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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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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有好些人也乘着马车而来,至此下了车,多是朝中重臣,携妻室而来。互相见了,拱手行礼,乐呵呵说些寒暄话。一并过去了。
  正转眼时,她瞥见一抹绛红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遥遥奔驰而来,进了宫城。竟也不下马,只勒着辔子慢下了速度,哒哒着向前头大殿走了去。
  那马上之人,正是多时不见的乌丽珠。
  乌丽珠勒马漫不经心环顾,蓦地见了她,先愣了愣,神色却放缓了,又打马过了来。
  “你!喂!”还没近前。她先想叫“阮小幺”三个字,一想着不对,只得招呼道:“你如今叫什么……平安郡主?”
  “和安。”阮小幺向她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笑道:“郡主别来无恙?”
  “还凑合。如今你也是郡主了,就免了这大礼,省得人看了说失礼。”乌丽珠摆摆手,不甚在意。
  两人仿佛昨日才见着一般,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之意,随意聊着,一路进了大殿。察罕在后。瞧见乌丽珠身后不远不近地还跟着一人,浓眉大眼,步履坚定。一瞧便是行伍出身。他看了两眼,只觉眼熟,半晌才想起来,曾在兰莫那偏院中见过。
  阮小幺也见着他了,惊诧道:“轲延津?”
  郡主耳根子动了动,瞥了一眼过来,又转过头去了。
  “你不是在大皇子府么?怎的如今还跟着郡主?”她问道。
  轲延津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闻言只望了望乌丽珠,却未说话。阮小幺挑了挑眉。正要再问,却听乌丽珠道:“啰不啰嗦?如今他是我家侍卫。我爱带着他不成?”
  “哦。”阮小幺了然点点头。
  轲延津低了头,不去看两人了。
  大殿上明珠璀璨。衣香鬓影,成排的宫灯明晃晃的亮堂,上绘着精秒细画的春花秋月,与灯外美人逦迤如云相映成趣。
  殿中布了成对的食案,从上首一直延到了门前,宫人们按次将人迎至其间,大殿四角的珠帘后有伶人鼓乐,最前头一边还有阵仗甚大的两副编钟,奏响之时,仙音入耳。
  众人各自交头接耳,言笑晏晏,待朝臣们来得差不多之时,几位皇子也三三两两过了来。
  最先来的是两个小豆丁,个头还不到人腰间,却丝毫不见活蹦乱跳,有礼有节地走了进来。也不看里头一干老头子,由乳娘带着,径直坐在了一边。
  其余几名,有的边说话便进殿,有的独自一人。阮小幺并不全认得,只认出了两个,一个丹莫,他并不与兄弟交谈,进来后随便拉一人侃了起来;另一个她曾在去九羌时见过,是那四皇子。他落下了众人几步,面上阴郁,便是这大过年,似乎也没给人好脸子看。
  他前些年因有意与兰莫过不去,已被皇帝圈禁了起来,想来如今境况好转了些,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想到此,阮小幺左右又看了一圈,似乎谁都来了,唯独缺了兰莫。
  当中一人瞧着身量挺拔,面容端正,一双眸子璨璨有神,环顾间便有一种无形的权势压力外露出来,并不收敛。他一出现,众人都纷纷迎了上去,行礼的行礼,问安地问安,似乎整个大殿都活了起来。
  察罕面色沉沉,没说话,也没动弹。
  “那便是二皇子?”阮小幺小声问道。
  他点了点头。
  说话间,那二皇子已看了过来,冲二人微微一笑。
  察罕与她的位子并不靠前,只在当中,前头都是些胡子一大把的老大臣。众人眼望着几位皇子坐定了,那二皇子正坐在最东首之右,正中之位空了出来。
  那是皇帝之位,只是如今皇上卧病在床,已然下榻不得,龙座自然空在上头,无人敢坐。
  待二皇子入座了,先起了杯酒,与众人喝了一杯,其余人这才也都喝了头杯旨酒。
  气氛从开场的鸦雀无声又变得活络了起来。
  那二皇子环顾周遭,最后目光落定在阮小幺二人身上,却眉头一皱,哼了一声,“是谁把罕多木将军的位子布置得如此之低!?”
  刹那间,数双视线齐齐看了过来,殿中之人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察罕起身道:“殿下,微臣之职本当坐此。”
  “哪里的话!”二皇子不赞同道:“将军是国中股肱,年轻有为,理当上座!来人!”
  御礼官诚惶诚恐出了列,趴伏在地。
  “今夜除夕,便不治你蔑视朝臣之罪。还不速将罕多木将军的坐次提到上首?便是在本王旁边。也是理应的!”他叱道。
  御礼官火速召了侍人,便要将察罕的食案搬至二皇子身边。
  察罕还要再说,却被阮小幺一把扯住了身后衣袍。生生将话吞了下去。
  于是,二人的坐次一下从中间调换到了二皇子身边。也无人敢说什么,众臣安静了片刻,又开始见风使舵,一面夸赞二皇子圣明,一面颂扬罕多木将军的种种美好品质。
  二皇子微摆了摆手,扬声道:“父皇微染小恙,便不圣临夜宴,此次儿臣越俎代庖。忝列上首,与众卿同庆除夕!”
