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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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声问纳兰:“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含笑道:“‘孤稳’是玉,‘女古’是金子。这句话是说,用玉石做头饰,用黄金装饰靴子。这都是契丹语。”
我又问:“那‘耨斡磨’是什么?”
纳兰凑近我,低声笑道:“‘耨斡磨’的意思是皇后,便是说有一个菩萨能做皇后。”
萧皇后名字叫观音,“菩萨唤作耨斡磨”,便是萧观音做皇后之意。我也压低声音笑道:“我姐姐叫‘仙儿’,大约也能做‘耨斡磨’。”
纳兰看了康熙与仙儿的背影一眼,抿嘴向我微笑,轻轻点点头。
远远的,几株花树已经含苞待放,水边垂柳新吐枝桠,清拂着湖面,几只燕子压水飞过,真是无限好春光。我的心情亦变极好,一路说说笑笑,便进了西华门。
纳兰、倭赫、西往等人送我们过了武英门便告退了。我与仙儿陪康熙一同回到寿安宫,病床上的佟太后见我们回来,只含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瞧这一头汗,叫孙嬷嬷带你洗洗去。”
说着,康熙自幼的乳母孙嬷嬷便过来拉着康熙去洗脸换衣服。我与仙儿也跟着宫|女嬷嬷们去换衣裳。
吃过晚膳,康熙回武英殿读书去了。我与仙儿也告退,回到我们所居住的后殿暖阁中。
时候还早,仙儿叫来一个阵线上的宫|女教我们绣花。仙儿嫌花样子不好,那宫|女笑道:“寿康宫的柯姑姑会画花样,上次托她画了好些,放在奴才的屋里,奴才拿去。”
仙儿笑道:“我们和你一块拿去就不得了。”说着便与我都披上夹斗篷同她一起出来了。
到了前院宫|女们的住处,她找出一堆花样子,仙儿挑着还嫌不好看。她便无奈的笑道:“要不,格格要什么样子,奴才去找姑姑说去,让她画几张。”
仙儿便道:“反正还早呢,你就带我一块儿过去吧。顺便我也给仁宪皇太后请个安去。”
到了寿康宫,听说仁宪皇太后在佛堂诵经,我们不便去打扰。于是直接去找到了那位柯姑姑,她见着我们十分亲热,拿出许多花样让我们挑,还叫人拿来笔墨现画了一些。
我对这些古老的纹样并无兴趣,看的百无聊赖,有几个年纪小的宫|女便拉着我在院子里玩踢毽子。踢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天也渐渐黑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往北边看去,一片灰蒙蒙的小山,往南边看去,金色琉璃瓦红色宫墙都淹没在黄昏之中。我轻轻叹了口气。
皇宫,我何时能想到过,自己竟然可以居住在皇宫之中!可以在红墙边看着晚霞,可以在金碧辉煌中欣赏朝阳。这里太像一个巨大的迷雾了,随时可能迷失在里面。
独自信步乱走,在回廊里穿梭着,绕过去,绕回来,这里像个迷宫。转着转着,灯火越来越暗淡,才发现走错了方向。这好像是慈宁宫南边的西三所,又穿过一层廊子。露出一处破败院落,院中方砖缝隙里还长着尺许高的野草。北殿一间耳房中隐约点着灯。西三所是无人居住的,宫|女们常说的:“没事别往那边去!那边闹鬼呢,别唬着你们!”
本该原路回去,可是我那庞大的好奇心终于再次战胜了理智。缓步向灯火闪烁的地方走去。
正文 7、第 7 章 独倚春寒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清朝北京只有两个县,中轴线以东为宛平,以西为大兴。ucxswm/
大兴县肖家村是我编的地名,逃人的案子是根据《圣祖实录》里面一个康熙早年的案子改编的。
康熙除了福全,常宁之外还有一个弟弟,后来封为和硕亲王,不过这个不出名,我把他省略了,小说中的康熙只有福全常宁两个兄弟。
卢兴祖:历史上确有此人,两广总督,刑部尚书,他这种封疆大吏的尚书头衔应当是虚衔,不领实职。他也不会来查北京城里的案子。我在此做了演绎。“是谁?”一个慵懒低沉的女人声音响起,那么温柔恬静的口吻,我不由得开口答应:“我。”
我走到了正房的门口,里面女人又道:“先进来,外边冷。”
仿佛有人牵引着我,我伸手推开殿门,迈过高高的门槛,站在房中。
房中黑沉沉的,空空荡荡,一应摆设全无,房顶的梁上还结着密密的蜘蛛网,东边一个月洞门挂着纱幕帘子。纱帘本是夏日才用的,非常的不应景,那帘子几乎看不出颜色,大约是从未摘下过。
月洞门里有几点油灯。灯光中,一个女人端坐在绣架后面,一手拈着针线,一手似是怕冷一般揣在怀里。她穿着莲白色比甲,深蓝色棉裙,头发随意盘在脑后,抬头向我微笑问道:“你是谁啊?”
