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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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嘛也不知道,他就嘛价值也没有了。假设他知道这是一批什么东西,也知道藏在什么地界,别说李元文,亲娘老子也不惜出卖,问题是他确实不知道。知道底细的只有古典和李元文,其实他自己很明白,只要低头跟古典喊一声“爹”,一切都可以遂愿,可是这个心理障碍他无法逾越,这个“爹”字无论如何喊不出口。他便把希望寄托在李元文身上,他企盼着李元文尽快找到买家,这样,尽管他充当的只是一个伙计角色,也是应该分得一份赏金的。在后者的想法中,他对自己有个不切实际的谋划,他以为,只要那批货物见了亮,他就能凭借手中的权利,或可武力霸占独有。
今天刁福林把话挑明,肖四德心中暗喜,至少说明这批东西还没有脱手。假如就在古典这里,他只要守住这一亩三分地,这批东西就不会落在别人手里。于是他说:“刁处长,关于李元文的那批东西,甭说我不知道是嘛玩意儿,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咱们都是党国的人员,这批东西只要不落在八爷手里,就不会给党国带来麻烦。我想是不是这么回事,你已经知道是嘛东西了,只是不知道藏在哪儿,对不对?要不咱们把李元文抛在一边,咱俩联手我带着你去搜查,搜查不出来你只要肯承担后果,咱现在就立即出发。”
刁福林问他,“到哪儿去搜?”
“你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我就告诉你去哪儿搜查。”这个肖四德也够损的,他把本来自己应该回答的问题,又原封不动地回敬给了刁福林。
这样的回答,刁福林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基本断定这批东西就在古典手中。难道肖四德就没有收获吗?也不是,他从刁福林到来的言行上判断,刁福林很关注土地庙,说明煎饼秃墓地可能是个藏东西的地下仓库,这个想法肖四德以前没有产生过。这个想法对于肖四德劫财不会产生作用,但是在攻打大闸的战斗中,会对肖四德产生影响,不信等着瞧吧。
刁福林走后,肖四德把过江龙和旱枣招到身边,“明天关闸挡水,你们说会有麻烦吗?”
旱枣牢记自己的任务,知道如何麻痹肖四德,便说:“那有嘛麻烦,到时候加强巡逻不就完了,再说,想找麻烦的也走了,你还有嘛忧虑的。”旱枣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意思是说,纵有麻烦也是刁福林这种人,根本不让肖四德往八爷那方面去想。
过江龙后面这句话有些讨厌,他说:“再有麻烦就是铁警大队,在防务上就怕他们那边出毛病。”这倒并不是说,过江龙有通敌的嫌疑,而是精明人常犯的错误。为嘛这么说呢?首先,过江龙并不知道铁警大队将要反正,再一个,他也是想把肖四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出发点还是好的。以前不是说过这个人吗,除了邋遢以外还特别聪明能干,考虑问题总是比别人精细,而且不论为谁做事都是精益求精,这已经成了他的思维惯性了。他见肖四德问话,他嫌旱枣考虑得不够细致,故从另一个方面做此补充,他却没有料到,他的这一补充,给铁警大队带来很大的损失。
这一夜,肖四德辗转反侧到天亮也没有睡着。
下午六点就要关闸了,肖四德满腹心事总觉得心神不宁,午后,沿着闸桥溜达了一圈,突然带着旱枣要去独流镇。旱枣提议最好跟过江龙打声招呼,肖四德说:“你去把他叫来,俺亲自跟他交代。”
很难想清楚过江龙是怎样一个人,还是那句话,他不论给谁干活,也不论这件事情做的有嘛意义,只要交给他具体的事情做,他必须做得十分仔细。他明明知道,八爷今天就要拿下大闸,并且知道最终的目的是阻止关闸。但是,他在落实警备司令部的命令上,照旧一丝不苟。肖四德已经反复检查了闸门,刁福林也检查了一遍,谁都没有发现任何故障。过江龙还是不放心,又亲自把每一孔闸门启闭一次,直到确信操作自如了才累巴巴地返回团部。
“团长正要让俺找你去呢,你又干嘛去了?”在团部门口,旱枣遇见过江龙。
过江龙说:“所有的闸门好长时间没有启动,全都生锈了,我让他们给涡轮蜗杆加了一遍机器油,这样使唤起来顺畅多了,不然到时候我怕耽误事。”这人是真哏儿呀,闹不明白他怕耽误谁的事。
旱枣说:“你还有工夫弄闲篇儿,肖四德要去镇子上,你进去问问他去镇子上干嘛?”
