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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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连忙曲膝上了床,将仙儿抱起,“这样熬着不是办法。离选秀没几日了,这个样子怎么能去钦安殿?”
“皇上……我……”仙儿哭的抽抽噎噎,又晕了过去。
都忙着捶打呼唤,乱了半天,又灌了一口苏和香酒才缓缓醒转,仙儿仍旧伏枕流泪。屋里众人都含泪不语。
“鳌拜怎么发了疯?”纳兰皱眉低声道,“秀女大挑的事也来插手。”
康熙一边拍着仙儿,一边恨恨道:“他真的是条疯狗,见人就咬!你知道这次的钦安殿面选秀女一共有几个?”
纳兰低头想了想,说道:“一共只有八个,都是满洲上三旗参领以上人家的。除了宫里待年的佟大格格之外还有七个。鳌拜家里送来两个。”
康熙冷笑道:“八个里面选四个。鳌拜是恨不得把别人都掐死!怪不得他盯宫里盯的这么紧。”又低头安慰了仙儿几句,叹气道:“你放心吧,朕一定不让你回去的,咱们生死都在一处。”仙儿靠在康熙的怀中略微安稳了些。
“皇上,奴才回家去告诉我阿玛,看内务府有什么办法能悄悄的领进个外边的大夫。”纳兰低声道。
“不行。万不能牵扯内务府。瞒不过鳌拜。若是趁这个由头他再把内务府也把持住了,朕就真成了汉献帝了。”康熙坐正了身子,微蹙双眉,口吻严厉。我第一次感受到这小皇帝少年老成的气质,心中不由得一震。
“还有五天就要大挑了,佟格格到时候上不了钦安殿可怎么办?”曹寅问道,“这罪不是白受了?”
康熙没有言语,只是站起身子在原地踱了几步。
“奴才倒有个主意。”纳兰成德看了看我,对康熙说道。
“你说。”
“钦安殿选秀不必佟大格格亲自去,只需要找个貌似的。总不过请个安说句话就完了。”纳兰微微一笑,朝我扬了扬脸。
我立时明了,惊道:“这哪行?”
康熙沉吟半晌,自语道:“朕本意不愿与鳌拜分争,选秀的事情如果这么办了,他自然没话说,但终究是和他翻了脸。今后他便会更加的防着朕了。”
纳兰正色道:“不是皇上想和他翻脸,是他不知高下,早就和皇上翻脸了。”
康熙咬着下唇,道:“话虽然这么说,只是朕也顾不得,就这么办吧。成德,你回家告诉你阿玛,大挑的仪程得改改。八个人一同上来请安不行,模样相貌朕看不清,让她们一个一个的上来,站到丹陛上头来。”
曹寅喜道:“那么到时候殿上只有皇上、老祖宗和太后离着近。旁的亲贵女眷都离着极远,根本看不清。只要皇上钦点了‘记名留用’,鳌拜他还有什么话说?”
康熙点头道:“这事不可再往外说,朕会亲自去告诉老祖宗。”他回身伏在床上,在仙儿耳边说道:“你看这样好么?那一日你去不了,就让楚儿替你去。你只好好养着病。”
仙儿此时只是难受的说不出话,唯有点头,拉着我的手勉强道:“楚儿,你替我去……千万别出岔子……”
让我去替仙儿选秀?!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对纳兰急切道:“我比她矮这么多!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纳兰与康熙对视一眼,纳兰无奈说道:“你用扁方儿把头发梳高一些,我们想法子把你的鞋底也再垫高点儿吧。”
五天,还有五天便要选秀。为了不再引人注目,仙儿再也没有找太医来医治,只是自己强撑着。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夜间发烧常会说胡话。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都是默不作声,大约已经默许了我上殿替选的事情,只有康熙每天会派容妞儿悄悄来看一眼,带一些应急的药物,药不对症,病情未见一丝好转。
我每天都在修改仙儿的礼服,那件早就做好的绯红色缂丝莲花纹样旗袍大了好几寸。不敢找针线姑姑拆补,只好自己每天挑灯夜战,改长短,拆镶边,收腰身。忙的一连几日不出门,终于在选秀的前一天改好了衣裳。
这一天康熙、纳兰与曹寅一同进来,将我前两日改的红缎掐金丝的五福捧寿鞋拿回来了。康熙一边亲自给我穿鞋,一边急着让孙嬷嬷帮我梳头。一切妥当,他们命我在屋里走走。
花盆底鞋的木底整整加高了一寸,踩在脚下如同高跷一般。
“朕看着差不多。你们看呢?”康熙此时一头的汗,回手拿起一盏凉花茶一饮而尽,坐在炕边上长嘘一口气。纳兰与曹寅也都端详着我,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孙嬷嬷给我抿着鬓角,含笑道:“到底是亲姐儿俩,这么一来有六七分了。衣裳都是楚格格自己改的?我的格格啊,您可真是能耐!眼睛都熬红了!”
