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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沧海-第74部分

小说: 沧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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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未落;忽听门外传来一缕乐声;似笛非笛;宛转生情。姚晴偷眼一瞧;却见谷缜正对着房门坐着;将小孩放在膝上;吹奏一片树叶;欲罢一曲;又笑着教那小孩儿。姚晴蓦地疑云大起:〃臭狐狸莫非知道我在房里;故意堵着门;不让我出去?〃想着心中暗恨;转身对陆渐道:〃待我出去;你再开门;千万谨记;不许跟臭狐狸说我来过。〃不待陆渐答话;将身一纵;翩然上了屋梁;掀开瓦片;钻将进去。 
陆渐莫名奇妙;眼见屋瓦掩好;才推门而出。谷缜见他;叫了声早;笑道:〃昨夜十分奇怪;我听见你房里咿咿呀呀;好像是有人哭。〃陆渐心怀鬼胎;面皮一红;颤声道:〃哪里哪里有人;你;你听错了吧〃谷缜目不转睛;盯他半晌;忽而笑道:〃若没有人;定是闹耗子;人哭我听过;耗子哭却第一次听到呢。〃姚晴远远听见;恨得牙痒;偏又无法反驳;心中郁闷极了。忽听陆渐支吾道:〃你;你这话不通;耗;耗子怎么会哭?〃谷缜笑道:〃这耗子不只会哭;还会写字。〃姚晴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我将画像隐语写入《太岁经》;他也瞧见了。〃想到这里;双目生寒;心头涌起杀机。陆渐也觉得不可思议;摇头道:〃岂有此理?〃谷缜笑道:〃你不信?〃放下小孩转回己屋;捧来一纸素笺;笑道;〃先瞧这个。〃陆渐接过;笺白如雪;上书一色遒劲字迹:谷兄雅鉴:人谓智有高下;运有穷通;下智之人欲行上智之事;取败之道也;足下自负小才;欲洗沉冤;诚可感佩;亦不自量。君本蝼蚁;不堪一捻;然吾慈悲为念;赐汝生机。而今陈;麻先死;徐海后亡;幸存一汪;窜于故土;吾邀君竞而逐之;胜者生;败者死;料君倜傥;必不相拒。东岛内奸拜上! 
陆渐瞧得吃惊;半尚道:〃这是怎么来的?〃谷缜笑道:〃不知道阿;我一觉醒来;就在桌上了。说罢目视陆渐;意味深长道;〃这是有人跟我叫阵呢!〃〃奇怪了。〃陆渐说道;〃这人既能入房投贴;为何不顺手加害于你?〃谷缜笑道:〃这叫猫捉耗子;先玩后吃;这人如此张狂;倘若将我轻轻杀了;岂不少了许多乐趣……〃忽听姚晴冷笑一声;说道:〃说了半天;你才是那只又奸又坏的大耗子。〃走上前来;劈手夺过素笺;看上一眼;漫不经心道;〃这是男人写的。〃谷缜道:〃何以见得?〃〃女子行文;温柔款款;怎会这样硬邦邦的?〃姚晴素手指点字迹;〃再说你瞧;这些字迹;刚劲有力;绝似男子手笔。〃〃大美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谷缜摇了摇头;笑道;〃区区几句留言;又何必亲自书写?倘使这人是个女子;大可找一名文士男子;说明本意;委托起草。你瞧这酸溜溜的调子;说事之前先发一通议论;不像江湖之人;倒像是八股酸丁。换了是我;就应该这么写了:姓谷的听好;你小子贱命一条;老子动动指头;就能将你捻死;吐泡口水;就能把你淹死;放个臭屁;也能将你熏死。如今给你一条活路;看你运道如何;四大寇还剩个汪老鬼;谁捉到谁赢;输了的先叩十八个响头;再抹脖子了帐。嘿嘿;这才叫江湖中人的豪言壮语。 
