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0-没有清朝的历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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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自去了。钟子启先是坐了喝了口茶,等了一会儿见刘尚还不出来,便站起来随便转转,欣赏下墙上的字画。其实他对这些是一窍不通,也看不出什么好坏真假来,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正在看一幅山水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传来,忙回转身来,只见那刘尚穿了一身便服,从后面屏风后转出来,忙拱身施了一礼:“草民钟子启拜见父母大人。”
刘尚微微回了一礼,又笑道:“罢了罢了,无须如此多礼,既不在公堂之上,也就无须如此了。方才处理些事情,让钟公子久等了。”这时刘尚已经想起昨日在公堂之上钟子启也是证人之一,虽未曾说话,但因气质与众不通,当时便有印象的。这时见钟子启一身打扮,知道绝非一般百姓,至少也是个有钱的地主,心下好奇又大了几分,自自己到任以来,也曾受士绅邀请遍会这合县大小人等,怎会这人从未出现过呢,也没人提起过,莫非是个极少与人往来只是闷头读书的。
“大人日理万机,在下冒昧来访,打扰了大人公务,心里已是十分不安,还望大人恕罪。得大人赐见,已是十分感激!”
刘尚呵呵一笑,“我这都被人骂成狗官了,还有什么心情处理公务啊。”这钟子启说话十分乖巧,不像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既然自己昨日的事情他也亲眼见了,就索性说出来,看看他的反应。他在信中说有一法可助自己,相必就是和此相关之事,不妨听听。这事不解决,总归是个心事。
“呵呵,那是百姓们不理解大人的难处,大人无须伤怀。不过这事情确实不好处理,昨日在下已经听到有人言再拖下去交不上税赋便要造反了。”钟子启故意将昨日听到的话说了出来,也好看看这刘尚如何反应。
“呵呵,就是你不说,本官也料想到了,昨日那魏厚来不就道应该先来灭了本官么。不过这琅琅乾坤在上,又哪能容刁民能随便作乱了,这平湖也有近千的驻兵,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况且本官自问问心无愧,所作所为尽是为朝廷为百姓着想,又有何惧。” 刘尚闻言心里便是一惊,没想到自己怕的事情还真要发生,眼下虽然不怕,一则这税赋的科交之期限还早,百姓还不致立时便没了饭吃,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这几个月料还不至于如此;二则这平湖也有近千的驻兵,原是防备倭寇的,后来也一直没调走,虽然这战斗力不怎样,对付一般的百姓却是绰绰有余。
钟子启对这平湖的驻军却是知道的,昨日对付一个魏厚来都要四五十人方能,如果真有人揭竿而起,聚集上万百姓,再在这平湖城里有些内应,就那些官兵,只怕一时片刻就要完蛋。又看那刘尚脸色,刚刚也是猛的一震,眼里恐惧之色一闪而过。不过马上又镇定下来,话也说的十分硬朗。心里不由暗暗佩服,到底是当过几年官的,就是比那嘉善王观礼那样的强了许多。
“大人自是不怕,但这如真促成民变,搞得生灵涂炭,血流盈城,总归不好,便是大人既然如此爱民,心里也定会寝食难安。在下却有一点见识,自觉对目前这困局有些助益,便说出来请大人指点一二,我也好从中学习学习。不知大人可要听听?”妈的,老子最恨你这等贪官,死了最好,世上也少了一祸害,还问你无愧,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真是激起民变,只怕你不是死在百姓手里便是死在朝廷手里,你道你不怕,那才真是见了鬼了。不过你死了不要紧,我却不能让平湖乱了,眼下也只好助你一臂之力了。
“哦,难得还有公子这等忧国忧民之人,本官怎能不听,请公子便说说。”
“照在下看来,眼下这税赋太高,百姓却是难以筹措,不过如果税赋不再增加,而粮食却能多卖些银子,应该也能稍纾困局,只要还能留口饭给百姓吃,纵然心里怨言,纵然有宵小之辈欲犯上作乱,也不会有多少民众响应,自然成不了气候,对大人来说,也就无什么大碍。”
“这到是个办法,可这粮食又如何能卖得高价呢?!” 刘尚听了以后也觉的如果这粮食真能多卖些银子,到是也可行,至少眼前可以将就过去。只是如何能卖出高价呢,这附近几府,粮食并不缺乏,最高也不过能到二两一石,却是没什么大用。想到这里看了钟子启一眼,“公子既出此言,必是有法子了?”