隔着帘幕,我朦胧的看得出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
“我……”我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像是个小宫|女。”她一边继续在绣架上穿针引线,一面含笑轻声说道:“你是哪家的亲眷?”
“是,我叫楚儿。我是佟家的人。”我回答,她柔和的声音让我觉得十分亲近,又问道:“你怎么称呼?是慈宁宫的姑姑么?”
她看了我一下,含笑摇头,只道:“叫我平姑姑好了。”她随手将针别在绣架边上,在身旁各色丝线中翻找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帮我把那边的几缕花线拿过来行么?”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却见正堂阴影处放着几个大榆木架子,上面搭着各色的丝线、绸绢、布匹,琳琅满目。
“左边第二个,老绿色的。”她对我说道。
我连忙过去拿了,轻轻掀开帘子送到她的面前。
平姑姑的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双目如同湖水一般的清澈平静,她没有接,向我道:“你要是闲着,这些线都是剪好了的,你帮我把线劈成半绒吧。”
听教我们绣花的宫|女说过,绣细小物体需要劈线。一线可劈为二,劈成以后,仍可条分缕。但是她们一般都不会劈线,太麻烦,她们常常笑着说道:“哪像那些南蛮子这么耐烦,一根儿线还要分成十七八分儿!”
凡劈线都需要一分为二,称为一绒。绣细的绣件,一绒再需数劈,甚至劈到十数劈。
我从来不会这个,在她面前却又不想说不会,只好拿起一根线。
“劈线好坏对绣品影响很大的。”平姑姑看着我,委委言道,“劈得不匀,则粗细不一;劈技不熟,便容易起毛。我教你。”
我拿着线,听着她缓缓的说着:“劈时,两手十指一齐动作,一手将线反捻松开,另一手五指分开,套进分开的线梳开到底,不匀的再劈,如要更细者,还可再劈。”
我笨手笨脚的按着她说的话,劈开一条线。她只是含笑望着我,并没有来手把手教,只笑道:“好。梳开时不可用力太猛,以免中断。劈好的线不可多抹,免得起毛。”
我又劈了一条,小手还算灵巧,果真既没断也没毛。平姑姑笑着赞道:“真聪明。”
我一连把一缕线都劈好了,正高兴地要说话,忽听平姑姑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这才想起我独自一人出来的太久了。
“别告诉人你见过我。知道么?”平姑姑含笑道:“你一个人乱跑,嬷嬷们知道了会骂的。”
我连连点头,忙忙的跑出去了。
等我一路呼哧带喘的跑回寿康宫里时候,仙儿与几个宫|女正在找我,她一手指头戳在我的头上,急道:“你跑哪里疯去了?找了你半天,快回去吧。”几个宫|女也过来说我不该乱跑。便拉起我的手往回走去,还好并没说别的。
过了几天,我与仙儿到慈宁宫去请安。
“佟家格格们来了。”苏麻拉姑笑着迎上前来,一手一个的拉住我与仙儿,一边进东暖阁一边向里面的太皇太后传话。
我跟在仙儿身后请安行礼。
“来,上炕坐着,暖和。”太皇太后微笑的命我们起身,让宫女们给我与仙儿脱了鞋抱上炕去。传说中的孝庄文皇后!我不太敢看她那张满含慈祥胖胖的圆脸,总是将身子躲在仙儿的后面。
进宫来第一次请安的时候就是这样,曾听到背地里宫|女们说我,“小家子气!”“没点子满洲格格的模样儿!”“看着就像个小南蛮子!”
今天只好故意做的大方,让吃点心就吃点心,让喝□就喝□。苏麻拉姑笑道:“楚儿倒是好些了,不像前些日子那么认生了。”
“仙儿好生照看你小妹妹,宫里人多,可别让人委屈她。多可怜见的小模样。跟你小时候一样儿的!”太皇太后刮了一下仙儿的脸蛋儿,笑着说道。
“老祖宗这么疼她,我能不好好照应嘛!”仙儿放下盛牛奶的银碗,故意撅嘴道:“楚儿一来啊,老祖宗就不怎么疼我了。老祖宗不如留下她在身边吧,仔细着我委屈了她呢。”
“这丫头这张嘴是更厉害了!”太皇太后笑着在她的腮上一拧,“我得留下你在身边儿。不然,你这个小猴儿丫头就成孙行者了!赶明儿你姑姑身子好了,你也不许回家。就告诉佟家,我把你留下了!”苏麻拉姑便在旁笑着答应着。
仙儿脸上一红,随即滚到在太皇太后怀里撒娇道:“老祖宗让我陪着,那我就一辈子都陪着老祖宗吧。”
苏麻拉姑随即笑道:“大格格这话蒙谁?将来你是不出阁的?”
