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元烈皇后 作者:墨倾长风(潇湘vip2014-08-21完结)-第6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清欢无意瞥见,住了手:“不舒服?那就不按了。”
“对,不舒服。”他语气平铺直叙,但仍有股无法忽略的酸意漫延,“心里不舒服……一想到司马如,我就更不舒服。”
德行。
楚清欢懒得理他,站起来:“是你自己说不舒服的,我的承诺可是做到了。”
“继续。”他醋意一收,立马正经。
“不继续了。”她转身要走。
随即,扬起的衣角被床上的男人抓住,只听他陡然转了个话题,语调已恢复了正常:“阿欢,等过几日,我们就回兆京。”
回兆京,做他的皇后。
她脚步一顿,没有说话。
“别想着跑,这次你跑不掉的。”身后,男人低低的笑声里尽是自信与傲气。
“是么?”她回头,对他漫声一笑。
语声散漫,笑容亦是淡淡,却因这回眸斜睨之态而生出一丝女子的魅惑,使得他如被使了定身术,不能动,连思维也被定住。
原来,原来她还有如此惑人心魂的这一面,却从来吝于对他展现。
失神间,楚清欢已掀了帘,走出了大帐。
往着大营正门的方向刚走几步,那些向来亲切热情的士兵就无端端地严肃起来,盯着她的眼睛里都象绷了根铁丝。
而后,不知哪里就冒出个石坚,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姑娘,散步呐。”
她声色不动地看他一眼,没作声,他也不觉得尴尬,很是自觉地跟在后头,有事没事地闲扯。
再走几步,清河又很神奇地从一座营帐后突然现身,一看到她就表现出万分惊讶:“姑娘,出帐子了?转转也好,总是待在帐子里难免闷得慌。”
于是,同样自觉地跟在后面陪着她“转”。
她难得地有耐心,让这两员大将陪她着逛大营,逛了大营逛盘山,逛完盘山接着再逛大营,接着又是盘山……
“姑娘,您这是……”途中遇见的陈武在第二次碰上她的时候忍不住问。
“外面空气好,出来活动活动。”她笑着回应。
“姐,第几圈了?”碰见她三回的何以念忍了再忍,终究没忍住。
“第三圈吧。”她想了想,回答。
如此来回了五六趟,直至逛到天黑,灯火点起,她才停了下来,此时陪聊的嘴巴起泡,连哼哼都懒得哼,陪转的双腿如被灌了铅,半步都不想再挪。
而设了密密一路的那些士兵,眼里的紧张警惕也渐渐松驰,到最后对他们的出现已视若无睹,一脸麻木。
“还逛么?”楚清欢很善意地问。
“不逛了不逛了。”石坚与清河连连摆手。
“那好,我继续逛。”她跺了跺靴子上的泥,打算再往盘山进发。
“姑娘姑娘姑娘……”两人连忙一左一右地拦在她面前,干巴巴地笑道,“您看,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天都黑了,再不回去恐怕主子就要着急了。”
她抬头看看天,惊讶道:“果然天黑了。”
两人:“……”
您逛了大半天,月亮都出来了。
“那回去吧。”楚清欢很痛快地一挥手。
两人如闻梵音,顿觉浑身轻快:“姑娘您先请,我们在后头跟着。”
“我看你们都累了,就让你们走前面吧,我跟着。”她很有风度地让路。
“不不不,姑娘您走前面。”两人连连推辞。
她不再坚持,一路边走边看,姿态悠闲,石坚与清河苦着脸跟在后面,想催不敢催,想快不敢快,直到看着她踱入大营,踱入大帐,在帐帘放下的那一刻,他们才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只觉得嘴不是自己的嘴,腿不是自己的腿,比打了场大仗还累。
而帐内,久不见她回而命人去找,结果得到一个“姑娘正跟石坚清河两位将军在散步”的消息的夏侯渊,则审慎地问:“怎么散个步散这么久?”
