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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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文始终不离身,但是他不敢在花筱翠面前显露,而是藏在一件行李中,不过还是露出刀把儿。
李元文躺下,尽管不可能睡着了,由于害怕惹恼花筱翠,尽量躺着不动换。工夫不大,花筱翠坐了起来,欲穿鞋下地。芦花听到动静,进来按住花筱翠,示意她别出声,“躺着别动,外面有情况!”这个情节不是事先设计好的,花筱翠不知道发生了哪方面的情况,紧紧搂住芦花,紧张得不敢出大气。
李元文猛地也坐了起来,“怎么回事,出嘛情况了!”
芦花压低声音喝斥他,“把嘴闭上,你老老实实的躺下,马小六下楼侦察去了。叫你躺下听见了吗?小心刺客!”
闻听有刺客,吓得李元文就要往床下面钻,芦花踢了他一脚,“用不着那样,这是楼上,子弹不会拐弯,你老实躺着别动换就行了。”李元文果然老实躺下装死尸。
这段时间最熬人了,就像将死之人等着挨刀一样,就跟过了八百辈子,马小六推门进来了,“车子来了,都别出声,拿着东西跟我蔫咕劲儿的下楼。你们可要检查仔细了,别拉下东西,现在咱们马上去码头。”
马小六和芦花,把气氛搞得既神秘且紧张,谁也没考虑刁福林为嘛还不露面。听说接他们的车子到了,李元文和花筱翠的动作,难得这么一致,抢着拿行李,这令李元文感到欣慰。“你别累着,分量沉的我来提着。”李元文体贴的关照道。花筱翠也不跟他争执,他乐意拿哪件就让他拿哪件。
马小六如临大敌似的,端着卡宾枪前头带路,芦花紧握左轮手枪断后,轻迈脚步下楼梯,到了楼下还都毛着腰,真有似经过敌人封锁线一般。
出门的时候,老门房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送行,而是眯在门房里面看西洋景。见到李元文那个狼狈相,一向不轻易露笑容的老门房,差点乐出声来。那个狗日的模样简直太寒碜了,提着箱子哈巴着腿儿,遥感儿弯成一张弓,脑袋几乎挨着地皮儿,活赛罗锅残疾人,又像学人样的大猩猩,简直太哏儿啦。
马小六和芦花押解犯人似的,押着李元文花筱翠,平安无事地下了楼。其实他们呼着口号下楼也没事,为了擒获李元文,必须制造出这种紧张气氛。当他们一行,从公寓的小门出来的时候,英豪也是故弄玄虚地摇下汽车玻璃催促,“赶紧麻利点,八爷的地工说话就到!”看见是英豪开车来接他,李元文迟疑了一下。可是,当他听到八爷的地工要来劫持他,顿时裤裆又湿了,真正叫屁滚尿流,嘛也不顾地钻进汽车。
关上车门汽车就蹿了出去,整个过程谁也不说话,当李元文确信,汽车果真朝码头方向开去,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花筱翠抢先坐在驾驶汽车的英豪旁边,李元文被芦花和马小六夹在中间坐在后排。英豪从反光镜中发现,李元文不时朝车后张望,便说,“从这儿一直到码头都是租界地,没人敢动你,放心吧。”
李元文掏出几张钞票,数了数递到前排,“这是几百美元,你留着零花吧。”
英豪头也不回地接过来,扔在仪表盘前,“芦花,把船票递给我,我提前把他们送上去。”马小六掏出船票递给英豪。英豪接过船票捻了捻,看清是两张,小心翼翼地装进衣兜。李元文舒心地靠在座椅上,自言自语地念叨出声,“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总算离开这是非之地了。”英豪踩下油门,汽车愈发飞快地驶向码头。
不多时车子到了码头,英豪把车子停在僻静处,回头说道:“我告诉你李元文,你不要太得意,这不是我乐意帮你,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从现在起,你要绝对服从指挥,不然惹出麻烦走不了,可别怪我拿你开涮。实话告诉你,刁福林已经被八爷生擒了,这是美军顾问团的玛丽求我搭救你的。知道吗?听说你要潜逃,不但八爷地工追杀你,警察署今天也撒出人马缉拿你,所以你要好自为之。现在谁也别动,我先下去看看里面的情况,说不定候船室里就有埋伏。”英豪说罢,下了汽车钻进候船室。
候船室内人满为患,并且正如英豪所说,里面果然有埋伏。欧阳亮身穿制服,亲自带着陈副官和石头正在里面巡察,犀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位旅客。石头和陈副官在巡视中,也不是走过场,还在人群中揪出一个烟土贩子。由于人赃俱获,烟土贩子没话说,只好耷拉着脑袋认倒霉,欧阳亮一声断喝,“来人,拉出去给我绑上,先拴到马路电线杆子上,让这家伙凉快凉快,回头再发落!”
