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不贤+番外 作者:程白(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8.5完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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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蘭刚要开口,就见顾钊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床前。
屋中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他的表情冷森。
床上躺着的老人不会再坐起来,他跪在床前静静望着这个生养他的人。他是性格冷情,可并不是没有心,他也会痛不欲生。
白秀蘭站在门口,看着顾钊跪着的姿势,她顿住了脚步。
顾老太太是在次日凌晨四点停止了呼吸,她走的时候,表情安详。
那天的话,成了最后的遗言。
老太太的丧事有顾钊打理,白秀蘭算是不用操心。
顾钊在灵堂前跪了整整三天,对每一个吊唁的来宾磕头。
他一直是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顾钊穿着麻布白衣,无任何多余的表情,冷冷看着外界的一切。
第三日,老太太下葬。
白秀蘭跟在顾钊身后,他们是老太太儿子媳妇。
起棺,他走在最前方。
门口突然一阵哗然,白秀蘭抬头,然后就看到穿着狼狈,满脸泪的顾恒踉跄着朝前跑了两步就跪倒在门前。白秀蘭表情一凛,下意识的去看顾钊。
顾钊手指握的很紧,他突然喝道:“徐德成,枪。”
他目光漆黑,沉沉望着顾恒。
顾恒跪在门前,望着老太太的灵位,骤然大喊一声。
“娘!”
嚎啕大哭。
顾钊表情冷森,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徐德成!”
顾家老太太去世,下葬场面宏大,这个时候闹起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白秀蘭也变了脸色,悄悄吩咐身边王烈:“快去把三少爷弄到后面去。”
徐德成知道轻重,也没有靠前。
顾钊目露凶光,他恨顾恒的任性,也恨自己。
“大哥,我错了!”
一向骄傲的顾恒跪在大门前,砰砰磕头,哭的声嘶力竭。
“大哥,你打死我吧!”
再这么闹下去,成什么样子?
白秀蘭站在队伍之前,她抬眼看向顾恒。
无一丝同情。
若是真悔过,老太太回临城,他为何不回来?
母子哪有隔夜的仇,什么不是气话。
如今大闹灵堂,又办了一桩没脑子的事。
白秀蘭距离顾钊还有一段距离,她觉得顾钊现在随时都会蹦起来杀人,他绷了太久,若是看到顾恒气极打杀也说的过去,可顾恒到底是他亲兄弟。
“去给三少爷弄孝服,送灵。”
白秀蘭吩咐身边下人,那下人忙小跑去办了。
“我现在是说话不顶用了”
顾钊几乎是带着杀气的黑眸射向徐德成。
徐德成一愣,就要上前,白秀蘭面色一冷,突然厉声喊道:“出殡,上路!”
闹起来没完了?
无论如何,顾老太太待她好过。
她叫过顾老太太娘,白秀蘭心情很差。
顾钊阴霾目光扫了一眼白秀蘭,白秀蘭无动于衷,连看都懒得看他。
下人们战战兢兢到底还是抬起了棺材,朝前慢慢走去。
哭声喊声,白番在风中挣扎摇动,漫天银钱飘舞。
顾老太太死了,白秀蘭为两位老人送葬,她以为自己会麻木,可没办法,给老太太穿冥衣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抑制的心疼了一下。
按照传统,儿子儿媳需为过世老人换上冥衣。
她已经死了,尸体僵硬。皮肤枯在骨头上,整个人都透着股可怜。
深红色的棺材下葬,白秀蘭跪着看黄土渐渐掩盖了棺材,他们没有按照规矩儿孙填土,那太残忍。她和顾钊并排跪着,却谁都没哭,就那么沉沉望着土坑变成了土丘。
顾太太走了,她如愿去见了老爷,她舍不得离开太久。
两个土丘并排碍着,白秀蘭表情沉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一开始就不该留下。
如今顾家一盘散沙,没有她想要的安定。
顾恒哭的撕心裂肺,他后悔也是无济于事。
爹娘都去世了。
送殡的人渐渐散了,一旁妈妈要来扶白秀蘭。她挥手拒绝,对着那两个坟丘磕了三个头,她说:“爹娘,如今,你们是在一起了。”
虽然是晚了几个月,若顾太太走快些,应该能追上。
白秀蘭是无神论者,可在这一刻,她还是希望世界上能有鬼魂。顾夫人太可怜,她依赖顾老爷一辈子,顾老爷走了,她太孤独。
顾家祖坟依山傍水,白秀蘭站了起来。
“督军,回吧。”
顾钊至始至终没看一旁跪着的顾恒,他磕头,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一晃,可很快就站稳。