姚晴一时语塞;双颊阵红阵白;咬牙道:〃谁似你这么多花花肠子。〃五指一挥;素笺飒地飞出;将谷缜脸面盖个正着。谷缜手忙脚乱;扯下素笺;忽就听陆渐一声大叫;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他慌张道:〃这下糟了;你们瞧这一句〃幸存一汪;窜于故土〃;这么说内奸也知道汪直逃回老家去了?〃谷缜;姚晴两人哑然失笑。谷缜点点头:〃这封留书中;这句话最叫人迷惑!敢问内奸大人说的话;谁敢深信!就算目下他说了真话;回头告诉汪直一下;汪老鬼也能临时变计;不去徽州。即便去了;那内奸也能抢先一步;将他宰拉。最厉害的莫过于敌人窜通一气;布下圈套;咱们一去;岂非自投罗网。总而言之;依照纸上所写;跟他来个〃竞而逐之〃;可就是孔夫子搬家。〃陆渐道:〃怎么说?〃谷缜道:〃十九是输。〃陆渐心往下沉;姚晴却〃呸〃了一声;不屑道:〃说了半天尽是废话!〃陆渐也叹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谷缜笑笑;屈指一弹额头;说道:〃陆渐;你那夺人兵器的法儿;很管用吗?〃他答非所问;陆渐望着他;满心忙然。又听谷缜道:〃你是怎么做到的?〃陆渐抓了抓头;说道:〃我也不大明白;自然而然就做到了;就好像;就好像…〃说到这里;他想了想;方道;〃就像是任何兵器到我手里;我都会用;我的兵器碰到别人的兵器;立时就能夺回来;至于此中缘故;却叫人十分糊涂。〃姚晴凝住陆渐;神色疑惑;谷缜却将手一拍;笑道:〃我明白了;必是〃补天劫手〃的关系;很好很好;我送你一个名号;就叫〃天劫奴兵法〃。天劫者;〃补天劫手〃是也;奴兵者;不但驾驭自身兵刃。你看如何?〃〃天劫奴兵法?〃陆渐念了两遍;欣然道;〃这名字很好;但你问这件事做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谷缜眼里闪过一丝厉芒;〃倘若有这〃天劫奴兵法〃;就算徽州是龙潭虎穴;我也敢去趟上一遭。〃姚陆二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姚晴失声道:〃明知是圈套;你也要去?〃〃不错。〃谷缜点头道;〃你以为是圈套;内奸不自为是圈套?他留下这话;就是要唬我不敢西向;继续背污名;如此一来;岂不是不战而胜?哼;天底下哪儿有这种好事?世人都当我不敢去;老子偏偏要去;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姚晴“呸”了一声,道:“你有什么兵法,还不是全靠陆渐,至于那个‘天劫驭什么法’,说了半天,我是半点儿也不信的。”见近处有一根晾衣竿,取来折成两截,左手一扬,叫道:“接着。”“嗖”地掷给陆渐。 
陆渐接过竹竿,微微一愣。姚晴望着他,手持竹竿,若有所思,忽地问道:“陆渐,你还记得‘断水’剑法么?” 
陆渐闻言心动,眼前蓦地浮现出那个迎着海风、翩然起舞的白影,不禁感慨万千,笑了笑,说道:“怎么不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姚晴听了,冷俏的脸上隐露笑意,恰似冰雪初融,春水微晕,陆渐见了,心跳不觉快了几分。 
姚晴笑容只一现,忽又敛去,淡然道:“既然如此,今天我就用断水剑法,看你能否夺下我的竹竿。” 
