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王的宠妃 作者:纳兰初晴(红袖添香一品红文vip2014-06-04完结)-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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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老夫人深深一笑,道,“丫头,有些事,你瞒得了别人的眼睛,瞒不过我这老太婆,这宫里候府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伎俩老身没见过。”
凤婧衣抿了抿唇,虽不知她是如何得知,但明显已经是瞒不过她的了,索性便也不再辩驳了。
只是,算起来死的靖缡公主也是她的外孙女,她倒平静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你与老身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做什么,老太婆也不会从中破坏。”靳老夫人面上笑意慈祥,虽已年迈,说话的声音却还是铿锵有力,“她现在没有证据,但这笔帐仍旧会算到你的头上,你若是再这样被动下去,路只会越来越难走。”
凤婧衣手指轻轻敲着石桌,淡笑问道,“还请老夫人请一条明路。”
“先发制人。”靳老夫人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放到她手边,道,“这些都是靳家人和靳太后一派的人多年来背着朝廷做的事,我想你会用得着它。”
“靳家人问了罪,老夫人你……”凤婧衣欲言又止,靳家的人一一倒下了,那定国候府也会渐渐没落下去,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靳老夫人侧头望向百花凋零的花园,冷笑哼道,“当年老身那么求他们救我的女儿,没有一个人伸以援手,还险些将我杀之灭口掩盖一切,他们只需要一个当上大夏皇后的靳家女儿,是不是我的女儿都不重要,我的女儿是死是活对他们也没有那么重要,所以现在……他们是死是活对我又有什么重要。”
她这一把年纪了,活到今日就是要等到靳太后倒下的那一天,哪还有心思去顾忌那些冷血无情的靳家人。
凤婧衣看着眼前满脸沧桑的老人暗自揪心,伸手抚上满是皱纹的手道,“你既将这些东西交给我,我必然让它们用到。”
这么多年,这个人一直在为母妃报仇而努力,如今这个仇也该由她亲手来了结。
靳老夫人闻言望着眼前的人,眼中泛起微微的泪光,“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凤婧衣淡然而笑,这些东西在靳老夫人手里,但她却是不能用的,她出自靳家再做出陷害靳家的事,难免让人难以相信。
“但是,仅仅这些是远远不够的。”靳老夫人说着叹息道。
“事在人为,总会有出路。”凤婧衣道。
靳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微微倾身低语道,“还有一件事,你也许知道了会有用处。”
凤婧衣望了望周围,方才问道,“何事?”
“先皇之死。”靳老夫人低着声音,字字沉重地说道。
“你是说……”凤婧衣惊震不已经地望向说话的人。
“先皇在世之时,宫中宠幸的女子总是有几分像着婉清的,尤其是长春宫的那一个。”靳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叹气,继续说道,“世人都以为先皇是因为大皇子的死气急攻心驾崩的,其实,早在婉清死讯传回盛京之时,他已经一病不起了,之后暗中召见老身派了人给我去追查婉清的死,可是回报消息的人入宫之后的第二天,就传出了先皇中风的消息,而靳毓容却留在了皇极殿侍疾,再之后大皇子死在南唐的消息传回宫中,先皇便驾崩了。”
凤婧衣闻言拧眉思量,先皇刚刚得知了靳太后派人暗杀母妃的事就中风了,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我之后也暗中追查过,可那时候我在宫中并没有多少可信的,而之前侍奉在先皇身边的人也接连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救了一个曾经在皇极殿侍奉的宫女,她死前告诉我,皇上不是中风,是中毒。”靳老夫人说着望向她,说道,“只是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查到一丝证据证明先皇的死与她有关。”
凤婧衣抿唇,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一停,说道,“不,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证人。”
“谁?”靳老夫人眸光一沉,追问道。
“靳太后。”凤婧衣神秘地笑了笑,说道。
靳老夫人不解其意,“她?”
“对,她就是最后一个证人。”凤婧衣道。
靳老夫人望着她别有深意的笑容,似是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既有了打算,老身便静候你的佳音了。”
凤婧衣抿唇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她。
靳老夫人扶着桌子起身,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记得提防些傅家的女儿。”
凤婧衣闻言一愣,方才想起她指的是皇贵妃傅锦凰。
“有时候,静静盯着你的敌人远比叫嚣的敌人还要可怕,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扑上来给你致命一击。”靳老夫人意有所指地叮咛道。
“多谢老夫人提醒,我会记得。”凤婧衣道。
靳老夫人含笑点了点头,拄着拐杖离开了。
镜心过来拿老夫人落下的斗蓬,望了望她说道,“老夫人这两年身体愈发不好了,大夫说只怕过不了明年春天了,容华娘娘若是有心,便替她了了这最后一桩心愿吧。”
凤婧衣闻言一震,快步追出了几步,“老夫人!”
