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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悠然田居札记 作者:鱼丸和粗面(晋江榜推vip2014-06-30正文完结)-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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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悠恍然大悟,所以说这是一份善心。

    “一好一坏刚好中和,咱们云县却没啥说头,就当这些说法都不在就好。阿大、阿二的名字着实容易混,夫君,我看不如随着生日,他们兄长叫端午,弟弟的叫端阳可好?”

    “依你。”

    两人心总算落到实处,走过来跪下:“端午、端阳,拜见大人、夫人。”

    “起吧,日头也不早,咱们得快些回去。”

    刚说完端午便扭头牵过马车,宜悠疑惑,穆然继续解释:“陈大人吏部考评得了优等,一时高兴,便赠我马车一辆。”

    宜悠只笑笑,并未再多问。虽然她已将伤疤之事说开,但穆然多年积累起来的自卑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抚平。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全力表达出她的信任和依赖。

    她相信自家夫君不是那般见识短且好微利之人,既已坦然接受这些,他必已做好其余打算。

    **

    马车内很宽敞,穆然试了试坐垫,很软和。放心的让小媳妇坐下,他便开口解释:“我已就陈大人之事,同廖兄言明。”

    见他还要继续说,宜悠忙揉揉头打住:“这便是县丞赠马车之意?”

    “恩,便是如此。我知你不习惯,可……我总不能太过生硬的拒绝。”

    见他绷着脸,宜悠扬起唇角,隔着马车空档抓起他的大掌:“穆大哥未曾问过,怎会知我不喜?”

    “你这意思是说……?”

    穆然有些不可置信,宜悠点点头,摩挲下他掌中的茧子:“晌午穆大哥你们劳碌,夫人也与我说过不少门道。我也不是那不知变通之人,先前那般只是担忧,若收下恐违朝廷律法,招来杀身之祸。”

    “那自是不会,你不用太过担心。”

    “恩,夫人已掰开与我讲明白。这等问心无愧之财,不要白不要。”

    穆然放松下来:“你能这样想便好,其实这马车我也用不到多少,娘她卖包子,用着倒是刚好。”

    宜悠心里高兴,却也没糊涂:“还是再等等,对了,这几日可曾有商户上门,寻求庇护?”

    “这几日倒无,不过先前几个月却有不少。我问过陈大人,挑了几家素来诚信的商户。按照往年规矩,小年之前,那孝敬的银钱应该能被送上来。”

    最棘手的银钱之事迎刃而解,去除最大的心病,宜悠也有了说笑的兴趣。

    “今日夫人同我说了好些话,竟是想将巧姐十几年所学,一股脑的教于我。边学着我算是看出,此事怕是不易。眼瞅着过年,怕是要给穆大哥丢脸。”

    穆然乐呵呵的接受她的抱怨:“其实那些也不难记,我来教你一招。”

    宜悠伸过耳朵,听他说道:“本县内你可随意些,陈大人看着不会有事。别县亦有县尉,县尉也已娶妻。二十日云州府衙,那到时你只需多多注意,跟着那夫人学便是。你且放心,随便任何一个动作,你做出来都要比他们好看许多。”

    宜悠初时连连点头,直到听到他最后一句。虽是夸赞,但其中调笑之意却甚浓。

    “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见他还要继续,她忙将中指竖在他唇上:“莫要再说了,这般王婆卖瓜,端午与端阳在外面听着,怕是要笑话咱们。”

    穆然应下,瞧着她艳红的脸有些意动。伸出舌头,他快速在她手指上舔一下。

    宜悠忙将手缩回腰间,摸到荷包中那方子,她突然有些骑虎难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又粗又长的九千字君,

    今天端午,大家记得要吃粽子~吃好吃的粽子~

 ☆、第81章 V章

    宜悠攥着荷包;里面写着方子的宣纸发出折叠时特有的清脆响声。

    穆然看她面色不善;忙缩回舌头。半晌他张嘴,刚想问下她是否不适;车外传来略显稚嫩的声音。

    “大人,已经到了。”

    穆然右手挡着帘子,稍稍掀开个缝。从县衙所在的永乐坊到自己住的永平坊是一条直道;端午、端阳一路把车赶得非常平稳;这会已经到了永平坊口。

    “直接进去;第一家便是。”

    两人依言将车停下;看着大宅门口高悬的“穆府”牌匾。虽然不太认识;但他们却知;挂这种烫金牌匾的定是官宦之家。

    “宜悠,我们下车。”

    穆然先跳下去,而后将条凳递过来,朝车内伸出一只手。

    一旁立着的端午、端阳颇觉尴尬,这本来是他们做小厮的该干的活。如今他们杵在一旁,难免给夫人留下个惫懒的印象。好不容易遇到个看起来和善的主顾,两人自是想长久别的留下来。

