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与野兽系列双结局之二荣耀者之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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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五世突然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艾萨克，虽然身体一动也不动，但艾萨克感觉的出来，亨利五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半晌后，亨利五世低低的开口道：「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在我即将得到一切，即将完成长久以来的美梦时，我却再也没有时间了。曾经，我的日子美好的就像是生活在云端一样，但是现在，命运之神却毫不留情、残忍的将我用力推向地狱。」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沉默片刻后，艾萨克提出质问：「你刚才提到了谈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你，我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亨利五世走到旁边，伸手轻抚温室里栽种的玫瑰花，以一种自言自语的语气说道：「艾萨克你看，在这间温室里的玫瑰花，很香，很美丽对不对？花朵美丽却只能在温室里面生存，若是将宝呼他们的那层玻璃拿掉，让他们直接承受阳光和雨水，这些美丽的花能活下去吗？不！他们注定只能有凋零的命运。你选择献出所有忠诚的爱德华王子我听说他就像是温室里的玫瑰花一样，一旦没有了那层保护他的玻璃，他很快就会枯萎凋谢。」
「说出你的重点。」艾萨克不悦的皱眉。
「你想杀我不就是为了保护爱德华王子，你想为他清除每一个可能会妨碍他成为法兰斯王的绊脚石！爱德华王子就像是玫瑰花，而你就是在外面保护的玻璃，听起来好像很完美，但是，你难道没有想过玻璃虽然可以阻挡阳光和雨水的侵害，但如果玫瑰本身就脆弱，或是根部长了害虫，那么外围的玻璃有能怎样呢？」亨利五世冷冷一笑。
「或许如此，但此刻唯一在毒害玫瑰的就是阳光和雨水。」艾萨克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杀了谁就能保护谁？你真的相信这样的说法吗？」亨利五世以一种听到笑话似的口吻说道。「你把世事想的太简单了，今天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杀了我，随时会有取代我的人出现。请问你要怎么做？杀光每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你应该不是这么天真的人吧？」
艾萨克沉默不语。
「你有你想要守护的玫瑰，我也有自己想守护的玫瑰。」亨利五世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我能肯定的事，一旦我倒下了，所有人都会支持我的长子杰克继位，虽然他是我的儿子，却完全没有继承到我的骨血，他个性温和，懦弱，只会任由大臣们牵着鼻子走。不！他并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继承人，一旦他既未成了格兰王，格兰国很快就会消失了。」
「你心目中的理想继承人是谁？」艾萨克好奇问道。
「莉莉安和我五岁大的儿子──威廉。」
亨利五世以一种骄傲的语气说道：「虽然他还小，但是我知道他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因为他有莉莉安的勇气，还有我的能力，他将来会让格兰成为全大陆最强胜的国家。」
「你不怕我杀了你之后再杀威廉，彻底的斩草除根吗？」
「是有这个可能性，但这是我对自己下的赌注，赌你是不是会接受我提出的条件。」亨利五世重新坐回椅子上，以郑重的语气说道：「你的爱德华王子是一朵玫瑰花，我的威廉也是一朵娇嫩的玫瑰花，我唯一的请求是──请你让这两朵玫瑰花有机会生长。」
「什么意思？」
「我让你带走杰克，让大臣以为他已经遇难了，那么他们无论如何都得让威廉继承格兰，或许我无法看到他平安成长的模样，但是我知道莉莉安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会保护我们的孩子，让我们的孩子成为一朵不必被温室保护也能生存的玫瑰花。」亨利五世说出自己的计画。「如果你同意，那么我愿意停战，立刻和法兰斯王国签下和平协议书，如此你能保住你的玫瑰，我也能保住我的玫瑰。阳光和雨水虽然有可能会伤害玫瑰，切也是玫瑰生长必须要的条件，我们玫瑰并不脆弱，只是需要成长的机会和时间。」
「如果我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做？」艾萨克疑惑的挑高一眉：「让战争继续，还是另外有计画？」
「如果你没来，那么战争会继续，在我倒下以后杰克会继位，懦弱没主见的他总有一天会因为威廉的优秀而听信大城的建言而将他除去。」亨利五世说出了自己可以预见的未来。「也或许，杰克的懦弱会加快格兰国的分裂速度，大臣么一旦各自有了想拥护的对象，就一定会出现内乱，就像之前的法兰斯王国，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
