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 作者:子时无风(潇湘vip2015-02-08完结)-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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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都悄悄散了,却是有些魂不守色,她们,也想午间小憩一下。
等到光线重新从门外映过来,秦羽瑶便知绣娘们已经走了,然而谁知她抬头一看,却见门外还站着两人。一人是闫绣娘,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一人是胡绣娘,此刻咬着嘴唇,神情有些不安。
秦羽瑶便明白了,想了想,说道:“你们还有事么?”
胡绣娘鼓了鼓勇气,对秦羽瑶屈膝一礼,说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找你麻烦。”
秦羽瑶垂着眼睛,瞧着胡绣娘白皙幼嫩的颈后肌肤,微微眯了眯眼睛,慢慢地道:“不碍。”而后彻底低下头,一心设计起来,再也不分神对外。
胡绣娘犹豫了下,没有再打扰秦羽瑶,与闫绣娘一起回了做活计的屋子。
秦羽瑶这一忙,便是到了傍晚。
天即将黑时,胡绣娘进来点了灯,有些欲说还休:“秦绣娘,你歇一歇罢,快用晚饭了。”
秦羽瑶谢过她点灯之举,然后说道:“等用晚饭时叫我吧。”然后埋头下去,继续画将起来。
灵感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尤其这纸笔都是一次性的,并不似电脑绘图那般,哪里不满意了,可以随时后退或者擦去。用纸笔画出来的图,倘若哪里错了一点,便只能弃之重来。
幸亏是秦羽瑶这样心性沉稳的,在坏了十数张图样之后,还能够沉下心来继续。
不多时,胡绣娘过来叫秦羽瑶吃饭。秦羽瑶便搁笔,起身走了出去。今晚的晚餐也很丰盛,秦羽瑶忙了一下午,脑子累得很,便埋头大吃起来。
自然,她是顾不得旁人的,有些时候顾念旁人就等于苛待自己。于是,犹如蛮匪一般,下筷如风,卷肉就走。直看得其他人愕然不已,连闲话都忘了说。
吃过饭后,秦羽瑶便回了屋,继续画起来。一直到隔壁屋子的绣娘们散场,各自洗漱准备睡了,秦羽瑶才搁下笔,揉着眼睛,也打算睡了。
这油灯实在黯淡,秦羽瑶虽然心里急了些,却也不愿毁了自己的眼睛。故而,搁下纸笔,稍作收拾一下便睡了。躺在枕头上,却没有立刻闭上眼睛。睁着眼睛看着深沉的夜色,心里有些思念。
不知此时,宝儿跟三秀在一起,睡得可安稳?那张俊雅的小脸儿,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那软糯糯的声音,乖巧的一举一动,此刻浮现在秦羽瑶的脑海中。直是诱得她辗转反侧,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
次日,又是新的一日,然而要做的事情还是那些。
吃过早饭后,秦羽瑶便铺纸研磨,准备继续画图样。谁知刚下笔,便只听绣院的屋门被推开,传来宫女青儿的惊呼声:“秦绣娘?秦绣娘可在?秦绣娘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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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先下手为强
一阵急火忙慌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秦绣娘,救命!”
声音有些耳熟,是宫女青儿的声音。秦羽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搁下笔走了出去。只见青儿小跑进来,满脸都是泪痕,衣裳头饰有些不整,显然一路跑得急了。
“发生何事?”秦羽瑶微微皱起眉头。
此时,屋里的其他绣娘们也都站起身出来,诧异地看向院子里的青儿。只见青儿满脸泪痕,眼睛都哭得肿了,却是什么也顾不得说,拉了秦羽瑶的手便往外走:“你快跟我走!”
秦羽瑶眼尖地瞧见她的手背上印着一条新鲜的鞭痕,不由得瞳孔缩了缩,却是站定未动:“你把话说清楚了。”
不是秦羽瑶冷漠,而是她现在自身难保,在这没有什么根基的宫中,得罪任何人都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秦羽瑶不可能什么都依仗着宇文轩,一来她有她的骄傲,二来宇文轩也忙得紧,她不想给他添许多麻烦。故而,明哲保身才是秦羽瑶的守则。
青儿只见拉秦羽瑶不动,不由得急了,眼泪扑簌簌地淌了满脸,急匆匆地说道:“红儿惹了公主,公主要打死她,求秦绣娘救救红儿!”
