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段岁月 作者:月冷风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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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刚？你就是那个最近在北大讲学的王刚？听说你博古通今，无事不知，难道对太极拳还有研究？”陈发科颇感意外。眼前的这个文文弱弱的青年，居然是最近青年们争相传诵的人物？
“前辈过奖了……”王刚老脸一红，刚想谦虚几句，谁知却被打断了。
“爹，你知道他？他今天在街上有几个人要对他不利……”陈照欣叽叽喳喳的把今天的事描述了一遍，免不了添油加醋，把王刚和特务的打斗大大渲染了一番，其间当然隐去了自己和王刚过招这一节。
“是吗？”陈发科疑惑的看着王刚，“阁下真的会太极拳？小女年幼，可能看走眼了吧？”
“我怎么会看错呢？”陈照欣急得大叫。
王刚抱拳道：“是的，晚辈确曾学过太极拳。”
“尊师何人？”
“晚辈是家传，晚辈祖父早年曾有幸受杨露蝉老前辈指点学习陈氏太极拳……”
“哦，是吗？”陈发科皱了皱眉，转向里屋，“照峰！”
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七八岁的小男孩。这青年人笑着说：“妹妹回来了啊，我们在后院练功呢，不知爹叫孩儿有什么事？”
“来，向这位小兄弟请教几招。”
那青年看了看王刚，又看了父亲一眼，觉得父亲神色不郁，当下也不好多问，只答道：“是。”
王刚心里也是没底，但到了这时候，只好应战，说：“拳脚无眼，就推手吧，晚辈献丑了，兄台请。”
两人搭上手。
刚一搭上手，两人都暗自凝神戒备，都觉出对方不是易于之辈。两人先试探着推了几圈，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
……
……
分宾主坐定后，陈发科面带歉意地说：“刚才多有得罪了，你的功夫确实不错，真没想到杨露蝉公还曾有过一个姓王的弟子，令祖当年跟杨公学了不少时日吧？”
王刚说：“祖父当年有幸，在永年县偶遇杨公，颇能谈得来，学了一些时日后因事返回老家，杨公赠以自己的练拳心得，让祖父自行钻研；后来，杨公在端王府教拳时，祖父又再次前往请教，但由于杨公坚决不肯收徒，未曾行过师徒之礼，祖父一直深以为憾。”
陈发科恍然道：“原来如此，我确实没有听说过杨露蝉公收过弟子，令祖若是杨公之徒，倒令我不敢相信了。”
王刚不由暗道一声“惭愧”，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看来陈发科对自己的武功来历基本上不怀疑了。
陈发科又向王刚介绍了他的两个儿子，刚才那个跟王刚过招的叫照峰，小的叫照奎。又问了王刚来北京多久了，住在哪里，讲学情况等，王刚都一一作答，陈发科听到王刚说的传播科学文化知识和爱国思想，不住点头。
陈发科性子随和，平易近人，虽然是名震京城的武师，却丝毫不摆架子，让王刚觉得很亲切。两人谈起太极拳理，陈发科说：“年轻人，你资质不错，我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王刚知道是要考考自己，忙躬身说：“前辈请问，晚辈若答得不好还要请前辈多指教。”
陈发科一摆手，让他不要过谦，发问：“何谓太极缠法也？”
“动作不论大小，快慢，开合，都走螺旋，非圆即弧。”
“何谓四两拨千斤？”
“当对方以大力击来时，不与之硬抗，而是避实就虚，引进落空，使对方失重失势，以小力将其击倒。这话强调的是巧劲，但并非不讲力气，巧与力密切结合，无力则无法发挥巧，力为基础。”
“那么何谓用意不用力？”
“以意念活动为核心，动作是在意念引导下来完成，内固精神，外示安逸，以心行气，务令沉着，不用拙力，而非松散。”
……
陈发科边听边点头，显然对王刚的回答很满意，末了说：“先人有云‘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练拳一定要以理为先，太极拳博大精深，理精法密，从拳理到拳架，从拳架到用法，从一招一式的外形到内劲，都离不开太极阴阳学说，离不开易学，离不开传统兵书，离不开传统医理。所以钻研此技者，必以理为尚；不重拳理者，‘不流于狂妄，即涉于偏倚’。”
王刚点头称是。
陈发科又说：“你对拳理理解得很深，这是在实际运用中慢慢的体会琢磨，慢慢的悟才能做到的。不像一般练拳的人，只求个一知半解，有的甚至是以整篇背诵出拳谱为目的，以此为荣。太极拳是一门实战的学问，技击是她的灵魂，丢开实际的技击训练就等于抽掉了她最精华的部分，好看而不实用了。”
