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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部分

满愿石-第352部分

小说: 满愿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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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被他难得的怒气吓住,昭霆乖乖趴上去。接触的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头化开,使得她浑身不自在,说话也结巴了:“那个…谢谢。”
    “没事。”耶拉姆背起她,朝来路走去。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开口,对这样和平的相处感到很不适应。慢慢的,昭霆首先放下心结,沉溺于那并不伟岸的背脊带来的安心感中,原本抓着他肩膀的两手改为环住他的颈项。
    耶拉姆僵了一下,没有表示抗议,只是悄悄减缓了速度。
    “你刚刚为什么哭?”
    “因为想到我的亲人啦。”这次昭霆很坦白地回答,附加一声叹息。耶拉姆顿了顿,眼里闪过压抑的情感:“你……很想回去?”
    “废话!我旅行的目的不就为了回去!”
    沉默的时间更长。昭霆嗅出不对,试探地唤道:“死小…耶拉姆。”
    “干嘛?”少年的声音涩涩的,有一点恼,有一点害羞,显然不习惯她这么喊他。
    “没什么。”少女红着脸往他后颈蹭了蹭,不敢想刚才冒出来的念头,局促地岔开话题,“你怎么找到我的?”
    “琵琊带我来的。”
    “阿旺?我没有叫它啊。”昭霆大奇。耶拉姆也是一怔:“可能你不小心碰到了护腕吧,我看见的明明是它。”昭霆想想有道理,就不再细问。耶拉姆数落道:“你太莽撞了,随随便便跑到深水区。”昭霆柳眉一竖,分辨道:“我没去!是莎莉耶丢我石头,才害我滑跤。”
    “你不嘲笑她,她会丢你石头吗?”
    昭霆语塞。冷静回忆,整件事确实是她不对,但听到对方为损友开脱,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耶拉姆交代:“回去向她道歉。”
    “哦。”昭霆闷闷答应,胸口更加难受,只想大喊大叫抒发一通,偏偏不舍得破坏眼下的气氛,突然想起一件事,兴奋地道,“死小鬼,不,耶拉姆,我做了个有趣的梦耶。”
    “我不想听。”耶拉姆反应冷淡。
    “听嘛~~~听嘛~~~”昭霆扳着他的脖子不依。
    “……你说吧。”女人的撒娇,永远是攻克男人的利器。
    “我梦见神官先生了!他坐在湖边,拿着钓竿,把我钓上岸,肩上趴着刃雾,就是索贝克的那只宠物——哈哈,很好玩吧?”
    我就知道……耶拉姆咬了咬牙,情不自禁地提高嗓门:“上次是维烈,这次是索贝克,你不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像吗?”昭霆依旧笑嘻嘻:“就是不像才好玩啊,你真没幽默感。”
    “这才不是幽默感,是胡思乱想。”
    “哼!”
    伴随着两人的争吵,和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
    “钓多了。”
    帕西斯注视满满两个桶的鱼下达结论。刃雾翻了个白眼:“废话,从中午钓到晚上,又用了魅惑术,不钓得多才可有鬼。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吃这种东西。”说着,跃回空间袋,留下主人一个人伤脑筋。
    其实他主要是享受钓鱼的乐趣,因此不知不觉按照以前的习惯钓了七人份,但要浪费这些劳动成果也万万舍不得,想了想,他决定给邻居送点去。
    肖恩师父应该吃不出我烧的味吧。帕西斯思忖。
    ******
    “哇——还有夜宵供应,这里的服务真好!”
    听到敲门声,杨阳走过去开门,却不见人影。昭霆先一步看到放在她脚边的托盘,惊喜地叫道。
    “奇怪,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杨阳的疑惑在盖子掀开后消散,里面是鱼,难怪水族回避。
    “挺好吃的。”莎莉耶首先沾了一点尝尝。昭霆夹了一大块,咀嚼片刻,评价道:“还不错,比不上耶拉姆,不过味道满独特。”莎莉耶嘘道:“哟,叫起耶拉姆了。”
    “罗、罗嗦啦!”