如今顾家,冷冷清清。
白秀蘭和顾钊坐在客厅,风景依旧,可人不在了。
丫鬟送来热汤,白秀蘭没心思喝,顾钊眼睛望着前方,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下去,他高大身影好似一下子就颓下去,低垂着头。
“我一直害怕她们走。”
他的拳头握的很紧,骨节泛白,喉头滚动,声音哽咽道:“现在,我再也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悠长。
白秀蘭抿了抿唇,她不知要说什么,或者,顾钊根本不想要答案。
只是,现在他身边的是白秀蘭。
唯一的倾听者。
“娘走了。”
他抬手捂着脸,声音沉哑:“她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
有些情绪,经过发酵,渐渐变了味道。
白秀蘭想起自己。
她连死,都没人想起来,更无人祭奠。
白秀蘭想顾钊可能哭了。
男人的眼泪,深沉的无声的悲炝。
白秀蘭等着,期间,她喝完了热汤,她总不能现在离开。
顾恒进门的时候,白秀蘭就知道顾钊找到了发泄地方。
他目光阴沉冷森,抬手就抽了顾恒一耳光。
兄弟两个都生的高大,面容几分相似。
顾钊十分用力,周身带着杀气。巴掌声清脆响亮,顾恒跌倒在地,顾钊指着他说:“顾恒,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
顾恒神情恍惚,他肿胀着脸,目光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自己坚持梦想错了吗?他不知道。
顾恒只知道,因为他的任性,失去了最亲的人。
自顾夫人去世,顾家都沉浸在这低气压中。
督军火气大,人人自危。
白秀蘭收到白之卿信的时候顾夫人已经出了头七,白秀蘭就吩咐家中下人,备车去一趟白家。
刚要出门,就碰上外面进来的顾钊。他一身戎装,手臂衣袖上缝有黑布,步伐沉稳有力,一看到白秀蘭就顿住了脚步。仔细打量,问道:“做什么去?”
天气转暖,白秀蘭穿着长袖旗袍,白底蓝花,样式精致秀气。
顾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久了些,最近忙着母亲丧事,倒是忘记了许多该做的事。
“回一趟家,听说母亲近些时日身体不大好,有些不放心。”
说起这个话茬,顾钊表情又沉了几分。
沉默片刻,走近,粗粝手指划过白秀蘭的脸颊,落在她头顶,摸了摸。
“我陪你回去?”
白秀蘭沉吟片刻说道:
“不太好,还没过孝期,督军不好随我一同回去。”
顾钊浓眉紧皱,盯着白秀蘭。
白秀蘭也不知顾钊如何想,最近动作亲昵了许多,她最初是担心顾钊有什么不好心思,可到后来,也就任之。看到他这样,是变脸的前奏?
“督军今日无事?”
顾钊面色稍缓,点头。
“无事。”
他的手臂下沉,落在白秀蘭肩膀上,捏了下,语气沉稳。
“我戴孝在身,夫人为何不在孝期?”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快二十万了,目前为止,赚了五百。
呵呵,好多啊!写了两个月,一个月还赚两百五呢!
砍大纲,争取这个月完结,大概二十五万到三十万。
第五十八章
白秀蘭想了想;抬头看他:“督军的意思?”
顾钊半圈着她,面色深沉:“依你之见?去吗?”
“去。”
白秀蘭微微歪头,不经意间流露出天真模样:“我想我娘。”声音软了下去。“督军,你我孝期是不一样。”
她是儿媳;和儿子不一样。
顾钊心口一滞,黑眸深邃。
眉头皱的更深。
“哪来的歪理?”
白秀蘭不语,看着他。
“我差人送你过去。”顾钊到底是松了口;神情却依旧无一丝松动,黑眸直视白秀蘭:“晚上早点回来,等你吃晚饭。”
白秀蘭点头,“我知分寸。”
白秀蘭和他擦身而过;欲出门。顾钊却突然拉她手臂,白秀蘭不妨;脚下高跟鞋踉跄,她刚要还击,顾钊高大的身影已经压下来。
他微凉的嘴唇落在白秀蘭的额头上,结实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抱她在怀。
两人十分紧的距离,白秀蘭抬头就撞进顾钊深邃的黑眸之中,心跳毫无征兆的紊乱。
“你——”
她睁大了眼。
“别让我失望。”顾钊声音低哑,松开白秀蘭,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早去早回。”
白家大宅经过一次摧毁,早就不能住人。
陈氏带着小儿子住在新买的宅子里,白之笙半个月前就被送到徽州读书。
白之卿两地奔波,大多时间留在徽州,只偶尔到临城。
白秀蘭觉得她和顾钊最近的相处有些奇怪。
或许从一开始,她不当顾钊是丈夫。故而觉得他的亲近突兀又意外,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白秀蘭也没什么可图。
车子在白宅停下,母亲带着白之瑾在门口迎接。
“姐姐。”
白之瑾十分热情的扑上去抱了白秀蘭的腿,白秀蘭弯腰抱起他,往院子里面进。
“娘,你最近身体如何?”
