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刷刷刷 作者:青色兔子(晋江vip2013-08-03正文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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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如看看天色,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早上听崇阳殿大太监赵五说,皇上今日是要来陪太后用午膳的……
李静姝此刻已经立起身来,向姜清如行礼道:“静姝见过夏侯贵仪。”
姜清如笑着扶她,一眼扫过去,只见她上身穿翠绿花鸟纹无袖短褙子,下着月白八幅湘裙,头发挽了双环髻,耳边嵌了银垂丝红玉环,随着她颔首行礼的动作微微晃动。这一身打扮,显见是费了心思的。若说只是为了陪伴太后这姑母而来,那该穿得更端庄些,这身打扮却太过灵动鲜嫩了……若是给皇后瞧见,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不过,这些跟她没关系。
往日这时辰,贤妃等众小boss该是会聚在太后这里开小型茶话会的,如今一个人不见,显然都是知道太后心思避了开去。
姜清如想着,微笑着道:“既然有李家姑娘在,清如便明日再来服侍太后娘娘。”看太后点头,便准备回去。
才走到长寿宫门口,迎面撞上匆匆而来的皇帝一行人。姜清如叹了口气,只得侧身立在路边,矮身行礼。
皇帝一身明黄色,显然是刚刚从前朝回来,看到姜清如在旁边,便走过来,伸手扶起她,温和道:“你这是要去哪?”
“回皇上,妾正欲回崇阳偏殿。”姜清如低眉顺眼。
皇帝“哦”了一声,拉着她往前走,一边道:“不用回去了,陪朕一起在这里用膳吧。”
姜清如咬牙,这不是上赶着去坏了太后安排的好事吗?她使劲想将手抽回来,然而皇帝握着她的手,看似随意,力气却大——挣了几下,也没能脱身。姜清如扫一眼垂眸跟在身后的众太监宫女,压低了声音快速道:“你放手,李家姑娘在呢。”
皇帝似乎低头看了她一眼,随意道:“她在又如何?”
姜清如一口气噎在喉咙,能如何?!自然是给你们安排相处的环境,然后那啥啥啊。那日得罪皇后的事情,她被这渣皇帝推出去也就推出去了,本来皇后也不爽她这个小三。但是这个太后如今却是不能惹恼的——后宫一共就这俩攻击性强的大boss,她一个小虾米都招惹了,还要不要混了!
姜清如想到这里,索性沉了身子,若是皇帝执意不松手,那就是拖着她在地上走了。
皇帝见她使出这样无赖的法子,不怒反乐,笑骂道:“折腾什么呢?!给朕好好走路!”
姜清如舒了口气,弯弯眉眼,也对皇帝笑道:“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妾既然不是山水——还是不去为妙吧。”
皇帝眉毛一挑,将那副温和的面孔抹了去,也显出几分流氓本质,“你是要自己跟着朕好好走,还是要朕抱你进去?”
自己跟着走进去还可以通过弱化自身存在感来降低仇恨值,若是给这渣皇帝抱进去,只怕与她关系为“不共戴天”的除了皇后还要再加上两位……
姜清如瞪了他一眼,挺直了身子,微笑道:“能服侍太后娘娘与皇帝用膳,是妾的福分。”
皇帝瞧着她瞬间变脸,喉头里翻滚着一声笑。
看这架势是走不脱了,姜清如动了动被握住的手,低声道:“放手,我老实跟着。”
皇帝看着她不情不愿被降服的模样,微微一笑,又恢复了温和,松开了姜清如的手,大步在前向殿内走去。
姜清如恶狠狠得盯着皇帝背影,由旋夏、半夏扶着跟在后面。
入得殿中,太后见到姜清如去而复返,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滞留了多了一刻。见她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素妆无饰,并不是刻意打扮了的样子,太后收回目光。
皇帝坐下来,温和道:“朕在宫门处遇上夏侯贵仪,想到母后向来疼爱她,就带过来一起用膳了。”
太后也笑得慈祥,“皇帝有心了。”
李静姝上前给皇帝行礼,声音甜美,“静姝见过皇帝表哥。”
皇帝目光在她身周转了一圈,伸手扶起她,笑道:“表妹是自己人,何须多礼。”
姜清如在佛堂外蹲了一个时辰,有些累了,此刻坐在末位,不甚留意上面三人的互动,发呆了一刻,待回过神来时,那边李静姝已经与皇帝谈起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上面来了……想来若是太后与她不在此处,这二人就该相约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了……
瞥一眼李静姝绯红的两颊,再瞥一眼皇帝温和带笑的面容——又一个被渣皇帝欺骗了的少女。
“既然表妹喜欢山水画,那下次入宫前可着人告诉朕。朕让崇阳殿南匠取董画圣的真迹来与表妹赏玩。”皇帝微笑着勾搭小姑娘。
被勾搭的小姑娘也很上道,双眼亮晶晶的,惊喜得望着皇帝,赞叹道:“真的?!董画圣的真迹吗?!”