秦羽瑶不由挑眉。
青儿只见秦羽瑶不为所动,不由哭得更加厉害了:“秦绣娘,求求你,救一救红儿罢。公主最听你的,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红儿已经快被打死了,求求你了。”
青儿也不过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一番哭得甚是可怜,也叫秦羽瑶心里一软。
是明哲保身,还是救人一命?此刻,秦羽瑶的心里挣扎起来。
她还有心肝宝贝小宝儿要养大,她还有秦记布坊未开起来,她还有仇没有报。如果今日去了,可能惹下祸事,那些珍贵的东西此生就与她无缘了。可是如果不去,红儿便有可能被宇文婉儿打死,日后想起此事,心中难免不能释怀。
顿了顿,秦羽瑶咬了咬牙:“我跟你走!”她只是可能惹下祸事而已,并不一定就那么糟糕。而红儿却是即刻就有性命之危,秦羽瑶并不希望将来的时候,宝儿发现他娘亲明明有机会救下一个小姐姐,却是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走罢!”于是,秦羽瑶反牵过青儿的手,快步往院子门口走去。
只见秦羽瑶肯了,青儿惊喜得不得了,连忙抬袖擦了擦眼泪,小跑着跟上秦羽瑶的脚步。
身后的院子里,一干绣娘们面面相觑。秦绣娘,竟然如此受公主宠爱吗?方才她们可是都听到了,青儿说“公主最听你的话了”,原来秦羽瑶竟然没有吹牛,她确实被公主器重?
唯独孙绣娘的脸色难看无比:“哼,不自量力!”
然而其他人都没有应声,此刻望着院子门口,心中都有些异样的神情。隐隐的,竟然希望秦羽瑶大获全胜地回来。
英华殿内,宇文婉儿举着鞭子,狠狠地朝地上跪着的红儿身上抽去。只听得“啪”的一声,鞭子狠狠抽打在红儿褴褛的衣服上。坚韧的鞭子破开衣裳,直接抽打在肌肤上,顿时一股血迹氤氲开来,染红了衣裳。
红儿早已被打得跪不住,此刻半趴在地上,就连叫都叫不出口。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只觉得每一鞭子抽下来,似乎身上很痛,然而又仿佛一点也不痛,竟是已经迷糊了。
也许,她就要死了罢?
迷迷糊糊中,耳边仿佛听到一阵争执声:“秦氏,你做什么?”是公主恼怒的声音。随即有一个清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公主,够了。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
是谁?红儿迷迷糊糊地思索着,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迷过去。
秦羽瑶牵着青儿,一路大步往英华殿走。还没走进,便听到里头响起一阵“啪”“啪”的鞭子抽打在肌肤上的声音。再看殿中跪伏着的小小身影,直是一阵怒意从心头涌上。
她见过红儿两面,每一次都是低头垂目,小心翼翼地给宇文婉儿捶腿的情景。与青儿一样,红儿也不过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原该在家中被爹娘兄弟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年纪,却来宫中受这般的罪,直叫秦羽瑶心头一阵不忍。
她自己从没享受过美好的童年,故而格外看不得别人也如此,只希望小小年纪的姑娘们、少年们,全都快快活活的才好。立时撒开青儿的手,快步走进殿内,一把抓住宇文婉儿欲抽下去的鞭子:“公主,够了。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
不料有此一幕,宇文婉儿抬起阴沉的脸,挣了挣,却没有挣动,便冷森森地道:“松手!”
秦羽瑶看着宇文婉儿,只见那张姣好的面孔,此刻布满了狰狞与狠戾,不由得很是痛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丑?”
没料到秦羽瑶竟然如此大胆,宇文婉儿愣了一下,随即恼怒起来:“你敢说本公主丑?”一股怒意涌来,便想挥鞭抽秦羽瑶的脸。可是鞭子被秦羽瑶握着,竟是半点也挣不动,不由更是火大:“秦氏,你好大的胆子!”
殿外,青儿被这一声吓得浑身一颤。秦绣娘把公主惹火了?秦羽瑶该不会因此丢了性命吧?想到这里,青儿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后悔。泪眼朦胧地望着跪伏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红儿,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直是捂着嘴巴流泪不已。
手中握着鞭子一头,秦羽瑶凝视着宇文婉儿被怒意充斥,有些发红的眼睛。心里已经有些发怵,然而面上不显,只是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想胆子大?我躲你还躲不及呢!”
这番言论,与秦羽瑶刚到英华宫时如出一辙。宇文婉儿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仗着自己宠她,就无法无天了吗?秦羽瑶真是好大的胆子!宇文婉儿心中怒极,望着秦羽瑶柔媚沉静的面孔,丢开鞭子的手柄,却是抬手朝秦羽瑶的脸上扇过来。
秦羽瑶趁机甩了鞭子,侧头躲过宇文婉儿扇过来的巴掌,一边躲闪一边道:“公主自然是敢打我的,我不过是一介平民,这宫里谁打不得我?便是打死了我,也不过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宇文婉儿打不着她,愈发生气,冷笑着道:“你也知道自己卑如蝼蚁?”
