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作者:鹦鹉晒月(潇湘2013.12.28vip完结)-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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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我们身为臣子,纵然对殿下有万般抱怨,此刻也不该再有怨言。”
欧阳逆羽闻言忍不住冷笑:“你忘了他怎么对你,你忘了你今天的下场拜谁所赐,他甚至,甚至把你送给别……”
孙清沐声音很淡的飘来:“那又如何,我还活着,依然可以再次站在这片领土上,看到它千疮百孔的挣扎,一路上,比我更苦的人只多不少,如果我的痛苦是痛苦,那些被卖入怜、被一锅馊水换走的女人们是不是更惨。”
“你……”
“我不后悔上次帮你,我更不会后悔现在帮太子,上次我能不念自己的利益,这次我依然能不念你的利益,你若觉的我做错了,你大可以不认我这个朋友。”
欧阳逆羽没料到孙清沐会说出这种话:“孙清沐!你把我当什么人!以为只有你能为国牺牲,我这么多年也不是在做梦!我是怕你们被太子骗了!你服侍了太子六年,你会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人!我虽然不知道太子想做什么!但如果太子是焰宙天就绝不会改好!万一这一切都是他的圈套你怎么办!”
孙清沐看向好友,又慢慢的移开目光,踏着院内斑驳的树影,声音如月光般清淡明晰:“我后悔刚才让你护送太子,你根本不会护驾。”
“清沐!”
“我累了,欧阳将军告辞。”说完不等欧阳逆羽说话,拱手离开。
孙清沐不想跟欧阳逆羽讨论没有发生的事情,至少这个冬天,他对太子没有失望,不管下个冬天太子怎样,至少这次,太子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他只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焰国百姓努力,其他的与他何干!
欧阳逆羽没料到孙清沐就这样走了,他承认最近太子变了很多,但这些年太子什么花招没用过,不过是出了一次宫,就说太子能改好,不觉的太荒谬!若不让他怀疑子车世对太子做了什么,或者干脆是子车家换了太子,他都不相信!
他何尝不想太子贤明,但如此贤明的太子不觉的太……欧阳逆羽不知如何表达他的怀疑,太子刚才的话让他的想法混乱,不让他护驾的理由,就如一巴掌甩在欧阳家士兵的脸上,让他没有反击的能力……
☆、139孩子
被太子小瞧了去!欧阳逆羽越想越不甘心,但,正如孙清沐所说,太子‘冬行’无可挑剔,那他在埋怨什么?欧阳逆羽苦笑,站在孙清沐刚刚离开的地方,看着石桥下干涸的流水,零星的水草艰难的从湖底的沙石中挤出,惨淡悲凉。
欧阳逆羽望着桥下孤单枯槁的植物,慢慢平复自己的心境,偶然一阵夜风吹过,水草摇曳几许颤颤微折,不见往日水中招摇的韧性,欧阳逆羽仿佛突然懂了,他之所以不满,是不是恼恨太子把他逼到了尴尬的境地,大臣们谴责、属下们怜悯,就连好友都不跟他相谈,他之所有不满太子是不是因为如此?
欧阳逆羽收回目光,他十几岁跟随父亲上战场,一心想为国立功,他比所有人都知道焰国拿不出远征物资、给不起将领荣誉,这么多年他依然带着军队,死死相抗,到头来因为太子,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他骄傲过,虽然曾经被人称赞不慕名利,如今却成了目中无人,如果朝廷众官员都能放弃太子杀妻掳儿的仇恨,他为什么不行?可笑的是,若真放的下,若是如此简单,太子殿也无需守卫森严,大哥的死,他上哪说理。
欧阳逆羽平复下情绪,抬步离开,他可以暂且不计较,可以相信太子会变好,外人无需把他当绊脚石看,他还不至于昏庸到让今年的太子在贤明中遇害!
……
夜猫舔舔爪子,轻挑的跳上墙上,伸长前爪打个舒展,喵了一声,跳入月夜色中消失不见。
大厅内,周天看了一会天佑古城墙修葺旧案,喝完了茶,见沈飞还没走,抬起头问道:“有事?”
沈飞乖巧的为太子研磨,如玉的手指在夜光仿若能发光,他对太子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但又突然开口:“殿下在生欧阳将军的气?”
周天被问的莫名其妙:“我没事生他气干什么!”
沈飞如释重负的一笑,笑容更加明媚,快速凑近太子亲了一下,羞涩的低下头道:“我就知道太子不是那种人,其实欧阳将军不是有意冒犯太子,他只是……还无法适应,给将军一段时间就好……”
周天摸摸脸,无奈的苦笑,想不到她今生还有幸享受被人讨好的待遇,还是位美人:“你放心,欧阳将军对焰国有功,本宫不会恩将仇报,他即便有错本宫以前就没责任吗!”
