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技者游戏-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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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之客”伸出惨白的右手。在罗尔看来，这就像一只野兽的爪子，想要撕开自己的胸膛；又像一柄锋利的杀猪刀，要割开自己的喉管。
慌乱之间，罗尔一手捂住胸膛，一手捂住脖子。一条细丝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丝凯依的长发。
“救命的发丝！”罗尔这么想到。在长发的下面，系的正是他身上唯一的武器，那柄隐形匕首。
“等等！”他突然叫到。
“饕餮之客”愣了一下，就见到罗尔把手伸进领子里，不知道掏些什么东西。
“他想干吗？”老饕决定观望一下。
罗尔的手马上又伸了出来，但是手上却没有任何东西，只是虚握的手势让人觉得奇怪。他的眼睛中充满了坚定，伸手对准老饕。
“他疯了！”老饕只能这么想。别说他手上没有武器，就算有，双手无力的他也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饕餮之客”继续伸出手去，他想先抠出罗尔的眼珠，那是最有味道的！“接下来是舌头和耳朵，把这些吃完，他还暂时不会死。然后才是皮肉，最后是内脏。这是吃的艺术！”他这么想到。
这时，他看见罗尔狠命地挥舞着那只虚握的手，虽然没有什么力气。指尖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我受伤了？”他缩回手看看。罗尔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他的指尖滑开了短短的一道口子，刚刚能够流出血来。
“那有什么用？”老饕不明白。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他的脸色却变得惨绿，快要接近他舌头和嘴唇的颜色。
“有毒！”他倒下了。
※※※
“咦？”芬特瞪大了眼睛，“A级团队道提斯特，特技者‘军师的谋略’PK克雷吉团队‘饕餮之客！’”
“嗯？反过来了！”乔尔这才站稳了，“没错吧？”
“你说呢？连我们团队的级别都公布了。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是罗尔PK了‘饕餮之客’！害我们白紧张了一场！”
“哗！这下子可有热闹看了！罗尔这人真是！想不出名都难！”乔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五分钟之后，一只巨大的飞行兽终于出现在了罗尔头顶的天空中。其实早在数百米外的时候，索德已经看到了地面上的两个人影。当时他还紧张地考虑着该如何来个突然袭击，以免“饕餮之客”抢先一步对罗尔下毒手。飞到再近一点的地方时，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地面上两个人影的不同姿态。一个是平躺或者仰卧，这样的距离实在很难判断；另一个则显然是坐着的，坐在离躺倒的人只有一支手臂远的距离上。只是无法看清究竟哪个是罗尔，哪个是“饕餮之客”。
“该不会躺着的那个是罗尔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团队的军师已经惨遭毒手，“饕餮之客”正坐在旁边享用“美食”，索德的心急剧下沉。
驾驭着飞行兽进行了一个俯冲之后，看清了地面形势的索德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惊讶、不解与担心。罗尔居然是坐着的那个，而“饕餮之客”则睁大了双眼仰卧着。
“搞什么？”索德还是不完全明白。不过不管怎样，既然“饕餮之客”还未来得及下手杀害罗尔，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飞行兽里地面还有数十米的距离，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索德显然是办不到的。但是把剑投掷下去，却是最为实际有效的方法，索德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毫不犹豫地，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对准地面的目标全力投掷出去。
“哇！”罗尔大叫着蹦了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差点一脚踩空落下身后的悬崖。
索德惊讶地发现“饕餮之客”的身体在自己的长剑接触到之前慢慢地变得透明，分解，然后消失。“怎么回事？他居然抢先一步GAMEOVER了！我的剑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吧？”
“喂！”罗尔也看清了掷剑的人是索德，“你是想谋杀我呀！”
确定罗尔已经没有任何危险，索德不紧不慢地从飞行兽的背上下来，“我是在救你。”
“救我？难道对着已经死掉的人扔把剑也算是救人？还是说你有把尸体大卸八块的癖好！”罗尔愤愤地叫道。
“死了？他真的已经死了！”索德这才能够肯定先前的疑问。随即，他又不解地转头看看四周，阿库雷西的身影并未出现，“难道他的弓箭有五公里的射程？”
“你在唠唠叨叨地胡说些什么呀？‘饕餮之客’是死在我手里的。”由于没见到什么血腥的场面，再加上自己是为了自卫而杀人，罗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第一次杀人的不舒服。