    “肖恩?”见情人吃了一口就不再动筷,希莉丝不解地眨眨眼。
    “啊,没事。”肖恩如梦初醒,抹去心头一瞬间泛起的异样感,继续吃起来。
    ******
    睡到半夜,棕发青年一骨碌坐起,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施展风翔飞离借宿的小屋,他追寻微弱的魔力波动来到岛的北面。这里土质相对坚硬,含水量不高。先前指引他的线索骤然中断,而且磁场出奇的混乱。肖恩皱了皱眉,拿出一根链子,以钢丝弯成特殊形状的项坠晃了几晃,缓缓抬起,指着一个方向。
    掘开土,一只乌黑的铁片在月光下裎然发亮。他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先收起来了事,想了想,不放心,再掘,这回露出来的是颗晶莹璀璨的珠子,他猛地睁大眼,顿时明白了朱特的打算。
    引核!威力最强大的解离系法器!浮岛本来就地质疏松,有了这个,不出十天半个月就会崩溃。
    虽然对杨阳说不想管,但肖恩并不能真的不管朱特的小动作,一来可能会被拖下水;二来,水族如此友善,他实在无法明知有人搞鬼却袖手旁观,当下把引核塞进腰包,犹豫了一下,又沉吟起来。
    水族是水陆动物,即使陆地毁了,也能活得很好,那么……
    想到这里,肖恩一阵恶寒,情不自禁地摇头:不会不会,女魔头应该不至于这么狠毒。退一万步,她真的叫朱特在水里动了手脚,我也处理不了。
    拍拍弄脏的膝盖,他刚站起身,听到一声疑似抽气的声响。
    “?”四下巡视不见人影,带着一丝困惑,肖恩施法返回小屋。背对着他的一块大石后,银发青年整个人缩成一团,慌得冷汗淋漓,良久,才如释重负地坐倒在地。
    喘了会儿,他抬起头,看向一座积雪凝结的山峰。今天是月中,金轮月和银心月并列在夜空,前者却需要仔细看才看得出轮廓,而且色泽黯淡。双月背后——只有他看见——冉冉升起一轮灰月!
    寒冰乍破,一个高挑的身影降落在山顶,站立不稳地踉跄半步。同时响起一个带笑的男性嗓音:
    “千年不见,你还是笨手笨脚的。”
    “贝里卡斯。”
    维烈转过头,迎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男子。淡然的眉,淡然的眼,他的五官恬淡如云清冷似雾,宛如一朵偶然飘过的云确实存在过,却无法给予目睹的人任何印象,只有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淡然韵味留在观者心里,也化作一片逐渐淡去模糊的云。
    “辛苦你了,赛普路斯。以你的性子,千年不干涉世事,想必很痛苦。”命运之神浅浅一笑,目光定在黑暗的彼方,“也难怪你加入那样一群孩子,甚至改变了他们的未来。”
    “这是无心之失。”维烈没有奇怪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只纳闷他为什么到今天才来兴师问罪。
    “呵,我并不是来追究的,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哪怕你翻云覆雨,也逃不过命盘设定的规律。”
    魔界宰相深深皱眉:“什么意思?”
    仅次于至上神虚无之主,世人尊奉为'星神'的神祗扬唇不语。那是一种笑看风云的洒脱,也是即使天崩地裂也无动于衷的冷漠。
    “贝里卡斯!”
    “不用紧张,赛普路斯。满愿师固然有肖恩的血统,毕竟已算是地球人,这个世界的动荡影响不了她们。你那么一修正,反而是弄巧成拙,她们的运势依然不变,但她们周围的人未必有那么好的运道。”贝里卡斯不紧不慢地道。维烈周身发冷:“你是说……”
    “有得必有破,这也是自然的法则。”
    “够了!你这个算命的!”维烈忍无可忍地揪起他的衣领,厉声道,“没有失去过你的怎么会明白失去的痛苦!就算活下来,重要的人都死了,生存又有什么意义!”
    “我也失去过啊。”贝里卡斯轻轻一叹,神色有些无奈,“不止我,众神都失去过,只是我们的承受力比较强,又不得不看开罢了。”维烈也觉失态,连忙放开手。
    “老话一句,不用紧张。以你的力量和后台,真有什么不测,也可以防患于未然。”贝里卡斯笑着抚慰。维烈不信任地冷哼:“你这是在教唆我吗?”
    “赛普路斯,我欢迎惊奇,正如我乐见人们挑战命运。”
    “也许你是如此,但其他神呢?尤其是贺加斯!”维烈嗤之以鼻,垂下的手烦躁地挥了挥,“若非顾虑和你们的约定,我早就送杨阳她们回地球了,也不会弄到今天的地步。”贝里卡斯双目一亮:“你的意思是,肖恩比你的女儿更重要吗?”
    听到“女儿”二字,维烈全身一震,下意识地抱住自己,没有回答,用僵硬的语调转移话题:“说到杨阳,我还没找你算帐——为什么让她成为肖恩宿命的另一半?”
    “是巧合。”贝里卡斯平静地叙述,“那天我和艾尔菲瑞特下棋,他的猫弄乱了我的线,然后就那么巧,光他们俩打了个死结。”
    “你就这么帮人们安排命运?让猫的脚指头决定?”维烈咬牙切齿,太阳**青筋直跳。
    “当然不是,那是我一生一次的失误。其实我是故意的,想看看命盘是不是也站在我这边。果然是天意,天意啊。”
    “天意个头!”
    看出对方快抓狂了,贝里卡斯识相地耸耸肩膀:“好吧,我承认,即使艾尔菲瑞特的猫不冒出来,我也会把他们扯在一起。”维烈沉下脸:“为什么?”
    “因为喜欢。我们都觉得你和肖恩很配,可惜你没有命线,而你的女儿有,理所当然,她就代替你,成为肖恩的伴侣。”
    维烈狂汗。躲在暗处的帕西斯也差点滑倒。
    “你、你们这些神,怎么这么无聊!”
