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心:一朝为皇 作者:刘雪琴(凤鸣轩2012.10.05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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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妤母妃想是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月双,替我送娘娘出去。”优箩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却带了几分冷意。拿探病做幌子来见炎帝,其实她也不介意,可做得太明显,那就不好玩儿了。
“这个燕婕妤,以后不许她踏进明晖苑一步。”冷冷的吩咐下去,也不管下面的人用什么方法,只要这个人以后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就足够了。
“是!”明晖苑的总管,许严冬躬身回答。他是徐继仁的干儿子,原本负责昭阳殿的打扫整理,自从优箩住进明晖苑,他就成了这里的总管。
“好了,你下去吧。”优箩挥手让他退下,这个许严冬尚不知深浅,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珠儿从外面进来,带进来一身阳光的味道,“公主!”
“怎么样?那边有什么动静?”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翡翠杯,琥珀色,清丽的茶香悠然直上,直入心肺。
“没有,只是宫里好些传闻,只怕会对公主不利。”珠儿压低嗓音,毕竟明晖苑不比冷月阁,这里四周都是眼线、耳目,小心些总没错。
“什么传言?”
珠儿附耳在旁,轻声将听到的传言说给优箩听,优箩听后沉吟不语,半晌方才吐出两个字,“菀妃?”
怪不得那日兰妃与梅妃临去时眼神那么奇怪,原来这个‘菀’字还有这一层深意,如此说来皇后请皇上赐封自己,并不如表面那样是喜欢自己,而是将自己当成了箭头,利用自己来让那些人乱阵脚的了。
想到此,优箩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起来,只是皇后怕是没想到打一开始,自己就没打算与德妃为敌吧?
内侍进来禀报,“公主,太医来了。”
“请他进来!”优箩坐起身,“你们都退下吧,勿扰了太医诊脉。”
“是!”内侍们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白露引了太医进门,取过黄绢覆在优箩手上,“太医请。”
白胡子老太医搭上三根手指,仔细诊脉,可却突然发现公主竟然脉象全无,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抬起头,却见优箩好端端的坐在面前,心下骇然,“公……主?”
“老太医,本公主的脉象如何?是否已经痊愈了?”优箩慢悠悠的问道,亢长有力的脉搏在老太医的手指下强劲的跳动,彷佛刚才的不见踪迹只是他的幻觉。
“是,是,痊愈了,公主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珠,老太医连连点头。
“那皇上问起……”
“公主无碍了,公主完全康复了。”老太医顾不得检查,快速收起药箱,却没发现药箱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枚碧绿的扳指。
头也不回的快步步出明晖苑,妖孽,果然是妖孽,连脉搏都没有还能好好的坐着谈笑风生。走出不远,却又停下脚步,会不会是自己弄错了?
“公主!”白露不赞同的看着优箩,既然有那个扳指,何必把人老人家吓成那个样子?
“呵呵,白露,你看到了吗,老家伙脸都绿了。”优箩从黄绢下取出一块柔软的牛皮,放在旁边的桌上。
白露想想,也扑哧一声笑起来,“那,咱们这就搬回冷月阁吗?”
“不,我改主意了,我们去栖鸾院。”
“不回冷月阁了?”
“要,不过,要等我弄清楚菀妃是怎么死的之后再回去。”想利用自己来做菀妃之死的文章,也得先问问自己答应不答应才是
54。第一卷…第五十三章
绮云殿,位于皇宫东南面,左侧是高耸的苍翠山,右侧是蜿蜒悠长的涓涓溪流,葱郁的柏树掩映四种,彷佛绿玉中的一抹红翡。
大殿上,熏炉冒出冉冉青烟,细细袅袅,扶摇直上,却在中间突地折断,散成无数烟雾飘散无痕。
云烟觉得,自己彷佛就是那青烟,早些时候扶摇直上,受尽恩宠,却在临近半空时悄然折断,打回原形。
一滴泪如同一朵雾花,凝结在云烟的眼中。
她只愿明晖苑的一幕是一场梦,只愿当年含章殿的一切是一场梦,只愿过去的二十年是一场梦……只愿一直陷落下去,不再醒来。
然而,庄生梦蝶,终归是要醒的。
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她的脸依旧如当年那般白嫩光滑,没有一丝褶皱,可是,无论她如何滋养,如何收罗尽天下间美颜的方子。她的眼睛却再也回不去当初的清澈纯真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透了世情,看多了生死,只剩下了难言的疲惫倦怠。
“连衣,我可是做错了?”一朵水花悄然滴落,没入繁重的粉红文绣宫装中,被吸收没尽,只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
“主子,你没错,这宫里的女人,有哪一个是真正做错了什么?若说错,只错在入了宫……”连衣叹息着回答,她原是德妃的侍女,因打碎了德妃的观音像要被处死,是云烟冒死为她求情,她才拣回了性命。