亨利五世顿了顿，跟着继续说道：「艾萨克，如果我采取和你相同的做法，将每一个我怀疑有企图，野心的大臣都杀光，这样就能解决未来格兰的问题吗？不！我并不会这么做，但是不可否认，你的出现让我对未来有了新的想法，接受我的提议吧！如此我们能换取２国之间的和平，同时让我们想守护的人能够顺利成长，接受我的提议便能换取这５０年甚至是１００年的和平，至于我们的玫瑰能成长到什么地步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爲什么是我？爲什么愿意相信我？」艾萨克提出最后的疑问。
「我不知道……」亨利五世一愣，轻轻摇了头，半晌后才说道：「在观察你一段时间之后，我不知道爲什么心里突然有种“这个人或许可以理解我的想法＂的感觉。或许……这是人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心里特别脆弱所产生的直觉。但是，只要能保护我心中想要保护的人，我愿意试试看。艾萨克，你……能明白我心里的想法吗？」
艾萨克沉默不语，好半晌才抬起头，对亨利五世坦然伸出右手，以郑重认真的口吻说道：「好！我接受！」
二、
当艾萨克对洛蒙说出与亨利五世的秘密约定后，后者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错愕的望着前方，好让自己有时间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我需要听听你的意见。」艾萨克坦承。虽然自己愿意相信亨利五世，却怕自己因过分想要保护爱德华的心情，反倒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所以需要洛蒙，一个自己信任、同时客观的第三者协助。
「……兄弟，老实说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你得给我时间好好想想。」洛蒙甩甩头，好不容易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洛蒙说完后，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皱着眉头苦思，不一会儿抬头问道：「艾萨克，你相信他？」
他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见识过不少狡猾阴狠的敌人，之所以能顺利活到今天，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够小心谨慎，而另外一个因素，则是归功于艾萨克比平常人更敏锐的直觉。
「我相信他！」艾萨克颔首。
「爲什么？如果在战场上可以选择不和谁作战，除了你之外，我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格兰王。」洛蒙坦白说出自己对亨利五世的观感。「他不是普通的敌人，虽然他９年前才继位称王，但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宫廷里和贵族大臣周旋，甚至出入军营领兵打仗，这就是为什么在他称王之后，能紧紧抓住权力让所有人都信服他。而亨利五世最大的梦想就是征服法兰斯，成为全大陆最强的霸主，这样一个男人，在辛苦了９年，梦想即将实现的时候却要收手？在训练出强而有力的军队，甚至将他们都派到法兰斯王国以后，现在又要和你签定什么和平协议？抱歉，兄弟，我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因为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艾萨克将亨利五世提到有关自己的长子杰克懦弱，因此有意让次子威廉继承王位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狐狸，他故意说这些给你听，不过是想降低你的警戒心罢了。」洛蒙冷哼一声，依然难以置信的开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亨利五世可是有名的老狐狸，他对你说的听起来很合理，但是我不太相信那样的男人会因为爱自己的孩子而做出这种牺牲。」
居然提议让艾萨克带走自己的长子，好让次子有机会继位？
这不会是老狐狸故意设下的陷阱吧！？
「一个人的生命如果快要走到尽头了，很多想法都会跟着改变的。」艾萨克点头，金色的眼瞳平静的望着洛蒙，缓缓开口道：「记得你一个多月前曾经问我为什么我要突袭多尔安，不顾一切的除掉约瑟夫还有文森吗？现在是让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洛蒙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艾萨克此刻这种坦然的表情，让他产生了某种不安的感觉。
「你问我为什么相信亨利五世，因为我和他一样，所以我明白，也能体会他是在怎么样的心情下做出这个决定的。」
「和亨利五世一样？」洛蒙像是突然听不懂话似的紧紧皱起两道眉头。「你怎么会和他一样？亨利五世是个快要死……艾萨克，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再领悟道艾萨克话语中隐藏含意的同时，洛蒙瞬间脸色一白，激动的向前抓住他，语无伦次的吼道：「你别吓我，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你和亨利五世一样？你也快死了？是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本就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艾萨克淡淡一笑，将金告诉他的，关于他的出生，肯诺比创造他的期许，还有幻兽战士的生命比一般人更短少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这就是我夜袭多尔安，还有执意来格兰的原因，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我应该做的。」