太后慈爱道:“你这孩子,皇帝金口,那还有假?”
李静姝就腻在太后身边撒娇。
一直神游物外的姜清如忽然被点了名。
“对了,说到画,朕差点忘了。”皇帝看向姜清如,仔细看着她道:“今日得了一幅画,倒是与夏侯贵仪有关。”
姜清如回过神来,与她有关的画?那是什么——看到皇帝审视的目光,姜清如心里一惊,不会是原主跟那什么显王的定情画之类的吧……
“与清如有关的画?”太后稍稍离腻在身边的李静姝远了些,也随着皇帝看向姜清如,慢慢道:“哀家倒也想瞧一瞧呢。”
皇帝便吩咐赵五去取,又对太后解释道:“郑老王爷的嫡幼子郑启涛,三年前外放到南边齐城做知府,如今回京述职。他是个痴爱书画的,在任期间也少不得走访书肆画馆,连当铺也没落下……倒真给他访到一副价值了得的画像。”
说话间,赵五已经取了画来。按照皇帝的示意,抱着一人多高的画卷站到姜清如面前。
姜清如心里估量着,这速度,约莫皇帝就是带着画来的……跟她有关的画,那他是算准了这个点她会在太后这里喽?她本就住在崇阳偏殿,若是皇帝想给她看,有的是时机。若是皇帝想给太后看,压根不用拖着她进来。
掐着点掐着地儿,皇帝是想同时给太后和她看。
姜清如想到此处,视线从皇帝温和的面容转到太后慈祥的脸上,从这二人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赵五捧着画卷轴一端,指挥着另一个小太监拉着另一端,缓缓将这幅画展了开来。
这是相当大的一幅画,有一个人那么高,一个半人那么宽,画里当前是位拄着龙头拐的老妇人,坐在太师椅上。后面立着一男一女,男子器宇轩昂,女子温婉可亲。男子身侧跟着三位少年,女子手边却牵了一个小女孩,女孩还未留头,可知未到八岁。
如果说身后旋夏突然压抑的惊呼没能给姜清如什么提示的话,这幅画上是标了字的。每个人脸旁边都注明了身份姓名。
夏侯郑氏,夏侯族第十三代嫡长子媳;
夏侯靖宇,夏侯族第十四代嫡三子;
夏侯兰氏,夏侯族第十四代嫡三子媳;
夏侯廷渊,夏侯族第十五代嫡三子系嫡长子;
夏侯廷域,夏侯族第十五代嫡三子系嫡次子;
夏侯廷越,夏侯族第十五代嫡三子系嫡三子;
姜清如目光移向画像最右侧,在那个未留头的女童旁边,那里标注着:夏侯清如,夏侯族第十五代嫡三子系嫡长女。
这是夏侯一族的画像。
皇帝还在向太后解说着,“……是当初夏侯老将军带着长子、次子战死在昱岭关后,夏侯靖宇出守北疆云城前,老封君要求画下来留着的……”
画画的人显然技艺绝妙,与一般常见的人物画像不同,这幅画重点不在神韵,而在写实。时隔八年,一眼望过去,依稀仍能看出那女童与如今的夏侯清如有几分隐约相像之处……想来是老封君得知夫君二子战死,唯一的幼子又要去北疆,唯恐不幸,作画留念之意,自然重在写实。
旋夏却已经哽咽了,攥着姜清如的胳膊,失态道:“小姐,是老封君,是老爷和夫人,是……”她说不下去了,儿时的记忆翻涌上来,夏侯府尚屹立时的幸福时光陡然重现,这一向通透知进退的女婢几乎要在宫中落下泪来,坏了规矩……
姜清如没有原主的记忆,感知到旋夏的情绪,她这个正主按理来说该是更加伤怀难过的吧。
微微低头,再抬起来时,姜清如的眼圈已经红了,目中含泪只是强忍着不落下来,嘴唇翕动却无声音。看似是心情激荡之下有话难言,实则是秉承着说多错多的原则静观其变……
隔着薄薄的泪光望向上位的太后与皇帝,姜清如心思电转,渣皇帝当着太后的面将这幅画示给她看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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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与聊天
大约想要静观其变的不止姜清如一人,太后与皇帝双双盯着她却不说话。
还是李静姝轻轻一语打破了僵局,“这画风倒是古怪,少了意蕴,但是瞧着画得跟真人一般模样,倒也有趣。”
有趣?