王刚又点头，心想要是陈发科老前辈知道若干年后，太极拳在全国普及成为大众体操，不知道会心痛成什么样。不过，虽然如此，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没有忘记太极拳的技击本质，就比如——自己。
正谈着，陈照欣笑着跑进来，说：“爹，你们就顾着说话，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陈发科看看天：“哟，还真是，不早了，王刚，就在舍下吃个便饭吧。”
王刚还没说话，陈照欣已经抢着说：“好，好，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下王刚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当下留在陈发科家吃晚饭，席间聊了一会时局形势，谈到铁血军在山西的作为，陈发科对卫国辉深表佩服。
吃完饭，王刚起身告辞。
临走时，陈发科热情的邀请王刚下次再来，又命陈照峰送王刚回北大，陈照欣也吵着要送，陈发科瞪了她一眼，说：“今天偷跑出去玩，还没罚你呢，去，把雀地龙和高探马各练五十遍！”陈照欣只好嘟着小嘴，很不情愿的回去了。
陈发科对王刚说：“京城有不少武林中人，也很有心报国，下次有机会我给你引见几位。”
王刚喜道：“如此太好了。”他早有心联络京城武林中人，这下好，有机会了。
第五节 北平新貌
自从绑架风波结束之后，王刚见自己的功夫可以安心的插到历史中去，不用担心难以说清楚的情况了，于是便不再回避自己会功夫的事实，与陈家的交往也密切了起来。他经常到陈家向陈老前辈请教拳理技法，和那日与他比武的陈照峰也成了好朋友，王刚送给陈氏兄妹一套自己编的教材，并答应他们可以到北大去听课。陈发科见自己的儿女以后可能在王刚的教授下成为文武双全的全才，心中十分欢喜，对王刚更是充满感激，在平时对太极拳的讨论中，大有倾囊相授之意。
日本人对于绑架失败非常的恼火，甚至差点让那个负责绑架的日本人切腹自杀以谢天皇。北大的师生得知了这件事情，一个个怒气冲冲的跑到北平政府门口示威，要求惩罚日本人，并且保证王刚先生的安全。那时政府的人也知道现在王刚在北京青年人中的影响力，对于他的学术造诣多少了解一点，虽然不太想和日本人闹僵，但王刚毕竟是个人才，而且可算是个名人了，所以答应了北大师生们的要求，向日本人提出抗议，把他们的行径公开，并且答应保护王刚和其他北大师生的安全，还派出一小队警察专门到北大附近巡逻。以前这些师生对于平日里横行霸道的警察是比较反感的，但是这次是来保护他们自己的，见到那巡逻队的时候也有了笑脸，而那些警察虽然平时都有欺负老百姓的毛病，可这次竟然得到了这些“学问人”的认可，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纪律也好了不少。王刚见北平的警察这么给面子，干脆也送了他们一份礼物，把后世的军体拳稍微改动一下，强化了一下制敌的功能，再配上详细的解说文字，当成一套拳法送到了警察局让他们平时操练。在那时候中国武术界还基本上是师徒制的，肯公开传授武艺的有名的拳师并不多，那些普通的警察大都从街头巷尾听到王刚的拳技如何如何，虽然都知道有夸大的成分，但是王刚是个高手这一点是没人怀疑的，高手给的拳谱，这种礼物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于是全跑到局长嚷嚷着要学。那局长身边有识货之人，见这个东西十分的简单实用，马上自己学会然后去教底下的警察。军体拳打起来虎虎生风，练得好了是很耐看的，于是乎，这些北平的警察们有了炫耀的资本，时不时打一套耍耍威风。王刚在拳谱中都说明了一招一式的用法，那些警察也不是傻子，都明白这东西是大大的实用，心中得意到：“我也会武术了。”练武之人是不能和平常人一般见识的，有了这个思想，这些平日喜欢欺负个把老百姓的警察们觉得自己再去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争长短就太掉价了，那些以前颇有些作威作福的警察大人的扰民事件少了很多，这个效果是让王刚始料不及的。
在北平大街上，一口一个“王先生，王老师”甚至“王师傅”的人越来越多，北平不止北大一所大学，其他不少大学的学生都要学习王刚讲的知识，但是总不能都到北打来听，王刚是留在北大不能走的，那些听王刚课的老师成了其他大学的香饽饽，时不时就被请去搞个讲座什么，有的大学干脆就直接使用王刚编的教材，没有人天天来讲怎么办？好办，老师和学生一起边研究边学，这下子，至少在北平的范围内，中国学者的科技水平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到卫国辉占了山西之后，全国通电号召一致抗日，北方的很多有志青年都有了去山西的打算。这个时候正是根据地建设的第二阶段，是一个大发展的时期，王刚在讲课中也时不时地提到铁血军的发展，很多工程技术课讲的东西由于没有实物，开始只能拿手画或者制作简单的模型，后来王刚见铁血军的名声越来越响，干脆就告诉学生：“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在中国出现，就在铁血军根据地的工厂中。”这让那些大学生们都向往着根据地，先不说为了国家民族这个层面，至少能见到和操作这些王老师说过的神奇玩意，于是很多大学生毕业后选择前往根据地，为国为民族是义不容辞的，还有一个最单纯的目的——圆自己的科技之梦。这些青年的加入，为根据地的发展打了一针大大的强心剂。