陆渐愣了一下,姚晴却不容他多想,以竹代剑,忽使一招“吉光片羽”,刺将过来。陆渐下意识应了一招“疾风骤雨”,却不料他悟出“天劫驭兵法”,与人交手,便自然而然融入招式,故而竹剑刺出,形虽似而神已非,两剑相交,姚晴便觉虎口发热,手中竹竿如活了一般,跃跃欲出。 
陆渐一招得手,顿然知觉,生恐赢了姚晴,叫她脸上难堪。忙将竹竿旁移,消去夺兵之势。姚晴忽见他剑势偏转,露出破绽,便使一招“射斗牛”,竹影一闪,电挚光转,刺向陆渐心口。 
陆渐自得仙碧点拨,学会“定脉”之法,劫力聚于“劫海”,双手越发奇巧。若说当日与赢万城交手,还只能知觉对手内息变化,因敌变化而变化,那么如今这知觉日益敏锐,已然变化为一种直觉,不自觉间,就能因应对方气机,借人之力,夺人之兵,乃至于驾驭敌手本身。 
然而他神通未足,纵有奇能,却也不能收放自如,与人交手,尽凭直觉;是故姚晴竹竿刺来,陆渐也不及多想,竹竿转回,当胸一拦。 
姚晴不料他回剑如此之快,哪儿还像当年个半饥半饱、有气无力的笨小子?“嗒”的一声,姚晴剑势被阻,几乎全无征兆,她掌中竹竿遽(ju)尔脱手。 
陆渐不自觉又用上“天劫驭兵法”,不喜反惊,暗叫一声“苦也”,手腕急转,复又将竹竿挑回姚晴手里,这一夺一送疾逾闪电。姚晴芳心了然,抬眼望去,陆渐涨红了脸,目光闪烁不定。姚晴心知若是比剑,自己算是输了,但若就此认输,却不丢尽脸面?又想谷缜武功浅薄,眼力差劲,纵然旁观,也不能看清自己丢剑,既然如此,不如支撑到底,总不能叫这臭狐狸笑话。 
想着厚了脸皮,紧咬银牙,仗着陆渐不敢来夺兵器,右手竹竿“刷刷”一通乱刺,左手却拈了一枚“孽因子”,觑(qu)准方位,屈指弹出,“孽因子”入土,“周流土劲”也自她足底涌出。这真气性质奇特,与土相合,更生奇变,地面微微一拱,“刷”的一声,一根青灰藤蔓破土而出,见风就长,须臾粗逾儿臂,缠住陆渐双足,“簌簌”绕将上来。 
陆渐本领全在双手,脚底功夫稀松平常,故而一缠便着。姚晴趁他无法动弹,左刺右刺,只不与他竹竿相交。陆渐初时还能勉力挥竹竿,虚应故事,但随“孽缘藤”渐缠渐密,从头到脚捆个结实,别说出剑,张嘴说话也成难事,被姚晴一剑抵住胸口,微笑道:“认不认输?” 
陆渐有心认输,无力说话,口中呜呜,两眼骨碌碌乱转,谷缜“呸”了一声,冷笑道:“这算劳什子比剑,有本事撤了藤,重新比过。” 
姚晴见陆渐辛苦,心中不忍,散去藤蔓,憋着谷缜道:“但使能胜,用剑用藤有何分别?‘孽缘藤’有六般变化,这种‘长生藤’是最不伤人的,其它的什么‘蛇牙荆’呀、‘恶鬼刺’呀,无不要命。你不是瞧见了么,桓中缺的脸就被‘蛇牙荆’扎伤过,变成那么个怪样子。”陆渐听了,想到方才藤蔓缠身的光景,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姚晴“哧”了一声,又说道:“你道这个‘天劫什么法’能打遍天下,真是不自量力。”谷缜却面不改色,呵呵笑道:“陆渐自不能打遍天下,一个好汉三个帮,若无大美人襄助,凭我二人,断乎不能成事。” 
姚晴心中十分受用,嘴里却冷冷的道:“少拍马屁,我就算去,也是为了陆渐的性命。哼,跟你臭狐狸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谷缜笑道:“自然,自然。” 
姚晴转眼望去,见陆渐定定望着自己,双目泛红,隐有泪光,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暗叹,牵着他衣袖,走到屋后,低声责怪道:“傻小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你看臭狐狸,脸皮比地皮还厚,何时服软过?” 
