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居札记 作者:鱼丸和粗面(晋江榜推vip2014-06-30正文完结)-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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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等事?”
“当然,娘,这天下男人也不全好女色。再说即便他好,难不成还有人比我颜色好?”
李氏没好气的看着她:“你就在那显摆,不过这样看来然哥确实是个好的。娘看这样,你趁着新婚燕尔,把他心给笼住。待一两年怀胎,他有了定性,也就不会情谊纳小星。”
“那我听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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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达成一致,刚想去做饭,碧桃急匆匆的跑进来:“夫人、小姐,沈家四爷来了。”
沈福祥!李氏气不打一处来,当日成亲他不露面,现在三朝回门,他赶着来受女婿大礼?宜悠同样纳闷不已。
“娘,咱们一块出去。”
母女俩挽着手走到门边时,宜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个月前她见的沈福祥,虽然累到驼背,但最起码面上还是个三四十岁的模样。如今他背着一大只包袱站在那,穿着一身带补丁的袍子,头发花白过半,额头皱纹斑驳,简直比二叔公还要老迈。
见到两人,他面色激动:“芸娘、二丫。”
“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
宜悠跟在后面,吩咐端午去取件穆然的新衣,而后跟着进去。
“三日前我本想跟着二婶来,可娘她犯病,家里离不开人。现在等她苏醒了,我就赶了过来。”
“恩。”李氏不咸不淡的应着,沈福祥解开后背上的大包袱,露出一只精雕的木箱。木箱用上了年岁的松木做成,顺着年轮雕出六朵形态各异的牡丹。
“二丫你不是最喜欢牡丹,爹给你打了这个。你带过去,也算是个物件。”
宜悠却不会再动容,沈福祥的确关心她和李氏。可他最关心的,永远是云林村可劲折腾的沈老太太。两方敌对,总要有取舍。
“如此多谢,我看你身上衣裳也旧了,穆然那有几件没穿开的棉袄,等拿来你穿在身上也过个年。”
沈福祥忙不迭的应下,希冀的看向李氏,却只见她耷拉着眼喝茶。仔细看去,她手中的细瓷茶盏,竟比二哥先前正藏的那套还要好看。
终归是不同了,客气的闺女,富贵的芸娘。短短半年,他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黯然的套上新棉袍,穆然也过来,客气的拱拱手,顺便自荷包中取出一个烟斗。沈福祥哆嗦着收下,望着富贵的一家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宜悠摇摇头:“他这又是何必?”
作者有话要说:土豪“ruyuefeng”丢了火箭炮和地雷,2333333~
“铁拐李”实际姓李,是我觉得姓铁比较酷炫,~(≧▽≦)/~
☆、第82章 V章
直到黄昏;宜悠才从沈家四合院中走出。
一般姑娘家三朝回门,也就在娘家呆一两个时辰;吃过晌饭便回。到宜悠这,没有村里那些杂七乱八的眼线;家中也无公婆要小心侍奉。
穆然乐意,便是他们想在娘家睡也是可以。
好在李氏有分寸;亲自撵闺女到门口:“快些回去;带着这些菜,回去你们几个人也不用再开火。”
沈家包子好卖,即使冬日赶集的人少;也会被最先抢一空。过去这半年,倒是有不少巧手的媳妇悟出这门道;可大家跑顺了腿,几乎都来买沈家的。刘妈妈赶集八卦完回来,又赶早做了些菜,其中一部分便装起来给他们带回去。宜悠接过李氏手中食盒,递给后面的端阳。
“娘,我先回,你要是有事就让长生来说。”
穆然站在她一旁:“寻常白日无事你尽可回家,也算解闷。”
李氏这一日对女婿是满意到不行,听此言她忙拒绝:“她都已嫁人,哪有总往娘家跑的理。马上就要宵禁,你们也快点回去。”
不远处传来敲锣声,提着食盒,两人往前走着。没多久到家,宜悠忙沏上一壶茶。
“说太多话,嘴干。”
穆然也喝下一杯,端午放下食盒,端阳从外面跟进来,拉着一只箱笼,无声的看着她。
“这……”
看着那掉牡丹的箱笼,宜悠犯了愁。她不想再与沈福祥有任何牵扯,可这东西却是她不得不收。
“毕竟是岳父的一片心意,你也别太多想。”
听到穆然的劝慰,她摇摇头:“穆大哥,我绝对没有多想。他那个人就是个黏糊性子,对谁都好,对谁都放不想,却不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除非我调离云县,不然往后还是要见,你也别整日放在心上。”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宜悠放下茶盏嫣然一笑:“那倒不是,这箱笼虽精致,可与房中器具并不搭配,乍一放上有些突兀。”
“那倒是,我看便搁置在书房,盛放些杂物。”
“也好。”
两人就这样定下来,打开食盒,她留一点菜给端午端阳,三人就着圆桌用一顿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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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后最忙碌的头三日便这样过去,当夜宜悠躺在炕上,听着噼噼啪啪的炭火声,同穆然商量着:“穆大哥,咱们何时回穆家?”
