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子都不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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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急的占魁耐不住性子已经率先扣动了机括。
占魁的箭射的极准,正中鬼子咽喉。
鬼子的双手在空中乱抓了半天,表演了极具有日本民间特色的“捕鱼舞”之后,才极不情愿地插进沟里摸鱼去了。
这个鬼子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正在撒尿的他,听到一声极类古筝的弦音,然后便失去了呼吸的功能。
张胜、和尚两个正要发作,占魁倒先责难起来:“你俩在瞎日鬼啥?鬼子都要走了,还在那磨蹭,急人不急人?”
二人一下被噎了回去,回过头两人开始好好商量起来。
经过协商决定下次由张胜先射。
今晚鬼子一定是喝了不少的汤,不大一会竟同时过来三个鬼子一同撒尿。
张胜、和尚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起了弩。
不知足的占魁又举起了弩,金龙一把抓住占魁的肩膀,说了声:“你歇歇吧,到你哥哥我了。”
黑暗中,占魁涂了吐舌头,冲旁边的继宗眨眨眼。
沟对面的三个鬼子说笑着、彬彬有礼的相互谦让着开始撒尿,浑然不觉对面有三支弩正静静的瞄准他们准备发射。
还是金龙手快,他首先射出第一支箭。
最左面的鬼子顿时如遭雷击,浑身一阵剧烈的战栗后,颓然扎入沟中。
旁边两个鬼子刚开始尚浑然不觉,但看到同伴落水,两人方如梦初醒,刚要弯腰察看。张胜、和尚的两支箭双双到达,两个鬼子相互诧异地对视了一下,便不甘心地坠入河中,共赴黄泉。
此番射杀,除了继宗,大家均有斩获,所以都乐呵呵地躺在地上细细品味。
继宗长叹一声:“唉————,我命苦啊,弄了半天我还得自己找食吃。”
大家都偷偷暗笑,上次继宗就是等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冒险将鬼子哨兵干掉,今晚的情况与上次如出一辙。
但继宗心里明白,哨兵位置明显,射杀后很容易暴露。
然而事情却出奇的顺利。
不大一会儿,又见一个鬼子晃晃悠悠的哼着小调,轻佻的鸡毛腚轻飘飘地颠儿着,两条罗圈腿划着弧线,不时还踢一踢路上的石头,其中一块石头竟然直接踢到了这边继宗他们隐身的地方。
占魁嘴里骂道:“奶奶个熊,临死还这么大兴头,来来来,爷爷把货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又把弩举了起来。
继宗一看就急了,面目狰狞地嚷嚷道:“该我了,你怎么还抢啊?”
占魁一缩头、讪讪说道:“该你了,该你了。”
鸡毛腚来到沟边,先不急于办事,他似乎有些踌躇满志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伸伸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懒洋洋地准备办事。
继宗哪容得下他懒洋洋在那儿磨蹭,据弩瞄准然后扣动机括,鸡毛腚仿佛挨了一闷棍,身子一软,下沟追随他先走一步的战友去了。
至此,不到半个时辰,共报销了五个鬼子,战果相当不错。
两天失踪八人,事前毫无征兆,事后毫无痕迹,这令濑川十分恼火。
昨晚接到报告后,他已命令全体士兵对据点的各旮旯拐角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但一无所获,又叫来当晚执勤哨兵进行了询问,哨兵也说当晚根本没有人出去。
经检查,这些士兵的私人物品保存完好,丝毫看不出又要逃跑的迹象。
这些人究竟到哪儿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濑川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弩箭上面,难道和这支神秘的箭有关?
最多三、四十米的射程,要射的话必须紧贴在壕沟外对内射击才行。
而壕沟外能够隐蔽藏身的地方只有东北角的小树林。
想到这里,他暗暗吃了一惊,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必须赶紧进行实地察看。”
清晨的小树林一片寂静,一大群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鬼子兵簇拥着濑川闯进了小树林,霎时间,小树林的宁静被打破,树上的鸟儿受惊噗噜噜飞起,盘旋在树林的上空,叽叽喳喳的尖叫着。
濑川满脸阴云,仔细地观察着小树林周围的情况。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好像小树林从来就没有人进来过似的。
他满心狐疑地仔细察看着。
突然,树林边一片被压到的草丛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一片草丛显然有人在其上趴伏过,濑川在草丛间仔细地搜寻着,希望能从其中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然而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发现,他失望的抬起头。
他大踏步地来到沟边向据点里观看,操场东南角有一大片地方的地面呈现出一片片不规则的白色图案,奇形怪状的如同地图。
他一招手,过来一个中队长。
“那是怎么回事?”