    宜悠搭上他的手,心下却跳得更厉害。他们与寻常夫妻不一样,过完年穆然已二十有二。若等到她二十再生育,那时他已近三十。寻常人家,三十岁的男丁都要做爷爷。单是想想,她便知这样不行。

    心绪的低头,她直接钻入厨房。穆然更是疑惑,从后面取出封刃的刀,他一把扔给端午。

    “先进门,放下车马。”

    **

    宜悠进厨房时,还稍带上个小尾巴。穆宇眼巴巴的看着她,见她要洗菜,他忙递水盆。她要起火,他就递来一捆柴火。小小年纪的孩子,做起这些家务来却是有板有眼。

    “县丞大人送了两名小厮,就在外面,你去跟他们熟悉下。”

    穆宇拿起铁钳,将火红的炭块夹到柴火堆里。宜悠向后一瞅,那火钳足有他一半高,拿着总让人觉得危险。

    “你还小,少碰这些。听嫂嫂话,先去见那两个人。”

    “好。”

    穆宇应下,待他出去穆然才进来。顺手接过宜悠的活,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宜悠刚想摇头,却察觉到他眼中的小心翼翼。比起昨日他那副木头样,这已是极大的改观。若她再像往常那样,不想说便搪塞,怕是他会再缩回去。

    咬咬牙,她打开荷包,将方子地给他:“这是夫人给我的。”

    穆然接过去,开头眉头还舒展,越看心思却越沉重。久病成良医,行伍间虽都是壮汉,但每场仗下来磕着碰着着实太过简单。见过的伤员多,他也懂些粗浅的医理。

    这乌鸡、红花等物,分明是活血的,对妇人最是滋补。

    “夫人的意思是?”

    宜悠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难以抉择过,虽然才成亲两日,但她能感觉出来,穆然是发自内心的待她好。寻常像他这般年纪之人,如今怎么也有一子,可到他这……。

    “她倒是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说……我如今年纪太小,不宜……”

    穆然怎看不出她的羞愧,有晌午的那番话,此刻他却是丝毫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

    “不宜怀胎是吧?”

    宜悠咬着嘴唇:“恩,过早生育对孩子不好。”

    听到小媳妇确定,穆然心中的失望怎么都忍不住。虽然他是把穆宇当儿子在养,可他还是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昨夜小媳妇睡过去后,他便幻想过两人孩子的模样。

    若是个哥儿,定如他这么高,脾气随他,眉眼间像小媳妇。若是个姐儿,那就全然像小媳妇。他可不是沈福祥,姑娘家娇气些,他完全能护着惯着。

    这苗头一旦升起来,就再也忍不住。没想到才过了一日,就被告知得再等个几年。

    “穆大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穆然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如今你确实太过瘦弱,再多将养一会也好。”

    宜悠攥着荷包,张嘴再合上,最终确是不想再松口。

    “要不这样,明日回门我问问娘。我俩肯定差不多,到时候咱们再说这事。”

    穆然想到十六七岁便生了小媳妇的岳母,眼睛陡然亮起来。往火里添几根柴,他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也好。”

    “恩。”

    宜悠再也撑不住,大中午的两人怎么说起这般私密的话题。

    “我先出去。”

    急匆匆的跑出来,她双手捂住脸,就看一少年立在墙边劈柴。另外一人,则将马车拆开,引马入棚,车则放于另外一侧。

    穆宇捡着碎柴,好奇的问道:“你们哪个是哥哥?”

    宜悠也好奇,双胞胎本就相像,加上两人身上的衣裳也一样,乍一看还真不好分。不过她仔细瞅瞅,劈柴的那人身形略单薄,想必是弟弟?

    “我是哥哥。”

    意料之外的回答,穆宇也有些楞:“不都说哥哥比弟弟要大。”

    宜悠也凑上去听,很快她就明白。原来兄弟俩自幼相依为命,在人牙子手下讨日子。为了护住弟弟,端午从来都是节衣缩食,有什么事也尽量冲在前面。长久养不上,他自然长不胖。

    “现在好了,只要你们好好跟着,穆宇定不会多有苛责。”

    穆宇点头:“长生也是好孩子。”

    两兄弟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容,不同于方才刻意扯出来的,此时这笑像是脱去一层厚厚的冬衣,由里到外透出一股真实。

    “我看你们俩便先住在西厢,穆宇,你书房后面不还有间后罩房,给他们便是。”

    安排好两人住行,那边穆然也做好了饭。刚才的阴影犹在,这会他仍有点提不起神。宜悠几次想开口反悔,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此举不只是为她,她这也是为了长长久久的日后。

    收拾完碗筷,穆然进屋,开口便问她要些铜板。

    房内只有两人,宜悠也不再端着:“夫君,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穆然摇摇头:“我并没有生气,毕竟只要咱们好好地,孩子总会有。我只是一时有些拐不过弯,待天黑睡一觉便好。”

    他这般说,宜悠自然是全数相信。站起来,她一双玉臂环住他脖颈,整个人吊在他身上。

    “夫君不生气便好,刚才冷着张脸,我都少吃半碗饭。”

    穆然脸色缓了缓:“你饿不饿,我再去给你煮碗面?”

