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断魂+番外 作者:沾沾(晋江vip3-20完结,清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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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绕了个圈,便问喜环:“听高公公说,你从前是太后那边伺候的,怎么没见过你。”
“回主子,奴才从前的确是永和宫的宫女,平日里只负责帮太后娘娘抄些经卷,并非平常跟前伺候的女官,主子没见过奴才是有的。高公公爷吩咐过了,既然跟了主子,从今而后便是主子的人了。”
喜环说完这番话,依旧只是半福着身子,并未抬头打量我。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木讷,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也不好再试探下去。再说了,既然是他送过来的,想来也没有要加害我的意思,便又问了些宫中的琐事。
喜环规规矩矩回道,“主子,皇上下过圣旨,各宫奴才都不得私自议论。”
反正我如今也是半个闲人,又知道她会读书识字,便让她每日给我读些书,怡然居的那间书房也交给她打理。她有些受宠若惊,感激了半天才退了下去。
喜环到底是怎样的人,我如今还不清楚,只要对我无害便是好的。
怡然居里有小厨房,里面的食材也是新鲜的,便让雪梅、冬竹简单准备用了午膳。才过晌午天就阴了下来,念起今日无论如何都该去见见阿玛,便召来喜环,让她陪着,往养心殿走去。
我本来身上就穿得厚实,可喜环还是随手夹带了件斗篷,步步紧跟着。
刚过了御花园我就有些后悔,真不该住得这么远,一来一回都得用掉半个时辰。
当时想住在这里,无非是图个清静,又能离是非之地远些,求个平安而已。可是踩了花盆底,走这么远的路真叫人吃不消。喜环本还想劝我在亭子里稍作休息,又见我急急赶路,也就不敢多提。
出了御花园,是长长的甬道,两边的宫门紧闭着,也少见人走动,不像从前,宫女来回穿梭,康熙的各个妃子争奇斗艳的从眼前晃过。甬道愈发显得又静又长,似是无尽头似的。
过了两道窄门,终于出了内廷,再往前便能瞧见养心门了。喜环却往我身前一挡,“主子,咱还是走别条道吧。”
心里诧异,视线越过她的肩头,便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顺着甬道往这边走来。
虽然是穿着孝服,肚子已经极显,走几步路都依靠在宫女身上,似乎走得很是艰难。
她应该就是年妃没错了。
隔的远些,瞧不清楚模样,却是见过她妹妹姿色,想来也是一等一的。
我可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她哥哥如今可是年将军,至少将来的一两年,年氏权倾半朝,风光无限,我更没力气去招惹她,便顺着喜环的指引,进了一旁的小道,算是避了过去。
喜环始终低垂着脑袋,注意力不过集中在方寸之地。看来一早是有人给了她什么提醒,才会让她觉得我避开年妃比较好。
进了养心门高无庸便迎了上来,笑眯着眼睛说道:“主子,您有什么吩咐一声了,奴才自然照办就是。天这么冷,何必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呢。”
我也只是微笑,“皇上可在里面?”
“皇上和十三爷八爷正在议事。主子,要不奴才通报一声?”
“不必了。我只是来跟皇上说,我要去探望阿玛,还请高公公代为引路。”
高无庸听了一脸为难,眼神不时朝养心殿内扫去。
“高公公不用担心,昨日皇上已经答应了。”
不料,高无庸“扑通”就跪下了,吓得喜环也跟着跪下了,就听高无庸说道:“主子,您莫非是想要出宫吧。皇上下过令了,任何人出宫都要皇上的首肯才是,这让奴才,这……”
高无庸这……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结果来。
我心里一阵叹气,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说笑声,不免让人诧异侧目。这里可是养心门,谁敢在这里放肆。
一回头就瞧见了两个少年,不是弘时和弘昼还有谁。
弘昼见了我甚是高兴,飞扑过来,叫道:“姑姑,宝儿说你进宫了,我还说她撒谎呢。原来姑姑真的在宫里。”
弘时却是一脸冷笑,一把拉住弘昼道:“你还叫她姑姑,人家未必肯应呢。她如今可都快是皇阿玛的妃子了,往后你得管她叫额娘了。”
弘昼毕竟年幼,见弘时如此讥讽的语气,并不为杵,愈发高兴起来,嚷道:“真的。那姑姑以后不就是住在宫里了嘛。我不是也能时时见到姑姑了嘛。可惜,四哥被皇阿玛罚了禁足,不然四哥可要高兴坏了。”
弘时猛使力推了弘昼一把,高无庸眼尖,立刻起身去扶,也没摔着他。我上前拉住弘昼,见他并不以为意,依旧是笑眯着眼睛,对我眨巴着,就知道他没事。扶住了弘昼,转身便对着弘时说道:“他是你弟弟,你这是做什么!”