    贝里卡斯依然笑得云淡风清:“不无聊就不是神了。何况皮相是空,灵魂才是本质,性别之分纯粹多余。”
    “那你们怎么又分男女!?”
    “这只是职责的体现。拿贺加斯和兰修斯举例,守护和毁灭都需要强悍的意志,所以他们的外在就是男性;对生命需要温柔的包容,黎姬和秦蒂丝就是女性。”
    “黎姬?”维烈一怔。贝里卡斯略带惆怅地笑了:“我们的母神,很久以前的神代,为了保护那两个小家伙而死。”
    “……贝里卡斯,你比贺加斯和兰修斯还老?”
    “俊男的年龄和女士一样不可以询问。”教训完后辈,命运之神转向象征自己的灰月,享受晚风拂面,惬意地眯起眼,“再过不久,这风只怕就带上血腥味了。唉,我本来以为千年前的牺牲就是乱世的极致,岂料一山还有一山高。”维烈咬了咬唇,迸出一句:“我知道。”
    “嗯,你的观星术仅在我之下。不过这一次,连我也无法看透结局,脱轨的人太多,像肖恩、罗兰那孩子、帕西尔提斯……而且弄得不好,兰修斯也会下场搅和。他一出手,不全灭也死得七七八八。”
    “兰修斯?他不是被席恩封在魔封剑里?”闻言,维烈忧心忡忡,他深知混乱神的破坏力。贝里卡斯叹笑:“赛普路斯啊赛普路斯,他可是父神的分身,主掌毁灭的神祗,若非他神识未开,十个席恩也封不住他。不过嘛,有黯星牵制,他能否脱困,回归神职也难说得很,席恩这步棋倒下得妙。”维烈提高声音:“别在我面前夸奖那个畜牲!”
    “是是。”贝里卡斯再次耸肩,又露出那种满不在乎的笑容,“给你个忠告,赛普路斯,不要因为嫌恶而刻意忽略席恩,这个人类兴风作浪的本事连我也惊叹。还有帕西尔提斯,他完全有理由向这个世界复仇,危险性只有比席恩更大。”
    “你也说了,他完全有理由。”
    “不错,但是任何理由在死亡面前都是苍白的。”贝里卡斯淡淡地道,随即慨然叹息,“不过他有觉悟了吧,真是个可怜的傻孩子啊。”维烈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语意,脸上顿时失去血色。
    “贝里卡斯,贝里卡斯。”他义愤填膺地道,“众神都是冷血者吗?还是你的血特别冷?你怎么忍心给他那样的命?”
    “请不要误会,设定命运的是命盘,我只负责编织罢了。而正因为我有情,才能在权限范围内给予众生承受命运的小恩惠。”
    “只有无情……才能公平吗?”维烈若有所悟。贝里卡斯颌首肯定,忽而心疼地笑了:“不然贺加斯又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不对!命运绝对不公平!帕西尔提斯也罢了,他滥杀无辜,本性也不好,那肖恩呢?他做错什么事,落到今天的地步?”
    “赛普路斯,命运从来就不公平,公平的只有'审判'。而正因为不公,正因为差别,才有了这个多彩多姿的世界。不过,肖恩的悲剧,更多是来自'孽'。”
    维烈皱起眉头:“我不想听你布道。”贝里卡斯咋舌:“谁布道了!我有得是信徒替我布道!好吧,我说详细点。人类的贪婪、愚昧、自私、傲慢,发展到一定程度,我们一概称之为孽。”
    “……”
    “大黑暗时代最丑陋的灰色恐怖——异族大屠杀就来源于人类惟我独尊的心态,这场战争夺走了帕西尔提斯的父亲,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造就了他一生的不幸和乖僻。肖恩更复杂,愚昧的迷信使他和席恩分离,走上不同的道路;贪欲让东方学舍擅自干涉他的人生——我都不禁感叹人类的韧性,在那种生死存亡,你们都快把这个世界踩在脚底的时刻,竟然还有心情争权夺利。”说到这里,贝里卡斯真的很佩服地摇摇头,“之后的英雄王也是。”维烈冷笑:“这些混帐的恶行,凭什么报应在肖恩和帕西尔提斯的头上?”
    “所以命运从来不公平,不过那些人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还是老话一句: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人类的行为只能由人类自己承担。”
    “贝里卡斯。”默然片刻,维烈沉沉地道,“我发现,和你谈不会有结果。”贝里卡斯没有生气,反而玩味地挑眉:“哦?”
    “帕西尔提斯曾对我说:‘超脱于命运的你怎么会明白命运的残酷’。高高在上,当然可以说风凉话,可以看透真实,可以总结出规律,但我们终究不明白,身处其中的他们是什么心情。审判不是救赎,只会衍生出更多的悲哀。你有没有想过,帕西尔提斯一死,肖恩和王会有多伤心?所以一点点也好,我想代替肖恩理解他,送他……最后一程。”
    “赛普路斯,你想打破约定?”贝里卡斯的表情终于凝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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