    “倒不怎么饿,如今我整日呆在屋内,四体不勤。若再像以往吃那般多,怕是很快会胖成一只小猪,到时夫君看到了可要厌恶。”

    说到最后,她甚至伸手在他胸膛上画几个圈圈。

    穆然低头望着怀中的小媳妇,她的容貌真是无一丝瑕疵。再往下,严丝合缝的棉袍内包裹着一尊玉体。除了他,没人能感受到那种神仙般的美好。如今她软软的,满眼的期冀简直要融化他一颗心,他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舒心一笑,他将小媳妇带到炕上:“你便是胖了,也比寻常人要好看。给我几百个铜板,我得去打酒。”

    “打酒?莫非夫君你要借酒消愁?”

    “你想到哪儿去,明日咱们去见娘,总不能空着手。趁着这会天早,我去打酒,顺带买两只鸡。”

    “那边一个男人都无,哪用得着酒,只买只鸡便成。”

    穆然却坚定地摇头:“规矩如此,即便用不着,封在桂花树下,等长生娶妻时拿出来,也是陈年老窖。”

    宜悠见他如此体贴,唇边的笑意更浓:“那便都依夫君。”

    **

    穆然这一来一回,便又得许久。

    宜悠继续理着账册,穆家只穆然、穆宇兄弟二人,花销再简单不过。以她卖包子算账的经验,很快就扒拉出个大概。

    整个穆家最大的开支,便是支给大伯的那笔开支,其余穆宇买点年糕、穆然偶尔给同僚付会酒钱,纯粹是蚊子腿。以穆然如今的俸禄,加上隐形收入,再把采购之事把控在自己手中,她这日子绝对的收入多开至少。

    总之算起来就俩字:好过。

    日子又宽裕了些,她当然高兴,可也没有特别高兴。这半年她算是看明白,如今时局稳定,只要是自由身,不管士农工商,踏实肯干日子都会不错。

    提笔在旁边白纸上写两下,一下掐断穆家大伯的财路,还得让人说不出什么,她得好好想想。

    从体力劳动贸然转为脑力劳动的宜悠还稍稍有些不适应,不过此刻她正在努力的融入一个官家夫人的身份。

    想了会毫无头绪,窗外传来穆宇清脆的数数声,她抬眼望去,端午、端阳抻开用来套马的麻绳,一人扯着一端,给穆宇跳大绳。穆宇身子灵活,这一会已经到了一百。

    仔细听下去,一直到二百他没有丝毫差错。若是换做往常,他只能数到一百。

    托着腮,她若有所思。长生静不下心思去学,若是能让他玩着学,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边想着她也走进西边厨房,明日回门,总要带些饼子。一般此物都是由公婆准备,但她没公婆,穆家人自从成亲当日见到穆然强硬的态度后,这两天就没露过面。无人帮衬,她只能自己动手。

    和着面穆宇进来一趟,帮她生气了火。宜悠刚想让他出去歇着,穆然就进来。

    他手上沾着点鸡毛,想来吃刚放下鸡。

    “你放下,还是我来。”

    宜悠摇头:“穆大哥,这东西对我来说不费劲。”

    穆然已经习惯了她四下无人时软软的喊他“夫君”,在外面就是寻常的“穆大哥”。抚去她鼻尖上的面,他颇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也没人帮衬着你。”

    宜悠心说,比起每日被一大堆长辈管束,早起给公婆请安,而后跟在婆婆身后立规矩,她更喜欢如今干点不轻不重的活,一整日自由自在。

    不过这话她只能埋在心里,即便穆然爹娘已逝去,不代表他对穆家的感情全数抹杀。

    “这活计又不累,这样,我包出来你烤如何?”

    两人就这般忙着,到准备妥帖时,已经是晚膳的时辰。

    **

    直到天黑进卧房,宜悠拿出另一只荷包:“下午我理着账册想了想,穆大哥如今是官身,身上总不能少了银子。”

    穆然接过来,抽出里面的银票。四海钱庄发行,面额是五十两纹银。这些银钱,够一大家子过上几年,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穆然将银票退回去:“这还是算了,县衙那帮小子可不是善茬。他们瞧见银票,定要起哄去立春苑。”

    “立春苑?”

    “就是下坊那边的……”

    宜悠脸黑得像锅底:“你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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