弘时本就与胤禛极为相像,个头也高出我许多,见我问他,嘴角噙着冷笑,道:“这么着你就心疼了,往后你得了他的孩子,可还记得爷那几个兄弟!”
“三阿哥,您这话要是给皇上听见了,可就……”高无庸赶忙出声阻止。
弘时却更是不紧不慢,道:“这里没外人,你不说她不说,皇阿玛怎么会知道?”说着,几步走到我身边,擦着我身子而过时,压低着音量说:“九皇叔为了你病下了,你可曾心疼过?我告诉你,九皇叔的对头就是我的敌人!”
约莫只能我听见的音量,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九皇叔的对头就是他的敌人。
神色间,我仿佛已经不再是敌人那么简单了。
我望着弘时的背影,只觉得手心冰冷一片,弘昼见我脸色苍白,忙晃着我手臂道:“姑姑,你不舒服吗?”
喜环跟着上前来扶着我,我问弘昼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皇阿玛不是也罚了你?”
弘昼笑嘻嘻的说:“我偷溜出来的啊。三哥说有好戏看,我就随他过来了。我又不是四哥,傻乎乎的,天天被师傅训完,还要被皇阿玛训。姑姑,你都不知道,皇阿玛待四哥可凶了,有时候骂得四哥半晌都起不来身子。从前宝儿还能挡挡,可如今,我们见一面都难。不过,姑姑不用担心,我能偷溜去见她的。姑姑,你是不是要去见宝儿?”
弘昼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丝毫不把他皇阿玛的旨意放在眼里,难怪宝儿都说,明明是弘昼犯的错,惩罚最重的却是弘历。
叮嘱弘昼不可再违背他皇阿玛的意思,尽管知道未必管用,可话到嘴边就忍不住,又让喜环一路送他回阿哥所,交给身边伺候的人,不准他再乱跑,多生是非。
弘昼撅着小嘴,十分不满,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喊道:“姑姑,你记得来看我哦。”我又好气又好笑,直摇头,被他们俩这么一闹腾,差点忘了正事,正准备追问高无庸,养心殿的门已经从里面被人拉开,八爷急冲冲往外走,十三追了出来,喊了他几声,八爷却是头也不抬的打我身边经过。
十三也才看见我,卸去脸上的疲惫道:“蕙宁,你怎么过了,天这么冷,怎么在外面站着。”
说话间,胤禛也已经出来,微微一抬头,露出张笑脸。
高无庸连忙跪倒,我才想起,连安都忘记请了,这才补上。
十三却是很不给面子,“噗嗤”笑出声来,“皇兄,她这么规矩起来,臣弟反倒不习惯了。”
我抬头就去瞪十三,见两人都眯着眼睛,一副看猴戏的望着我,我身上穿着斗篷,虽是行礼,也不过是弯弯腿,耍耍障眼法而已。又没有“跪的容易”,这冷冰冰的石板砖,我可是真跪不下去。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么三个人,毫无缘由的,彼此笑望着。
我愿岁月静好,年华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封推??? 。 。 。 。
。
第六十七回
。 第六十七回。 “那么说我今日是见不到阿玛了?”
胤禛同十三还有事要商量,三人便进了西暖阁,他一坐下,我便追问道。
十三回说:“乌泰已经接阿鲁大人回府去,你就别惦记这个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深知阿玛脾气,加上他一向同大哥意见相悖,大哥说的他老人家未必肯听,若是再被人激上几句,恐又惹出祸端。我终归还是要见上一面,好将其中利害关系一一告知。我的话,阿玛兴许能听上几句。
“你阿玛的事,朕自有主张。”说着,递了张折子给我说:“你如今还是想想其他的事比较要紧。”
我接过来,还未打开,一旁的十三就帮腔说道:“是啊,别的事要紧些。”
一翻开折子,只瞥了一眼,便扔到一边的榻上去,不肯再多看一眼,只怕多看一眼就跟污辱了自己的手似的。
那道折子不是别的,不过是些嫔妃的封号而已。
正想开口,他们两人已经在一旁小声议论起正事来,我留神听了几句,却丝毫不解其意,两人跟打着哑谜似的,全说的不是人话。
我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想多留。
约莫过了会儿,高无庸弓身进来,道:“年将军殿外求见。”
胤禛听了,似乎很是高兴,宣年羹尧在养心殿候着,又交代十三几句,见我坐在一旁发呆,说:“十三弟留下来用膳吧。顺便帮朕劝劝某些个人,开解开解些,别总处处跟朕作对。”
我听着,觉得好像是在说我,抬眼就见十三一脸玩味的笑。
等胤禛出了西暖阁,十三拣起被我扔到一边的折子问:“怎么,都不喜欢?那你跟我说说,回头我再告诉皇兄,皇兄是断不会委屈你的。”
我哼了一声,“你知道我志不在此。封号什么的,不要也罢!”