“太子英明,沈飞代将军谢恩。”
“免了。”周天合上修葺旧案,真的有些累了:“本宫知道欧阳将军对本宫还有芥蒂,他和孙家小姐事,本宫记着呢,等回宫后本宫就给他和孙家小姐的指婚,免得他胡思乱想。”
沈飞埋怨的笑道:“殿下,是林家三小姐。”
周天不管谁家小姐:“随便,他喜欢就娶,省得成天惦记那一身皮卖给本宫,不是本宫自谦,就他那样的,也就本宫年少不更事的喜欢几天,时间久了才发现野花不如家花香。”
沈飞闻言更加羞涩的低下头,研磨的手更加用力。
周天心想,你不会误会了吧,就算有家花也是瑟瑟,但沈飞肯劝她,也是不想看到君臣失和,这点大局她也有:“你与其在这里说本宫,不如去劝劝欧阳逆羽,他心眼多,别到时候把本宫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认为本宫要暗害他的林什么小姐。”
沈飞见太子起身离开,急忙伸手搀扶:“属下多谢太子成全,将军和林三小姐青梅竹马,林三小姐又知书达理、性情温和……”
“被夸了,那姑娘我见过,人品虽然不行,但娶回去到底是内宅的人,欧阳喜欢本宫就不多说。”
沈飞不敢为林小姐多说好话,趁太子现在喜欢太子妃,能成全了欧阳将军和林小姐也是好事:“多谢太子,属下服侍太子就寝。”
周天看他一眼,心想还不死心:“行,执扇吧,天热怕睡不着。”
沈飞脸色微苦,却不敢有异:“是,太子。”
……
小顾子趁着夜色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回主子,太子在沈主子那睡下了。”
苏义眼都没抬,翻着手里的医书似乎没听到太子去了谁了的院子:“赵太医来了吗?”
顾公公忘叫了,他看到沈飞带着太子进了内房,以为自家主子更愿意先听到这条消息。
苏义就知道他忘了正事:“不就是得一天两宠,至于急成那样。”
顾公公委屈的低下头,心想,您以前最见不得别人跟您分宠,奴才这不是条件反射的就来禀告了,谁想主子还不领情。
苏义不急不慢的翻着书道:“以后眼光放远点,太子去了哪里岂是我们能左右了,等太子娶了妃,后宫进了施天竹、子车两兄弟,本官还能把他们吃了,让沈飞今晚逍遥片刻也无不可,去吧,说本官身体不适,让赵大人给看看。”
顾公公被自家主子教育的有点懵,主子什么时候如此豁达了。
“还不去,耽误我的事,你是不想伺候了。”
小顾子闻言,赶紧告退跑了出去。
夜更静了,最后一道夜光熄灭,即便是执扇的沈飞也疲惫的睡了过去。
为苏大人诊完脉开了药,回了院子很久赵太医,突然从床上做起来,避开了巡夜的耳目,推开了苏大人预留的小院后门。
苏义保持这原来的姿势半躺软榻上,见到赵太医进来头依然没抬。
赵太医满头是汗,实在不知如何应付太子身边圣宠多年的红人:“大人,不是下官开玩笑,那件事实在太难,当年死了那么多大夫,焰国死亡三成孕妇得出来的结果也是九死一活,大人万万不可再提此事。”
苏义道:“你若能让本官为太子诞下一儿半女,本官保你全家富足。”
赵太医噗咚跪了地上,早已吓的浑身打颤,此事非同小可:“苏大人,焰国经不起再一次的霍乱,太子好不容易止了这方面的主意,苏大人万万不可再提,下官愿不要荣华,求苏大人要再提此事!”
苏义终于抬起眼皮看了赵太医一眼,但又那件垂下:“当男没一例成功?”
赵太医想起当年浑身发抖,仿若那些惨死的叫声历历在目,这些年,参与那件事的太医经不住心里的罪恶,陆陆续续死亡,唯一仅存的是他和疯了的姜太医,苏大人何苦再提起此事:“下官当年不过是编外侍药,若不是师父、师叔等人,相继过世,焉有奴才们的今天,那件事到底有没有成功恐怕也只有太子知道。”
苏义合上医术:“你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赵太医死的心都有,苏大人好好的二品顶戴,他这是要干嘛,他以后如何让苏家在朝中做人:“没……没有……”
苏义不信,盯着赵太医施加压力。
赵太医真不清楚,他那时候只是给师父打下手,除了个别几个疯子誓死要研究此事,很多大夫是被逼无奈,他就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当时太子手下做手脚:“苏大人,下官求你,焰国才步入正轨,苏大人万万不能再生是非。”
苏义惆怅不知那件事闹的多凄惨,就算是他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只是……他不过想知道可不可行,如果可以……苏义忍下心里争抢的无力感,他若不是走投无路会想到这么损的方法,他何尝不想要份尊严!“你说太子知不知道结果?”