“你想回去?”
宜悠摇摇头:“总归得去爹娘牌位前上一柱香,再到坟前看看二老。”
穆然翻个身,将她抱在怀中。
“穆家最近在张罗,要重新修葺我爹娘的坟茔。”
宜悠惊讶,修坟和修房子可不一样。修房子是因为银钱宽裕,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而迁坟则是迫不得已。死者为大,坟墓作为死者过世后栖身之所,轻易不得打扰。想要修坟,得先测风水日子安魂将棺木妥善安置,待到坟墓修好,再行迁出。
婚丧皆麻烦事。尤其是葬,因涉及死灵,其繁琐程度比之婚更甚。
“那我们该当如何?”
“县丞大人到如今,都未曾给其二老修过坟茔。我虽是七品芝麻官,但修坟之事牵连甚广,此时不宜动。”
宜悠皱眉,她竟把这点忘却。若要修坟,上峰同僚都需知会一声,到时那番来往又是一麻烦事。若是排场大了,盖过上峰风头,怕是会引来无端灾祸。
“夫君,我们便据实告知族里。当初夫君年少,坟茔由长辈一手操持。一事不烦二主,如今自是得再垂问各位。”
“那是自然。”
“年二十三恰好祭祖,倒时我们便问问,难不成这坟过一旬便要修缮一次,惹得死者不得安宁?”
穆然眼睛越来越亮,他的小媳妇果然有法子。
“天色已晚,到那日我们见机行事。宝贝,你只需知,穆家对我二人并无大恩,且如今我们并不被欺压就是。”
穆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爹亡故时他并未在场,直到停灵第二日他才赶回家。当时穆家族人站在病弱的娘床前,贪婪的索要地契。娘亡故时悲恸的眼神,他永远都忘不掉。
如今他已娶妻,满心的幸福,更是衬得当日孤苦无依。
宜悠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穆然,往常的他或憨厚或温和,如今的他,缺如书房墙上挂的那把宝刀,虽然是躺在那,但浑身充满着锋芒。
“夫君。”
小心翼翼的戳戳他的胳膊,穆然却陡的一眼扫过来。那一眼,宜悠形容不出何种感觉,只莫名的觉得胆寒。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穆然眼中逐渐有了焦距,他猛一把将小媳妇抱在怀中:“睡吧。”
万语千言,如今憋在胸膛不知如何道出,他只能让睡梦来平息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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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明早醒来,宜悠全身上下都酸疼。穆然竟拿她当抱枕,紧紧的箍了一夜。开始她有些难受,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动。到后来,忙活了一天她倦意上涌,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在她醒来的那一刹,穆然也睁开了眼。经过一夜他也已平静下来,如今他已娶妻,穆宇也一天天长大懂事,他实在不必过分拘泥于那些过往。即便心中有怨,也不该对着小媳妇去。
“是不是肩膀酸?”
穆然起身,小心的揉捏着她的肩膀。
宜悠乖顺的躺过身去,掩去眸中庆幸。她也想过为何穆然会来这么大脾气,想来想去这几日激怒他的,只有自己调养身子晚些生育之事。他虽表面上不在乎,心里一直压着火。
如今他把火转到穆家头上,她也能松一口气。对于成婚当日就要送表妹的那些人,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以德报怨这种苦情小媳妇的做派,就是再重活两辈子她也做不来。
“差不多了,你再给我捏捏腰。”
穆然被小媳妇娇声支使着,哪还有什么不乐意。自肩膀往下,他缩小力道,慢慢的捶着。
“腿,夫君,再捶捶腿。”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每一下都十分均匀,竟是比那些有经验的老妈子还要厉害些。宜悠见他丝毫没有不乐意,也放开自己性子。
“往下点,小腿,再捏捏腰。”
她一直趴着,却没见背后的穆然越发深邃的眼眸。隔着一层布料揉捏,穆然本就高昂的欲念也迅速抬头。
捏几下腰,他双手掐住,轻轻一转。
“宝贝,背面都揉了,前面也该揉揉。”
说罢他便一朝猛虎掏心,往她胸前抓去。宜悠听出他声音中的沙哑,刚要拒绝已经来不及。
“大白天的,别啊。”
穆然随手一抓,昨晚未来的及放下的帷子如天幕般遮下,遮住了外面逐渐明亮的天色。原本未穿几件衣裳,很快他便得逞。
宜悠初时还有些抗拒,渐渐的美好的滋味涌上来,望着他痴迷的神色,她也只好一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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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升,端午一大早已赶往沈家。端阳自觉地劈柴烧火,直到早膳做好,大人和夫人还未出来。
“二爷,您看要不要……”
说完他往正房呶呶嘴,再晚就要误了用餐的时辰。
“你直接唤我宇哥儿便是。”穆宇站在门前,迟疑的看向房内,自成亲后兄长经常晚起。若是只他一人,他便去叫,可如今房内有嫂嫂,万一吵到嫂嫂歇息可不好。
“不必,再等一会,我们二人先用就是。”
穆宇这一等,直等到午膳时分。
穆然盘在炕上,摸摸宜悠后背,咂咂嘴,活像只餍足的大猫。
宜悠气不打一出来,捶打他的胸膛:“这下好了,腰更酸。”
“宝贝,为夫再给你揉揉。”
宜悠一个哆嗦,忙扯过被子护住自身:“不用,我歇息一会就好。”
穆然凑过去,指指下面:“放心,我还有力气,可他已经没力气了。”
宜悠脸更红,她着实不解,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刚成亲三日就变成这般。难不成,这就是男人的天性?
