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军司令笔记 作者:伊万·斯捷潘诺维奇·科涅夫-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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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界线在吕本中断似乎在暗示和提醒柏林附近行动的主动性。事实—卜也只能如此。实际上,沿柏林南部进攻,分明是右翼不去触动柏林,而且还是在预先不知道尔后事态发展的情况下进行进攻,这似乎是奇怪的和不合情理的。而准备好这种突击的决心则是明确的,合情合理的、理所当然的。
这一点在战役计划中得到了反映。根据这个计划,雷巴尔科的集团军应于右翼戈尔多夫的近卫第3集团军地段进入突破。列柳申科则应于中央,在扎多夫的近卫第5集团军地段进入突破。这都在柏林以南很远的地方,如果看一看地图,就会知道,应当攻占尼梅茨、维滕贝格、阿恩斯多夫、登内维特地域的近卫坦克第4集团军,也要转向西北。这是符合方面军主要集团突击的总企图的。该集团在突破之后有转向西北的趋势。
所以,实际上,当后来我们面临诸坦克集团军必须向柏林转弯的问题时,我们实际上已无须进行转弯,只须作“补充转弯”就行了。
我们准备战役的时间勉强够用,所以我们所有人——不论是在方面军司令部还是在下级司令部——的工作都多得很。正象俗话所说,连找帽子和手套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有意识地做到,战役应在参与柏林战役的全部兵力完全集中前就开始。我这里指的是第28和第31集团军,这两个集团军的部队在前沿已经进行炮火准备时,才刚刚到达我们方面军。
天气预报的情况多少有些有利,这可以计划广泛使用航空兵。С·А·克拉索夫斯基将军的空军第2集团军应从空中掩护我各突击集团特别是诸坦克集团军的集中;以密集突击协助地面部队强渡尼斯河并突破敌防御的整个战术纵深;帮助各坦克集团军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施普雷河(我很担心,这条河流将是一个严重障碍,对坦克部队来说尤其如此)。其次,航空兵要防止敌预备队从柏林和德累斯顿方向开近战场。尔后,歼击航空兵、强击航空兵,必要时轰炸航空兵也出动护送诸坦克集团军向全纵深推进。
最后,飞行员们还受领了一项特殊任务。在突破的当天,我决定不仅在准备强渡尼斯河的那些正面地段,而且在几乎整个正面一线都施放烟幕,以便迷惑敌人。施放这些烟幕既要迷盲敌人的观察所,又要迷盲敌人最近的发射阵地地域。
我曾听到西方报刊的一些不正确的说法,即在柏林战役第一日,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方面军是按统一计划实施冲击的。这不符合实际情况。两个方面军的行动是由大本营来协调的。而方面军照例相互交换情报和作战侦察汇报。当然,在战役第一日,每个方面军都是根据自己对情况的判断来选择各自的冲击方法的。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决定,于夜间实施猛烈的炮火准备并在探照灯的照明下发起冲击。
乌克兰第1方面军选择了完全另外一种方法。我们计划实施比友邻时间更长的炮火准备,用来保障强渡尼斯河和突破河西岸敌主要防御地带。为了更隐蔽地进行强渡,照明突破地带对于我们来说是完全不利的。相反,延长黑夜倒是有利得多。整个炮火准备应持续2小时35分钟,其中1小时40分钟用于保障强渡,还有45分钟用于尼斯河西岸上的冲击准备。
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希望压制住德军的全部指挥系统和观察系统及其炮兵和迫击炮阵地。航空兵则应向更大的纵深行动,集中突击敌人的预备队,完成歼敌任务。
在进攻开始前的夜间,我从布雷斯劳附近来到第13集团军普霍夫将军的观察所。观察所(小避弹所和掩壕)位于老松林边缘,在它的下边,一条陡岸直接呈现在我们眼前,陡岸那边是尼斯河和也可以了望到对岸很远的地方。通过炮队镜,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前方所发生的一切。
的确,在战争中为了得到这种方便,必须付出代价。这个观察所的观察效果特别好,因为它距敌人很近,同时这也使它无法避开河对岸步机枪的射击。但是,整个来说,一切都顺利地对付过去了,如果不算从炮队镜架穿过的那颗子弹的话。
可是,我当时由于忙碌不了解这一详情,直到不久前阅读己故的尼古拉·巴甫洛维奇·普霍夫的回忆录《考验的年代》时才了解到这一点。