陆渐听了,忍住泪,涩声道:“阿晴,为了我,累你冒险,我、我心里难过极了……”嗓子不觉哽咽了。 
姚晴胸中滚热,情难自禁,牵着陆渐的手,盈盈坐在一处断垣上,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笑道:“只要你心里想着我,念着我,就算再险再累,我也不怕……”这话冲口而出,顿时又觉害羞,心道:“傻丫头,你怎地变得心软啦?近作些小女人的勾当,说些不尴不尬的话,不害臊么……” 
她心中不住自责;却怎也鼓不起勇气;将脸从陆渐肩上移开;唯有昏昏默默;一声不吭;心里只盼这段光阴去得越慢越好。 
陆渐我着那白嫩小手;隔着肩衣;感觉到那张芙蓉脸儿滑如凝脂;心中不觉热流汹涌;跌若生情.纵然如此,却也不敢去看姚睛,只觉得此情此景,就但如此静坐,倘若偷看一眼,也亵渎了这难得的默契 
相依相偎,不觉光阴之逝,忽听一声悠长悦耳的口哨,继而便听谷缜哼哼唧唧,唱起曲子来:“我把你半亸(duǒ)的肩儿凭,他把个百媚脸儿擎。正是金阙西厢叩玉扃,悄悄回廊静。靠着这招彩凤、舞青鸾、金井梧桐树影,虽无人窃听,也索悄声儿海誓山盟……” 
陆渐未知所云,姚晴出身豪室,自幼听多了戏曲,心知这曲子出自《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唱的是李隆基和杨玉环交颈依偎,海誓山盟,心知必是谷缜偷看了这边情形,故意调侃,一时又羞又气,离了陆渐,顿足起身,陆渐不明所以,也茫然起身。 
一时转回庭院,只见谷缜抱着双手,背靠大树,笑眯眯望着二人,说道:“抱歉则个,并非小弟有意打扰搅,只怕二位光阴苦短,一坐一日,可就不妙了。” 
陆渐这才明白谷缜唱曲的旨意,羞得面红心跳,几乎要觅地而入。姚晴也是霞染双颊,瞪着谷缜,眼里几欲喷出火来。 
用罢早饭,三人启程上路,那小男孩万分不舍,扯着谷缜衣袖,眼泪汪汪。谷缜摸摸他头,塞给他一块大银子,小孩不识,怪问道:“这是什么呀,亮闪闪的,是糖么?”谷缜笑道:“不是糖,给你爹娘,将来供你读书用。”房东夫妇瞧见,欢天喜地,推谢两句,也就笑纳了。 
三人别过房东,拍马直趋徽州,姚晴马快,陆、谷二人马慢,她素来好胜,不是跑出去老远,掉过头来,撅着小嘴,向二人跃马示威,惹得谷缜心中暗骂:“直娘贼,早知如此,还不如找两头山西毛驴儿骑着痛快。” 
这不快转头即逝,瞧着沿途胜景,谷缜蓦地意兴大发,笑谈风物。他胸中神气鬼博,各方地理风俗、传说土产,莫不信口道来,引人入胜。不知是陆渐听得津津有味,姚晴也忘了炫耀马力,虽在一旁,听得入神,只觉许多事儿,竟是从没听过的。 
行了两日,沿新安江向西,次早来到徽州地界,眼见峰峦连绵,叠青泻翠,倒影江中,竟将一川烟水染成溶溶碧色。 
谷缜触景生情,挥鞭笑指道:“这徽州当得起物华天宝四字,西北就是黄山,七十二峰巧夺天下之美;这条新安江则是黄山百泉所聚,明澈如练,清寒侵肌。有道是‘徂(cu)徕无老松,易水无良工’,这黄山松、新安水,有变化出天下第一的徽墨,‘黄金易得,徽墨难求’,自古都是大大有名。还有这水染的丝缎也极好,至于三潭的枇杷、黄山的木耳,那也都是难得的珍品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转,见路边有几个卖果子的小贩,不觉笑道:“是了,我忘了这个。”翻身下马,须臾买了一捧干果,笑道,“这榧子是此间土产,来来来,咱们分而食之。” 
姚晴以前吃过,并不稀罕,陆渐却觉新鲜,见那榧子模样平常,剥开一尝,却是滋味甘美。谷缜道:“这榧子有诗说得好;‘味甘宣郡峰雏蜜;韵胜雍城骆乳酥;一点生春流齿颊;十年飞梦统江湖‘;我就爱最末一句;‘十年飞梦统江湖‘;若能再将湖上自由自在;遨游十年;那又是何等快活。〃说罢纵声大笑;豪情意气流露眉梢。 
目下徽州在望;进一步危机四伏;谷缜却谈笑风生;若无其事;这份潇洒气度;饶是姚晴也觉心折;微笑道:〃臭狐狸;徽州还有一样出产;你却忘了说!〃 
谷缜道:〃什么出产?〃姚晴道:〃汪直算不算徽州的出产。〃谷缜一笑;叹道:〃自然也算!但这徽州不只出了汪直;还出了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你知道是谁?〃姚晴冷哼道:〃是谁?〃谷缜道便是督宪江南的胡宗宪胡大人了。〃 
陆;姚二人均是惊讶;谷缜抚掌叹道:〃这一州之中;竟出了两个势如水火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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