过江龙说:“只要你跟紧他,难道怕他上天入地,俺去问问他!”说着,大大咧咧进了团部。
看见过江龙进来,肖四德向他交待,“我打算好了,趁着咱手里有人有枪,不能再耽搁了,我准备找古典去摊牌,他敢龇歪咱就跟他玩儿横的,俺就不信撬不开他那张嘴。”
过江龙认真想了想,“那你一定要在六点钟赶回来,我怕到时候警备司令部会来电话查问,你要是不在团部,人家肯定不高兴。”过江龙考虑得十分在理,肖四德点点头,“那是一定,肯定在六点钟以前回来。俺咂摸了一宿,觉得你昨天说的话有道理,俺已经把咱们减河南岸的人,全都调到北岸去了。这样,不但可以提防铁警大队图谋不轨,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还方便咱扭身撤到天津去。俺在北岸运河口布置了两挺机枪,这样隔河就可以封锁运河便桥,俺走后,你只要盯住小河子闸口就行了,万一发生意外,丢了小河子闸口,你就别盼着俺回来了。”
过江龙很赞同肖四德布置,便说:“放心去吧,你布置这么仔细不会出嘛事!”
然而,肖四德走了不大工夫,小河子闸口就到了八爷手中,肖四德真地永远回不来了。
正文 七十五回八爷全歼保安团,海货夹带地下军一
肖四德突然到来,古典惊喜交加,“我的祖宗,这都嘛时候了,你还到处乱跑?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还蒙在鼓里头!”
旱枣闻听此言,知道老东西闻到什么味儿了,担心今天的军事行动受到影响,便想寻找机会到悦来酒馆送个信。正在这时老刘头进来了,“老爷,俺看见何太厚了,带领着一队人马奔了小河子哨卡,看样子哨卡保不住了。俺听说那个叫塌灰的小鬼子,这两天藏在哨卡里面,这是怎么回事呀?”
旱枣感到莫名其妙,绝然不信塌灰在镇子上,“简直胡说八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哥俩儿亲自办的手续,那个小日本遣返回国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老刘头赌咒发誓,“千真万确,好些人亲眼所见,听说还跟打鱼的李三交手了呢!”
老刘头还要继续说下去,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听动静不是小打小闹,看来是八爷的正规部队出动了。奇怪的是,密集的枪声并非来自小河子哨卡,而是来自另外的两个方向。古典一时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两眼发直不知如何是好。肖四德心里还算明白,知道出了大麻烦,“老刘头,赶紧搬梯子,旱枣上房去看看,到底哪个方向在交火。”
听到枪响,旱枣反而放下心来,但是,好像运河方向枪声密集,这令他颇为迷惑不解。肖四德让他上房看看情况,正中他的下怀,登上梯子上了屋顶。
整个镇子古宅的宅院最高,旱枣站在屋脊上,虽说天色已晚却也看得清爽。只见大闸方向两头都在交火,却听不到重火器的声音,减河与运河汇合处却是交火激烈,甚至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
枪声爆炸声越来越密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肖四德突然抓住古典拖进客厅。不等古典明白怎么回事,只见肖四德“咕咚”跪在地当央,“爹,孩儿喊你爹了!”喊完这一声,眼巴巴地望着古典。
后面的话用不着再说了,潜台词很明确,“时间紧迫,你该跟俺交实底儿了!”
古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这个孽障啊,现在喊爹已经晚八春了!你要是承认俺这个爹,听爹一句话,备不住还能落个全尸,还是那句话,三十六计走为上!”
镇子四周也响起了枪声,看样子八爷的行动已经不仅仅是夺取大闸了,整个独流镇已经保不住了。枪声越来越近,肖四德完全没了主张,他闹不明白为嘛鬼使神差地跑到这来,如果现在驻守在大闸,可以按照自己的准备逃回天津,现在麻烦了。转念一想,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自投罗网,现在还难下结论,于是以乞怜的目光紧盯着古典,“你让俺走,往哪儿走哇,俺已经身无分文,身边也只有旱枣了。”
古典揪住他的耳朵把肖四德提了起来,“你擅离职守丢失了大闸,国军不会绕了你!听我的,赶紧回天津投奔欧阳亮,这是你唯一能够投奔的地界。”回身从书格子上翻找什么东西,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最后只好取来一个钱袋,“坏了,家里出了内鬼!我这儿只有这些备用救急的现金,拿上它赶紧走还来得及。记着,身边不能留活口,别的你就不要惦记啦。你如果命大,必有一份你该得到的家产。快,带上旱枣快走,再晚就走不了啦!”
