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女谍 [西班牙] 斯特拉·索尔-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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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待我挺好,”我袒护着他们。
“如果他们认为需要的话,他们可能废了你。”
我没有回答。
“他们可能让你离开这里,但是他们没有,完全是因为尤都。”
到了舌尖的话我又咽进了肚子里。我想告诉约翰,克鲁格曾经认为我是他的女儿,他很喜欢我,绝对不会伤害我。但是我没说出口。
约翰忽然问我:“我的爸爸和刘易斯怎么样? ”他的话音颤颤巍巍。
“很好。”
他艰难地叹了口气,紧紧将我抱住。我知道他很难过,他非常热爱他的家庭。
“约翰! 不要折磨自己,”我柔声地说。
他没有回答。我抚摸他的面颊,发现他掉了眼泪,我从未见他哭过,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自己也是正在受着同一风暴的袭击。
我见到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安抚我。我很理解他。
“亲爱的! ”他微笑着。
这是一种凄惨的微笑,他用手捧住我的面颊,不停地吻着。
我们这样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地待在一起,房间里一片寂静,到了钟点的时钟又敲响了。
“时间过得真快,”我说。
我知道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约翰站起来,将我抱起来放在床上。他解开我衣服的时候问我:“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
“还有两天。”
他紧皱着眉头,面容显得有些苍老。
“我不喜欢这样的旅途,”他说。
“每个星期我都需要跟刘易斯打个电话,”我解释道。“他和你爸爸都以为我在多佛养病。”
“我得想个办法让你留在这里。”
“如果他们得不到我的消息会怎么想,我对刘易斯怎么解释? ”
“最好让他们知道你像我一样的已经死了,这倒是一个更好的……”
“你是怎么设想的? ”我问。
“最好你是被捉住找不到了,”他说明了他的主意。
这使我感到长时间的恐惧。
“你做的那些事太危险,克莉丝! 我们可以重新找回欢乐。”
“你是对的,但是我怎么办? ”
“你离开柏林之前,我们应该再见一次面。”
“我试试看。”
他吻我,我们做爱,但感觉是悲伤的。
我在柏林待了八个月,在这一期间,我很多次回到多佛给刘易斯打电话。只要有机会我就和约翰相会,我们谈话,我们做爱,我们悲痛。我没能吸引和除掉被称做橡树的特工42号。他面目丑陋吓人,一头红发,像个魔鬼。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征服了他。我无一例外地又征服了其他的一些特工。
劳尔、内尼特和约翰一样让我留在柏林。我从未见过他俩,他俩知道我和约翰之间的爱情非同一般,想把我们两个人带到一个安全的国家,我想可能是带到俄国。另外,有一个名叫维森特·奥尔卡因的西班牙人在战争期间把一些人从德国救到了西班牙去。
我很感激他们三个人。
我和戈登·沃埃斯又踏上了返回多佛的路。
戈登.沃埃斯认为我们走多佛这条路线次数太多,恐怕会暴露、出事。
“莱普.惠特! 这对你不好,”他担心地说。
每次我和刘易斯通话时,刘易斯都要求我回伦敦。因为我们分开的时间一天天拖长,这使他越发感到生活中不能没有我,我也很想他,但是,我最想的还是和约翰一起待在柏林。
这天,出乎意料的是,我在三个小时内就要离开多佛,这时候我给刘易斯打电话,心想,这可能是我俩的最后一次通话,因为我不愿意再回英国了。但是他不在家,可把我急死了,我又把电话打到国防部,在那里找到了他。
“喂! ”这是他的声音。
“刘易斯!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深知如果告诉刘易斯我不再回伦敦,他将会是多么的痛苦。
“你好吗? ”我向他问候。
“我们都好,你好吗? ”
每个星期我都是告诉他同样的话:“我的病好多了。”周复一周,月复一月地逝去,但是我依然未能回到他的身边。
“我已经好多了,”我这样说着,真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
“这是最好的消息。我们再继续分开我有些受不了啦,我整天心烦意乱。克莉丝! 这么长时间没有你,我怎么生活下去?!”
“我会很快回去的,”我嘴里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我永远也不回去了。
“不要再待下去了,已经有八个半月了,时间太长了,原来我想也就是两三个月。”
“时间是长了些,那不是因为我有病吗?!”