先父先母的遗像被说做“有趣”,她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该适时地表达一下不满呢?
但是姜清如并没有,她表现得就像是没有听到李静姝的话一样。有一部分灵魂抽离在一旁看着这场戏,揣摩着皇帝的用意,太后的想法;另一部分却完全投注在原主这个身份上。
她是合族战死的夏侯氏遗女,在宫中孤苦伶仃过了八年,被人陷害成了后妃中一员,因为目前尚不明了的原因被三大boss利用盯牢,此刻乍然见了亲人画像——音容宛在,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一一闪现又渐渐远去……
姜清如按着椅背颤抖着站了起来,眼中的泪水迅速积聚着,似悲似喜还有几分不敢置信,不顾礼节得侧身对着太后与皇帝,小心翼翼地伸手向画像——似乎是想要透过这鲜活的画像触摸到曾经的亲人……然而哪里能够呢?这世间,她已经再无亲人。
泪终于噙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姜清如眼中涌出,砸落在冰冷华贵的金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这声音惊醒了陷在悲痛中的可怜人。姜清如掏出丝帕,慌张地拭泪,跪下哽咽道:“妾失仪了,妾惶恐,请太后娘娘与皇上恕罪!”
太后望着她,长叹一声,低声道:“可怜的孩子呐……”
皇帝则道:“贵仪何须惶恐,母后与朕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起来吧。”
姜清如谢恩起身,由旋夏、半夏扶着坐回到椅子上。
太后转头问皇帝,“却不知道这画卷那郑王府三小公子是如何得来的?”
皇帝道:“说是在齐城城南的一家小当铺里淘来得。”
“哦?”太后身子微微前倾,谆谆道:“可知是何人抵押在当铺的?只怕跟夏侯氏后人有所关联吧。”
皇帝颔首道:“郑启涛得了画册,打开一看便知端倪。夏侯族老封君郑氏乃是郑王府老王爷的亲妹,郑启涛岂敢不用心。追问之下得知这画卷乃是三个月前一名黑瘦中年人来抵押的。那当铺掌柜的见是夏侯族的画像,本不敢收,到底贪这画轴,上好的和田玉为轴头,檀香木的轴身。那抵押之人银子要得急,价就要得低……说是签活契,可过了日子也无人来取……”
太后看向那画,慢慢道:“如此。那可有搜寻到这抵押之人,那黑瘦中年人的样貌当铺掌柜可还记得,可能画出?”
皇帝回道:“郑启涛已经将这些做好了,齐城贴满了此人画像,出入都要盘查。”又道:“三个月了,那人未必还在齐城了,朕已经下令将此人画像全国张贴,只要此人一出现,就会被官府察觉报上来的。”
太后满意点头,“正该如此,夏侯族为国战死,若有后人在世,朝廷该当接回京来,好好安置才是。”说着目光柔和地注视姜清如,叹息道:“清如是女子,再怎么封赏也是有限,若是能找到失踪了的夏侯将军幼子,才好重新光耀夏侯族门楣。”她将视线挪回到皇帝面上,期许道:“皇帝要用心寻找,哀家这心中才能好过些。”
皇帝恭敬道:“儿子知道了。”
太后向赵五挥挥手,“将这画收了吧,既然是夏侯族的画像,便交给夏侯贵仪保管好了。”
皇帝答应着。
姜清如擦干了眼泪,食之无味得陪三个人精用了午膳。
用了午膳又用茶,太后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慢慢道:“过两个月是哀家生辰,内务府方才来问哀家的意思。”说着低头继续品茶。
皇帝也端起茶托来,道:“不知母后想要怎么祝寿,朕定会着人用心去办。”
太后微微一笑,继续慢慢道:“哀家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愿,热闹不热闹的哀家也不在意。只是想见见子正……”她看了一眼不接话的皇帝,“皇帝在宫中,哀家是时时能见的。只是子正,哎,年方十六便独自去了封地,算起来也有半年多未见了……”
李静姝也在旁边道:“正是呢,子正哥哥在时常常去李府找我玩的,多日不见,静姝也颇为想念呢。”
皇帝垂眸喝茶,又用茶盖拨动着根本不存在的浮茶。
姜清如在旁边看着,发现谈判之类的场合双方都捧一盏茶实在是个好事情。对方说的话令人迷惑了,低头喝口茶思量思量;对方开出来的条件不满意了,赏玩一下杯盏晾凉等等;对方已经慢慢进入自己圈套了,再来一杯掩饰一下喜色……茶是个好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