旱枣是个好样的,对于战斗打响以后发生的变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他抱定一个宗旨,寸步不离肖四德,即便搭上自己性命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这是自己跟贺彪大叔下的保证。于是,听到肖四德一声招呼,乖乖从房上下来,跟他过了独流大桥直奔铁道东。
这是唯一可行的路线,他们只能绕道去天津,其它地方到处都是枪声一片了。
中午时分,涝梨来到铺面见到麦收,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麦收问他:“到底嘛时候开张呀,把俺搁在这儿都快把人憋死了,俺要回家,不在这儿呆着啦。”
涝梨正急得没词儿,听麦收这么一问,涝梨反而有了话题,借机跟她说,“别的俺也做不了主,你到匡先生那里看看,跟他借两篓子虾酱零售,问问行不行,咱先有点进项再说。”涝梨为嘛这么安排呢?他这也是急中生智,他知道今天所有的部队往独流镇方向靠拢,刘神钟给他的任务是监视匡非。可是刘神钟没有想到,今天的关键敌人正在匡非这里,涝梨自作主张的这个安排,无意中让麦收发现了重要情况。
麦收虽然不知道涝梨的真实身份,这些日子她已经猜到了几分,组织上一直没有跟她联系。她开始注意观察身边的人,在这种特殊环境下,她在自觉锻炼自己独立作战的能力。她发现,涝梨表面上给古典办事,好像他的注意力也在古典和匡非这批货物上,麦收好几次发现,涝梨总是借故进库房,探摸那些货物,而且神态十分诡秘。听到涝梨让她去匡非那里借几篓虾酱,当时把麦收乐坏了,她正想着把虾酱篓子的事情搞清楚,她能不高兴吗。
白蝴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自觉地配合他俩的行动,到后院缠住土匪坯子,“我这儿忙不过来,你呆着没事把砚台洗干净,拿这块金不换的墨研点墨,俺还有几笔账没有誊写完呢。”
铺面离卢记老宅并不远,麦收到了大门前,先扒着门脸房的临街窗户朝里面望了望,只见里面盆朝天碗朝地杯盘狼藉,看样子中午饭至少有十几个人在这用餐。麦收轻轻推开院子的板门,探着脚步朝院里走去,隐约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嘀嘀哒嘀嘀哒……”似乎是天津卫电匣子发出来的那种声音,可是县城里面没有电,哪来的电匣子呀!
这分明是收发电报的声音,可惜麦收不懂这个,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她站在院子里正在诧异,声音突然停止了,匡非从上房走了出来,“这不是麦收姑娘吗,哪阵风把你吹到这儿来啦?”
麦收眼睛四处乱踅摸,“到今儿个俺们老爷也不张罗开张,管家让俺过来借几篓虾酱,好歹卖点东西想有个进项,不知道你老给不给这个面子。”
匡非高深莫测地一笑,“瞧麦收姑娘说的,这么大买卖还在乎这点进项,难道古老爷还养活不起几个闲人。况且,这些日子你们也没有闲着,不是整天在登记账目盘点存货吗。开张需要挑个吉利日子,哪能没有正式开张,就自作主张随便买东西呀,这会让人笑话的。”
麦收说:“俺们也不是随便买东西,只是想试试人气怎么样。再说,管家嘱咐了,俺得听管家的话呀,你老不至于这么小气,连一篓子虾酱都舍不得赊给俺们吧?”
匡非见麦收这么说,只好把她领到存货的草房,“正巧这里有一篓没开封的,你把她弄走吧,省得让古老爷知道了,说我匡某人不讲交情。”
一百多斤的篓子麦收也搬不动,而且她也并非真地想立马想把虾酱拿走,她蹲下来晃动一下虾酱篓子,看了看密封的篓子口,猪血绵纸被麻绳箍得很严实,闻了闻也的确是满篓的虾酱。麦收检查完了,便站起来说:“匡先生这么肯给面子,俺就替管家谢谢啦,今天就算说定了,明天俺就找脚力拉走。”
麦收告辞还没有出大门,身后又响起来“嘀嘀哒嘀嘀哒”的声音,这不免令麦收一阵紧张。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她猜想这肯定是个重要的情况。可是这个情报如何传递出去,到哪里去传递呢?麦收只顾低头想着办法,迎面撞在涝梨身上,“怎么是你?”
涝梨拽住她拐进一条胡同,从怀里掏出麦收熟悉的扳指儿,“这个你认识吧,何大叔让俺跟你接头,快说匡非那里有嘛情况?”
麦收接过扳指儿仔细辨认着,“你是……”
涝梨见她还不信任自己,只好把今天将要发生的战斗告诉她,“大军今天就要进独流镇了,俺的任务就是两头跑,重点是监视匡非。告诉你吧,匡非手下有支地下军,这些人就是藏在虾酱篓子里边来到静海县的,武器弹药全是古典提供的。”
麦收说:“俺刚才看了,他那儿的虾酱篓子装的真是虾酱。”
涝梨说:“真假混在一起,你就全信呀?快说,还发现嘛情况了?”
麦收想了想,“看样子,那个院里应该有十几个人吃饭,可是我只看见匡非一个人,屋子里面最多也就还有一两个人,他那些地下军藏在哪儿了呢?还有,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