“报告队长阁下,那是士兵们晚上乘凉时小便留下的。”
“混蛋,告诫士兵再不许在此大小便。”
“是”
濑川站在壕沟边上向沟里观望着。
一个月间,壕沟里已经孽生出大量的水草。
由于壕沟只有进口没有出口,所以水体的循环很慢,水呈深绿色,水显得很肥,为水草提供了大量的养分,水草生长得极为茂密,水面几乎被水草所覆盖,偶尔可以看见有鱼在水面浅表的地方极快的一晃,再往深处则什么也看不清楚,混沌一片,隐隐透出深不可测的意味。
濑川兴师动众,对据点四周特别是小树林进行了搜查,到头来一无所获、扫兴而归。
但濑川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八个士兵突然人间蒸发般、不可思议地消失,没有留下任何迹象,此事已在士兵中议论纷纷,各种说法不胫而走,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第二天傍晚,张胜就已经知道了濑川对据点周围进行搜查的消息。
看来士兵的失踪已经引起濑川的警觉,并且也开始怀疑到是被杀。所以张胜哥几个决定暂停行动,先观察几天再说。
然而,就是这几天的观察让继宗他们后悔不已。
那几个被射杀的鬼子尸体经过几天浸泡,终于肿胀腐烂、陆续浮出了水面。
由于是夏天,所以鬼子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加上水下各种鱼虾的啄食,尸体已很不成样子,有些部位已露出森森白骨,情状非常恐怖。
由于不是同时浮出水面,水下淤泥很厚,水草又很茂密,所以打捞非常困难,于是在后来的几天里,天天都有鬼子尸体浮出。
每浮出一具尸体,鬼子们的心中的阴影就会加深一层,以至于他们在后来的几天里,每天都在胆战心惊地等着尸体的浮出。
濑川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每一具尸体上都触目惊心的有一支弩箭深深插入,而且都是在头部或脖颈。
联系到尸体浮出的位置和那片泛着尿碱的地面,他终于想明白了。
那些射手们一定是利用那几个士兵远离人群、到沟濠边小便的时候射杀他们的。
看来他们只发了九支箭,其中八支都准确的命中了目标,只有手头的这一支落空而飞入操场。
这也太可怕了!
濑川想象着那些神秘的射手,每天晚上都静静地埋伏在据点外围的小树林里,冷静而又准确地瞄准、射击,如同打兔子一样将一个个忠勇的皇军士兵射杀,这些士兵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被杀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临死前连叫一声都没来得及。
他的心里不由一阵战栗。
“来人。”他有些歇斯底里的狂喊一声。
卫兵迅速进来立正,等着他的命令。
“立刻带人将据点外的树林全部砍伐。”
“是”
紧接着又发布了几道命令:晚上一律不准在操场乘凉;一律不准在壕沟边小便;一律不准单独外出;壕沟边立即拉线架灯等等所有的命令发出后,他才疲惫的坐了下来,浑身如同虚脱一般。
第十八章 奇袭
星移斗转,时过如梭,不经意间,已经到了秋季。
窑主贺老六终于在销声匿迹几个月后重新在“桃园酒家”露面。
张胜几乎认不出这个以前财大气粗的贺老六了。
眼下的贺老六瘦骨伶仃,一身平布衣褂,满脸皱纹,脸色青黄,两眼深陷,哪儿还有几个月前那种红光满面、滚圆如球的影子?
只有一嘴的金牙还不时提醒人们着主人昔日的阔绰。
进到店里,他悄悄地在墙角找了个座头坐下,要了一碗炸酱面,然后再要一碗面汤,吃完后擦了擦嘴喊了一嗓子:“张掌柜的,会账。”
这一嗓子不要紧,立刻招来了众人的目光,一直没在意的张胜立刻认出了贺老六。
“哟!这不是贺爷吗?几个月不见,咋瘦成了这样?”
“贺爷、这是咋地了?”
“老长时间没见了,您老去哪儿了?”
………
一时酒客们纷纷围了过来,嘈嘈嚷嚷,贺老六竟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张胜摆了摆手:“各位、各位,咱们把各桌上的酒菜攒成一桌,都到雅间里让贺爷坐下来喝着酒,咱慢慢聊,我再送贺爷几道菜,大家看如何?”