  “万岁——”
  众人朝空座山呼,过后齐齐下座,开始宴饮。
  似乎谁都将未列席的大皇子殿下遗忘了。
  阮小幺有些心神不宁,正旁边坐着乌丽珠,也是闷闷不乐的模样,喝完一杯,小着声儿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阮小幺知她是为兰莫抱不平,抿了抿嘴。却什么都没说。
  几杯酒下肚,却突然觉得周遭又静了下来。
  众人举杯执箸的动作也都停了,定定看着原先紧闭的殿门被侍人一点点开了。一人裹挟着化不开的冷峭,似乎与外头寒风融为了一体,缓缓进了来。
  阮小幺的动作也停了,不自觉看了过去。
  竟然是兰莫!
  经年一别,他并未有多少变化,只是面上似乎少了些笑,深邃的眼眸中又冷硬了一些。他走的每一步,都重重踏在了在场之人的心口中,让人乍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事实上。他却极随意,像环顾自家庭院一般。微微扫视了一圈。
  最后目光停在了阮小幺身上,逗留片刻。又转开了眼。
  二皇子沉下了脸,却又笑道:“方才还道皇兄身子不爽利,便未差人唤你,既然来了,便入座吧,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兰莫撩眼看了看他,一分表情都没给,只坐到了侍人加的食案边,正对着阮小幺的方向。
  “皇兄来了,皇嫂却为何不见?”二皇子又问。
  兰莫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幽暗,“她身子弱。”
  二皇子又道:“不知皇兄何时来的,方才是否去探望过父皇?”
  谁都知道,如今皇帝病危,兰莫被削了大半兵权,已是再无法面见皇帝的了。
  然而兰莫只是道:“有二弟在父皇跟前尽孝,便够了。”
  两下无话,二皇子举杯来饮,眼中自得遮挡不住,像看着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般,居高临下看着他。
  一些积重的老臣开始圆场,打着哈哈把这一幕盖了过去。慢慢的,宴乐之声中,众人又开始笑谈了起来。
  只是兰莫身边,那臣子却尴尬的很,不与他说话也不是、与他说话也不是,一晌之后,干脆借肚痛出恭去了。
  周围只剩了兰莫一人,在这众乐乐的大殿中,被孤绝了起来。
  阮小幺心中百味涌动,想着他从前被逢迎簇拥的场景,只得摇了摇头,无声叹过。
  察罕在桌下捏捏她的手,挑眉道:“别看他。”
  她撇撇嘴,转过了视线。
  却遗漏了,对面兰莫投来的复杂而黯淡的目光,却渐渐又生了一些执着。
  这除夕宴中,各有各的心思,谁都没在意烹调得极鲜美的食物。
  自始至终,无人来与兰莫搭话,他也从未开过口,连个眼神也吝于投给他人,只在独自饮酒,而看着阮小幺向察罕软语轻笑,面上却更是发沉。
  ps:兰莫上线——

  ☆、第三百五十五章 纠缠

  半场之后,他独自起了身,眼中浮上了一层醉意,步子仍是稳重,朝殿外而去。
  二皇子却似乎很是愉悦,一声叫住他,“皇兄要去哪?”
  “本王不胜酒力,先回了。”兰莫丢下一句。
  二皇子笑了笑,使人过去恭敬搀扶他,道:“皇兄想是喝得多了,今夜宫中仍要守岁,不若便就此住下,只在你从前住处,也好忆一忆儿时趣事。”
  阮小幺听得皱眉。这人即便登了大统,想来也是个心胸狭窄的,如今字里话间都一股挤兑之意,往后成了皇帝,那些个看不顺眼之人还不都找个由头发落了?
  兰莫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笑道:“那就有劳皇弟了。”
  说着,头也不回,出了大殿。
  察罕刚要开口与她说话,被阮小幺一只小羊腿肉塞了过来,“什么也别说,吃。”
  他无奈嚼了两把,有些气闷。
  歌舞伶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皆是北教坊中拔尖儿的,比之南教坊又胜了一筹端庄之意。年年公众的除夕宴阮小幺也未见过,只看得新鲜,一时忘了膳食。
  旁边一个宫婢低眉顺眼,年岁甚小,不时为她布菜斟酒。不多时,歌舞散后,又换了一出摊戏来。
  北燕的摊戏是最够味的,各式的鬼怪妖仙面具覆脸,舞蹈粗犷而有力,正是仿兰陵王破阵而生。甫一上场,便见众人也都一时停了象牙箸,纷纷看了过来。
  想必这是宫里第一回有摊戏了。
  霎时间如群魔乱舞,一群鬼怪衣饰之人涌了进来,开场一只大鼓“咚”——沉闷而绵久一声响,惊得人心中一跳。
  阮小幺身边那小宫婢正斟着酒。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手头没拿稳,那酒水便溢了出来。连带着一只白玉的酒壶也跌落了下去,酒香四溢。都泼在了阮小幺衣裙上。
  那宫婢吓得面色发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个劲儿地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二皇子顿时也望了过来,一见此景,怒上满面,喝道:“你这小婢怎的连壶也拿不稳!”
