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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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我为嘛总说不到时候呢,我犯愁弄不到硬家伙,你没在队伍上混过,不懂打仗怎么回事。”
说这个德旺不太高兴,心想我冲锋陷阵的时候你还吃奶呢,不过没有反唇相讥,反而把珍藏的家当兜了出来:“我这儿还藏着整箱的炸弹,估计劲头小不了,埋在地底下坏不了吧?”
王警长一听还有手榴弹,高兴坏了,“老德旺果然不简单,这东西只要不拿水泡,放多长时候也坏不了,务必留住藏严实了,有了这宝贝疙瘩不愁唱大戏。”
话越说越没完,老铁催促着,“天快亮了,有话先留着,该回去交差啦。”
“走啦,城里还有人等我看病哪!”王警长带着老铁迅速出了村。
失语的小鬼子喝了老铁炮制的“王氏马尿巴豆汤”,整整一夜上吐下泻,肠子肚子全倒干净啦。没等王警长回来开声门,那小子就出声了,“我的,死啦死啦的,哼……哼……”除了这一句,问嘛都摇头。猪饭问看见什么了,还是摇头。猪饭在感佩王警长“医道高明”的同时,愈发觉得毛猴子的厉害,不仅来无踪去无影,还使了障眼法。
王警长跟老铁进了警备队,猪饭迎头一番褒扬,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王警长心中暗喜还装得特别谦虚:“我哪里懂得医道,瞎猫碰上死耗子,也是神灵保佑皇军,偏方才发挥效力。小事一桩不提啦,我跟老铁探询来重要情报,还急着向队长汇报哪!”
“辛苦大大的,我的房间的说话。”猪饭把王警长和老铁让进办公室。
王警长让老铁先汇报,这是事先商量好的,这样可以根据猪饭的反应,王警长便于策应。让老铁开头也算是投石问路。
老铁如实汇报真情,“昨天夜里奉命查访皇军失踪的情况,发现一名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潜入古典宅院十分可疑。”先说这件事既可证明实打实干事了,又可以探明李元文是否投敌。李元文果真做了汉奸,到静海地面活动猪饭不能不知道。
猪饭听罢脸上露出诡秘的微笑,这步棋让王警长走对了。
猪饭问道:“黑衣人的不要管他,毛猴子的有?”
“有,大大的有!” 王警长这才接话茬,绘声绘色演义开了,“那黑衣人离开古宅不久,忽然在运河两岸冒出来无数毛猴子。个个全是武士打扮,白衣白裤头扎白巾,看不清手拿何种武器,人人行走如飞,踩着水皮儿过河跟走平地似的。”
王警长说到这儿,从里间屋摇头摆尾走出来一身日军打扮的李元文,“呦,这不是曾经捉拿鄙人的王警长吗,多会儿改行说评书啦?白衣白裤头扎白巾,有鼻子有眼跟真事似的,我怎么没看见呀!”
李元文突然出现,王警长没有思想准备,转脸看着猪饭,“这位是……”
李元文不待猪饭开口,酸不溜丢的直逼王警长,“怎么,认不出来啦?好记性呀!你老老人家抓拿的逃犯,怎么给忘啦?我自己投案来了,现在就抓吧,可惜呀,抓到我交给谁发落呢,啊?哈哈哈……”真他妈的太张狂啦!气得老铁七窍生烟,可是王警长不动声色,只好憋着忍着。
李元文目中无人的肆无忌惮,令猪饭很反感,不过是皇军豢养的一条狗,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我在这儿听汇报你算那棵葱横插一杠子,还说起来没完了。无奈这条狗有来头,看在小岛份上不好翻脸,便强忍着给王警长作介绍:“他的,李元文先生,大日本皇军天津驻屯军高级谍报员,你的,保安队的,服从李先生大大的。”
王警长看了老铁一眼,老铁会意,二人两腿一并,“是,李先生多多指教。”
李元文开局不错,心里美滋滋的,“乡里乡亲的用不着客气,可是丑话咱说在头里,现而今,是皇军的天下了,既然为大日本帝国效力,咱不能一心事二主,要是让我发现哪个敢人前一面鬼前一面,别怪我不客气。实不相瞒,敝人此次重返故里,完全是冲着古老爷来的。希望他老人家协助皇军治理好独流镇,保证水陆两条线消停太平。古老爷眼下还舍不得丢掉老皇历,所以请你们二位得空儿,开导开导他老人家,别毁了自个儿的前程。”
猪饭插话:“运河到铁道的安全皇军的负责,运河至大清河沿岸,出了问题,保安队的负责。你们的,明白大大的?”