靳老夫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她,笑道,“怎么了?”
凤婧衣张了张嘴,想唤她一声外祖母,却哽咽了半晌道,“您老要保重身体!”
靳老夫人笑了笑,道,“放心吧,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
说罢,拄着龙头拐沿着长长走廊离开了。
凤婧衣望着靳老夫人一行消失在长廊尽头,心头百味杂陈。
外祖母,婧衣凤景不能承欢膝下,不能为你养老送终,不能与你相认……
你这最后的心愿,便由我来替你完成吧!
“主子……”沁芳过来见她望着靳老夫人离开的方向眼含泪意,不由担忧唤道。
凤婧衣回过神来,叹道,“走吧。”
二十年来,她与母妃凤景在南唐固然生活艰难,但总算还相依在一起,可是这二十年来这个孤独的老人却只能依靠着仇恨支撑着度日,明里暗里与靳太后斗了二十年。
等到大仇得到,若能与她相认,她和凤景便带她回南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了素雪园,她在书桌静坐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提笔写了两封信交给沁芳道,“这一个设法交给公子宸,这一个让她转交给青湮。”
“青湮?”沁芳不解,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
“靳老夫人身体不太好,等青湮伤势好些了,让她务必请淳于越暗中去一趟定国候府给老夫人看看。”她如今能做的,也唯有这些了。
“我知道了。”
沁芳收好信退下了,凤婧衣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照在她的身上,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天黑孙平过来通知,夏候彻又翻了她的牌子。
上一次翻她牌子,已经是五天前的事了。
虽然这五天内,他也忙着没顾上翻别人的牌子。
沁芳送走了孙平便连忙带着人去张罗晚膳,凤婧衣一个人留在屋内百无聊赖地看书,昨日未看完的半卷看完了,便又在屋子里找先前搁下的另一本。
可是,东西一向都是沁芳收拾的,她这会又不好去厨房叫她过来,便自己去书架找,好不容易搭着凳子从书架顶上把书拿了下来,却不慎碰倒了边上一个盒子,她伸去接却只抓住了盒盖。
夜风穿窗而入,盒内的东西随风而起,漫天的红叶飘摇……
她一时怔然地站在凳子上忘了下来,这是先前秋猎在红叶湖被他送了一大把的树叶子,带回了围场便让沁芳收了起来,没想到是放在了这里。
半晌,她从凳子上下来,搁下手中的书拿起掉在地上的纸盒子,将散落一屋子的红叶一片一片拾起来重新装回盒子里,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把散在各处的叶子都给捡了回来,疲惫不堪地坐回榻上,再也没有什么心情看书了。
凤婧衣低头拿起一片盒子里的红叶,时日久了叶子已经干枯,轻轻一捏便碎了,她嘲弄地笑了笑,“相思吗?”
红叶也会枯,何来寄相思。
正愣神着,外面传来孙平的声音,“皇上驾到——”
凤婧衣连忙回过神来,将盒子盖好起身,外面的人已经进了屋内。
“皇上万安。”她规矩地行了礼。
夏候彻抬了抬手,在暖榻坐下,“起吧。”
“谢皇上。”凤婧衣起身,上前去接过了沁芳沏好送进来的茶。
夏候彻坐在榻上瞥了一眼,还来不及盖好的盒子,伸手挑了挑盖子瞧见里面一盒子的红叶,目光不由一震,随后抿着薄唇将盒子又盖好了。
凤婧衣将茶递过来,连忙将那盒子收起放回到了书架上,似是怕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一样。
夏候彻抿了口茶,随口问道,“什么东西?”
“哦,一些旧的字帖而已。”凤婧衣道。
夏候彻望了她一眼,知道她在说谎,也没有拆穿。
沁芳带着人很快传了晚膳,凤婧衣两人入座,饭桌上又是相对无言的沉默。
“下午见着靳老夫人了?”夏候彻问道。
“嗯,虽然青湮不在了,但还是该谢谢她之前收留了她在候府。”凤婧衣如实说道。
夏候彻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加追问了。
孙平看着两人还是相对无言,不由暗自叹了叹气,这到底要到闹到什么时候去。
下午人家钰容华到皇极殿送点心,自个儿说了不见,结果他前脚出去传了话让人回去,后脚回到书房内就瞧见说不见的人又站在窗前瞧着人家背影。
用了晚膳,夏候彻一如往常自己沐浴去了,凤婧衣寻了睡袍给他送进去,正准备出去之时,坐在池子里背对着她的人又出声道,“素素,过来。”
她抿了抿唇,走近在池子边上跪坐下来,伸手给他按了按肩颈。
夏候彻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道,“怨朕吗?”