我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镜中那个漂亮的娇小女孩儿,一颗心如同被碾压了一次,**辣的散出滚烫的血来。这就是我,一个陌生的躯壳,如此的弱小,简直不知改怎么保护她。
“幸亏下摆没大动,要不配这么高的鞋,该别扭了。”我无奈的看着康熙他们,“皇上,这么着行么?”
康熙顾不得看衣裳合不合适,只急切道:“成德给楚儿讲怎么行礼,怎么进退。”
纳兰从他父亲内务府总管大臣明珠处打听到了整个选秀的仪程,一一给我讲了,何处起坐,何处等候,何处行礼,怎么退出。
康熙端坐在黄花梨平头书案之前,由纳兰扮演礼部引导官员,曹寅扮演唱名的,梁九功扮演司礼太监,我们把那天整个的流程排练了多次。
我一遍一遍的从房门走进来,挺直腰身,不摇不摆,目视前方,在纳兰的引导下向桌案后的康熙行礼请安,自报家门。
“奴才满洲镶黄旗三等精奇尼哈番佟国维之女佟氏,恭请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万福金安!”
纳兰在旁边道:“钦安殿空旷,到时候你再大点声就好了。”
我跪在地上沾了沾汗,连声答应着。
仙儿,你果真是很幸运的。看看小皇帝多么在意你,在他来说不过是一场选妃的仪式。为了你,他竟然愿意像过家家一般的演练,怕的只是你将来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奴才,满洲镶黄旗三等精奇尼哈番佟国维之女……”
“奴才满洲镶黄旗……”
“……”
我生怕出错,一遍又一遍,跪下,起身,跪下……
又一次身着礼服,缓慢的向康熙的宝座走去——这次是在旷大的钦安殿。
殿中铺设花团锦簇,两边十六架巨大的紫檀木金漆雕龙凤地屏,透出金碧辉煌的皇家气派。两旁空挡处各十二个半人高的官窑五彩牡丹穿蝶大花瓶,插各色盛放的瑰丽花卉。殿中两溜八个鎏金黄铜貔貅香炉中袅袅升腾着浓厚的百合香。
我小心的提起衣角,迈过及膝高的门槛,缓缓穿越大殿中央。金龙藻井在头上高悬,低垂的赤金龙首衔着颗硕大的夜明宝珠,微弱的珠光莹润过我的身体。光芒颤颤的,飘忽不定,如同熏香的气味一般若有若无,使我每一步迈出去,都夹杂着不安和惴惴。
“奴才,满洲镶黄旗三等精奇尼哈番佟国维之女佟氏,恭请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万福金安!”在礼部官员的导引下,我跪倒在丹陛正中朱红色的拜褥上。
“佟氏——满洲镶黄旗三等精奇尼哈番佟国维之女——年十二——”唱名太监高声道出我的身份。不,这是仙儿的身份。
正文 20、第 20 章 情堪无计 上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大婚仪程:清朝小皇帝大婚的仪程是很隆重的,这些从大清门抬进去的小皇后身份非比寻常。康熙皇帝身穿明黄色五爪金龙朝服头戴着朝冠;端坐于宝座之上。他的宝座后是一张红木抛牙镶云石弥陀榻;大红缂丝软垫,太皇太后只穿常服,斜倚在榻上;歪着头与陪坐在一边的皇太后耳语。孔四贞身着和硕公主服制,坐在她们的身旁。后一丈处,几位老太妃端坐在楠木围椅上。大殿两边更远处,各设紫檀鱼纹木交椅,宗室亲王福晋们身着全套朝服朝冠坐了两排。殿中回荡着唱名的回声;除此之外只能偶尔听到一丝环佩铮叮的脆响。
康熙面前的大案正中摆着一张描金雕漆大盘;里面有八个半尺长两寸宽的乌木牌子,那就是决定着这些女孩子命运的绿头牌。我端正的跪在书案前,距离康熙不过数尺;可被案上一个玛瑙花鸟纹小插屏挡住了视线,看不见他的脸。只能见到他正把玩着一方青玉双螭戏珠纹镇尺。他用手指摩挲着镇尺的花纹,略迟疑一下,便迅速将桌上一张木牌翻了个儿。
“上记名留用!”司礼太监拖长声道。
“奴才谢皇上圣恩!”我再次跪倒行礼,然后由专人引导从偏门出去了。出了大殿,我被安排在一间抱厦中休息。
坐立不安,正焦急的走溜儿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门轻轻一响,曹寅悄悄进来了。
“你怎么能进来的?”我惊讶的说道。
“我偷偷溜进来的,成德哥哥在外头看着呢。”曹寅朝我办了个鬼脸儿,“成了么?”
我连忙点头:“成了,没人认出来。”
门又开了一条缝儿,纳兰笑着侧身进来道:“前边选完了。选的是遏必隆家的布南格格,镶黄旗佐领三官保之女郭络罗氏;郎中索尔和之女纳喇氏。”
曹寅笑道:“哎,你小姑姑选上了!给你道喜!”