「不！不可能！」越听到最后，洛蒙的脸色越是惨白，交急万分的问：「一定会有补救的办法！我们去找金，他既然是肯诺比的魔法导师，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不是吗？」
「洛蒙，没有用的。」艾萨克轻轻摇了摇头。
「金曾经给我选择的机会，是要继续成为短命的幻兽骑士，还是恢复成一个普通人，而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选择？」洛蒙双眼赤红，怎么也无法接受和自己亲如兄弟的艾萨克将不久于人是这件事。「你为小王子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一直和他在一起吗？如果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战争和考验，最后的结果仍是必须分开，那你之前所做的又算什么？」
「我必须如此，如果我现在恢复成一个普通人，我要怎么保护爱德华？我要怎么让他远离约瑟夫，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敌人伤害？」艾萨克以在平静不过的口吻回答洛蒙。
「这是我的选择，与其像普通人一样终老一生，我宁愿以自己短暂的生命来守护最重要的人。」
艾萨克闭上眼睛，脑海里清楚的浮现出当晚亨利五世双眼红赤、悲伤却又无比骄傲的模样。
如果可以选择；我多么想领着格兰大军对你宣战！哪怕死在战场上，我也要亲自挑战传闻中不败的黄金圣兽。如果可以选择，我多吸往能看着我的儿子成长，亲眼看着他变的坚强，变的茁壮，成为我格兰王国最大的骄傲。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而身为一个父亲与一个国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的换取我的继承人有成长的机会……艾萨克，我相信你是一个战士，那么你是否有足够的胆识接受我的挑战？接受我的协议，让我的儿子有成长的机会，届时他会挑战你，替代我挑战你这个传说中不败的战士！
「洛蒙，这件是我只打算告诉你一个人！我希望你能为我守住这个秘密，不管是凯恩，罗莉亚……连爱德华也是，你能答应我吗？」艾萨克重新睁开眼睛，以认真的口吻对洛蒙说道：「为我守住这个秘密，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老天！」洛蒙「咚」的一声坐到床上，疲倦的将脸埋入掌心之中，许久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别在位我的事情费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艾萨克走向洛蒙，语气充满恳求。「好兄弟，我现在需要你客观的看法，我和亨利五世的这份秘密约定，对爱德华，还有法兰斯王国是不是真的有好处？」
「我不知道，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洛蒙猛摇头。
两军可能停战的消息远远比不是艾萨克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来的震惊，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好好想清楚。
「我不吵你了，我在楼下等你。」艾萨克拍了拍洛蒙的肩，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直到艾萨克关上房门离开后，洛蒙愤怒的用手捶墙，发洩心中的苦闷。
「混帐，太不公平了！事情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三天后，正午时分──
森林的静谧被骑事的马蹄声，还有利箭划过空气的的劲风声给打破了……
「咻」的一声，长箭瞬间贯穿了安静的躲在树林里的野兔，为贵族们今天的狩猎展开了序幕。
一名侍童般的少年快步奔向草丛，高高举起了奄奄一息的野兔，对着远方的主人，亦即格兰王亨利五世高兴的挥舞着。
「国王陛下，您的剑法依旧还是这么精准，真是让人佩服！」伴随在国王陛下的贵族，臣子们齐声称赞，纷纷把握住巴结国王的机会。
若说今天的狩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亨利五世亲自参与狩猎的这件事了。亨利五世是个喜好狩猎的人，他曾经公开表示自己喜欢追逐的过程，马匹奔驰的快感，还有亲手放剑射穿猎物的满足感。但是自从亨利五世继位为王之后，他一直很忙碌，忙着练训练军队，加强兵力，尤其是这近半年来，正式对法兰斯王国宣战后，他不但得为战事烦心，还得时常和格兰的贵族们开会，向各地征调粮食与金币，几乎抽不出时间狩猎。
正因为如此，当今天亨利五世主动提议要参与狩猎时，几乎整个宫廷的贵族都跟着前往，前往森林共襄盛举了。
「杰克，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狩猎了，你的弓箭练的如何啊？应该进步了不少吧！？」亨利五世转头，一脸笑容的询问自己的长子。
「……我，我按照陛下的吩咐一直勤加练习，不过……当然不及陛下的功力了。」黑眼、棕发的杰克王子是一名模样十分斯文的青年，身材瘦长纤细，略微苍白的脸不安的低垂着。
两人虽然是父子但是始终不亲近，杰克从小就不知道该如何和威严的亨利五世相处，他们父子不权在个性上相差很多，就连喜好也是大不相同，他喜欢看书、下棋……各式各样较为静态的休闲，因此始终无法体会像狩猎这种残忍的行为到底有乐趣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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