这天，王刚和陈照峰在宿舍里聊天。陈照峰先问了王刚几个课程上的问题，然后两人又探讨了一阵太极拳理，陈照峰突然道：“王刚，我恐怕要向你辞行了。”
“辞行？你到哪去？”王刚觉得有些奇怪。
“我想参加铁血军。”陈照峰坚定地说道。
“铁血军？好啊。”王刚听了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思维稍微有一点短路，觉得有一点滑稽，自己可以算是铁血军几个创始人之一了，现在铁血军中广泛用的枪支弹药有不少都是自己设计的，现在面前的这位朋友突然说到要参加，心里的感觉难免怪怪的。
“这么说你赞成我的决定，我爹劝我参加傅将军或者是冯将军的队伍，铁血军离这里太远了，可是我觉得现在国民党的军队比铁血军差远了，据说他们现在用的枪有不少都是从铁血军那里买的。还有听这边传说的铁血军的战斗力，那才是真正的军队。我费了不少劲才劝得他老人家同意。”
“我支持你的决定，铁血军很强，装备好，战斗力强。”
“噢？王刚你好象很了解他们的样子。对了，你和他们一定有关系！在课上你老提他们，还用他们的设施举例子，你是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连内部结构都讲得有声有色。”陈照峰联想到自己学过的课程，不由得有此一问。
“你倒是心细，其实我和铁血军的卫司令有些私交，所以知道的清楚一点，那边我也参加了一些设计工作，所以知道的清楚一些。”王刚说着见陈照峰的嘴巴已经吃惊的张了起来，心里想：这些东西根本就是我设计的，这只是其中的一点点罢了，其他一些涉及到机密的超过这个时代的东西我还没讲过呢，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吓死人。
“啊！想不到王刚你……嘿嘿，怪不得你一下就赞成我去那里了。”
“我觉得你应该到铁血军的军官学校去，凭你的功夫和现在的学识到那里比较合适。我一会写封信你带着，到那里交给他们的吕校长就行了。”
“想不到王刚你还有这么大面子，只是我行么？我没上过战场的。”
“没关系，去那里学习的有两部分人，一部分是从士兵中选拔的，另一部分就是有学问或者会工夫的，这一部分学成之后要先到一线部队去历练才能成为真正的军官。”
“噢，这样啊，这样倒是合理……嘿嘿，那先谢谢你了。”
“这次去的只有你一个么？”
“不是，还有不少呢，有练八卦的，三皇炮锤的，总之都是练过武术的人。我们都认为学得武艺要报效国家，一合计决定去参加铁血军打小日本。”
“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大早。”
“那你下午来我这拿信吧。”
“我就先回去了，要收拾一下。”
“好吧，我就不远送了。”王刚送走了陈照峰，马上给卫国辉发报告诉他这件事，然后写了一封给吕强的信，不过就是问个好之类的，反正他已经知道了，这封信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晚上，皓月当空，王刚遥望山西的方向，心道：“我的朋友们，你们好吗。根据地已经开始大发展，很快就能有足够的工业基础了，我这边的任务已经见到了效果，过不多久就会有大量的年轻知识分子到根据地去了。李老师你还好么，硕大的一个基地里就你一个人，少了我的协助，你工作的一定很辛苦，希望我教你的导引养生功能让你天天保持精力充沛。卫国辉你这家伙现在做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吃你一顿呢？
不知道是否存在心灵感应，这是在基地力正在练习养生功的李院士觉得心里一阵悸动，仿佛感到了王刚的想法，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子的功法还真好用，老李我甚至感觉到了第二青春。在办公室里被一团军政事务弄的焦头烂额的卫国辉突然连打十几个喷嚏，摇了摇头，暗道：不知谁在骂我？继续埋头在千头万绪的事务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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