“我知道,克莉丝! 我是同意你去治病的,如果你回来还是不舒服,我们可以找个近一些的地方去疗养,以便我们能经常见面。
治病是重要的,但是我们不要分开。“
“是的,刘易斯! 最好我们能经常见面,”我的话音有些支支吾吾。
“不要哭,克莉丝! ”他劝说着。
“我没有哭。”
“我知道你身体有了好转,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但是你害怕炸弹。”
我想说实话,但是不能说。
“克莉丝! ”
“刘易斯! 你说什么? ”
“这个星期我去找个离伦敦近一些的地方,我尽快去找,找到了以后,我马上去接你。”
“好吧! ”我说。
他要来接我,我将永远不去多佛,心想,我们永别了。
戈登·沃埃斯随同我沿着原来的路线向着柏林前进。我们又住在了那个仓库里,我哭了很长时间。
“你怎么了! 莱普·惠特! ”他问。
虽然我觉得他是个好朋友,但是我仍然没有对他说实话。
“你爱你的丈夫吗? ”
“我爱他。”
“我看得出你很爱他,我想摸你一下亲你一下都不行! ”
“我是属于他的,他是我丈夫。”
“有一次你是属于我了,那时候,你以为我是你爱着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你忘不了那个男人反而和我做爱呢? ”
“当我想哭的时候,你想和我上床,我就觉得你和别的男人一样。”
他看来很沮丧:“我爱你,莱普·惠特! 当然我渴望你,我陪同你往返奔走感到十分愉快,现在,我日夜都在思念你。我预先告诉你,我正在为你的性命担忧。”
“戈登·沃埃斯! 你是一个好朋友。”
“我向你说这些,心里觉得很遗憾。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请你相信我,把一切事都告诉我。我知道你的肩负很重,一心想为你分担。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
他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如果你能留在柏林,纵使我再也见不到你,但是你可以安全地为纳粹工作。”
我不愿意告诉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结伴同行。我知道自己一旦长期留在柏林,就不会再见到他了,他可能再次被派回伦敦。
二十七
我来到柏林二十四小时以后,又见到了约翰。真是难以置信,我们竟然又聚在了一起。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说。
他将我拥入怀中,恐惧地看着我。
“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接着说。
“你再说一遍。”他似乎在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他接着高兴地喊道,“克莉丝! ”
他架着我的胳膊,将我举起来,像是发疯似的在房间的地板上转了好几个圈儿。他连连地热烈地吻着我。我们大笑,我们跳舞,泪水淌满了面颊。
我们坐在沙发上,觉得周围每件东西都是自己的。我们向窗外望去,碧蓝的天空布满了星星,气候温暖宜人,这是一九四二年九月,美国站在英国和俄国一边,作为同盟国的一员,参加了战争。
“我去找些饮料来,我们应该庆贺一番,”约翰说。
“对! ”我赞同地说。
我们举杯祝贺自己,祝贺我们的爱情,祝贺我们白头偕老,祝贺同盟国赢得胜利。这天晚上我没回自己的公寓,在约翰的住所里欢度通宵。
我禁不住想起了刘易斯,我知道我伤害了他,他会为我伤心。
当我向约翰告别时,我们拥抱。我喝得酩酊大醉。
“我们今天晚上见面吗? ”他问我。
这已经是早上六点钟了。
“克鲁格可能快来了,”我说,“我需要告诉他我不想再回到英国。”
“你等他走了以后再过来。”
“我会来的。”
“不要顾及时间,我会等着你的。”
“好的。”
这天晚上,克鲁格一个人来了。
“为什么尤都不跟你一起来? ”我迷惑不解地问。
“他的工作很忙。”
“你在这里吃晚饭吗? ”
“当然。”
我们来到客厅,他抽着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看到了你犹如看见了你的母亲。”
“我们长得相似得令人吃惊,正像你和尤都一样。”我说。
“如果你从我俩中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他半开玩笑说。
“你们两个人我都会选择,”我微笑着随便应了一声。
他陷于沉思。安娜走了进来,告诉说晚饭准备好了。我们来到餐厅,在吃晚饭的时候,我不禁想起饭后和约翰的约会。克鲁格用一种异乎寻常的目光看着我。我捉摸着他这种目光。
“等一会儿我要对你说件事,”我说。
“什么事? ”他惊奇地问。
正在这时候,安娜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所以我没有回答。
她走出去以后,他提醒我说:“你想对我说什么? ”
“我不想回英国去了。”
“噢!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
