好失望!” 
  正要走,见那边儿瞬间聚了一堆人,围了一下,又散开,听人说:“去长春的,我他妈到甘河。” 
  “什么?”于闽一把拉住那人,“去长春的票?” 
  “对!那儿有个想退票的。” 
  于闽一拉林威,凑到那个退票的人那儿,一看是坐票,今晚上九点的,有点犹豫。于闽问林威坐一晚上受得了吗,林威说没问题,于是买了票。看林威又重新高兴起来,心想“真他妈是个小孩,顺毛捋。” 
  “快打电话!”林威催他给他那拨人打电话。 
  “咳,上了车再打,看丫的还那么多事儿!快回去收拾吧。” 



  昨年 11 

  林威到家的时候,都六点半了,他妈唠叨他,说他也不说上哪儿就跑没影儿了之类的。他也没理,说晚上要去长白上玩儿,他爸他妈都惊了,他妈拽着他不想让他去,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他爸倒无所谓,说男生应该出去玩玩,问是跟谁去。林威随口遍了瞎话,说跟住东北的同学一块儿什么的。他爸还赞赏了他两句什么长大了,应该自己出去闯之类的。末了还出资赞助他出去玩。林威二话没说接了钱,最近刚买了床和空调,又老和于闽一块出去吃宵夜,也没多少钱了,能拿就拿了。他妈催着他吃饭,自己却连饭也没吃就给他收拾东西,什么水果、零食、水、疮口贴、雨伞一大堆,整整装了ADIDDAS的一个背包。晚上还亲自送林威出门,看他打车去学校,他爸一边儿老说什么大了,不用管他,被他妈瞪了好几眼。 
  见着于闽,两人打了车,要按林威的意思就直接到北京站得了,于闽说怕路上堵车,让开到西直门,然后坐地铁过去。林威也随他了,谁让他没经验呢。这回还是他第一次单独没跟爸妈一块出去玩呢。 
  火车站里人山人海,乌烟瘴气的,弄的林威直恶心,说想到外面透气儿。于闽拦住了,让他忍着点儿,一会就得开始检票。 
  果真,也就又十分钟,就开始提前检票。大多数全是回家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大包小包的,还有箱子,于闽护着林威跟着队往前蹭,一堆人缓慢的向前移动。林威个儿不太高,也就七六、七七的样子,被那些肩上扛着箱子的东北大汉们一挤,觉得压得直头晕,加上吵闹的人群,纷乱的让人恶心。抱着胸前反背的包,缩在于闽胸前,看他用双臂帮他挡着两边儿的人,享受背后传来的热源,心里渐渐沉静下来。 
  出了检票口,一下子就松快了,林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要说话,看后边儿的人一过来就跑得飞快,于闽也拉着他小跑了起来。找到了车厢,发现已经快坐满人了。他们的座儿上还有俩人坐着。跟他们说了,俩人不甘不愿得站起来,坐在放在过道儿上的行李上。 
  林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靠,人真多,这车铁超载了。” 
  “铁定,这么多人,真是看得出来中国人多啊。”于闽自从坐下就和边上的车窗奋斗,对面靠窗户的那个男生也跟他一块儿使劲儿,就是弄不起来。 
  刚刚做他俩座儿的那人也说弄了半天弄不开。 
  “操!坐着一破地儿!”于闽忿忿的坐下。 
  林威塞给他一湿纸巾,抬头看了看车顶上的小电扇,“好歹一会儿还能吹着一次呢。” 
  “我是没事儿,就是你,他妈从小就离不了药。别给你热出毛病来的。” 
  “没事儿,哪儿那么娇气。” 
  于闽仍然不太能忍,“就这种老破车,还跑得动?早就该淘汰了!” 
  “资源回收,废物利用。”林威一边安慰他,还拿出一筒薯片儿来给他。自己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两口,“渴死了,刚才检票的时候我就想喝。” 
  于闽也接过去灌了两口,一瓶儿水就这么解决掉了。 
  在这种闷热的火车里,连过道儿上都塞满了人,林威和于闽都不太自在。热的也睡不着觉,林威还老觉得渴,十二点之前就干掉了四瓶水了,于闽看他这个喝法,问他带了几瓶水,让他省着点儿喝。林威说不知道,抱着包翻了半天,说, 没了,就着四瓶儿,全喝完了。 
  于闽骂了他两句,也没再说别的,从自己包里抄出一瓶来扔给他,说着回可得省着点儿,他就带了两瓶,还有六七个小时呢。 
  结果两个小时不到,林威就又喝掉了一瓶水,然后想了想说要去找打水的地儿,于闽把他给摁住了,自己去了。估计得有半个多小时,于闽才挤回来,手里也没瓶。说也没开水,车上也没卖水的。总之,就是剩下几个小时全都得靠一瓶水过了。 
  林威有点儿呆,想了想自己那么能喝,下面的时间可能有点难过,于是林威就想睡觉,觉得睡着了可能就不那么想喝水了。可那么热,满身都是汗,心里想着不能再喝水了吧,还越想喝,所以就是怎么都睡不着,只能将将就就的闭着眼。 
  于闽那儿也是,本来就想照应着点儿林威,所以也不可能睡着,林威那儿有个动静他就得睁眼看看,后来又连水也快断了,林威就一直踏实不下来,弄的于闽也跟着躁的慌。等到最后一瓶水去了一半的时候,林威已经明显的神经紧张了。于闽就只好不停的安慰他,像小时候一样让他靠在身上,胡撸他的头发。渐渐的林威也平静下去了。但于闽也感到自己好几个小时没喝水,嗓子有点儿难受,看了看那半瓶水,还得留给林威当林威安慰,也就只好忍着。 
  早晨六点,天一有点儿亮儿,林威就合不住眼了,于闽看他嘴唇上的皮都已经暴起来了,不禁有点儿心疼。突然想起“相濡以沫”这个词来,忍不住就这么盯着他看。两个人就在这种焦虑的情绪下,互相支持着,一直到站。 
  从闷热的车厢里出来,俩人直接跑到售货车,买了两瓶水,几乎是凑到嘴边上就喝玩了。有了水的支持,林威又来了精神,虽然两人一也没睡,一旦消除了精神上的紧张也就没什么了,俩人毕竟还年轻。 
  出了站,买了回程的票,俩人溜进附近的商店,补充了七八瓶水,两人才又上了旅游巴士往长白山走。 
  于闽在车上就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儿不舒服,一直喝水压着,但一直也没有症状减轻的感觉,反而觉得头渐渐的疼起来。 
  林威自从上了车,刚开始还有点兴奋,后来见于闽也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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