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 作者:四贝勒(起点2013-07-01完结)-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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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从上驷院移居咸安宫,后是明发上谕,大阿哥胤禔由宗人府议罪革爵圈禁,一时间,京里波澜骤起。
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去,佟国维卧在病榻上,一边看着邸抄,一边听着隆科多将近日时闻一一详述,面上只一副沉思之色。隆科多说了有近两个时辰,口干舌燥的,佟国维一声没吭,这叫他好生纳闷,不由道:“不是,阿玛您这犯不上呵,究竟为了什么这是,儿子随扈出去才一个来月,您老就病成这样儿,哪能呢?”佟国维正想着,听了这句,脸色陡地一撂就要训斥,隆科多赶紧接了句:“您别动气,我这不纳着闷儿呢么,可阿玛您要有什么主张,好歹说给儿子知道,心里头也备个底儿不是?大阿哥作孽是没救了,瞧着那就是跟太祖朝的褚英一样儿的地步,八爷那里看着,主子反倒像是有高举轻放的意思,您这时候装病躲个什么啊?”
“装病只是避人?”佟国维兀地一问,倒叫隆科多愣了一愣,琢磨了一发,还是不解,“阿玛的意思是……”佟国维搁下手中的邸抄,斥道:“半点不长进!要我说,前两年革了你的副都统,一点不冤!办大事沉不住气,用不得心,见天儿的躁性,你还指望有什么前程?”说着,又看了一眼隆科多,“是到议储的时候了,你说与我听听,什么叫做主子对八爷那头高举轻放?”
隆科多目中一闪,干脆将椅子挪近了些:“大阿哥被圈,镶蓝旗的佐领都叫撤了,一半给了他长子弘昱,一半给了十四爷。听说当初要治八爷罪的时候儿,十四爷几个死保八爷还冲撞了皇上,可也没见说皇上要怎么十四爷不是,且不论十四爷还是个没封爵开府的阿哥,这么着就分给佐领属人不合规矩,单冲赏佐领这件事儿讲,可见那位爷还是得皇上圣眷的。”隆科多想了想,又道:“还有一宗,儿子随扈,圣驾自打到南苑就一直抱病,二十三早上忽见旨意说是回宫,可皇上那天在乾清宫前后脚一共就见了两人,一位二爷,一位八爷,这说明什么?如今八贝勒府门口的侍卫跟护军都撤了,儿子是觉得,皇上这明摆着是宽宥的意思。”
佟国维冷冷一笑驳道:“岂止宽宥,怕不多时就要复爵了。这一个个宗室都只是知情不举,末了革爵撤差罚俸,哪个是得了大罪,桩桩件件单只是大阿哥一人之过,你信?那要只大阿哥一个谋通首尾,又怎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拿自己的罪过去皇上处给八阿哥上眼药?你别忘了,张明德一案,是温达担纲掌纛的,要没有皇上的授意保全,他不可能、也不敢会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领衔出这么一份任人说不通的题奏。”
隆科多闻言,一拍大腿:“着啊!阿玛说的是。”跟着又觉不对,小声探问道,“阿玛如今,可是转了心念?但是议储却是轻易碰不得,劳之辩这事上,皇上那儿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儿的没有优恤老臣啊。”
屋门外,佟府老管家在外隔着窗子,恭声禀道:“主子,马尔齐哈递了手本,候在花厅,说是想一瞧公爷的病症。还请主子示下,见是不见……。”
“马尔齐哈?”隆科多侧过脸,大起狐疑。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议储 (一)
更新时间2010…10…10 19:30:18 字数:2177
佟国维看也没看隆科多,径自打榻上起了身,朝外头缓缓吩咐道:“引到二厅奉茶,就说我午歇未醒,请他多候小半个时辰。”见门外应了声下去,佟国维提也不提这茬,只是讲些别的,直弄的隆科多好生纳罕,憋足了劲儿才要开口,又听佟国维道:“主子这不是苛,是诛心呵,也是做给我们这些人看的。主子存恤老臣不假,但那是以宽仁待一份忠心,倘要失了这桩,就是自蹈死地!劳之辨年届七十的人了,不想还能生出这般妄念。”