“皇上怨素素吗?”凤婧衣反问道。
夏候彻沉默,没有回答。
他怨她,怨她竟为了上官邑那样对她以死相求。
可是,将心比心,兰轩一再加害于她,自己又何尝委屈她而护着兰轩。
也只有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自己护着兰轩之时,她是什么样的心境。
“朕也该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夏候彻道。
凤婧衣宛然轻笑,“为什么?”
“朕总说你受了委屈,却不知道那委屈是何滋味。”夏候彻叹了叹气,捏了捏她的手,道,“最近朝上朝下的事情太多了,上官邑还活着,南唐长公主的行踪一筹莫展,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朕不能不费心提防。”
凤婧衣沉默,后背禁不出生出一股凉意。
“所以,最近没太多时间陪你了。”夏候彻道。
“皇上应当以国事为重。”她道。
可是,夏候彻冷落她仅仅是因为南宁城的是吗?
她想,并不尽然。
上官邑的出现让他开始警觉,他开始在暗中调查每一个投降大夏的南唐臣子,每一丝有关南唐长公主的线索,同样也开始防备着每一个南唐人。
其中,亦包括她。
☆、各有心思
一连数日,夏候彻没有再驾临素雪园,也没有到后宫里走动。
午后的阳光暖意融融的,凤婧衣带着沁芳到了皇极殿外,内侍进去了不一会儿,孙平便快步从里面出来了。
“钰容华娘娘,您来了。”
凤婧衣淡然笑了笑,问道,“皇上还在忙吗?”
“正在见几位大人呢。”孙平回道攴。
凤婧衣接过沁芳手里的食盒,道,“我带了几样精致的点心,等皇上忙完了,你再拿给他吧。”
孙平接过食盒,想了想说道,“娘娘从素雪园过来也挺远的,到偏殿歇会儿再回去吧。”
凤婧衣望了望孙平,含笑问道,“是出了什么事?邂”
“最近定国候府不少人被弹劾,一件一件查下来着实震惊朝野,皇上这几日也心情不甚好了,娘娘一会儿陪皇上说说话,兴许会好些。”孙平说着,领着她们主仆二人进了偏殿。
凤婧衣微微皱了皱眉,他确定找她来不是给他添堵的吗?
不过,看来事情都是照着她和公子宸所预期的计划在发展了,想来最近永寿宫里那一位还要寝食难安吧。
靳太后知道靳老夫人一直盯着她,要置她于死地,她要自保就必须有足够的权力。可是她的权力涉及前朝,这也是夏候彻心头一个结。
夏候彻不是那种坐上皇位就会安于享乐的皇帝,他也有他的雄心壮志,可是靳太后手中握有的权力就是他前进的阻碍之一。
只是,靳太后毕竟是扶持她登上皇位的功臣之一,所以他这些年才一直对靳氏一派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当所有的事情摆到明面上,他也不可能再继续姑息。
而她,只是小小地点了一把火而已。
以靳太后的禀性,自己在朝中的人如今接连被夏候彻贬辙、问罪,她一定不会这样坐以待毙,可若她要自保就必然会与夏候彻嫌隙越来越深,最终会母子敌对成仇。
凤婧衣跟着孙平到了偏殿暖阁,榻上的棋盘上还有残局未下完,她便坐了过去打发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她刚起身下榻,一身玄色龙袍的夏候彻已经大步进了屋内,瞧见仓促从榻上起身的人颇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过来的?”
凤婧衣接过宫人端上来的茶递给他,柔声道,“有一会儿了。”
说话间,沁芳已经将带来的点心摆上了桌。
凤婧衣朝他手边的碟子里夹了一块儿,道,“昨日去梅园那边瞧见梅花开得正好,便和沁芳带了些回园子里做了梅花糕,我尝着清香可口,便给你送了些来。”
孙平连忙招呼着沁芳侍候的宫人出门,留下帝妃二人在暖阁共处。
夏候彻抿了口茶,不一样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
“孙公公说你这几日因为前朝的事几次动了肝火,我让沁芳在茶里加了些薄荷,你喝出来了。”凤婧衣浅然一笑,说道,“再尝尝这个。”
夏候彻抬眼望了望她,夹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只觉满口都是清香软糯,皱着眉头舒展了几分,道,“还不错。”
之后,便又是冗长的沉默。
“孙公公说你昨夜没睡好,这会儿该午休了,那我先回去了。”凤婧衣搁下茶盏,起身准备跪安。
夏候彻伸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