“也说不上什么法子,只是听说河南一地眼下连燥米都卖到八两一石,便是南京淮北一带,因前年遭了兵火,去年又受了灾,收成十分之差,也卖到了三四两一石,所以在下就想,如果能将粮食运到那里,应该可以卖个高价,对两地的百姓都是一个福事。”
刘尚点点头,“你说的到是本官亲眼所见,去年来任路上经过淮北一带,所见已是十室九空,百里之地所存之舍,不过数十,之中凄凉,令人心酸啊。”顿了顿,又道:“只是那里眼下兵荒马乱的,又如何有人肯去贩卖呢?!稍有差池,性命都难保全。”说着,眼却看着钟子启。
“在下不才,愿为大人和这一县的百姓分忧解困!便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钟子启慨然道。又道:“只是这事还需大人在两个方面协助。”
“本官在此多谢公子义举,如真能救了这一县百姓,本官便为公子建庙立传,并上表朝廷,定要让朝廷下文褒奖!”说着,刘尚便站起来朝钟子启深深一鞠。
钟子启这下到是不知所措了,这当官的给自己施礼还是头一回,直待刘尚又回到座位上,方反应过来,忙道:“不敢,不敢!”
那刘尚整好了衣冠,方问道:“不知公子要本官怎么协助法,只管道来,无有不应。”
钟子启定了定了神,“这一是请大人行文四乡,请各处百姓集中到县城卖粮,再请大人划一大院,要有仓库的,并派些公差维持秩序。二么,就是希望大人能给在下一个保证,自后永不加赋。”
“第一条好办,我回头就命衙役到四乡贴发布告,再找县衙边上的米仓借于公子使用,那衙役可能不够,我会另请驻兵协助。这第二条么,” 刘尚苦笑了一下,“本官也想答应,可这权力却不在本官手里,朝廷现在四处用兵打仗,缺钱缺的紧啊,明年再加税赋也未必不会。本官却是不敢答应啊。”他顿了顿,看了钟子启一眼,心里有所悟,
“看来公子也以为本官是个贪婪成性的人,混不顾百姓死活,只想为自己捞些升迁资本兼且中饱私囊。哎,其实本官又何尝愿意如此,谁不想做个清官,青史留名,即便死了也受后人景仰,自家子孙也是脸上有关。实在是逼不得已啊。上面三天两头的催问税赋科收进展,若是稍有迟缓,便是申斥责问,如是到年底还完不成九成,便要被罢,就是那往年的拖欠也是勒令时日必须起缴的,我也只能在正税之外多加耗羡,无它,如直说是往年积欠要收,只怕更是收不上来啊。哎,这官当得真是难受,公子若是亲身体验一番便知道了,每日战战兢兢,便是睡觉也是一夜数惊,之中苦楚外人难以知晓啊。”边说边叹气。
流离 (2) 第二十五章
钟子启这时方知其中究竟,才明白自己到是错怪这刘尚,这人纵然不是什么清官,也算不上什么奸臣。于是离座道了罪。待那刘尚亲自来扶,方回来坐下。
心结一去,话也就说得直白了,和那刘尚分析了情况,谈了细节,到是感觉这刘尚还真是个人才,思路清晰,反应敏捷,也算颇为直爽之人。刘尚这满腹委屈无人可诉,今天总算是有人明白,兼之这压在心头的大患也算是有了解决的希望,心里高兴,又觉钟子启这人真是不错,当下也是畅所欲言,两人真有些相交恨晚的感觉。
末了,钟子启又提了那魏厚来的事情,刘尚很大度的命人即刻放了。钟子启欲以重金相谢,反被他一顿叱责,搞的钟子启好不难堪,只好将银子又收起,如那刘尚所言,用在买粮救困才是正理。
晚间刘尚又非要款待钟子启,退却不过,只好留下吃了,只见那刘尚平日所吃的菜肴也都很平常,不由心里感叹,这古人云看人观行也未必尽对,看着刘尚所为没一点不是贪官污吏的行径,但其心却真是可昭日月。
两人这时便弃了公务,只聊些经史子集,闲文逸事,别的到还罢了钟子启也不太懂,惟这历史,居然往往相见契合,谈的甚是畅快。最后两人都是喝的大醉,最后钟子启连自己怎么回的客栈都记不清楚了,只隐约觉的被人扶着到了床上,即刻便昏昏睡去。
早上起来,钟子启便立刻回了家里,开始着手安排这买粮卖粮的事情,戴闵生听了钟子启所言究竟,也是大加赞同,又出了些主意。
便按照戴闵生所言,先组建了一个收粮班子,又在家里安排了工人装扮成卖粮的,试验了几回,从中发现问题,及时纠正改进。还真是发现了不少预先没想到的问题,一一谋划周全。这让钟子启高兴不已,看来自己把这戴闵生救回来还真是英明的不能再英明的举动,不光是学问正合自己心思,就是这对官场人事乃至经济之事,此人也是非常精通。