“挺好。”
陈氏发觉自己女儿自从嫁人后,越发沉稳,她对白秀蘭说道:“你抱他做什么?多沉,赶紧给下人。”
“不碍事。”
白之瑾十分可爱,听到母亲的话,连忙在白秀蘭脸上亲了一下,歪头冲着自己母亲笑:“我就爱姐姐抱,不要其他人。”
自从离开白家老宅,白之瑾的性格就外向了许多。
环境造就人吧,白秀蘭抱这么大一个孩子,确实吃力。进屋,转身把白之瑾放在椅子上,笑着说道:“是不是很喜欢姐姐?晚上跟姐姐回去吧?”
一听说要跟白秀蘭回去,白之瑾脸色都变了,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连连说道:“我不去,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白秀蘭笑。
陈氏入了座,吩咐下人送上来热汤:“春天天气乍寒乍暖,没个稳定,早上听说你要来,就吩咐下人炖上了汤,你喝点尝尝。”
白秀蘭点头,应承:“好,谢谢娘。”
“谢什么,傻丫头。”
陈氏坐在白秀蘭上方,拉起她的手,刚要说贴己话。
白之瑾却突然大声说道:“我不去姐姐家,姐夫是坏人,我不喜欢姐夫。”
陈氏脸色登的就变了,忙起身上前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
“小孩子胡说什么!”
白之瑾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白秀蘭忙劝。
“不是什么大事,孩子怕督军也是正常。”
顿了顿,她总结道:“他确实长得吧……吓人。”
顾钊脾气不好,可对外他一向温和有礼,不知为何,谁见他都是战战兢兢,大抵是久居上位,身上总带着一股煞气吧。
顾老太太去世,陈氏确实带白之瑾去过一次顾家。亲家来往很是正常,现在的顾家顾钊当家,自然是见了顾钊。这白之瑾在家混世魔王一样,见到顾钊吓得话都不敢说一句,目光警惕的盯着他许久,紧紧贴着陈氏。
事实上,顾钊也没对他做什么,临走的时候,还温和的送他到门外。
“我又没错!”
白之瑾大哭。
陈氏气极,左右看看,顾家下人也跟来了。
十分难下台面,又要打白之瑾,白秀蘭忙拦住。
“多大的事儿,娘气什么,童言无忌。”又转身对丫鬟说道:“带小少爷回房玩去。”
白之瑾扭着屁股,哭喊:“我不走。”
白秀蘭都被逗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抱他坐到自己腿上,说道:“那就在姐姐这里待着,不然送你到姐夫那里,看你怕不怕。”
陈氏都被这姐弟俩逗笑了。“哪有你这样拿自己丈夫打趣的。”
她敛起神情,严肃道:“如今督军丧父丧母,正是人生最难过之时。你做妻子的,不在家安慰关怀,回来做什么?”
“督军哪有娘想的那么脆弱。”白秀蘭叹口气,打发了下人,屋中只剩母女:“督军也是历过事的人,外人能做什么?他自己有处理好这些事的能力,他也不需要我做什么。”
白秀蘭相信顾钊决计不想让外人看到他的伤口,他有自我修复的能力。毕竟都是成年人,谁也无法替谁权谋未来,顾钊知道这些,所以两人默契,缄口不提心伤之事。
“你这孩子。”陈氏叹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教育白秀蘭,好像她突然就变得这么硬心肠。“男人嘴上不说,心里谁不希望自己的夫人知热知冷关心他。你们这感情本就脆弱,他又是权高位重,不好好经营,接下来那时间可要如何走?”
她担心白秀蘭,之前顾老爷和顾夫人活着,他们是缓解白秀蘭和顾钊感情的纽带。不然这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如何相处?
顾老爷和顾夫人都去世了,陈氏担心,过不了多久顾钊都会休了白秀蘭。
白秀蘭不贤惠也不能干还不聪明,她担心会被欺负。
“你得为自个打算,公婆不在。没人约束,他要是娶了小的,你可如何过?”
她是真担心,顾钊那身份,在外一定养有姨太太。
可是这些话她又不能挑明了说,只是旁敲侧击。心里着急,白秀蘭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她也不知笼络丈夫心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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