到炮火准备第一阶段结束时,施放了烟幕。在可以观察到的地带,烟幕施放得非常成功——又厚又浓,高度正合要求。
强击机飞行员们巧妙地做到了这一点:他们快速地超低空飞行,没有“带走”烟幕,而是准确地将其施放在尼斯河地区。而应当指出的是,施放烟幕的正面宽度不多不少正好是390公里。这样设置烟幕的正面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敌人,使其发现不了我们强渡尼斯河的各渡场。
强大的炮火准备和烟幕给敌人指挥军队造成了巨大的困难,破坏了敌人的火力配系,削弱了敌防御的稳定性。到日中时分,从俘虏的口供中查明,德军的零散士兵和小分队别出心裁地利用了我们的烟幕:他们干脆丢下自己的阵地,跑到后方去了。
烟幕没有妨碍我方的炮火准备。射击是根据对地形的全面连测实施的,所有基本目标都预先进行了测定。
后来,在渡河时又施放了几次烟幕。河上风平浪静,风速只有0。5米/秒。烟幕缓慢地向敌防御纵深移动,遮蔽了尼斯河整个河谷,这也正合我们的要求。
从观察所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全景。在尼斯河的那边,直接对着我们的是一片幼松林,但已长得相当高大和茂密。在松林的许多地方着起了大火。我们不是这次火灾的有意肇事者,因为大火对于我们来说只能是一个障碍。很显然,松林起火,一部分是由炮弹爆炸引起的,一部分是航空兵突击造成的。
某些地方的大火也是由于烟幕冲击本身而引起的。整个松林被三种烟雾所笼罩——爆炸的烟,烟幕的烟和大火的烟。它遮掩了我们的推进行动,但也造成了一些困难。在树林里作战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冒着大火。然而,正如事件后来表明的那样,我方的炮火准备相当有效,我们迅速地突破了尼斯河西岸德军的主要防御地带,随后向纵深挺进。
经过40分钟的炮兵突击,各先遣营在烟幕的掩护下,于6时55分开始强渡尼斯河。
主力的第一梯队在一小时内就迅速完成了渡河。在夺取尼斯河西岸各登陆场后,立即开始在整个突破地段上架设桥梁。各先遣营是乘船渡河的,船后拖着强击桥。这种强击桥的末端刚一固定在河对岸,步兵们就跑步通过桥梁。
各轻型浮桥在50分钟内架设完华。载重量为30吨的桥梁架设用了2小时,载重量为60吨的桥梁用了4—5小时。后一种桥梁可以通行各型坦克。在各先遣营渡河的同时,部分野战炮兵用缆索牵引涉水过河。
在首批士兵到达尼斯河西岸之后不过10—15分钟,第一批用于直瞄射击德军坦克的85毫米火炮也拖到西岸。这马上就在最先攻占的几个小登陆场造成了一种稳定感。
除架设桥梁渡河外,还利用门桥渡河。第一批直接支援步兵的坦克就是通过门桥渡至对岸的。
我们应把强渡尼斯河的胜利归功于工程兵有效的忘我工作。他们英勇无畏,付出了巨大的劳动。仅在主要突击方向上,他们就建立了133个渡口。在近卫第3集团军和第13集团军的进攻地带内,有20座桥梁,9节门桥,12个登陆渡场和17座强击桥。
考虑到各坦克集团军在尔后进入突破时还必须通过许多河流,所以我在进攻前就提出严禁使用各坦克集团军的任何渡河器材强渡尼斯河。按照我们的计划,各坦克集团军应用他们的特制渡河器材强渡尼斯河,而他们在接近下一个地区——施普雷河时还要使用自己的全套器材乃至加强器材。保障强渡尼斯河的任务完全落在了方面军工程兵的肩上。
从一开始,我们就打算以诸坦克集团军实施迅速的深远推进。其突击的远战性(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得到了全面保障。
不论是在主要方向上,还是在德累斯顿方向上,方面军的突破都很顺利。经过激烈战斗,近卫第3和第5集团军、第13集团军强渡过尼斯河后,在29公里的正面上突破了敌人的防御,推进纵深达13公里。
在战役第一日,我辅助突击集团——波兰人民军第2集团军和第52集团军,在德累斯顿方向上也进攻顺利。这两个集团军强渡过尼斯河后,击退了敌人的几次猛烈的反冲击,向西推进了6—10公里。
主要集团的部队于第一天就已接近敌人的第二防御地带,并展开了争夺这一地带的战斗。但是,在这一树林稠密的地域发展突破存在着许多困难。法西斯德军几乎立即发起顽强的、有时是疯狂的反冲击。战役第一日,敌人不但调集了战术预备队,而且调集了战役预备队来对付我们。
根据一切迹象可以看到,正是在尼斯河这一主要防御地区,德军打算跟我们展开决战,企图把我们往回赶过尼斯河。
还在4月16日,敌人为了守住阵地、恢复态势,向我主要突破方向投入了几个坦克师、一个反坦克歼击旅和许多其他部队。
