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这样! 作者:小米mitiya(文秀网2014.07.08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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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心疼了,昨夜那般混乱,也不知左左吓到了没。她才不管左左是不是面瘫着一张脸呢,她扑过去就抱住了左左。
“左左左左姐姐好想你!”
“女人,拿开你的手!”左左的一张面瘫脸毁了,因为皱成了一只包子。
长歌只是不理,把小左左搂进怀里来,把他的脑袋一番蹂躏。
左左在长歌怀里叫嚣,“女人,不要弄乱我的发型!”
长歌继续不理。
虽然嘴里说着反抗的话,可左左的小手却是抖啊抖啊抖,最后抖得忍不住了,终是抱住了长歌。
“你又扔下我。”左左声音闷闷的,是控诉。
长歌心酸又心疼,猛力揉搓左左的小脑袋,“因为有坏人来了,姐姐是被冲散的……”
话音未落,左左就自长歌怀里猛地抬起了小脑袋来,眨巴着一双小红眼睛看长歌,“那、那你受伤没?”
长歌摇头。
左左犹自不放心,“那你蹦两下我看看。”
长歌:“……”
最后,长歌还是蹦了两下,以示自己真的很健康。
左左脸上一瞬间荡漾开傻笑来。却同时,左左对上了宫人们见小皇子高兴,纷纷露出的长舒一口气的笑颜来。左左就变脸似的又变作面瘫状,背过身去不让宫人们看见自己的脸,又一板一眼对长歌:“女人,你要照顾好自己。你受伤了可没人会心疼你!”
☆、91。躁动的长歌(11)
没人会心疼她吗?
长歌笑了。她摸一摸左左的脑袋,“实话告诉姐姐,昨晚有没有吓到?”
左左憋了一憋,他小眼神四下一转动,对跟在他身边的宫人喊一句:“你们谁都不许跟过来!”
就将长歌拉去了无人注意的大树底下。而后,他小嘴巴一瘪,扑进了长歌怀里,“吓到了……”小左左声音闷闷。
长歌只觉一瞬间心都要化了。
长歌又细细哄左左,让他在她怀里说出自己的恐惧来。恐惧一旦说出来,也就不成为恐惧了。相反,若将其压抑下去,对左左身心的成长就是不利的。
她就轻言细雨哄了这小孩儿好一会儿,这孩子方恢复笑颜。
“姐姐,我胸胸痛。”左左撒娇。
当时长歌就惊呆了。
她颤抖小指指左左,“你那一男娃,哪儿来的胸胸?”
左左跳脚,“胸口!是胸口!”
“哦哦。”
长歌就要给左左揉胸口。
左左起初扭捏不依,但终究抵不过长歌的绵绵素手。小左左就靠在姐姐身上,半推半就让姐姐蹂躏自己了。
长歌揉着揉着就问左左:“胸口怎会无端端疼起来的?”
左左小小声:“不是无端端。”
不是无端端?那就是有端端了?
莫不是左左受了人欺负?
长歌一瞬间变作护崽的女汉子,就问左左胸胸……额……胸口为么毛会痛。
左左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长歌心中的狐疑更甚,愈发笃定了左左是被人欺负了去的想法。
长歌心中小宇宙爆发,牵了左左,一副要去找人拼命的架势。
左左拖住长歌的手不让她走,还涨红了脸,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远远候在一边、忠心伺候左左的老太监见小主子一副要说不说的苦逼相,硬顶着左左往外放冰刀的小眼神,苦哈哈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左左这小东西也不知从哪儿听来了个传说,跟人打架先在自己胸前猛锤几下,就能将潜能爆发出来,比平时厉害好几倍!
昨夜,左左醒来时还不知长歌已被四叔带走,小身板内就燃起了要保护好姐姐的熊熊之心。于是,那时候,人荒马乱之下,对着满地乱窜的黑衣贼人,左左先是大叫“啊”的一声,再在胸前猛锤了七八下,然后,然后就把自个给锤哭了……
长歌:“……”
左左憋红了一张小脸,怒气冲冲对老太监:“闭嘴!”