“你！？”这样的答案更是令索德目瞪口呆。
罗尔从脖子上取下“隐形匕首”的刀鞘，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插入。这样的动作，等于清楚地告知索德老饕的死法。
“可是他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杀掉？”索德还是无法相信。
“怎么不能？他用特技使我全身无力，让我无法发动任何有效的攻击。也因为如此，他和你一样认为我没有能力杀了他。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我有这么一把隐形而且剧毒的匕首。我虽然全身乏力，但是拿着一把轻轻的匕首，稍微地在他的指尖上划破一道口子的力气还是有的。”
“原来如此！”索德终于完全明白。
片刻之后，阿库雷西也出现了。若不是远远地看见一头飞行兽，他一定会把索德当作是“饕餮之客”，远远地给他来一箭。至于和他同时出来的克莱默则选择了不同的路线，因此还未出现。
旅馆里，听到了罗尔和索德对话的斯派这才敢叫醒昏迷中的丝凯伊，“没事了，他没事了。罗尔PK了‘饕餮之客’。他自己毫发无伤。”
直到得到毫发无伤的确认，丝凯依的眼神中才恢复了生命的光彩。也不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丝凯依头也不回地望外冲。
“别跑，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因普雷斯辛苦地摇晃着他略微显得肥硕的身躯，追在她的后面叫到，“我叫飞行兽送你过去吧。”
丝凯依这才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那你要快一点！”
“小丫头等不及啦。”芬特正好从旅馆门口进来，“以后你该好好地看住你的罗尔，要不然，他以后的麻烦会更多。”
“是啊，PK了克雷吉团队的代理队长，我们这下子可没好日子过了。罗尔以后更加需要你的照顾。”乔尔也点头表示同意。
丝凯依第一次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蛋也立刻变得红通通的。
说话间，载索德到海边去的飞行兽已经在因普雷斯的控制下返回。
芬特若有所思地看着丝凯依上到飞行兽的背上，突然开口，“丝凯依，到那里的时候，顺便叫索德和阿库雷西先回来，我们有事要商量。”
“那罗尔呢？他不用么？”
“不用。你和他聊聊，怎么说他也受了点惊吓。”
※※※
听到丝凯依带来的口信，索德和阿库雷西立刻明白了芬特的用意。除了相视一笑，他们也不想另生枝节。
“那我们走咯。”索德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丝凯依，你身上应该带着‘自由的羽翼’和‘强化晶石’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出现任何危险，我会立刻拉着罗尔的手，用‘自由的羽翼’逃到特技者公会躲避的。”
“那我们就放心地把他交给你咯！你要保证照顾好他。”阿库雷西加了一句。
“没问题，我保证！”丝凯依坚定地承诺。
阿库雷西回过头去，再次对索德露出会心的微笑。二人这才匆匆地离去。
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崖背后，罗尔这才敢回头面对丝凯依。这时，他却发觉对方的眼神中有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丝凯依默默地和罗尔对视了片刻，突然双眼一红，泪水如决堤般一涌而出。看着丝凯依急剧变化的表情，罗尔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女孩搂在怀中。
“都是，我不好！你，不怪我吗？”丝凯依呜咽地说到。
“怪你？为什么？”罗尔一点都不明白。
“如果不是我让你一个人留下，如果我带上你一起去完成任务，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原来丝凯依想的是这些。
“傻瓜！”罗尔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乌黑长发，“老饕想要吃我，那是早晚的事情。我总有落单的时候，他总有逮到我的时候。这是避也避不了的，怎么能够怪你！”
“可是人家真的很内疚！在感觉到事情将要发生的时候，我真的好着急，好后悔！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让你独自一人面对危险的！”
“奇怪！这样的台词，应该从男人口中说出来才对。怎么反过来了？”罗尔有点哭笑不得，“难道我真的是这么一个弱男子么？”
当然，他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更加温和地对丝凯依说到，“毕竟我还活的好好的，并没有到达那种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要照顾我，要陪着我，以后不还有的是时间。”
“真的？”丝凯依原本清澈而明亮的双眼如今布满了血丝，可见她的心急如焚并不是一时半会的。
“真的！只要你愿意，我也希望你陪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这句话刚出口，罗尔自己倒是先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在情急之下，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丝凯依的伏在罗尔胸口，此时并无法看到脸上的表情，“那好！我再也不要看不见你！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我要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呜~~我再也不要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危险，那是对我的折磨！没有了你，今后我该如何生活下去！什么游戏都无法重新给我带来快乐！”