  “无事!”阮小幺连忙摆手,“臣妾无碍。莫要扰了殿下与众位的雅兴。”
  二皇子面色稍霁,看了看她身上一块洇湿的暗色,小声吩咐身边侍从。那宫人即刻走下,瞪了眼小宫婢,轻声斥道:“还不快送夫人去换件衣裳!”
  那小婢女眼中惶恐得有泪,唯唯应声,身子发虚,搀扶着阮小幺出去换衣了。
  各命妇来时,为防发生此种尴尬事,故都会额外带件体面衣裳。万一身上穿得污了,也免得无衣可换。阮小幺安抚了那宫婢一回,与察罕点点头。出了去。
  里衣中衣穿得多,并没什么湿哒哒的感觉,那宫婢低着脑袋,领阮小幺在偌大的宫殿廊道中穿寻,左拐右拐,仍是不到原先车马的换衣处。
  她不禁问道:“我记得来时并没有这许多小路?”
  “就快到了。”小婢细声答道,更加快了步子。
  然而越走越偏,直到几乎没了灯火,后头隐隐绰绰的明亮。而前头只是偶尔一盏灯笼,在寒风中不时摇曳几下。更显得说不出的寂寥冷落。
  她借着几乎不明的亮光,勉强能看清两人来了一间院落。收拾得倒也齐整,只是过于干净了些,寻常宫中的别致草木此处通通没有,只稀稀落落的几棵老树,当中一间屋子,算不得大,也没有耳房,在这富丽堂皇的宫城之中,格外清冷。
  阮小幺觉得不对,寒声道:“你到底带我来了什么地方?”
  那小婢停了下来,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竟然趁她一个不注意,一溜烟便跑了走。
  黑灯瞎火,哪还能找着一个走动无声、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宫女?
  阮小幺心头一沉,心道,莫不是中了什么圈套?
  她看着四周空空,心头微乱,心跳得有些快,干脆将院外插在壁杆上的一只灯笼摘了下来,提在手中,好歹照见一些光亮。
  一边的回廊处,似乎有不重的脚步声慢慢传来。
  越是无知,便越是恐怖。阮小幺手心都生了汗,嗓子有些发紧,“谁在那里!”
  她举着灯笼向前照,正要往外跑,却听后头一个幽晦不明的声音道:“是我。”
  阮小幺一惊,灯笼差点都掉了下去。
  那身影出了来,从廊边而过,渐渐走了过来,一张面容在黑夜中微有些苍白,五官在灯火的照耀下明明暗暗,俊美中又突显了一份邪妄。
  他走近时,阮小幺整个身子都几乎被罩在了他的身影之下。
  “怎么是你!?”她后退一步,眉头一皱,却松了一口气。
  兰莫微微一笑,“为何不会是我?”
  他又走进了一些,离阮小幺不过几寸。她有些心慌,不自觉慢慢后退。
  “此处是我母妃生前所住,我自然也在这里。”他道。
  “你……”她脑子有些乱,“那宫婢是你的人?可是……”
  阮小幺已经退到了墙边,而兰莫也逼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包裹,伸出一只修长的食指,轻轻抵在了她的唇间。
  唇上骤然觉得有些凉,甚至能感觉出他指尖上生出的薄茧,怪异而亲密,无端又生出了一些难言的**。
  阮小幺皱着眉,想从他无形的桎梏下挤出去,然而兰莫一只手却抵在了墙边,切断了她的去路。
  “你放开!”她怒目相向,“这里是后宫,万一被人瞧见了,你更吃不了兜着走!”
  他挑了挑眉,“我自然知道,那小婢也不是我的人。”
  阮小幺心头一惊,那就是有人要害他们?
  她正要推开他,不想周身一阵旋转,那灯笼也随着她飘飘摇摇地旋了一圈,原来是兰莫忽环住了她,转了个向,阮小幺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正对上那双暗沉幽黑的双眸,被灯火映得最深处起了一丝光芒,像是绝望得无处可去时,最微小的一丁点遥远的希望。
  “那小婢只不过刚进宫,各处路也不熟,倒帮了我一忙。”兰莫定定看着她,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记在脑海中,“你当真好狠的心。我在此处熬日子,你却另嫁了他人。”
  一番话,半真半假。
  他眼里的不甘失落是真,话中之味却是假。
  阮小幺刹那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稍稍推开他一些,小声道:“你放开我!否则察罕见我多时不归,会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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