“然而,蝼蚁虽小,也是一条性命。”秦羽瑶躲得并不困难,声音十分沉凝,“我并不希望,你的手上染满鲜血。”
“嗤!”宇文婉儿冷笑一声,“我父皇母妃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只见始终打不到秦羽瑶,心下更是气急,竟提起裙子折身来到榻边,抓了杯子朝秦羽瑶身上扔过去。
秦羽瑶心中直叹气,说道:“因果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并不希望,公主日后因此而遭了业报。我希望你一直年轻漂亮,无忧无虑,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日子。”
宇文婉儿本已抓了茶壶在手里,闻言,欲丢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什么因果轮回,本公主乃是天龙之女,不信那个!”
口中说着不信,然而到底握着茶壶,没有再朝秦羽瑶丢去。
秦羽瑶便叹了口气,走上前,夺过她手里的东西,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信,我是一个再平凡也不过的民间妇人,最是信那因果轮回,恩怨相报,故而平日里半点恶事都不敢做。我当你是我的朋友,虽然害怕你的身份,却不得不说。”
宇文婉儿不由狐疑,抬起脸来看向秦羽瑶。
秦羽瑶便压低声音,说道:“公主信不信,有人记得前生?”
这一番神神秘秘的模样,宇文婉儿心中更加狐疑,却冷笑道:“你又要编什么来哄我了?”
“我从未编造过任何虚假东西,欺瞒过公主。”秦羽瑶认真地道,然后回身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红儿,道:“公主不妨叫她们退下,我与你细细讲来。”
宇文婉儿发泄了这一通,心中的郁气已然消散大半。此刻冷静下来,便对秦羽瑶所说的话有些好奇起来,便道:“把红儿带下去!”然后挑了挑眉,看向秦羽瑶道:“你且说来。”
终于得到公主大赦,青儿激动得眼泪流得更凶了,感激地看了一眼秦羽瑶,连忙叫了其他人把红儿抬下去,自去上药不提
此时殿内,宇文婉儿已经坐到榻上,寻了个舒服姿势,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秦羽瑶起来。
要说她宠爱秦羽瑶,既是也不是。她只是觉得秦羽瑶跟其他人不同,她总能在秦羽瑶的身上听到、看到许多新鲜有趣的东西。便如那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都是要新鲜两日的,故而屡屡忍让,不想弄坏了。
红儿已经被抬下去,来这里的目的便完成一半。殿内只剩下两个人,还有一半的任务待完成。若是做得好了,便是一劳永逸,所得远远超出所失。而若是做得不好,她今日难活着回去。
秦羽瑶此刻也不知道后不后悔,她只知道,既然已经做了,不如做得彻底。调整了一下神情,认真而平静地说道:“倘若公主查过我的生平,便会对我十分好奇。因为,我过去的十九年,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果然,一言既出,便勾起了宇文婉儿的好奇心。柳叶弯眉微微一挑,好奇地等待下文。
“过去的十九年,我一直是一个软弱不堪的女子。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迎上去。自己都没得东西吃,却把好东西都让给别人抱走。忽然有一日,我记起了我的前世。”
“前世的我,是一个金牌镖师,因为贪财被镖局撵了出去。后来,被一个大户人家雇佣,开始给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因为我身手高超,那户人家十分器重我,愈来愈多的事都交给我来做。十几年间,我为他们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话听着便像是说故事,故而宇文婉儿只是挑眉听着,并不言语。而且,眼神分明在说:她不相信。
秦羽瑶也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可信度极低。总归她也不着急,宇文婉儿这样聪敏灵秀的女子,没这么容易糊弄。便依然是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后来有一日,我死得很惨。”
“你的意思是,做尽坏事,会死得很惨?”听到这里,宇文婉儿终于开口了,却是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并非如此。”秦羽瑶摇了摇头,目光更加沉凝。她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她,便继续说道:“前世的我,虽然死得凄惨,然而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算得上值了。真正吃苦头的,是我的这一世。”
“之前我对公主讲过,我是弃女,婴儿时期就被丢弃,险些死掉。而收养我的人,又是那样刻薄的人家。”秦羽瑶又把秦氏遭过的罪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顾青臣派人抢我儿子的那日,我被一名家丁蹬在胸口,撞到墙上。墙塌了,我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便记起了前世的事情。”
宇文婉儿仍旧不信,秦羽瑶便下了最后一记重药:“公主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的过去,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样悲惨?是不是忽然有一日,我不仅打得过好几个男人,还懂得了许多东西?若非我机缘巧合之下记起前世,又如何解释呢?”
话到这里,饶是宇文婉儿机敏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