“不,我错了,我不该贪恋荣华富贵,不该妄想皇上的宠爱,”云烟的声音突地变得尖锐,“可是,我不甘心,连衣,我不甘心啊,我的容貌并不输给她,为什么他们在屋里寻欢作乐,软玉温香我却只能守在寒风刺骨的门边?为什么他们酣然入睡而我却只能睁着眼睛守着燃烧暖炉?皇上他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的清甜,喜欢我柔软的身体,他说我生下孩儿,他就封我做妃子……”
云烟近似疯狂的叫喊,被绮云殿镂雕着富贵荣华的间隙吹入的穿堂风轻轻的扯碎,飘散无痕。如同她眼角的泪珠,滑过脸颊淡淡的水痕,经风一吹,便已踪迹全无。
连衣默然无语,当初,贵人将刚出生三日的公主丢在雪地里,又将为公主求情的奶娘赶出殿门,还说谁求情就一并赶出去。她的无情令连衣心寒,咽回了涌到嘴边的话,炎帝为此没有降罪于她,想想也是,怎么降罪呢?孩子他也有份儿的。
云烟的决绝,挽回了炎帝的宠爱,她愈发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喜怒难料的君王,却慢慢的在眼中染上了倦怠。炎帝还是疏远了她,来绮云殿的次数一年少过一年,云烟眼中的倦怠也一年重过一年。
“起来吃点儿东西吧,这样下去身体会拖垮的。”叹息一声,连衣扶她坐起,却被她一把推开,“不,连衣,昨晚上我看见她了,她回来找我报仇来了。”
苍白的容颜,慌乱的眼眸,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襟,彷佛那样就能保护自己不受心魔侵扰。
连衣叹了口气,轻抚她柔滑的长发,“你想得太多了,没有人会害你,你如今是镇国公主的母亲,没有人会对你不利。”
“真的吗?她真的还会认我?”云烟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彷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却在下一瞬间陡然熄灭,“不会的,连衣,你看到她看我的眼神了吗,冷静,冷寂,她看我的眼神冷静得让人不作他想,她是要告诉我,她不会认我,不会原谅我。”
“不会的,她只是一时不习惯,等她想通了,一定会认你的。”示意宫女点上安魂香,也许睡一觉之后,会好一点儿……
“连衣,我还在想或许她能帮我重新得回皇上的宠爱……”云贵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消失在呢哝的唇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连衣幽幽一叹,云烟,这便是你要的荣华富贵么?
55。第一卷…第五十四章
甘泉宫的大殿比绮云殿气派了不知多少倍,金丝楠木雕花大门,活灵活现的兽头上挂着闪亮亮的镀金圆环,巨大的红木圆柱,牢牢的撑起大殿那巨大的横梁。柱子上金色的巨龙怒目威武,彷佛随时都会破柱而出,腾空飞入广阔天地。
地上冰凉沁骨,黑耀耀,闪亮亮的,彷佛一面镜子,将上面的人一举一动都清晰的倒映出来。最上面,是汉白玉铺就的三层台阶,台阶上放置了一张巨大的黑檀星木宝座。
九条游龙在云雾间穿梭嬉戏,宝座前是一张长形的案几,上面常年摆放着新鲜的四季瓜果,和文房四宝。后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将前殿与后殿隔开,下方,左右两边各放了几张椅子,同样是珍贵的黑檀星木。
徐继仁走进前殿,对着空无一人的宝座恭敬地跪下,“徐继仁参见皇后娘娘。”冰凉的黑石地咯得他膝盖生疼,这地看似不起眼,实则乃是将天启稀有的黑曜石铺成的。
夏天冰凉,冬日里却温润,乃是难得的珍品。据说,这甘泉宫乃是当年索特胤帧为迎娶卓绾锦而建造的,用料都是最珍贵,最难得的极品。因绾锦公主生长在南方,不适应天启寒冷的气候,王当年命建造的工匠在甘泉宫的四周,建了数个火炉房。到了冬天,将所有的火炉房装满炭火,整个甘泉宫就如春天般暖洋洋的,所以甘泉宫的花草四季皆开,从未间断过。
“免礼,平身!”皇后的声音在侧面响起,淡雅的脂粉香气隐隐飘来。与十七公主的香味截然不同,皇后的香味慵懒、舒适,乃是用上好的香料熏烤衣服留下的,如同皇后本人雍容而华贵。公主的香却是清新芬芳,细细悠悠,彷不可闻,不经意间却又缠绕鼻端,像清晨初开的花瓣。
“谢娘娘!”徐继仁起身垂首肃立。
“徐公公,这些年来,你伺候皇上尽心尽力,想必费了不少的心吧。”皇后的语气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波澜,可越是如此,徐继仁就越发虚。
“分内之事,老奴理当为皇上、皇后分忧。”额上浸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进眼角,刺得眼内涩涩的疼。
“真是难为你的忠心一片呐,”皇后端起茶盏,一手拈起茶盖,轻轻的拨弄漂浮的绿芽,薄胎细瓷茶盏相互碰撞,发出声声脆响,如同徐继仁心中颤动的音符。
所谓的强权,不外乎操纵生杀,左右人的生死,可是,若已是不惧之人呢?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徐继仁如此想,就如同自己,伴在炎帝身边三十余年,从最初的畏惧,到如今的淡定,常常穿越生死竟奇迹般的不再惧怕杀头。
“老奴不敢!”深深的弯下腰,圆滚滚的身体扭曲成一个可笑的弧度。
“行了,没事了,你下去吧。”皇后放下端得手软的茶盏,看着徐继仁躬身倒退着走出甘泉宫。
“娘娘,就这么放他走了吗?”浅蓝有些不解。
“你没看到他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反倒打草惊蛇,倒不如等着看戏。”万贵容用脸轻蹭如意牡丹锦的衣袍,恩,这牡丹锦终究不如鳞鲛纱轻薄软滑。
“那十七公主……”浅蓝轻轻的问,彷佛怕惊吓了皇后衣袖上翻飞的蝴蝶,“奴婢安排了春兰秋菊去栖鸾院里伺候。”
那是个妙人儿呢,皇后想起隐藏在怯弱后的光,“呵呵,好,网已经撒下了,咱们等着捞鱼就好。”
“是!”