十三叹口气接道:“蕙宁,何必如此固执,难不成你如今这种非主非仆的身份便是你要的?”
“要和不要早就不是我能决定的。无非就是板上鱼肉而已,怎么下锅,如何调羹,鱼肉岂有主张!十三爷不是很清楚,我进宫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只是求平安而已。既然这点能达成共识,想来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主张。我要哪个,选哪个并不重要。”
我越说下去,连自己都心惊。表面上,我是心甘情愿入宫的,可私底下不过是求得一时的和平而已。
既然我早早就是棋盘的上的棋子,进退不由我。
再者,若是真心待我,封号什么,不过是虚无。我宁可守着一颗心,也不要抱着某个莫须有的封号。
十三见我如此说,自顾自的在折子上圈了个,递到我眼面前说:“这个甚好。”
低头一看:宁妃。
如血的朱砂御笔,自此隔断我的海阔天空。
我曾还想着将来和翠珠一道,有朝一日去看看江南的雨,塞北的雪,天为裘被,地为枕席,皓天苍苍,四野茫茫,只如今已都成了云烟。
心里一阵难过,垂头抹起眼泪来。
十三慌神了,忙柔声安慰说:“你若不喜欢,自己随便挑个中意吧。我不为难你就是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哭得更凶。
“蕙宁,你莫哭了。再哭下去,皇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好了,好了。咱不看了,不要了就是。扔一边去,我扔了哦。免得你看着心烦。”说着立刻走开几步,一边扭头打量我,一边踮起脚尖做出甩手的动作,甚是滑稽。
哭腔极重道:“你扔了这个,保不准明日又得送来。你天天都给我扔吗?”
十三哑巴了,站在那里,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脸上装作极为委屈的望着我。
外面已经传来胤禛说话声,我连忙擦干眼泪,又拧了拧脸颊,疼得直咧嘴,勉强挤出几分笑容,他人已经进来,见着十三的姿势,笑问:“十三弟,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十三讪讪一笑,将那折子递给胤禛道:“臣弟总算不辱使命。”
胤禛满是欣喜,接过折子一看,立刻道:“正合朕意。蕙宁……”
他一扭头,怔怔的望着我,想必我的神色好看不到哪里去,“你若是不喜欢,朕……”
“不碍事。就是刚才同十三爷说起从前的事,笑得直掉眼泪。这会儿,我眼睛还肿了吧。遭了,明儿没法见人了。”我故作夸张,从软榻上跳下来,做出捂脸的动作。
十三也接口道:“皇兄,蕙宁古灵精怪惯了,可莫着了她的道。”
说完,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胤禛看看他,又看看我,才缓了脸色,道:“没事就好。没事便好。”
十三在一旁咋呼呼的叫了声,“皇兄,臣弟方才失礼,日后定当注意。”
胤禛道:“不必了。你们自由长大,感情本来就好,不必这些虚礼,私底下依旧以名号相称就是。”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十三说的是称谓,既然我已经选定封号,往后便是宁妃娘娘了。
宁妃娘娘,好远好长的字眼。
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
胤禛却很是高兴,语气急快的说:“册封的事恐怕要缓几日再行布告,不过宫里规矩照旧,明日朕便颁旨,省得夜长梦多,到时候某些人翻脸无情的。”
我只是听着,只当他说的不是我的事情,静静的待在一旁。
他们兄弟俩又说起了政事,这次我算是听明白了。又或者是,故意让我听明白的。
昨夜里的那一跪,九爷回去后就病倒了,说是病势异常凶猛。胤禛的意思是让宜妃出宫暂居九爷府,代为照顾。
虽说让他们母子团聚的好事,可历史上,宜妃自此也就再没回过宫。
至于胤禛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更是不敢揣测,毕竟,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八爷和十爷如今无恙,十四爷也还在宫中。
想起十四爷,便忍不住想起姐姐,我也该去看看她的。
可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相见不如怀念。
德妃娘娘不知会如何看我。
我既然已经做下了,也顾全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是担心姐姐,如今的处境下,她是否还能如往日般淡然执著。
吩咐高无庸传膳,天色已经擦黑。高无庸说方才喜环来过,又被他打发回去了。
我望着墨色似的天空,几颗星星寂寥的挂在天际,说不出的开阔,却又异常孤单。我突然问自己,自由,到底自由是什么呢。读高中时,总幻想着大学时要如何疯狂,如何享受来之不易的自由。可真正到了那个份上,自由依旧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