坐下来喝了几杯酒,贺老六的脸色才慢慢红润起来。他捂着腮帮子,苦着个脸,仿佛牙痛似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事情竟和张胜他们营救战俘有关。
原来,端午节那天晚上,张胜他们顺利将战俘们救出之后,由于夜黑,鬼子不敢追击,第二天天一亮鬼子就漫山遍野的搜查开了,贺老六在军用矿旁边的小煤窑一下就被日军发现了,丧心病狂的鬼子将正在工棚睡觉的三十多个矿工全部杀死后,扬长而去。
只有一个早上起得早跑肚拉稀的矿工幸免于难,贺老六刚好那几天在县城窑子里热上了一个窑姐,两人难舍难分,天天在窑子里过夜,所以也逃过一劫。
贺老六将自己的所有家产都用于处理死难矿工的善后,然后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两个来月,能下地走路也不过才二十来天。
“狗日的日本鬼子,我豁出去了,我非得弄死他几个日本杂种出出这口气不可。”
喝得有点偏高的贺老六咬牙切齿地骂着。
以往这点酒对贺老六来说简直就是润润嗓子而已,而今天的贺老六大病初愈,心里有气,几杯酒下肚,竟然酩酊大醉、人事不醒。
大家赶紧七手八脚将贺老六搭进后堂床上休息。
重新回到酒桌的客人们自然一番唉声叹气,或咬牙切齿的咒骂之后也就慢慢散了。
等贺老六醒过来时已到了掌灯时分。
继宗几个已在贺老六睡觉的屋里摆了一桌酒菜,边吃边等着贺老六醒来。
看贺老六有了动静大家赶紧过去扶起他下来。
大胡端来一盆洗漱热水,小李作了碗醒酒的酸辣面叶。
洗完脸,贺老六脑子清晰起来,喝罢酸辣面叶汤,美美地出了一身透汗,贺老六顿时觉得浑身清爽,醉意全消。
他向这哥几个供了拱手说:“今天出丑了,给爷几位添麻烦了。”
张胜赶忙拉住贺老六的手,往桌上让:“贺爷说啥话呢?来来来,赶紧坐下来再说。”
继宗举起一杯酒对贺老六说:“老哥,就冲你能把那么大的家产散了给遇难的穷哥们料理后事,我们哥几个就服你,来、兄弟先敬你一杯。”
占魁也不示弱:“老哥、说实话,看见你以前的烧包样儿,我恨不能打你一顿,眼下你遭这么大的事,还能挺下来,确实是个大老爷们,来、兄弟也敬你一杯。”
占魁这话说得大家一阵大笑。
贺老六也扑嗤一声笑道:“我他妈以前是有些现眼。”
占魁不依不饶:“不是有些现眼,而是非常现眼。”
遂站起来模仿着贺老六以前的走姿、口气表演了一番,惹得大家阵阵大笑。
看着这哥几个直爽豪迈的样子,贺老六感到很亲切,最初的一丝拘禁也不翼而飞。
贺老六原本也是粗犷豪迈之人,只不过以前家穷,没上过台面,发财后又极力想学那些有钱人的做派,学着学着就走了样,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烧包。
现在自己基本已经成了穷光蛋,而这哥几个又大气直爽,在这群汉子中间,不知不觉的,他原有的气质和秉性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上。
他举起酒来对哥几个敬酒道:“哥几个。我贺老六钻了一辈子煤窑,没别的本事,也没有钱,只有一条烂命,今后哥几个有需要我贺老六的地方,只管言语,别见外。”
张胜忙举酒说道:“言重了、言重了,你比我们哥几个都年长,如不见外的话,今后我们就喊你六哥,六哥、你看咋样?”
贺老六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好好好,兄弟们、咱们一起来喝个酒。”
通过闲谈得知,贺老六病愈后曾几次偷偷到鬼子军用矿观察,对军用矿现在的情形很清楚。
鬼子不知从哪儿又押来一批战俘,已经重新开工。现在对战俘们的看守也非常严密,矿外的围墙又进行了加高加固,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巡逻队和游动哨在围墙外晃悠,巡逻队每次出动都牵着几条凶猛的狼狗,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几条狗就一阵狂吠,很难靠近煤矿。
和尚一听心中的火腾一下就窜了起来,他嘴里骂道:“狗日的小鬼子,抢我们的煤,杀我们的人,还要我们的人给他们干活,不行!咱们得干他一把。”
说完,他用征询的目光依次扫视着每个人的脸。
占魁体拍桌子:“对、打狗日的。”
张胜沉稳的说:“这事咱们不能坐视不管,但鬼子上次吃了亏,现在一定加强强了防备,要干我们也只能智取,不能硬来。”
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继宗开口了。
他看着贺老六问道:“六哥、你以前煤窑的巷道距鬼子煤矿的巷道远不远?”
“都在一条矿脉上,远也远不到哪儿去。”
继宗接着问道:“那要把你的窑和鬼子的巷道挖通,困难不困难?”
贺老六极有把握的说道:“一点都不难,我钻了一辈子煤窑,都快成地老鼠精了,当初就怕和他们打通,我测了不止一次,我的巷道贴着他们的主巷道的边,挨得非常紧,要想打通,两天就可解决问题。”
继宗一听,兴奋得脸色微红,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又问:“六哥,你现在还能不能找上有经验的矿工,帮我们打通巷道。”
贺老六已经隐隐明白继宗的意图了,他激动得脸色涨红,高声说道:“没问题,这事包我身上了,而且我亲自下窑领人干。”
“好!六哥、只要这事办成,你就积了大大功德了。”
在他俩一问一答的时候,张胜他们几个已经完全明白继宗的意思了,这的确是个绝好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行动筹划严密,成功的把握非常大。
和尚说道:“行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