赵公公闻言碰碰的直磕头,脑门乌青也没有停下:“求苏大人莫问,求苏大人莫问,下官愿意一死,也不愿看到生灵涂炭……”
苏义恼恨道:“要死要活的你给谁看!你要是死了!太子还不是查到我头上,到时候本官可不保证什么都不说,你最好顾好你的老命,明知道太子重视太医院,你别出什么幺事,否则就是我不说也得说!”
赵太医只得收了声音,但还是不放心,苏大人为什么突然想到问那件事,莫不是苏大人想……
苏义不怕他人猜忌:“看什么,我像混的惨淡到需要生孩子的人?”
“下官不敢。”
“出去吧,这件事对谁都不要提起。”
赵太医吓的一身冷汗,比见了太子还要惜命,见苏大人主动不提,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急忙表明立场道:“下官遵命,下官不敢,下官肯请苏大人多为天下苍生着想,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赵太医是真的怕了,他没料到后宫的男人竟然会打那个主意,万一……
万一……赵太医几乎不敢想象。
赵太医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被一只老鼠惊的险些昏死过去,他心惊的拍拍胸口,突然觉的周身危机四伏,此刻他多希望太子喜欢的是女人,哪怕流连花丛、无女不欢也好过现在这样,这次苏大人可以说只是问问,但随着这些男人年岁年长,难道他们有一天不会被权势迷魂头脑,做出想生孩子的事。
赵太医想到这一点,似乎又看到满城的尸体、哀求的母亲、如老鼠般未成形的孩子,一整夜吓醒无数次,似乎有无尽恶鬼向他索命,以致第二日高烧不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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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县遇
那件事压在全焰国人的心里,早已经不再被提起。
赵太医病了,无非是操劳过度,偶感风寒所致,接下来的安排还要继续。
此等小事无需通报太子,周天在贺惆贺怅的护送下离开天佑城,赶赴东城堵即将离开的子车世。
孙清沐虽然不放心,但太子坚持谁也说不上话。
沈飞望着消失的马蹄,拍拍好友的肩:“放心,太子出门不可能吃亏。”
两人心知肚明的一笑,但这种情形下,谁也不希望太子出事。
……
东城,大雪如缠绵病榻的患者,到了冬天就没有好过,三五六天的下,刚清理出的通道,如今又有一指厚的积雪,八百里加急感到这里后,也只能放慢速度,下马而行。
周天穿上了冬服,青衫对襟锦缎简龙纹裘衣,外边滚了一道黑色的毛边,下身只是普通的防寒衣物,常年习武的周天,到了这里比较抗寒,没觉的像往年那么冷。
贺惆贺怅下马,找了位存户打听了道路,回来道:“少爷,天寒地冻的喝杯热茶再走,前面山崩,堵塞三天了,最早要明早才能到东城。”
周天哈口热情,搓搓手从马上下来,赶了一天的路,马也要吃口东西,见前面有个茶铺,带着贺惆贺怅走进,周天给了一锭银子,嘱咐小二不要亏待了马匹,随便找了个漏风的位置坐下。
“客官,茶来了。”小二热情的倒茶,笑嘻嘻的看眼站着的两门神,心想,这位爷排场真大,到了穷乡僻壤还要摆威风,瞧那一身穿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客官!来壶酒暖暖身子不!”
周天看眼清水般的碗,再看看周围破衣破袄,零零散散的客人,直接拿起来喝了:“不用,马吃好了牵过来。”
“好叻,客官慢用。”
周天直接把水给了后面的贺惆贺怅,知道他们不会入座,她也懒得浪费唇舌:“呆会若马不能过,我自己先走,你们把山路打通了再过去。咦?”周天突然想到什么:“小二!这是什么地界?县令是谁?”
小二闻言把擦破了的毛巾甩到肩头乐道:“客官,您可问着了,东城天威县,是牧大人的地方,牧县令是位好官,上任才三个月,天威县一代治安好了很多,就是前面的踏山,明早就开通了。”
周天仔细想想,她好似把牧非烟调到壤惜城了,不是那个牧大人吧:“县令的名讳是?”
“牧非烟,牧大人,外地来的吧,牧大人是我们太守亲自从其他城要过来的,这县令当不了今天,估计过几个月调令下来,又要调走,牧大人为我们修水利、种粮食、给棉衣,就连小的家这铺子,还是牧大人出银两给过往的客人方便落脚建的。”
“牧大人是位好官。”
“何止牧大人,秋闱后调下来的官员走还不错,也不知道上面发什么疯,虽然这些人谈不上学富五车,但对咱百姓掏心窝的好。”
“就是,就是,天爷老儿也做回好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