说到这里,佟国维面上已是带出一分鄙夷,手指着邸报上的日子,朝隆科多道:“闻着些信儿,就迫不及待地蹿出来保奏废太子,大献殷勤,不是想揽个拥立之功是什么?明面儿上言辞煌煌,暗地里谋算自家前程,一点没品格气度的人,真要有这么份报效的心,早前儿干什么去了?你说皇上回宫就召了废太子,那左不过就是七八日前传出的消息,大阿哥叫圈又是这两日的事儿,废太子的一班旧人只怕也都起了念想。咱们这位主上是何等人,圣明洞鉴,还瞧不出臣子们的这点子心思?拿他杀鸡骇猴,警诫这一班人罢了。”
听了佟国维这一番话,隆科多不禁大为受教,欣然笑道:“端的是阿玛看的透彻!要照儿子说,这位副总宪大人好歹到了那岁数儿,罢官归里,省得再整日介操那份闲心,也算主子给他的恩典了”,又顿了顿,“嘿,就是到了刑部那四十板子下去,还不得一时三刻魂归故里了?”
“主子还能真要了他的性命?”佟国维斜了隆科多一眼,淡淡道:“再说,刑部张鹏翮又不是个不通机变之人,断不会办这种糊涂差使,劳之辨虽是个无关紧要的,但要因此得罪了一船子东宫旧人,却是不美。”
隆科多见自家老爷子说到这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哪像有病的模样儿,就想起那位还候在中厅等着给“看治”的马尔齐哈,只觉好笑,就便趁着趟儿问道:“那阿玛就籍着这个‘病’,请了八爷的人来,先探探风儿口?可那个马尔齐哈不是个实心人,因了通晓医道,在各府里头都有来往,一脚踩仨船,咱可信不及呵!阿玛,儿子总觉得这么着,他不是个细致事儿……。”隆科多满心只余顾虑,哪想,却只招来佟国维没来由的一问:“你随扈这些时日,马齐进园子的时候儿可多?”
隆科多不免更是纳罕,但还是往细了说道:“张、陈、李(张玉书、陈廷敬、李光地)三位都是汉官,票签部院的题本便有许多不便宜,又都是上了年岁的,温中堂新进,如今内阁里头是马中堂掌总,一直都在宫里,去园子的时日少。倒是主子回宫后,为着劳之辨的事递牌子请见过几回,但看如今这情形,像是没能请下恩免的旨意来。不过这事还真不禁想的,主子打回銮后,召见几位大学士的时候儿确是少了。”
佟国维原阖着目,倏忽张开了,细细一沉思,心中已有定计,挥手打发了隆科多下去:“马尔齐哈怎么码子事儿你甭管,对八爷那头我自有道理,你也无须掺和,当好你的差使便是。只是往后遇着四阿哥处,更要执着些恭敬。”隆科多有些愕然,刚想张口发问,却被佟国维伸手阻了,只得轻声道:“儿子谨记。”
胤禩府内,人人面上带了几分喜气,脚步也轻快了不少,不为别的,今儿府外的兵丁都散了,夫人吩咐赏下,府里面不管小子丫头,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二两银子,若是担着差使的头面管事,更是一人十两,顶了足足两个月的月例!内园子里还摆了酒,九爷十爷此刻就在内里和自家主子炙鹿尾行着酒令。上好的三十年状元红,取了盐渍梅子放进去,拿热水温了,一壶壶送进去。
胤礻我用小刀切下一片焦黄的鹿尾,放入嘴中细细品着,不由赞道:“八哥府里的厨子不错,这烤的外香里嫩,味儿正,不比九哥那儿的差。”胤禩哂笑,道:“都说十弟的嘴刁,而今看着不过也就是半瓶醋,真吃不出么?这不就是九弟府上山东厨子手笔?”胤禟亦是一笑道:“八哥此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是如此,做弟弟的也得多少表示些个。这厨子就送与八哥了。往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可多,若是弟弟没说错,过上几日,只怕八哥这边就得是门庭若市。”胤禩把酒盅往桌上放了,默了一会,方有些黯然道:“九弟说这话,可就是在村我了。自我奉旨见驾之后,府外的禁卫是散了,可这个跟头我也是栽倒家了。皇父之处,虽说面上是信了我,怕是心里依旧猜疑的深,连了郭络罗氏也无辜受我牵连……。”听了这话,胤礻我面上也浮起一阵阴霾,愤愤道:“亲事当初就是皇阿玛给指的,若是安王府不显赫,八嫂不贤,为甚么要指给八哥?眼下又桩桩件件翻起了旧账,到底八哥还是不是皇阿玛的儿子?”
