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狐 作者:冰妃袭阳(起点vip2013.04.11正文完结,修仙)-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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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夜握着她的手指紧了一紧:“懂得才好,别浪费了返香的一片苦心。”
茶小葱点了点头,追上去两步,与他并肩而行:“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不管我是人是妖,入了仙门就要担负起仙门的责任,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婪夜眸中流露出一丝暖意,松开了她的手:“怕你不知道,所以试试你。”
茶小葱咬唇不语。低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声地发笑。婪夜试探她的同时,不也让她试探到了自己?无端端忆起婪夜在她梦里看“钙片”的惊慌,她的笑意更深。婪夜被她盯着后脑发凉,斜目看了几次,却只见她默默含笑,一脸得意。
“刚才我要是真的掉下去了,你会不会哭?”茶小葱厚着脸皮往他身上贴。
婪夜没有将其推开,只沉下了脸色:“有我在,你不会掉下去。”
“我可是为你掉过眼泪的,到时候记得还给我。我很少哭得那么真心,所以,还我的时候一定记得要足秤。”茶小葱目光闪动,掂量着他会如何回答。
婪夜“嗯”了一声,迈开长腿,直直地走向了岸边:“有那么一天再说不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脱离了海水,也抖去了一身的潮气。
深黑的天空中挂着一弯银牙般的月影,细得就快没有了。茶小葱看看天,又看看地上两条被月光拉长的影子,轻声道:“……以前念大学的时候,我也经常跟同学,或者学长出来散步。那时候美术系有个师兄,长得很帅,打篮球很棒,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他的球衣上印着九十九号,所以我们都叫他九十九号帅哥。那时候没有人知道我与他是老乡,也不并不知道我有时候会在晚自习后跟他一起去操场散步,正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我才心怀侥幸,以为在那段时间可以独占他,以为可以将这点小小的习惯,当成彼此温暖的小秘密。直到有一天……”她停下来,睨了婪夜一眼。
婪夜正听得入神,察觉她停住,不禁侧过了脸:“嗯?”
“直到有一天,有个中文系的女生来找我,说九十九号不会再陪我散步了,他以后都不会来了……那时我才发现,以为不变就可以继续,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是我错过了机会,得与失才会显得那么重要。看淡了,才发现,自己只是喜欢那种特别的、独有的感觉,我其实并不喜欢他。”茶小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地道,“后来我常想,我这样被动的性子,会不会失去更多东西,我很少去想这个问题,但是经过那件事后,我却想到了……”
婪夜低头望着她,见她衣物干净整洁,显然是刻意清理过,但鬓边却依旧蓬乱,显然是这阵子为了忙他与暮云卿的事,把这些给忘了。他忍不住伸手为她理了理长发,却迎上了她清澈明亮的眸子。
“婪夜。”
“我在。”
“你去过我的梦里,你也应该知道,我之前是什么样的。我可以试着改变,也会让你们期待,但却还要些时间。你不用太顾忌我的感受,我的心脏很强壮,神经也很粗,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我不会逞强,也不会像以前那些急躁,你得相信我。”
婪夜怔怔地望着她,久而未语,仿佛要通过那双清澈的眼瞳看进她心底。
茶小葱从来没被这种眼神看过,脸上不由冒出几分傻气,摸了摸脸:“我脸上有字?”
两人走到桃花林里的小屋前,微风将书就“杏林居”的小牌子掀得清脆撞响,漫天桃瓣落了两人一身,婪夜顺手帮她摘了头上的粉色花叶,淡去了眼中的情愫,微微笑道:“没什么,你自己懂得就好。”
“哦。”茶小葱看着他指尖沾着的花瓣,露出一点失望,她总觉得婪夜想跟她说点什么,而不是光听她一个人刨心事,轻咳一声,掩去了慌张,“你不是说有些事情想告诉我……”
婪夜看她手里还拈着那些羽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明天细细地说给你听,今天太晚了,先睡吧。”
“那你……”茶小葱举步跨进小院,才想起这屋里只有一张竹榻,她折身回来,有些尴尬。
婪夜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无妨,我们一起。”
“一起?”茶小葱懵懵地,见婪夜蜷身一转,又变成了雪白狐狸,才自恍然。未留心自己的脸上竟悄悄地染上了一层红霞。
她弯腰,别手别脚地捧起婪夜,昂首进了屋里。
屋里没有灯,如她预料使君子晚上并不住在屋里,床上的被褥还是离开时的凌乱,婪夜看了两眼,没发觉茶小葱有什么不妥。
茶小葱忽然一拍脑门,跳起来:“糟了!”