长歌拉住因恼羞成怒作势要去踢老太监的左左,一边儿摸着左左的头给他顺毛,一边儿对苦哈哈着一张脸的老太监道:“这孩子一到我面前就变熊孩子了。”
老太监深以为然。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害羞的别扭左左,长歌就同他手牵着手往休息的营帐里头走。按了伺候左左的老太监的说法,今日午时他们便要拔营,回宫了。
走到营帐口的时候,长歌就随口问了左左一句卫姜在哪儿。
左左说了一句话,长歌又惊呆了。
卫姜幽幽痛醒,她迷茫睁眼,却陡然发现自己的身子在移动。
她一惊又一动,就牵扯到了胸上的伤口,痛得她呻吟一声,额上的冷汗立时落了下来。
“公主勿动,马上就到。”耳边的男声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之感,叫卫姜的身子又忍不住一个哆嗦。
卫姜是个敢于直面恐惧的女人,心下纵然不可置信,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抬头。然后,她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沈约的脸。
沈约的脸现在阳光下,显得年轻,朝气蓬勃,而又带了青年人特有的傲气。
“你……”卫姜犹自不能相信此刻抱着她而行的竟然是沈约。
这个时候,就有随侍在侧的卫姜的贴身侍女开口道:“公主,您终于醒了!您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皇上昨夜整夜地陪着您!还有,昨夜可多亏了沈大人!皇上下令午时就回宫,沈大人这是要抱了公主先去马车上歇着呢!”小侍女言语里是止不住对卫姜的关心之情,又显然地,她对沈约的观感很不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沈约脚下不停,他垂首看卫姜,话语里是恭敬,“公主,得罪了。”他如是道。
阳光下,沈约的眉眼依旧俊朗如画。
卫姜看着他,有些怔怔出神,
而此刻的卫姜看在沈约眼中,却别有一番样貌来。
高辛帝的长公主身上,自然满是皇家的威仪。而有些时候,卫姜肃着一张脸,她给人的感觉,常常是冰凉不近人情的。相比较而言,高辛帝的其他两位公主要更容易亲近一些。却也只有相熟的人才知晓,卫姜冰凉的外表下,有着一颗不输于任何女子的火热的心。
谁又能得到她那一颗火热的、跳动的心呢?
“公主?”沈约微微皱了眉头,他是怕自己粗手粗脚,弄痛了她。毕竟,昨夜,卫姜身体里的血与泪,他是看在眼中的。心里存着这么一份念头,他的声音就放柔了几分,连他自己也未有所觉。
沈约的一声轻唤唤回了卫姜的神智,她扯了扯嘴角,别过眼去,“放我下来。”
此话一出,众人就惊呆了。
☆、92。躁动的长歌(12)
就有方才那个贴身宫女慌张唤了一声“公主”,又慌慌看了一眼沈约。
沈约自然也是一震,但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深深看一眼卫姜,就令一旁的小宫女在干净草地上铺一层绵软披风。
小宫女心说,幸好咱带了披风。
沈约小心翼翼将卫姜放去了披风上。
这个时节里,野草正清新,卫姜闭上眼睛,她仿似闻见了淡淡的草木香。闭着眼睛,卫姜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自沈约身上*,不经意间,她同他肌肤相触了。而他,似乎不着痕迹僵了一下。
卫姜无声笑。她的手臂落去了披风上,她自己的身侧。她收回手来,护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的身子,好似这般就能护住什么。
再睁眼时,卫姜眼中只余一个公主的威仪。沈约就半跪于她的身前,同她离着极近的距离。他好似在保护着她,保护着这个舍身救皇帝的公主不再受到分毫痛楚。
卫姜扯了扯嘴角,越过沈约的肩头,她看向那恭敬垂首的公主护卫,“你,抱我过去。”
青年护卫讶然抬首,在触及公主殿下如玉的姣好面容时,年轻的脸上立时满布了红。铮铮铁血的汉子在害羞,“公主……属、属下领命。”
年轻的护卫上得前来,越过天子近臣沈约的面前,在尊贵的公主殿下身前,单膝着地,做出虔诚的姿态来。
卫姜并未看沈约,她只是朝那年轻的护卫一笑,便将纤纤素手搭上了那护卫的肩膀。
年轻护卫的身子猛然就是一怔。如他这般的糙汉子,还真是显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模样。他朝卫国的长公主伸出手去,眼看就要触上公主纤细的美背……年轻护卫的双手在颤抖。
卫姜只觉面上一阵风过,是沈约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躯立于她的面前,是居高临下的模样。
卫姜只是蹙眉对那护卫:“动作快点。”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
那年轻的护卫抱着卫姜一路往前,贴身小宫女看了面上若有所思的沈大人一眼,快步追上了自家公主殿下。
小宫女继续在卫姜耳边叽叽喳喳,“公主……沈大人他……公主为什么……”小宫女没甚心机,却也看出了自家公主对那沈大人的不喜。可是,为什么?公主先前明明还很欣赏沈大人来着。
“公主,沈大人他……”
“喜鹊,你要说什么?”卫姜打断喜鹊小宫女的叽叽喳喳。
喜鹊小宫女瘪了瘪嘴,说:“奴婢只是想说,沈大人一直站在后头看着公主呢!”
长歌同小左左一同见到卫姜的时候,卫姜已被妥妥安置在了宽大马车上,一脸爆红的年轻护卫忠心耿耿守着公主殿下的座驾。
来时路上,长歌是听说了卫姜的英武事迹的,马车内,她便拿景仰的眼神看卫姜,“姐,你真是条汉子!”
卫姜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
卫姜仰躺在榻上,不得移动,她的声音也有点有气无力,“是卫衍寻了你回来?”
长歌刚想道一声是,却听得外头小宫女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公主,皇上要杀太子!”
啊?