王警长跟老铁巴不得这么安排,大声回答:“是,明白大大的!”敬礼告辞,叫李元文这么横插一杠子,倒省了费嘴皮子了。不然再汇报下去,王警长还得继续往下胡编。
王警长刚要出屋,李元文又说话了:“慢着,王队长!我的那辆富士车得留下,这是小岛先生送给敝人的脚力,今天应该完璧归赵了。不是我小气,这辆车实在太金贵啦。”
王警长很干脆,“行,就在院子放着了,还给你省得我操心保管啦。”说完扭头就走。
王警长和老铁没走出院子,李元文憨皮赖脸追了上来,“二位留步,你们说的白衣白裤白头巾,真的假的?”
王警长说:“真的假的我说了你信吗?碰上了你就信,碰不上就别信。猪饭队长布置了任务,我必须凭良心干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不能留半句瞒着猪饭队长吧。”
李元文纠缠王警长,猪饭站在门口看了个满眼,终于拉下脸来,“王的,你的开路!”
正文 十七回红颜倾心叙隐情;恶魂出壳走游丝 上
日夜伺候病人最熬人了,花筱翠消瘦多了。忙活着欧阳亮吃完药又洗了一堆衣裳,欧阳亮躺在床上看着心疼,喊她:“小翠……”
花筱翠正往绳子上凉衣裳,急忙擦擦手过来,“哎,又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哪儿不舒服,我想让你扶起来说说话。”
花筱翠嗔着脸责怪他,“我一干活,就跟我找话说。”
欧阳亮坐直了身子望着她,“我觉得今天特别见好,真是想跟你说说话。”
花筱翠给他擦擦脸,紧挨着坐在身边,“说吧!”
让他说了,他又嗫嚅起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花筱翠端起茶碗,“来,喝口水,慢慢说。在一屋住着,说话还吞吞吐吐的,有嘛不该问的。”
欧阳亮接过茶碗自己拿着,“那我说啦,我想知道,当年你逃出去打算去哪儿,带你上轮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是花筱翠犯忌讳的事,冷不丁欧阳亮一问,扭过脸去老半天不吭声。
欧阳亮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死活要问个明白,“这话我憋了很长时间了,是不是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人?”
花筱翠捂欧阳亮的嘴,“别问了,我全告诉你。”
于是花筱翠把她跟李元文的孽缘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为了我才杀人,如今他流落他乡,总觉着我欠他的。”
欧阳亮问:“这么说,你还在等他?”
花筱翠点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好,走到这一步左右都不是人了。兴许哪天上法场给死鬼抵命,我也脱不了干系,陪着。”
欧阳亮给她宽心,“又不是你杀人,你哪来的死罪。”
花筱翠长长出了口气,“跟你说说倒痛快了,要不是遇上你,兴许活不到今天。整天心头压座山,活着还不如死了轻松。”
花筱翠难受的样子,欧阳亮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劲安慰她,“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死,你是世上少有的好女人,纵然我们不能做夫妻,我也要一辈子保护你。等时局平静下来,打听打听李元文的下落,再做打算。”
欧阳亮善解人意的体贴,令花筱翠百感交集,“欧阳啊,咱谁也别忧虑这么远啦,眼下我只想着把你的身子骨伺候利索了,不枉咱们患难一场。”欧阳亮若有所思的走神,花筱翠晃晃他的身子,“跟你说话呢,想嘛啦?”
“我在琢磨,听你讲的这个过程,这个李元文怕是走不了正道。”这是花筱翠最担心也是最有可能的事情,偏偏让欧阳亮说中要害。
“他要是当了汉奸,那才叫一步走错步步错呢,真正下了十八层地狱。”说着潸然泪下。
运河两岸消停了没有几天,忽一日河面上开来小火轮,船头插着膏药旗子,驾驶楼上架着机关枪。许久没有到河边洗衣淘米的村妇们,刚到河边不久小火轮就“突突突”来了,女人们赶紧收拾收拾奔上堤坡。看到仓皇逃跑的妇女,机关枪追着脚后跟打点射,妇女们惊叫着跌倒一片。
小火轮上传来一阵开怀大笑,女人们有不怕死的,站起来朝着小火轮撒泼骂街:“小日本鬼子,屁崩出来的畜生!老娘招你惹你啦?娘个屄的!”最令这帮老娘儿们蹦脚索地的,是李元文那个不人揍的也跟着取乐。
这个臭不要脸的,脑袋上扣着日本兵的尿屎盔帽子,斜挎王八盒子,手扶小岛送的那把日本短刀,冲鬼子机枪手直挑大姆哥,“太君枪法大大的。”气得女人们追着小火轮拽土坷垃,这儿的老娘们儿急了也是生死无惧。
小火轮一溜屁掀起运河层层浊浪,打鱼的李三紧摇着小船靠岸,船头的鬼子举枪朝着李三瞄准。李元文在鬼子面前显他人熟地熟八面威风,扯着嗓子诈唬:“李三,扔几条鱼过来!”
李三发现鬼子拿枪瞄着自己,一个劲摆手,“鱼的还没有,枪下留人,赶明儿一定孝敬。”
鬼子的枪还是响了,惊飞小船的鱼鹰。
没击中目标的鬼子把枪交给李元文,“你的射击,目标的李三!”