顺手便将婪夜重重地扔在床榻上。
婪夜一个回身,滚了一滚,才不至于被她摔得眼冒金星。
原本很好的氛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怒极,直起身厉声喝道:“茶小葱!”
茶小葱一个机灵,回头傻笑道:“对不住,刚才我说了,得有个过程,过程……”说着,一弹腿掠出了大门。
“你去哪儿?”
“去找使君子,那家伙偷了我的乾坤袋……”茶小葱的声音从桃花林里传来,人却飘得很远了。
有飞燕闪灵诀傍身,婪夜这时便是有心想追,也很难追上,光听着茶小葱一句“去找使君子”,后面的无心听取,立时心头涌火,双目含威,他犹自咬牙道:“你师侄重病在卧,你却三更半夜去找男人,好,很好……”
一连几个“很好”,也不知暴露了自己的心事,俊脸在昏暗的月光下透出几许黑沉。
“茶小葱,你最好天亮前别回来!”
树林里传来了咆哮,夜鸟啪啦啪地惊飞出林,睡在花田小木屋里的大脸怪人被惊醒,一个翻身,“轰隆”一阵巨响将整副身子砸在了泥地里。
大地抖了三抖。
与此同时,隔壁院子突然飘出一道淡青的影子,在院中站立片刻,方自回身离去。
☆、第144章 丁公藤
(新的帅哥登场~)
茶小葱自杏林居出来,一路漫无目地乱逛,想起之前已经去过海边,便顺势选了条相反的路。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何秀姑门前的花田上。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处充斥药香的花田。
田间三座小木屋并立,茶小葱认得左首的那间是何秀姑的,而另外两间屋子,一间住的那大脸怪人,另一间黑灯瞎火地像是久没人居,唯一值得留心的,便是那门前满溢的竹香,真如泉水一般清静甘甜,沁人肺腑,竟似经人常年打理的结果。
夜半稀稀朗朗的月光照在田埂上,莫明生出几分凄迷。
茶小葱站在最右边的那间屋子前,犹豫片刻,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院落。院中栽的不过是些普通的楠竹,由于岛上木灵充沛,它们看起来比常见的竹木更为葱绿。
何秀姑虽然对茶小葱一直不友好,对使君子收留茶小葱等人也略有微词,却幸在并不真正过问,她唯独担心三儿子再受委屈,成日与那大脸怪人寸步不离,对茶小葱来来去去渐渐无视,而她的“三不管”态度,恰恰给了茶小葱几许释然,令她没了身而为客的忌讳。
就像此时此刻,她并不觉得自己站在别人院子里有何不妥。
好奇地伸手推门,“咿呀——”一声轻响,竹扉应手而开。
门边乍然现出一条颀长的身影。
茶小葱没想到这屋里居然有人,一时被那人影吓得发根直立,一颗脑袋变成了几个大,短一点的头发像钢丝般绷得紧直。
一位青衫男子长身而立,静静地面对着门外手脚僵硬的茶某人,半晌无言。
茶小葱涎着脸直打哈哈:“我以为这里边没人,所以好奇来看看。打,打扰……”
越是面对安静的人,越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木讷转身,有些赧然。三更半夜去敲陌生人的门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唐突,被人误会是闯空门的小贼也是大大不妙的。
那男子清清冷冷的,迎着月光更是淡得几乎没有了影子,他眼上蒙着一抹青丝织就的窄带,衣衫整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株临水而立的玉竹。
没想到那何秀姑的二儿子居然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个很好看的瞎子。
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淡漠到极至的美,唯见他高挺的鼻梁,被月亮映得莹然如玉,那侧影轮廓分明,准鼻有如刀,完美得令人窒息。茶小葱惊吓过后,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知怎的,想起了婪夜的狐狸脸,心间通通一阵乱跳,思绪像脱缰的野马狂奔起来。
“姑娘是来找我大哥的?”他好像对这岛上的事了如指掌,对茶小葱深夜造访也不感到奇怪。只上前一步撩起衣襟,轻车路熟地跨出门槛。
这人就是何秀姑的二儿子?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没想到何秀姑生出三个儿子,还真是三款风格。
“啊,是啊。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茶小葱急急退开两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才轻吁一口气,他果然是瞎的。
摸了摸发烫的脸,抚顺了胸中郁结的乱流,庆幸没被人抓着个花痴的现行。
“现在是什么时辰?”迎向月光,男子清秀的脸上的露出一丝迷惑,当摸着身前楠竹叶上的露水,才自恍然,“姑娘出来找他,不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他之前拿了我一样东西,我想要取回来,只是他不住在那片桃花林里,我就想,他是不是到这儿来了。”这青衣男子是淡漠了一点,但言语温和,态度端庄,并没有初看时那么疏离,也就令她放下了几分戒心。
“大哥他不在这儿。”青衫男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三分嘶哑,沙沙的十分好听。
“呃……”茶小葱对这个答案不意外,她不过是为了避免跟婪夜在一起产生尴尬,才一气跑了出来,并不是真的一定要寻着使君子才肯罢休。但想到婪夜,她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他现在在北岛的陶然村。”青衫男子绕过她,迳自飘出了庭院。
“啊?”茶小葱愣了一会,声音已又自院外传来。
“我正要出门,如不嫌弃,亦可为姑娘引路。”
没等茶小葱回答,他施然穿过花田,掀起衣袍揽了几颗花果在怀里,独自走在了最前面。
“啊,那谢谢这位大哥。”茶小葱听出了那男子语气中的专断与生硬,料想他并不懂得与人沟通,却因他一番好意不便拒绝,只得满心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沿着泉水流向一路北去。
远方隐隐传来喧嚣纷杂。
“我有名字。”那人想了想,向后伸手摘了一截连叶的树枝递过去。
茶小葱接过,翻手对着稀薄的月光瞧了几眼,辨认数片椭圆形的树叶,枝头开着几朵小花,月光下,色泽似暖还寒,看不真切。置于鼻尖闻了闻,她皱起了眉:“丁公藤?”