“我现在为你们工作,我觉得在这里很好。”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说道:“克莉丝! 你说的不是真话。”
“为什么不是? ”我大声问。
“一定是有其他的更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克莉丝! ”
我感到惶恐不安,心想,莫非他知道了……
“是不是你和尤都……? ”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我肯定地回答。
“你想过如果你留在这里就见不到丈夫了吗? ”
“我知道。”
“你害怕回英国吗? ”
“是的,有点儿怕。”
“我明白了,克莉丝! ”他忽然说,“如果你和我……”
我猛地一哆嗦,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我知道这使你震惊,如果是你和尤都有关系,那另当别论,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不愿意伤害他,现在,既然你和他没有关系,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有点迷惑不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每次我看到他时,都会记起他那赤裸着的身体,这是一种很恶心的联想。我喜欢约翰,他是我的一切。克鲁格神经兮兮地将香烟熄灭,如果现在他仍然认为我是他的女儿,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突然,他抱住我,将我拥到长沙发上,疯狂地吻我的胸部。我断定他要强奸我,便想用力将他推开。但是,他却更紧地抱着我。我急中生智,大声喊道:“不要这样,克鲁格! 如果你这样做,你会在尤都面前丢脸的。”
他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立即跳了起来,面容狰狞凶恶,像是一只发情的野兽,我被他吓呆了。
“你太残忍了,”他气呼呼地说。“我问过你,你说你们俩没有关系。”
我没有回答,浑身上下哆嗦成一团。
“你不是说过你将会选择我们两个人吗? ”他的声音粗哑。“那么,你为什么又拒绝我? ”
“尤都始终在爱着我,”我辩解着说。
“我也是。”
“这是有区别的,你把我当做你的女儿。”
“但是你不是我的女儿,你让我想起了你的母亲。”
“我不是她。”
“这没有关系。”
我全身的血液霍地冲向大脑,心脏在加速地跳动,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趴在我耳边低声说:“如果你想要……尤都不会知道,你也不需要再做特工了,你就变成了皇后,要什么有什么。”
我恨透了他这种人,他是个流氓,竟然将我视为妓女。他太卑鄙,太龌龊,太奸诈。我想起了约翰曾对我说的话:“我不喜欢尤都和他爸爸。”他还告诉我:“要当心,有朝一日他们会伤害你的。”尤都则不同,自从那天我告诉他我和他之间不会有什么事情以后,他就没再来打搅我。
“这是不可能的,”我的话音哆嗦着,“如果尤都发现了,会杀死我的。”
这句话终止了他的狂妄。
“那么说,你已经和他上床了。”
我没有吱声。
“啊,是这样! ”
我从来没见过他脸上有如此恐怖的表情。他转身一句话没说就溜走了。
我慌慌张张跑进卧室,将房门反锁上,再不敢去想这个企图和我上床的男人。时钟敲打的声音提醒了我,约翰在等待着我,现在,我比从前更觉得需要和他待在一起。我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我三步并做两步地向前走着,我的一只鞋的后跟崴断了,一条腿一瘸一拐.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当我看到劳尔家的大门时,才松了口气。忽然,又见到了冯·麦克将军的汽车,我立刻钻进了门道,所幸,尽管有街灯的光亮,他还是没认出我来。我知道他习惯深夜到他的办公室里,他很可能在劳尔家的门口发现我。
当我出现在约翰的门口时,约翰随着房门的打开和关闭前后挪动着。他笑着迎上来吻住了我,他发现我脸上的眼泪时立即兴致索然。
“克莉丝! 你怎么啦? ”他关切地问。
我全然垮掉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被盯梢了吗? ”
我将脸转过去。
“你在发抖,你需要吃点镇定剂,你的心情烦躁不安,是吧! ”
他给了我一片药,我喝了几口水冲了下去。
“等你镇静下来以后,你再告诉我详细情况。”
“好! ”我说。
他将我紧紧抱住。
“来! 我们坐下。”他说。
我们坐在沙发上,他吻我的前额和太阳穴,将他的面颊贴着我的面颊,又抚摸着我的手,拿起我的手盖住了他的唇。药片起了作用,我在他的怀里感到舒服多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
“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说,我非常生气。”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