她很无辜地摊手:“石坚想让我陪着聊聊,清河想让我陪着转转,我不好拒绝,便陪了这么久。”
随后,帐内爆出一声怒喝:“混帐!让他们两个进来见我。”
之后不久,大帐周围的将士都见识到了何为龙颜大怒,只见石坚与清河两位将军灰头土脸地进去,又灰头土脸地出来,中间隔了足有大半个时辰之久。
而又在此后不久,他们的新帝陛下突然冲出大帐,瘸着一条还没好全的腿,翻身上马就一路狂奔出了大营,而挨了训的两位将军一人抱着裘衣,一人拎着龙靴,快马加鞭追了出去,身后跟着潮水般的黑甲骑士,轰隆隆的蹄声响彻整片平原。
而定边城首当其冲,城门大开,陛下亲自带兵追查东庭奸细,严令挨家挨户搜查,连猪圈牛棚鸡窝都不得放过,并称谁都不得私藏要犯,否则抄家灭族。
在如此严令之下,定边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无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自发地搜寻奸细,只差没有掘地三尺,然而陛下依旧一无所获,那“奸细”仿若空气一般,消失了。
烈烈寒风之中,艳艳火光之下,陛下长发披散,脸色铁青,深邃的眼眸仿佛无底深渊,无人敢偷觑。
翻天飓浪,雷霆震怒,皆比不过此时这种处于爆发临界点,却始终没有爆发的沉默。
定边城内的百姓们心想,这奸细一定来头不小,身份不一般,否则他们的陛下何至于亲自出马,如此看重?
石坚清河所领的黑甲骑士们却心境完全不同,欲哭无泪。
姑娘啊姑娘,您这一走不要紧,可苦了我们这些还要跟着陛下继续混的可怜人。
说起来却又不得不说是他们的责任,明明上万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明明整座大营严守得蚊子也飞不出,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而就在数万人兵分数路分头寻找之际,一个孤独的少年骑着马,在定边城外默默地仰望着天上那轮同样孤独的残月。
不远处,一棵百年老槐树上,一名黑衣女子亦默然注视着城内的明如白昼,与城外的暗黑无边。
那样万人俯身的热闹,那样孑然孤单的冷清,都是如此的,沉寂。
而她的脚步,却不能因一人而止。
第九十八章 再见非玉
大邺南部的一个边陲小城——巩州,毗邻淮南与文晋,又与高越相接,虽没有多么富庶,却因地理位置的特殊而从来不乏热闹,而南来北往的客商所带来的消息,也最为灵通。
“啪!”一间茶馆内,说得绘声绘色口沫横飞的说书先生一拍醒木,收起慷慨激昂之色,作最后总结,“要说世间奇女子,楚青当数第一人。好,到今日为止,两国交战始末全部说完,欲听更为精彩之传奇,明日继续。”
“好!”大堂内爆发出阵阵鼓掌叫好之声,人人意犹未尽。
“血性男儿犹不可及,实乃大丈夫真女子所为也。”角落里,一名身着白衣锦袍的男子闭目赞叹,一脸神往。
站在他身后的几名随从滴汗。
隔壁一桌的黑衣女子正举盏喝茶,闻言动作一顿,侧眸看来,却因几名随从挡住了视线而看不见说话那人的模样。
她吹了吹盏内的浮叶,饮了一口,唇角已现出一丝意味不明极为浅淡的笑。
“小二,结帐。”她微扬了声。
清冷的声音立即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朝这个不起眼的角落看来,等看清女子的脸容,都暗暗吸了口气。
旁边那锦袍男子也“咝”地一声吸了口气。
随从又汗,人家好歹也是看了之后才吸气,您这还没看呢,光听着这声音就惊成这样了?
男子却白着一张俊脸,缩着脖子拽紧了两名随从的衣服,让他们贴得严丝合缝好挡住他,想了想,又悄悄地在他们之间扒开了一条缝,细细地看了眼那说话的女子。
不看还好,一看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忙不迭地合上缝隙,又竖着指头对几个随从作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慢慢地滑下身子,看那阵势似乎要钻到桌子底下去。
众随从不知道他是见到阎王了还是遇到小鬼了,只而他这一系列的举动而汗了又汗,一名随从见他抱着肚子蹲在下面,不由担忧地叫了声:“少爷?”
“嘘!”男子急得连连对他竖食指。
眼前却多了双脚,一个清越的声音响在头顶:“这位公子是做什么呢?想出恭不是该上茅房才对么?”