仙儿红了脸,扭头不语,太皇太后搂着她笑道:“听她说呢!咱们仙儿这个模样,哪能许了外人?还不得我说了算呢!”
仙儿的小脸涨的通红,我只装着没听见,继续吃我的点心。
不一时,外边回禀,“皇上带着二爷、五爷请安来了。”
帘幕一挑,康熙一溜烟的小跑进来,身后跟着十三四岁的二阿哥福全与六七岁的五阿哥常宁。兄弟三人一同行礼请安。
我与仙儿连忙都从炕上跳下来,给他们几个人行礼,“给皇上请安!”之后只招呼一声:“二爷。五爷。”
“皇帝去哪了?”太皇太后一边让人给他们预备点心与□,一边问。
康熙笑道:“孙儿和二哥打布库去了,让老五也跟着去。”他说着,便上炕挨着太皇太后坐了,福全与常宁坐在炕沿上。我和仙儿便挪到下边的矮榻上了。
他们叙叙的说着小兄弟们练习武艺骑射的事情,福全与康熙你一句我一句十分兴奋,常宁年纪比我还小两岁,低着头不怎么爱说话的。
“老五,你今后也要常跟着两个哥哥学着骑射才行。”太皇太后听着,含笑插话道。
“嗻!”常宁听到叫他,连忙答应。刚拿到手里的一块牛奶勃勃咕噜噜的滚下来,正落在我的身上。他非常尴尬,脸色立刻憋得通红。
我轻轻捡起来,向他点点头,小声道:“谢谢五爷。”咬了一口。
常宁见别人都没注意,脸色渐渐恢复,又低头不说话了。闲话几句,忽听帘外太监回报:“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鳌拜求见!”
太皇太后笑道:“正好皇上也在这呢,让他们都进来吧。”
四位辅臣进来,仙儿便拉着我给太皇太后行礼告退,往里间走去。
我回着头,看见几个身穿补服头戴红顶子的官员进来。为首的一人个头最高,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又大又黑,他不经意的瞥了仙儿与我一眼,便朝着太皇太后跪下了。
仙儿拉着我从后面出去,对我低声道:“头里那个就是鳌拜。你看看,当初先帝爷驾崩的时候他是四辅臣的最末一个。现在倒好,竟然走在索大人的前头。皇上都说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连忙朝她摇了摇手,她也闭了嘴,对我笑道:“反正他找不上咱们,怕什么?”
下午,康熙来到寿安宫请安。慈和皇太后的病情日重,每天四五个太医请脉,我们也都不在出去玩儿了,整日陪着康熙守在病床前。
私下里,康熙轻声对仙儿和我恨恨说道:“鳌拜今天提起前两年大兴县逃人的案子。”我心中大惊。
康熙见仙儿一头雾水,便解释道:“顺治十八年春天时候,大兴县肖家村抓住七个逃人,说是曾经投充镶白旗下。”
我听到“肖家村”三个字,不禁额头上冒汗,手不由得抹了一下肩头,隔着厚厚的衣裳,当年的伤痕没什么感觉。
听康熙又道:“朕私下里看过那个案子:所解逃人由拨什库到刑部,让镶白旗牛录旗民等辨认,并无一人认识。他们的口供和地方地保的口供,也都说并没有投充过镶白旗。明明是民人,督捕不行审明,即议入官、流徙的罪名。真是不像话!当时这个案子提到议政王大臣会议,安亲王等就批过‘恐属冤枉’。命令刑部‘即将该县典史、快役人等,还有告发此事的人,马上提取到部,详审再报’。刑部审了一年多,今天来说,那七个人都死在狱中了!”
仙儿听得一脸茫然,我却心下冰凉,勉强压抑着紧张,低声问道:“鳌拜怎么说呢?”
康熙哼了一声,气愤道:“他能说什么!人都死了!蹊跷的是,鳌拜一口咬定人是镶白旗的逃人。可地却被是他的镶黄旗占了。”
仙儿半晌方才说道:“老祖宗说什么?”我瞪圆了眼睛仔细听着。
康熙心不在焉摸着我的头,对仙儿道:“老祖宗说,人虽死了,刑部也要有个结论。若是逃人也便罢了,若是民人,便依例查办。派了原先的两广总督卢兴祖审理,他现在时刑部尚书。鳌拜也是满脸不乐意的样子,他嫌卢兴祖是汉军旗,说他不配审查旗务。朕偏要让刑部审理!”
我的双手止不住的在颤抖,康熙一面拿出手帕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一面说道:“没事的,不要紧。看把楚儿吓得。”
“他连皇上的话也敢不听么?”仙儿一边揽着我,一边问康熙。
康熙拧着眉毛,道:“朕年纪还小,这些都好好记着!等朕亲政的时候!”他没说完,等他亲政就怎么样?
仙儿连忙点头:“等皇上亲政了,那就都好了。”
我们正说话,见一个精奇嬷嬷过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