英杰和罗氏虽然没有带着大烟土,携带的金货却不是小分量,要是查出来当走私黄金问罪,也够喝一壶的。他俩抱着鹌鹑搂着纳敏,守着一大堆行李蹲在人群中,看到欧阳亮朝跟前走来,连忙低下脑袋不敢吭气。
欧阳亮看到英豪进了候船室,绕过英杰和罗氏迎了上去,见英豪朝自己点点头,欧阳亮马上命令道,“统统到船上检查!”说罢,带领陈副官和石头,经过引桥,跳上载重三千吨的大火轮。等到欧阳亮三人上了大轮船,英豪走到英杰跟前咳嗽了一声,英杰赶紧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亲兄弟。英豪朝他眨眨眼睛,表示他期盼的船票已经办妥,让他老老实实等着。不等英杰问话,英豪转身出了候船室。
忽然间人声鼎沸,检票口开始放人了,英杰护着罗氏搂着孩子,紧张地朝门外张望着,恨不能赶紧拿到船票飞到船上去。只见一辆警备司令部的汽车停在门外,英杰急促地小声说:“来了来了,这回咱兄弟的派头弄大了!”
不大会儿,英豪带着花筱翠率先走在前头,随后李元文低着脑袋也进了侯船室,英豪斜视一眼英杰,径直朝检票口走去,“闪开,闪开,别往前挤,我说你了,老实呆着!”当英杰对上英豪的视线时,立即明白英豪在说自己,急忙蹲下身子,从人缝里看英豪跟检票员交涉。
检票员特别坚持原则,“上船只能一人一张票,送人的太多,没法开这个先例。我知道您这里面含着公务,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不给您检票,您拿着票先把这位先生送上船,然后再接这位太太,回头一块检票,您看成不成?”
英豪征询李元文的意见,“你看……行吗?”
只要让他立马上船怎么都行,李元文脑袋跟捣蒜似的一个劲儿点头,“好,好,好,就这么办,我先上船。”于是头也不回地跟着英豪经过通道上了船,英豪还帮着提了一件行李上去。李元文上船后还回头张望,难得花筱翠居然跷起脚尖跟他招手,意思是让他放心快走。李元文心急火燎地随英豪进入船舱,催促英豪赶紧回去接花筱翠,英豪嘱咐他,“千万别动地界,回头找不到你,别怪我把船票扔进海河。”
已经看不见李元文踪影了,花筱翠提起行李扭头挤出人群,撒丫子跑出候船室。马小六和芦花正在门外接应,接过行李扔进后备箱,拉着花筱翠又回到车上。英杰目睹如此这般的神秘举动,失神地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向外张望。当他观察到花筱翠的整个行动,似乎意识到了,这一切都与自己的命运连结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英豪来到身边,拉住英杰的手,将船票塞给他,“拿好,二等舱,快上船。”
英杰接过船票不知道说嘛好,“兄弟……”罗氏抱着孩子两眼垂泪,无言地要给英豪下跪。英豪跟他俩急了,“你们看,人家都上船了,别罗嗦了。快走!”
英杰提着行李,罗氏怀里抱着鹌鹑,手里牵着纳敏,一步三回头地朝检票口走去。
正文 第八十回偷梁换柱二度梅,铁马冰河一招鲜二
英豪上了汽车,回头看了一眼,见花筱翠和芦花在后排相拥而坐,把车子开离候车室门口,回到原来停车的地方。马小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到车前探进身子问英豪,“他们呢?”
英豪说:“马上就下来。让福子把马车牵过来!”马小六回头吹了一声口哨,福子从胡同里面把棚子马车牵出来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身穿警服的陈副官和石头,抬着一个樟木箱子,逆着人流儿出了检票口,“闪开,闪开,全都往后闪开!”
检票员帮着打开通道,不住地向陈副官点头哈腰,“你们警察眼睛真毒,不论到哪儿都能查出违禁品来。”
陈副官铁青着脸说:“非常时期,不仔细点行吗?”