过了几日,这官府的布告就贴满了四乡,钟子启也带人进了县城,耐心等候,不想一天下来,来卖着竟是寥寥无几,不由心中奇怪,这平湖不可能没有余粮啊,按照派出工人的回报,那些大户不论,就是百姓家里,只要不是极穷的,都还有多余的存粮啊。要说是嫌便宜了也不可能啊,这可比他们通常卖粮要每石高出近一两呢。
让那福悌出去打探一番,才知百姓怕上当受骗,担心这是刘尚为了尽早收齐税赋而想出的诱骗这术,待他们带了粮食前来,便会扣下抵税或者又在粮食斤两银子成色多做手脚。心里不由苦笑不得,只好又和那刘尚商量了,重新发了布告,在上面明白告示每石白米二两五钱足色银子,糙米一两八钱足色银子,并非官府所收,乃是有商人借官府的地方收粮外贩等等。
刘尚又寻了几个大户,逼着他们来卖了,钟子启自是按照告示清清楚楚的付了银两,传将出去,方有些胆大家里粮食有多的地主带了少许几石来试探,也一一得到了完全兑付,这才安了众人的心。不几日,收粮的院子外已是排成了里许长队,将街道都堵塞了,为了争抢位子甚至有人打将起来,直把那些维持秩序的兵卒累的半死,直嚷嚷。钟子启只好又每人每天给上半钱银子算做劳务钟,弄得后来那些兵卒又在军营里打将起来争抢这每天五十人的名额,钟子启和刘尚听说了,都是哭笑不得,看来那千户平时把这些当兵的克扣的不轻,真指望他们去打仗就算是能打也肯定跟左良玉似的是个祸害百姓的料。
这一日,钟子启正坐在院子里一边监督收粮的情况,一边和来看他的戴闵生聊天,刘锦安的书信到了,打开一看,不由脸色大变,默然无语,戴闵生看他脸色不对,便将那信要了看。看完,也是沉默许久。
“这凤阳现在虽有总督坐镇,却并非你所说的马士英,看来和他拉关系是拉不上了。最要命的是现在总督能控制的只有凤阳一地,出了凤阳就全是各色人马,刘闯、曹操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地方豪强各占一方,这打起交道来委实困难,况且危险性太大,那凤阳总督纵不是好人也好歹不好明抢,用些银两买通就是,其它那些人可就难说了,见财起意杀人夺粮未必不会,我看,还是算了,别去了,性命是大啊!” 戴闵生劝道。
“不去,晚了,到昨晚我已经用了三万多两银子,一半以上都是别人买胰子的订金,如果不能收回来,胰子就没法按期购买原料和发薪水,没法按期交货,到时候连胰子厂都要垮。”钟子启这时心里都是后悔,看来自己这记性还是不行,而且做事太莽撞了,应该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决定,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心里一时也没了主意。
“我看还是赶紧停了这收粮一事,不能再收了。” 戴闵生在边上提醒道。
“对,对,你立刻写个告示,自明日起截止!”钟子启如梦初醒,眼下立刻止损才是最紧要的,急忙让戴闵生去办。
那些卖粮的听说了更加着急,都抢着上前争位子,兵卒花了好大力气才平定下去。又以此为借口向钟子启讨赏不提。
钟子启把后面的收尾事情安排了,就立刻和戴闵生回了家,另又立刻修书给刘锦安,请他帮忙寻下有哪些官员可以帮忙保护下粮队安全。不过自己心里却是没抱太大希望,就算有人肯看在银子的份上帮忙护送粮队到了凤阳,但周围那些占地为王的强盗们可不那么好打交道,光靠凤阳一城才能消化多少粮食。
却说各种能想到的能托的门路钟子启都一一写信请托了,人就闲了下来,自己一人关在书房里,苦思冥想可行之策。
这日上午戴闵生将收的粮食数目和花的银两都统计了,拿来给钟子启过目,看完之后,钟子启就是倒吸一口冷气,最后一天竟然又增加了七千多石,连前几日的,总共花了近五万两,收了二万八千石白米和糙米。不由苦笑:“草泽,前几日我还惟恐收的少了,派人四乡里发动百姓来卖粮,现在看来,真是作茧自缚啊。”
“哎,天算不如人算,还是赶紧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些粮食卖了吧,就算能收回成本也好,这家里还有不到六千两银子,我算过了,最多够支撑一个月,一个月后就不够采购原料和发薪水的了。”
“我也一直在想,可想来想去,除了冒险去淮北卖粮以外就再无它法了。”
“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