我们事先知道,希特勒统帅部认为尼斯河防御地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并且料到在突破第一日就有可能遇到激烈的反冲击,其中包括激烈的坦克反冲击。因此,各坦克集团军的先遣旅也和各步兵师一道渡过了尼斯河。这些旅仍然归有关的坦克军和坦克集团军首长指挥,在突破的第一阶段与步兵一起作战,在敌坦克反冲击时使步兵具有附加稳定性。同时,这些旅也是各集团军的先遣支队,任务是为尔后投入和展开坦克主力创造条件。
为了使读者对进攻第二日(4月17日)我突破地域的情况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应当介绍一下在向敌防御纵深越来越远地实施机动和突破时,大量部队,其中包括坦克部队作战的复杂性。
德军防御地区的第一地带位于尼斯河一线。这一地带于4月16日晨和昼间被突破。与此同时,在突破的两翼还在进行激烈的战斗。我们力图扩大突破口,而德军不断发起反冲击,并调来预备队迎击我们,日终前,我突击集团第一梯队各军已经在敌人的第二防御地带进行战斗,这一地带大约位于尼斯河和施普雷河之间的中间地区。
4月17日,在普霍夫的第13集团军的地段上和扎多大的近卫第6集团军的右翼,德军的第二防御地带也被突破。我军向第三防御地带,即施普雷河勇猛前进。
日中时分,战斗已经在所有三个地带及其之间的间隙地敌防御纵深展开。我们在第一地带继续扩大突破口。在第二地带进行着争夺许多尚未攻占的地段的战斗。凡是被突破的地方,部队都在迅猛推进,不断抗击竭尽全力要阻止我军前进的德军的反冲击。同时,第13集团军和近卫第5集团军的先遣部队同各坦克部队一道,在击退敌人的多次反冲击后,已经突向施普雷河。
在从一个地区到另一个地区连续取得胜利的时候,不能把这些战斗行动看作是全正面的。在迅速机动的条件下,部队的进攻远不是在所有地方都齐头并进,而常常会出现大缺口。因此,在敌人第一和第二防御地带、第二和第三防御地带之间,我军同德军的撤退部队和企图对我实施反冲击的部队还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这一情况之所以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原因在于战斗是在大火还在继续熊熊燃烧的树林里进行的。
近卫坦克第3、第4集团军及其先遣旅于16日晨就已通过尼斯河,主力于当日晚间开始渡河,一夜之间就完成了渡河,并于17日晨全部进入突破,向施普雷河大胆猛冲。
在介绍这次战役的独一无二的特点时,我想提出,强渡尼斯河,攻占河西岸各登陆场,突破敌第一防御地带,进攻并突破第二防御地带,继续向施普雷河前进,强渡施普雷河,突破敌第三防御地带,这一切都是作为一个统一的不间断的过程加以实施的。
毫无间歇地强渡河流,随后紧接着突破敌设有完备火力配系、工事和地雷场的防御;尔后突破第二防御地带和第三防御地带——再强渡河流,这种情况我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无论如何还是第一次遇到。我认为,这个统一的连续不断的发展战役的过程,从战役学的角度是值得注意的。
部队的战斗热情非常高昂。官兵们必须克眼许多难以置信的困难。但是,在这最后一次付出巨大体力和精力之后,我们一定能最后彻底战胜敌人,这种想法的确加倍增添了士兵们的力量。士兵们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我们这一次将结束……
现在该来谈一谈敌人的情况。在突破时节,在我们当面担负防御的是敌坦克第4集团军。通过在基本方向和辅助方向上的突击,该集团军被分割为3个孤立的部分。它的一个集团于我右翼科特布斯地域被切割(我们后来就把这一集团称为科特布斯集团)。第二个集团,即中央集团,继续在穆斯考地域的森林地带同我作战,而第三个集团在我左翼格尔利茨地域也被切割。我们后来把这一集团称为格尔利茨集团。
因此,敌人规定有相应预备队的严整防御配乐全被破坏了。这是非常主要的。敌集团的完整性和指挥系统遭到的这种破坏,恰恰是向大纵深胜利发展战役的重要条件。
我暂时还要谈一谈进攻第二日(4月17日)的情况。4月1了日日终前,我各坦克集团军先遣部队已接近施普雷河,而傍晚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一些分队涉水渡过该河。各坦克集团军的主力则于4月17日夜间通过了该河。但是,为了不回头评述敌人的行动和这一可悲行动的某些结果,我们还是先来研究头三天而不是头两天的行动。
在三天的战斗中,防守尼斯河一线第一地区的德军4个师——步兵第342、第545、第615特种师和“勃兰登堡”摩托化师被击溃。实际上,这几个师所剩无几。
为了阻止我军的进攻,希特勒统帅部于4月16二诣日从其预备队抽调了6个坦克师、1个摩托化师和5个步兵师,派到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