胤礻我此说,自有由头。自那一日胤禩被禁之后,康熙又见了几个内大臣,于是便渐渐传出些话来,全是埋汰胤禩妻族的。这两天胤禩才辗转知道,后便一直郁郁寡欢。说甚么胤禩的嫡福晋郭络罗氏是安郡王岳乐之女所出,平日里嫉妒行恶,根本论不及贤德二字,胤禩无嗣便是受制于其;甚么安王的几个儿子马尔浑、景熙、吴尔占,也都是些不知礼数恭敬的,对郭络罗氏更是疏于教训;更有甚么岳乐是因了谄媚辅政大臣才得的亲王爵,安王福晋又系索额图之妹,还是世祖皇帝时记名女子的话……话里头真真个是论定了安王一族的肆意妄为,无德无行。
虽说都知道因着废太子事,康熙对胤禩有诸多不满,在那当口上约也是信口而至,可也用不着如此辱及安亲王一脉和郭络罗氏罢?与朝臣一番话,连儿子媳妇善妒没有子嗣都拿出来说事,也不嫌寒碜?末了居然还牵扯了索额图进来。安王与索额图如何且不说,这两人早就死得透透的了。胤禩与索额图水火不容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当年索额图问罪,正是胤禩刑讯,还为此事和废太子结下仇怨,康熙岂有不知之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议储 (二)
更新时间2010…10…17 11:45:41 字数:2079
一旁胤禟却是想得深些。早先康熙还是看重安王一脉,安王岳乐去世后,三个儿子袭了郡王爵,宗室之内,除了礼亲王一族,便数得着是圣眷深厚了。可康熙二十九年前后,岳乐因事追降郡王,继而除马尔浑还袭着郡王爵外,蕴端、景熙两人都被降至国公,安王一族声势已远不如前。而郭络罗氏在三十三年指配胤禩,自当不是为了让胤禩能有妻族依靠。现而今又扯出些陈年旧事,康熙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轻轻摇了摇头,勉力一笑,道:“八哥想得太多了。都是气头上,话赶话的,皇阿玛若是不待见八哥,如今怕是八哥还在宗人府和老十三为伍呢。再者,皇阿玛不也说了,再不提旧事,显见着是要为自己找个台阶,更别说还把老大的佐领赏了一半给十四弟。人谁不知,十四弟凭什么受赏,不就是帮八哥说话么!如今这些子风声一起,八哥可是人心所向。朝廷内不说,揆叙、王鸿绪早就以八哥你马首是瞻,连着马齐,近两年不也对八哥交口称赞?江南那边的士子,哪个提起八哥不称一声贤王?现今胤礽倒了,储位空悬,照着我说,除了八哥,哪个有这般名望贤德能坐得稳这个位置?”胤礻我也是没口子的称是,直说的胤禩面色转霁,团团敬了二人一盅,道:“说些丧气话,哥哥我当自罚一杯……。“话音还未落,就见一人高声笑道:“这香气引得弟弟馋虫大发,可还有剩的么,小弟我可是得仔细补补。”见是胤祯,胤礻我大乐:“当真讲究吃哪儿补哪儿,十四弟,仔细长出条细肥尾巴来…”