优箩并未立刻搬去栖鸾院,她依然住在昭阳殿的明晖苑,与炎帝住的临渊只一院之隔。自从太医宣布她已经痊愈之后,她便如出笼的鸟,在皇宫四处游弋玩耍,所到之处无不引来好奇的目光。
炎帝对她的举动也听之任之,而原本对十七公主受封恨得牙痒痒的远黛公主,在十七公主到迳庭殿做客之后竟然再没有不满的表示。
两人更是亲昵得如同亲姐妹,经常结伴在御花园赏花,品茶。后来又加入了十四、十五两位公主,到最后连十六皇子也加入了她们。
皇后更是经常将她招去甘泉宫用膳,连清宁宫的德妃娘娘也一反常态,对十七公主嘘寒问暖,疼爱有加。
九公主还痛快的答应了瓦拉王子的求婚,出嫁之日定于正月十五。宫里的其他娘娘对十七公主也是关怀备至,时常见公主们与娘娘们浩浩荡荡结伴畅游御花园,笑语盈盈,欢声不断。
天启皇宫呈现出从未有过的祥和景象,于是,对于十七公主的传闻又多了一条,魅惑人心!
优箩知道后,在明晖苑里笑的前俯后仰,而后,依然带着公主,皇子们,各处赏奇观景。
炎帝对此一笑置之,只颁下诏书,将十七公主受封的日子定于八月十五。据参加公主受封的大臣们后来描述,那一日,公主艳冠群芳,冠绝天下,清冷高贵的气质折服了所有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
那一日,优箩身着明黄公主凤袍,高贵中带着不染尘世的气息。在神官的指引下拜了太庙,祭了祖先,跪在炎帝面前听完了亢长的训辞,受了公主印符,金册,正式成为了天启百年来第二位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女子。
受封大典之后,向十七公主求亲的奏折雪片一样飞到炎帝的案头,几乎家中有适龄公子的王公大臣都上奏求亲。连之前还在风头浪尖上的华清扬也上奏向十七公主求亲,优箩知道后,面带羞涩的说道:“请父皇做主即可。”
原本看中华清扬的九、十四、十五公主知道后,竟然不哭不闹一笑了之。九公主还笑呵呵叫十七公主开个选驸马大会,将所有求亲的公子集在一起,挨个挑选,据说炎帝也在考虑如此公平选择。
宫人又一次瞪目结舌,直道十七公主乃神人也!此话落到优箩耳中,又是一番畅快的大笑。
取来公主印符细细端详,纯金铸就的小小印章,玲珑精致,威风八面的麒麟足踏祥云傲气凛然,金印下方端端的镌刻着‘文安镇国公主印’几个篆字,乃炎帝亲笔御题。
“太好了,咱们公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今后再没人敢小瞧公主了。”珠儿的话感叹中带了几丝骄傲。
优箩一脸的平静无波,对珠儿的话恍若未闻,只是秋水般的眼眸颜色变得深幽了些。
“错了,珠儿,今后公主就更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白露到底年长几岁,思虑自比珠儿多一层。
“是啊,珠儿姐,公主如今好比刀尖上跳舞,稍有差池便会跌入深谷,弄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呢。”月双粉嫩的脸上难得的凝重,双眉微蹙,想起丽昭仪脸上狰狞的疤痕,心里没来由的沉重万分。
优箩闻言,哧地笑出声来,拍拍月双红润的苹果脸,笑道:“小丫头,你家公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