据匆匆赶过来的高辛帝内侍的说法,高辛帝同太子此刻正在天子营帐内对峙。高辛帝震怒,意欲拿下太子。
高公公苦着一张脸说:“如今,也只有长歌公主能劝得动皇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去皇帝营帐的时候,长歌问高公公。
高公公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左左就踢了高公公一脚,“不说我带姐姐走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这会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望了望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天子营帐,高公公苦着一张脸,匆匆说了个事情的大概。
昨夜贼人们之所以会得手,还是出在皇家队伍的未加防范。到了今晨,四处的援军到来,自然是一举将那些贼人擒获。
未待细审,为首的一干贼人悉数自尽,但皇帝身边的人是何种手段,轻易便发现了贼人身上隐匿的印记。
长歌:“隐匿的印记?”
高公公:“贼人俱是陵王府中家卫。”
陵王府中家卫?
陵王?
长歌只觉脑中白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快得要抓不住。
高公公一双短腿不迭往御帐方向赶,“有朝臣向陛下谏言,说、说太子殿下同陵王过从甚密。”
说话间,长歌同高公公已到了太子营帐的门口,左左被长歌留在了外头。虽然不愿意,但小家伙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嘴巴瘪啊瘪,终是没说出什么。
“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太子哥哥同陵王有什么吧?”
高公公小声快速说话:“怪就怪在那位大人掌握了证据,直言太子殿下多次同陵王爷密会,意图、意图对皇上不敬。”
“啊?”
高公公:“太子殿下他、他承认了。”
长歌:“……”
☆、93。猜忌(1)
长歌是经了高公公的通传,被获准后才入了高辛帝的营帐的。
虽在白日,高辛帝的营帐内却笼罩着一团暗黑,是四下里密不透风的缘故。
高辛帝坐在最上首的主位上,太子卫衍跪在营帐的正中央。营帐正坐的方向,坐着白衣的苏行。
见四叔在次,长歌不免就惊了一惊。
苏行朝她招手,“长歌,过来我身边。”
长歌觑了眼高辛帝的眼色,乖乖过去了。
在苏行身边乖乖站好,她也不敢说话。她这会儿什么都不了解,她只怕多说多错。
长歌的进来,似乎缓和了些高辛帝的脸色。这位卫国的君主就将一份书信兜头兜脑朝卫衍仍了过去,“真是朕养的好儿子!你就盼着朕早死是吧。”
“儿臣,不敢。”卫衍的头低低垂着,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一张纸并未落去卫衍的身边,它一路轻飘飘的,飘啊飘啊就飘去了长歌的脚边。
长歌不敢去看对峙的那一对父子的脸色,就转头看她的四叔,露出征询的眼色,意思是,那信我可以看吗?
苏行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信的字迹模糊,似乎是照着某些痕迹拓下来的。长歌一目十行,嘴里小小声“啊”了一声,随即又闭口。
在长歌发出惊讶声的时候,卫衍跪在地上,着黑色锦服的身体几不可见僵了一僵。
严格来说,这算不得一封书信,只是一份类似拟好的协议之类的文字。协议上说,当今皇帝失德,如今的皇位乃是用不正当手段所得。且当今皇帝对藩王极为苛刻,因此,以陵王为首的藩王便计划着要拥兵废了如今的皇帝,改立太子为帝。若太子支持藩王们的决定,愿意同他们里应外合,那么,事成之后,他们可保得如今高辛帝的性命,且他们将不过问卫衍登基后立谁为后。
不过问卫衍登基后立谁为后……
这句话刺激到了长歌敏感的神经。
那两位此刻是不好相与的,长歌就拿探寻的眼神看她的四叔,四叔收起若有所思的神色,拉过长歌的小手,示意她在他身边坐下。而又因为拉得用力过猛,长歌一个趔趄,差点跌在四叔的身上。
苏行无声地笑了一笑,眼内写着点点促狭。
长歌就有点不好意思,她下意识就伸手挠了挠苏行的胸口,以示自己的不满。长歌心里想的是,四叔既然还有同她玩笑的心情,那么,这是不是说明,眼下的情况并没有高公公说得那么糟糕呢?
心不在焉地坐下,这个时候,主位上的高辛帝猛地站起,他快步走到卫衍的面前,指着依旧长跪不起的卫衍说话:“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私下里可曾去见过那个逆贼?!”
卫衍顿了一顿,他沉沉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儿臣见过。”
高辛帝负手于身后,看卫衍的时候,是居高临下的君王之仪:“你可曾见过这封书信?”
又是长久的停顿,可君王有问,纵然作为儿子,也是不得不答的。卫衍跪在地上,几乎以头点地,他说:“儿臣见过。”
怒到极致,高辛帝反笑了。“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怒而甩袖的声音在帐内显得尤为空寂而突兀,“当真是朕养出来的好儿子!”
这个时候,长歌方听出了一点眉目来,高辛帝并没有太子同陵王相勾结的证据,他在意的是,卫衍既然看过这份东西,那便是知晓陵王有叛逆的这个心思了,可他竟然瞒着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