石头也跟着搭腔,“别忘了咱是专吃这碗饭的,就是有个屎壳郎趴在那儿,也能一眼看出从哪个粪堆爬出来的。你忙你的吧,回头见啦!”检票的最后还要客气一句,“二位好走,闲着过来呀!”陈副官和石头抬着箱子,神情挺好地朝外走去,等他们出了门,福子也把马车牵到跟前了,时间掐的就是这么严丝合缝。
陈副官和石头把箱子扔上马车,擦了一把汗,“别耽误,开拔!”福子立马甩出一个响鞭,
马小六早已登上马车,一屁股坐在樟木箱子上。棚子车奔驰而去,陈副官和石头并不慌张,直到确信安全了,二人这才急追几步,踏上脚踏板跃入车内。
英豪的汽车殿后,棚子马车撒了欢能赛汽车,英豪不敢耽搁,一踩油门儿紧紧跟了上去。
这时候,大轮船拉响了长长的汽笛声,缓缓地驶离码头,海河里的浪头拍打两岸,“哗啦哗啦”的响声越来越大,虽不是大潮,那个动静也够响彻海河两岸的。
眼见马车快到万国桥了,石头这才醒悟过来,一拍箱子盖儿喊叫道:“哎呀,欧阳亮还没下船呢!”陈副官不动声色的,“一惊一乍地干嘛呀,他压根儿就不想下来,没看见他的行李早有人带到船上去了。”
石头低下头不言声了,他学会深沉和思考问题了。
三岔河口停着一条独身船,这个月份这个时辰居然张灯结彩,八杆竖起来上升起“安清”大白灯笼,煞是有番景象。这分明是被古兴扣下来的那条独身船,何以挑起来安青帮的灯笼?这并非不懂规矩胡来,而是刘广海在那天答应欧阳亮承办的事情。尽管帮会在这个时候不太吃香了,但是在运河两岸势力犹存,地方上,不论官面还是军界,一般不敢招惹这帮混混儿。
船上除了管船的和船工,还有几位回民支队马巴的人,这些武工队员不但身手不凡,而且懂得帮会规矩,一般的黑话张口就来。远远的看见棚子车到了三岔河口,马巴的人赶紧下船候着。汽车开得快,超过棚子马车先行停了下来,这时,船工们也下来几个人,把行李弄上船,然后扶着花筱翠走过跳板,麦收在船上迎着,拉着花筱翠芦花一起进了后垴藏起来了。
马小六跳下马车,指挥马巴的人把箱子抬走,回头招呼陈副官和石头,却发现他俩跟英豪争执起来。
把花筱翠和芦花送到船跟前,英豪返回岸上又把汽车发动着了,石头和陈副官发现英豪要走,死活不同意,坚持要英豪上船跟着一起撤。英豪却说:“不行,我必须去找玛丽,她留下非常危险。”
石头跟他没办法,“说好的事,你怎么说变就变,这要出了事,算谁的?”
英豪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固执的说:“出不了事,找不到玛丽,我哪儿也不去。别耽误时间了,就等你们上船了,赶紧起锚出发。”
石头还想跟他犯宁,“不行,咱们必须一块儿行动!”
英豪趁石头回头张望船上的瞬间,一踩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嗖”地开走了。
陈副官扯起石头,“算了,让他走吧。”石头离不开英豪,“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留下!”挣脱陈副官,撒开丫子竟然两腿追汽车,一眨眼也没了踪影。
马小六见状,只好说:“他们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走吧,等着他们回去挨批评吧!”
白天发生了乍狱事件,三元村运河边上的卡子口分外紧张,安装在小二楼上的探照灯,一会儿照射河沿的马路,一会扫射运河的河面,甚至连对河的窝铺也不放过。不知道卡子口接听到哪里的电话,说是一条安青帮的船,向三元村方向驶来,有闯关的嫌疑。水上警察已经接到命令,马上追过去处理,要求卡子口注意拦截。
在这儿需要交待几句,运河在三元村附近不是见了座船闸吗,一条木船怎么会闯关过去呀?这都是近几天发生的变化,由于子牙河上的两座减河大闸的失守,原来的蓄水方案完全成了泡影,要想保证护城河的水位,不但不能关闭闸口,恰恰相反,现在必须闸门大开,到时候需要依靠抽水机,往护城河里泵水了。
接到命令,已经绷紧弦的警戒部队不敢怠慢,马上从小二楼的院子里,窜出一群带钢盔的国军,提着各种枪支埋伏在堤岸后头。河边还有一个钢筋水泥碉堡,里面的士兵支好两挺重机枪,并且打开弹药箱挂好了子弹,一切安顿就绪,挑着“安青”大白灯笼的那条船就出现了。
陈副官和马小六,荷枪实弹看守着木箱子,他们背靠背坐在箱子上,好像对即将发生的战斗并不在意。小二楼上的探照灯都照过来了,陈副官还找马巴的人借火点烟呢!
芦花陪着花筱翠藏在后垴船舱似乎也不慌张,花筱翠手里攥着一个小玻璃瓶子,递给芦花看,“你认得字比我多,看看这瓶子药是治嘛病的,那个缺的鬼,整天攥着也不吃,趁他不注意我给偷过来啦。”
芦花是正经上过高小的,常使唤的字码没有不认识的,接过玻璃瓶子看了看,惊叫起来,“我的老天呀,这是一瓶子毒药,你看上面写着呢,一粒之休克,二粒之死亡,三粒之断肠,四粒之溶骨。”
花筱翠闻听,并没有显出惊恐之色,而是把药瓶子拿回来收好,“他这是随时准备着,把自己毁了呢,我看他是没有这个胆子,我要是他,早该把这一瓶子药都吞了。”
正文 第八十回偷梁换柱二度梅,铁马冰河一招鲜三
船上除了船工摇着大橹,搅动河水的摇橹声,船头撞击流冰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周围乃至运河两岸死一般的寂静。岸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