李元文接过枪有点心虚,“我的枪法不准。”
鬼子拍着他的脑袋,“不准的不行!”李元文拔出手枪朝李三比划。
李三一看这王八蛋玩真的,惊叫起来:“李大管家,咱可是远日无仇今日无怨呀,你不能取我的小命呀,我还有老婆孩子……”话没说完,“砰!”枪响了,李三大腿打飞了花,疼得一栽歪,“李元文,我操你八辈的祖宗!”
鬼子竖起拇指,“枪法大大的!”
“太君过奖大大的,我还差的远。”李元文得意忘形,看见东岸一队鬼子沿河巡逻,恬不知耻地招招手,“辛苦的干活!”岸上的鬼子没理他,拐下堤坡朝铁道那边去了。
这面西岸上,王警长和老铁率领几名弟兄也在巡视,看见小火轮开来,一字排开敬礼。
李元文看见王警长,他那张臭嘴更不能闲着,“我说王队长,瞧瞧你们这些人的德行,巡逻跟拉了稀似的,打起点精神不行吗?找李三备几条鱼,回头给我送去!”
日寇侵华投入的兵力始终没有超过百万,仰仗的力量主要是汉奸,光是伪军近三百万。历史上中国两次被外族灭亡,都是在危难时刻汉奸出来助纣为虐。这个历史的阴影在抗战时期影响最大,别的不说,单说山海关至北京的长城段,鬼子制造的千里无人区,主要暴行基本都是驱使汉奸实施的。可以这么说,没有汉奸吃里扒外,日本鬼子绝不能占领大半个中国,更不可能盘踞八年之久。汉奸杀害自己同胞的残忍手段不亚于小鬼子,如此背叛自己的祖国、表现出丧失人伦的民族自残现象,在世界史上堪称仅有,这一现象成为历史学家长期研究的课题。
如果哪位学问家研究李元文斯人,肯定会发现汉奸的普遍特征和属性。假若单列斯人,或可通过他的人生履历发掘出他成为汉奸的动因,解读出此汉奸之所以汉奸的诸多根由。
在王警长看来,问题没这么复杂,这种东西压根儿没有天良。别看他表面诈唬,内心比棉花套子还虚。身背命案转而又当汉奸,光天化日回到作案故地,心里面不虚得慌那才怪呢!他越是无法控制的嚣张,越是无法掩盖内心的极度空虚。
望着小火轮远去,弟兄们一顿狂啐:“呸,呸,呸!”
今天是跟德旺见面的日子,王警长不敢耽搁,揈着弟兄们,“啐唾沫没用,动脑子干点正格的,走!”
德旺跟徒弟们正等着王警长,李三捂着大腿踉跄着撞开房门,喊了声“德旺爷——”便跌在地上。
小德子从炕上跳下来扶起李三,“这,这是怎么了?哎呀师父,李三褂彩了!”
德旺招呼徒儿们把李三抬上炕,急赤白脸地问:“这是谁下的黑手?”
李三疼得龇牙咧嘴,“给我报仇啊,德旺爷,李元文王八蛋比小鬼子还……嗳呦!”
德旺撕开李三的裤腿,“别叫唤,赶紧弄盐水来!”徒儿们七手八脚一通忙活,端来一盆盐水。
德旺亲自给李三洗伤口,忍不住骂了起来:“好歹毒的东西,愣给大腿穿透了!还好,看样子没伤着骨头。”不知何时王警长进了屋,德旺刚要开口,王警长止住他,“甭说啦,我早知道是李元文那个王八蛋干的。”
德旺说:“王警长,得想个法子除了这个狗娘养的!”
王警长不理会德旺说嘛,仔细查看李三伤口,“光拿盐水洗不行治不了伤,得弄点红伤药糊上才行。”
德旺也知道拿药治伤,可是哪里还有药哇,“原来我存的云南白药,全让周围几个村的人用光了。”
小德子淘换来一块白布给李三包扎好,知道王警长跟师父合计大事,便说:“我们先把李三弄回家养着,回头再想法子吧。”德旺点点头。
李三哭着求王警长和德旺,“你们可想法子给我报仇哇!”徒儿们背起李三回家了。
几个弟兄留在村子外头溜达,老铁眯在院子暗处放哨,屋里只剩王警长了。德旺关上房门神秘地跟王警长说:“有一个人要见你,告诉你是谁,保准你高兴的找不到北。”
王警长问:“快说,谁?”
德旺庄重说出此人大名:“何、太、厚!”
王警长闻听惊喜万分,“哎呀,那是我拜把子兄弟,入关以后再没见过他,他在哪儿?”德旺附耳告诉他:“他就在河那边队伍上,这阵子干得挺热闹,想跟你约时间见个面,要当面谢谢你送的那些枪支弹药。”
王警长说:“怎么把账记我一个人身上,多半功劳是你跟你的徒弟们,这话留着我自个说。快告诉我,今天夜里见面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