本就将注意力放在女子身上的茶客立即将目光都投在桌子底下的那团白白的物事上,盯睛一看,缩成一团的原来是个人啊。
众随从面色如火烧,也不管他们家少爷愿不愿意,伸手就把他给拽了出来。
“没出恭没出恭,刚才掉了银子,太小不好找……不过总算找到了。”男子急忙解释,两指掂着一小块几乎看不到的碎银子,怕众人看不清楚,还特意举得老高,偏一张脸怎么也不肯转过来。
“原来不是出恭,还以为公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急着拉肚子。”女子点点头,“随地解决可不是个好习惯。”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男子背着她摆摆手,露出来的手腕比那锦袍还要润上几分。
“咦?”女子往地上一看,弯下腰象是捡起什么,朝他递了过去,“这里还有一块银子,想必也是公子掉的。”
“我没……”男子矢口就要否认,话刚出口又想到什么,连忙反手伸了过去,“对对,是我的银子。”
那女子就站在他身后,偏他抓了几次都没抓着,随从机灵,已经看出名堂来,便上来想要代他来拿。
“公子的银子当然要公子亲手来拿。”女子将手一拢,道,“公子习惯用后脑勺对着别人说话么?还是背后长眼睛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锦衣男子若再不转过身来,无疑更是让人疑心。
无奈,他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来,顺便调整了脸上的微笑,对着那女子笑眯眯道:“青……”
“亲什么亲!”女子将银子扔给他,看他一眼,“看你一脸斯文模样,却也是个登徒子之流,见到陌生女子开口就是亲不亲的。”
周围的目光从疑惑转为鄙夷。
男子微张着嘴,眼神呆滞,女子已不再言语,转身往外走。
眼见着她笔直纤长的身影消失在热门的街道上,男子砰然坐下,浑身脱力。
“少爷?少爷?”随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没事吧?”
半晌,他才拍着胸口,喃喃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少爷,什么吓死了?”一个年纪较轻的随从替他擦着额头的汗,“刚才那姑娘怎么就让您怕成这样了?”
他猛地回过神来,语气急促:“快去,看看刚才那姑娘往哪个方向去了。”
随从嘀咕:“人家都走远了,哪里还能看得到……”
他已推开身后护卫他的随从,快步往外走,边走边道:“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竟然不认识他了!
她竟然不认识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先前的心虚一扫而空,只余下一个忿忿的念头,她竟然不认识他了,亏他还日日想着,日日内疚着。
骑着马沿街疾追,一直追到了头,也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他蹙着眉头左右顾盼:“到哪去了呢?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怎么走得这么快……”
“公子是在找人么?”身后突然有人问道。
“是啊,在找一个女人……”话到一半,他猛地噎住。
“少爷……”他身边的随从却是一喜。
正要告诉他好消息,却见他家少爷头也不敢回,策马就跑,还不停催促:“快走,快走!”
“公子这是要走哪儿去?”黑衣的女子却比他动作更快,骑着马拦住了他的去路,“急什么,话还没说完,说完再走不迟。”
他勉强拉住了马,心思转动比翻书还要快,表情却比心思更快,对着来人惊喜地叫道:“哎呀,青青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好巧!”
她皮笑肉不笑:“我们认识?”
“认识认识。”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白活了,“何止认识,我们还很熟呢。”
“是么?”
“是啊是啊。”
“哦。”她恍然大悟状。
“呵呵。”他满怀喜悦。
“你叫什么名字?”
“……”
听着这神一般的对话,众随从风中凌乱。
他无语地看着她,久久,苦笑:“青青姑娘,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有吗?”她惊讶,“我只是在问你名字。”
“……小可非玉。”他只得按着以前的模样,向她作了个揖,颇为小心地问,“青青姑娘可想起来了?”
非玉……
有人眼角抽筋。
“非玉……”她一字一顿地重复,“你确定?”
“……确定。”
她倏地沉了脸,冷冷道:“到底是谁在开谁的玩笑?”
他怔了怔,再次苦笑:“是我,是我开青青姑娘的玩笑。”
“哦?”她的声音又缓了下来,“你怎么开我玩笑了?”
“……”
众随从同情地看着他们家少爷,冤有头债有主,看少爷这表现,恐怕是欠了债没有还,让人家姑娘找上门来了。
一想到这里,他们的同情就多了丝别的意味,要说钱债,少爷不缺钱,那就只能是情债。
欠了情债不还,这可不太地道。
还有这名字……可耻啊可耻。
“非玉公子,前些日子我偶尔得了一张画,你知道上面画着什么?”楚清欢突然转移了话题。
非玉心下警惕,故作兴致地问:“什么?”
“画了一个人。”她赞叹道,“画师笔力雄厚,寥寥数笔,便将人物跃然纸上,栩栩如生,让我叹为观止,几欲认为那纸上画的就是个活人。”
“是么?”他警惕更深,兴致更浓,“上面画的是何人?”
“何人啊……高越的皇帝陛下——裴玉。”她淡淡地笑看着他,眼眸黑漆漆地看不出情绪,只让人觉得浑身发冷,“非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