“不错,我的名字就叫丁公藤。”男子回身一顿,准确无误地自她手中抽回树枝,丢回花田矮树丛里,“这味草药有毒,易使人麻痹,姑娘还是少碰为妙。”
“哦。”茶小葱打量着眼前的怪人,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话茬。
路上沉闷无言,而方才沾着药枝的手指,果然有些发麻。
这丁公藤并不是珍稀药类,茶小葱曾跟着元知义炼丹,对于它辛温含毒的特性也十分了解,却不想这玄黄岛上的草药药性会这么厉害,她只接触了一会,就差点失了知觉。
那青衫男子似不屑与人多言,但这一路行来不快,显然是为了配合茶小葱的速度。
两人一直保持着两到三步的距离。
那抹身影在暗黑中异常寡淡,似乎随时都可能被这夜色吞没,虽然相隔不远,茶小葱却仍觉得他身影鬼魅,似隐似现,不像常人。
茶小葱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草上的露水,心头一阵猛跳:这青衫男子的双脚根本不曾着地!
她飞快地放出一丝灵息。
刚来这岛上的时候,茶小葱也放出过灵息查探,发觉并无异样才敢那么爽快地将婪夜交给使君子照看,但没想到灵息测探的结果竟也不能作实,放出的灵息还没有接触到那淡青色的身影,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过去,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茶小葱“刷”地一下,停住了步子。
“姑娘,还有半里路就到了。”他没觉察茶小葱复杂的思绪,抬手一指,又继续向前。
茶小葱往后看了看,唯见树影绰绰,冷风习习,与来时的氛围大有不同。她心若擂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沙!”脚下枯草碎响,牵动了灵敏的听觉,他跟着停下。
“你究竟是谁?”两人峙立着,茶小葱先已沉不住气。摸不准对方的用意,她后悔自己抛下婪夜独自一人跑出来。
“刚才告诉姑娘了,我叫丁公藤。”青衫男子身后丝带和着乌发随风飘扬,神色泰然自若。
“你骗谁?你身有魔征,根本不是普通人,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茶小葱又退了一步,“你是魔界之人!”
在这岛上,茶小葱的灵力恢复得很快,看东西较之以前愈加分明,方才灵息被推开之时,茶小葱清楚看见自那人脚下散出一道淡淡的黑气。说白了,就是那人驾驭魔征将灵息荡开了。
丁公藤侧身,任月影婆娑撒在高挺的鼻梁上,没有丝毫的避让:“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不明白?我就说明白给你听,你身上的魔征是哪儿来的?”茶小葱一挑眉,很快恢复了冷静。
“生而有之,不足为奇。”那青衫男子并不讳言,反令茶小葱有片刻的怔忡,“姑娘不也是身有魔征,不为六界所接受,才逃亡至此么?玄黄岛一直收留为六界所不容的怪物,而我,就是这些怪物的其中之一,姑娘听了,还会觉得奇怪么?”
“什么怪物?什么逃亡?究竟怎么回事?”茶小葱犯迷糊了,但看他说得坦然,根本不似在撒谎,她更是莫明其妙,“你的意思是说,使君子也是……魔?不对啊,我在他身上感知不到魔征,他怎么可能是……”
“看来他没告诉你。”青衫男子叹了口气。
“告诉我什么?”茶小葱挑眉。
她一直在挂念着暮云卿,又忙着照顾婪夜,与何秀姑等人交流甚少,使君子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