夤夜,四贝勒府。乌喇那拉氏拉着兆佳氏坐了炕沿边,一手握了她右手,一面嗔怪着:“不过是举手之劳,弟妹何须如此,生生折了我的寿!”兆佳氏拿帕子轻轻拭了拭泪,道:“若不是嫂子四伯帮手,只怕我家爷生辰那日连碗寿面都吃不着。”想着胤祥的一脸病容颓气,又是眼圈一红。乌喇那拉氏心里也是一酸,劝慰道:“我家爷和十三叔自幼亲近,有什么能帮的,自是不在话下,说什么谢不谢的,反而见外。你也别心思太重,眼门下十三叔还能指望的不就是你么?若是你好好的,他在宗人府里也能稍微宽点心不是。”听得兆佳氏不住点头。
自打兆佳氏配与胤祥这几年,日子过得像是蜜里调油,胤祥又惯知心疼人,何曾让她受过丁点委屈?因着胤祥平时为人爽气,又得着圣眷,各位母妃处也是得人高看一眼,宫人太监哪个不尽着心思伺候。如今,胤祥身陷囹圄,虽说供应未减,冷脸子却见了不少,难得在宫内遇着其他妯娌,也是淡淡几句就似避瘟神一般避开了去。兆佳氏素来也是心气高的,索性一个人躲在南三所的屋里不出门。这一个多月间,也就只有乌喇那拉氏借着进宫问德妃娘娘安的机会拉着她开解几句。上月底,眼瞅着胤祥的生辰将至,兆佳氏再也坐不住,烦着平日里有些交情的苏拉太监寻到了在内务府当差的娘家兄弟伊都立,托他带了句话给乌喇那拉氏,请胤禛一定安排着在十月初一让自己与胤祥见上一面,好让自己能带一碗寿面给胤祥过寿。
乌喇那拉氏虽说有心援手,打头里却也不敢对着伊都立就立时应承下来,只说会尽力而为。她素是知理的,从不替胤禛揽事,生怕在那当口上再给胤禛惹些是非,话不说满,便是给自家留了几分余地。到了晚间,乌喇那拉才小心翼翼地捡着词句与胤禛说了,胤禛听了并没二话,第二日大早便进了宫去,晚上才归府,问他结果,只说了两字:“允了。”后来乌喇那拉氏从胤禛随身的太监秦顺处才知道,胤禛为了这两字,生生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若不是秦顺在马车里为胤禛揉开了血脉,怕是走路也没那么便利。
许是为胤禛所动,康熙特许兆佳氏于胤祥生辰之时在宗人府里陪胤祥一日,口谕传到阿哥所,兆佳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拿了足足一百两的银封赏了传谕的小太监。到了正日子,兆佳氏又好好地为自己扮上了妆容,寻了一身素雅的旗装穿了,只配了耳珠和绒花,略想了下,又套了副玉镯,使人预备下了要用的物事,套得了车,从神武门出往宗人府去。
胤禛早已等在了宗人府二堂内,知兆佳氏来了,便让人引了兆佳氏入内。见了胤禛,兆佳氏趋前,蹲身低低一福,轻声道:“给四伯见安。”胤禛点了点头,手一虚扶,道:“弟妹安。”稍一犹豫,又道:“别怪四哥罗嗦,还是得预先嘱咐你几句。这几日十三弟腿脚不便,心绪也不佳,脾气燥了些…。”兆佳氏听得眼眶一紧,强自一笑,道:“四伯的话,我都记下了。烦请四伯让我借此处灶上一用,为我家爷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