丝凯依的话语让罗尔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我刚才的话算是表白么？而她说的话，能算是回应么？”
……
“他说了，说了！”斯派兴奋地叫到。
“真的，他说了什么？”阿库雷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其实，也不能算是说明白了。这两个家伙，都是这么不清不楚德，害得我们比他们还急！”
“什么呀！他到底说出最关键的那几个字了没？”
“这个，没有。”
……
两人沉默了许久，任凭午后的海风轻柔地将他们包裹在一起。一切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平静和谐，但是罗尔的内心此时正翻滚着巨浪。
“说？不说？还是说！还是，不说……”他挣扎着，理智与情感犹如冷暖交织的海流，在他的内心深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或许是因为他们此时深处的是暖流更胜于寒流的NW133SW06镇吧，情感的热力最终压倒了理智的冰冷。“说！为什么不说！连要她照顾、陪伴我一辈子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还在乎什么面子！就算她现在没有意识到，早晚还是会注意到这点的。我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应该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是男人就应该承担起可能受到的伤害！”
“丝，丝凯依！”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罗尔的口齿却前所未有地笨拙了起来。
“嗯？”女孩仍然趴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么？”罗尔颤抖着问到。
“当然是真的！”丝凯依抬起头，坚定地与他对视着。
“你愿意陪伴我、照顾我一辈子？那么……你是否也愿意我一辈子照顾你？我是说，我不仅仅指的是在这里，在游戏里。我是，想，和你，厮守一辈子。我，喜欢你！”
“啊！”丝凯依却是到此时才醒悟过来，她的小脸“刷”地红了。推开罗尔的胸膛，她飞快地往山崖的另一边跑去，越跑越远。
“那是什么意思？同意？反对？”从未经历过爱情的罗尔根本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只得怔怔地看着丝凯依远去的背影。
※※※
“那个笨蛋！他说什么呀！他居然说出那种话！我该怎么办？”丝凯依一路奔跑一路想着，“他说他喜欢我！虽然，我也很喜欢他，可是……他真正熟悉了我以后，还会喜欢我么？”
跑过一个山头，回头看看罗尔没有追过来，丝凯依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从这里可以看见下面的白色沙滩如同一弯新月。此时正是涨潮，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白色的泡沫慢慢地往上淹没了一粒粒的细沙。丝凯依的心情也在这白沫中迷失。“我只是个任性的女孩呀……”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她还是家中的娇小姐。父亲是个星际商人，在尖耳族中，算是有名的富豪。由于忙着生意，他几乎就没有照顾女儿的时间，只是由着妻子惯她、宠她。不正常的教育方式让她有些娇纵和任性，最大的表现就在于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性格。
虽然是富家女，丝凯依反而没有什么朋友。可能是因为家境悬殊，可能是因为善变的情绪，读书的时候，她的同学都对她敬而远之。父亲的朋友们虽然也有同年龄的子女，但同样也是些脾气不好的纨绔子弟，她并不喜欢。
度过寂寞的十六周岁，她终于获得了特技者公司参加游戏的许可。甚至无需经过父母的同意，光靠自己的巨额零花钱，她就有能力支付昂贵的游戏费用。只给有事到隔壁行星串门的母亲留下简单的几句留言，她就头也不回地加入到这个有进无出的特技者游戏中去。可以想见，家中的父母如今是怎样地挂念着这个不懂事的女儿。
这就是过去的丝凯依，也是让她自己都瞧不起的任性女孩。其实，在三年的游戏中，脱离了父母的呵护，脱离了金丝雀的牢笼，丝凯依的性格可谓有了巨大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虽然依然拥有说变就变的心情，但她已经懂得了体贴别人。在她身上，已经很难看到当初那个富家女的痕迹。和年龄相近的队友们长期生活，让她学会了照顾自己、照顾别人。
当罗尔加入到这个游戏中时，自立生活了两年的丝凯依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只是丝凯依还对过去的自己保有不好的印象而已。
“妈妈，你告诉我，我应该接受他么？知道了真实地我，他还愿意接受我么？”丝凯依怔怔地对着蔚蓝色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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