纳兰微微一笑,对我道:“纳喇氏是我远房姑姑。”
“鳌拜家的两个格格都撂了牌子,这次他可要好看啦!”曹寅兴奋的说道。
我顾不得别人,只低声道:“要赶紧去告诉我姐姐去。我这里还走不开,你们去慈宁宫让她放心。”
纳兰点头道:“知道,你踏踏实实的等着完事吧。”说完拉着曹寅悄悄出去了。
天色已经不早,有人给我送来了晚饭,胡乱吃了几口,又奉上茶来。看着外边天色渐渐昏暗,我越发的起急了。此时的钦安殿中必定是在确定新选的妃子名分。
一个小宫女进来添茶,她给我行礼笑道:“奴才恭喜佟格格!给格格道喜!老祖宗亲口加封遏必隆家的大格格为侧福晋,赐名号昭,并说其他入选的格格封庶福晋。”
她口中仍然使用着满洲老家的说法,称妃为“侧福晋”,庶妃为“庶福晋”。我微微诧异,曾经听太皇太后私下里说过,要让仙儿与布南并立的!此时却也管不了太多,只从荷包中里拿出金锞子塞给了她。
照理应当再次上钦安殿谢恩的,为什么就没人拾茬儿了?心中正纳闷儿。“砰”一声门开,孙嬷嬷急匆匆闯进来,脸色苍白,眉头皱成一团,“楚格格,您快点过来吧。仙格格可不好了!”说着,抱起我就走,一路小跑出御花园而去。
“嬷嬷!我姐姐怎么了?”我的心瞬时空了,仙儿不好了!“不好了”是怎么了?“嬷嬷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仙格格出喜了!”孙嬷嬷抱着我在北五附近所上了车,急促的对我说道:“仙格格那病是痘症啊!凶险极了,都长在里头发不出来!”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天花的,不可能是天花的!我发疯一般的叫道:“不是的!我姐姐没出花!那都是他们瞎说!我姐姐没出花!”
“楚格格!别急,别急!”孙嬷嬷抱紧了我,她也流泪了,“格格别急,别急……”
果真是天花!仙儿被送到了东华门外的避痘所,康熙出痘时曾经在此养病。窄小偏僻的院子,空空荡荡的破败房间,仙儿躺在床上,她的脸上隐隐有大片的红色斑疹隐伏在皮下。
佟国维夫妇已经赶到,他们的手中都持着点燃的艾条,佟国维夫人哭得快要晕过去。
“舅太太快别这么着!舅太太身子重,千万小心着!您别在这边儿多待!”孙嬷嬷上去劝道。
“我的闺女啊!”佟国维夫人捂着脸哭喊着,“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舅太太快别哭了!仔细孩子!”
“老爷、太太,您二位快回家去吧。我在这守着姐姐。”我走过去对佟国维说道:“您快带太太回去吧。千万别过着了。”我手里也拿着艾条,那呛人的苦涩烟气,熏得我脸色扑簌簌的往下淌。
“你真出过花儿么?”佟国维沾了沾眼角的泪,问我道。
“出过。”我将额头凑给他看,道:“这不,还有痘印儿呢。”
“丫头,你额娘临死时候交代过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佟国维蹲在我跟前儿,给我整了整歪扭的发髻,苦笑道:“你阿玛就是仙儿和你两个闺女,怎么会不疼你们呢?”
“老爷,您快带太太回家去吧。”我对他淡淡的说道,“我一定好好照顾姐姐。”
佟国维也不能把仙儿接回家去医治,只能将她就近隔绝在此。面对天花,任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庶民百姓,都是一样凄惨,所能做的唯有听天由命。
这里服侍的嬷嬷们每人都是一张麻脸,各式各样,有深有浅,有疏有密。仿佛是进了一个鬼屋子,四外都是鬼脸!
仙儿时常昏迷,少有清醒时刻。每天都有太医前来医治,浓黑的药汁子一碗一碗的给她灌下去。
“症候重,浆出不来。”一个服侍汤药的嬷嬷轻声说道,“活不了的。”她手中的药仙儿死也不肯再喝。
“闭嘴!你给我滚!”我瞪起眼睛厉声喝道。我现在也把自己当成一个小鬼了,动不动叉腰骂人,动不动撒泼打滚,急了便朝她们吐唾沫。将皇宫中那一套“温良恭俭让”都丢的远远的。孙嬷嬷偶尔来看我们,见到我的样子不禁大惊,只说:“真是兔子急了都咬人!”
“仙儿,快喝药!”我抱着仙儿的脖子,她的头脸上长满了瘢痕,怕她会抓,我们也用了老办法——绳子捆。
“我不喝!”仙儿的嗓子沙哑着,她的舌头上也布满红斑疱疹。现在吃东西喝水对她来说都成了受罪。
“喝!”我一手捏着她的鼻子,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整碗药灌了下去。
“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