“哼,这般操劳,小心早早的没了力气。”
“你在说什么?”
宜悠忙捂住嘴,怎么不知不觉间,她就将成亲第一夜的担忧说了出来。
“宝贝放心,为夫有的是力气。我出去打水,给你洗洗。”
现在打水,那得多丢人?没等宜悠拦住,他已经披上件衣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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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宇读完书出来,正好见到披头散发的兄长。
“哥,你起来了,嫂嫂可有歇息好?”
穆然随意的将长发披到身后,面不改色心不跳:“昨夜我与你嫂嫂看账册,睡得晚了些。端阳,你去烧桶热水,等下放在门口。”
穆宇恍然大悟,怪不得兄嫂起得晚,原来是昨夜一直在操劳。
“哥你放心,我很快就学会算术,到时也可以帮你们看一点。”
穆然嘴角瞅瞅:“这是大人们的事,你长大再接手也不迟。”
走到前面的端阳一趔趄,昨晚他曾起夜,没见正房里有火光。怪了,难不成主子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穆宇却未曾发现,只一门心思的觉得兄嫂为这个家辛苦,他也该听他们的话,努力上进。等多年后他明白过来,这份习惯却早已植入骨髓。
当然那是许久之后,在那之前,每当宜悠晚些起,他都会想当然的问一句:“嫂嫂可是又熬夜看账册?”
三言两语糊弄过弟弟,穆然丝毫不愧疚,提着温水进屋,他开始甜蜜而又折磨的日常——给小媳妇擦洗。
宜悠见穆然忙活着,也没忘记到嘴的调笑:“看你都跟穆宇说了什么?”
穆然挑眉:“一上一下,这不就是拨算盘?”
“你……”
“为夫确实是在跟宝贝算账,算昨晚没来得及收的账。不过早晚而已,何必拘泥于那些小节。”
宜悠彻底被他打败,撩起水往他面上弹去:“浑说些什么,差不多了,我也该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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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她彻底洗漱好,一早上已经过去。
用过午饭,她本该继续核对账册。可如今看着摆在那的账本,她脸上便一阵火烧。恰好此时长生摸过来,她便搬把藤椅坐在院中,看穆然教他们用刀。
“不论习文还是习武,都讲究个持之以恒。古有伤仲永,天资再高,若不勤奋,最终也只是无所成。”
宜悠揣着手懒洋洋的躺在那,面前时穆然挺拔的身躯。此时的他绷紧脸,不复两人在房中时的温和,却另有一番威严。长臂挥动三尺长的大刀,虽然威严凌厉,但却不似昨晚发怒时那般让人惧怕,反倒透出一丝中正平和的阳刚之气。
“便是这般:挥、劈、砍!”
他一刀刀挥下,动作整齐划一,不会因为教半大孩子而有丝毫的轻视。
宜悠渐渐看得入了迷,前世见惯了身材纤瘦的谦谦君子,其实她喜欢的也是那好样貌的少年。即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恐惧,也不代表她的审美突然由细腻转到粗犷。
而这一刻,穆然的身影深深印在她脑海里。心中似乎有什么破壳而出,她发现自己先前那点朦朦胧胧的喜欢,竟是更加深切。
“姐姐。”
“嫂嫂。”
同样软糯的声音将宜悠拉回现实,前面的三人早已放下刀,六只眼睛看向她。宜悠身子紧了紧,笑道:“这刀平日看着笨重,耍起来当真好看的紧。”
“姐姐也想学?”这是天真的长生。
穆宇犹疑着,他总觉得兄嫂间今日的气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