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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归狐 作者:冰妃袭阳(起点vip2013.04.11正文完结,修仙)-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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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小葱接过铜镜,隐约看出头顶一点莹紫的柔光,手触之处,似乎是只雅致的狐狸纹理的造型。婪夜托住她手肘往下移了一点,脸大的铜镜刚好照全了茶小葱的五官。
  镜中那张脸越发柔媚,眼底眉间全是茶小葱不熟悉的光彩,娇若美玉的脸上没有被冬风吹软的嫣红,只透着一层淡淡的粉意,映着唇齿愈加清晰动人。
  许久没认真照镜子,还真是觉得有些陌生。
  镜子再下移,铜镜的脸被婪夜温存的笑意代替,茶小葱自唇边逸出一丝轻叹。
  “怎么看都还是觉得我家夫君大人最美。”
  婪夜唇角绽放一丝艳光,双瞳之中映出茶小葱潋滟的颜色,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夫人最美。”这句话没有半点委婉的奉承,茶小葱的心间满满的全是暖意。
  “为什么让紫菜与暮云卿过来?”他的手指攀上了她的肩,她才想起要问这件事。
  “因为他们喜欢你。”婪夜坦然低头看她,语气里没有迟疑。
  “他们喜欢……你就不吃醋?”茶小葱觉得腿有些麻,不自觉地动了动,忽然自心中升起一种异样。她悄悄往后挪了一寸,避开了那分灼热。
  “偶尔吃吃醋也不是坏事……”婪夜促狭地笑,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为夫是个醋坛子,醋坛子打翻了,得夫人亲自来收拾。”傻子也知道他在说什么,茶小葱啐了他一口,被他重新拉进,低伏在胸前。
  狐狸刚劲的力的心跳带动着她的呼吸,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婪夜看着那熟悉的睡颜,却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他试着用那个时代的方法对待她,讨好她,虽然笨拙了一点,但毕竟最有效。这世间。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这样费尽心思地对她。如果他有一天不得不离开,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问的问题都在嘴边凝成了冰,相处这不长的时光里,茶小葱学会了用兽类的方式记住他的身体,而他也学会了用人类的心灵,记住她的灵魂。茶小葱在那件事上可以迁就他。他为什么就不能为她做花一点点小心思去改变?他不会告诉她。当他的手肆无忌惮地伸出她的衣领,心中喟叹的不止是因为她的顺从与迎合,而是她收在怀里的那把象牙小梳。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真的能做到有始有终么?
  阴阳采补之术。一旦沾染,就像上了瘾似的,狐狸本身的爱都是以交配为目的。可是加上这层关系,他不能肯定是否给足了茶小葱十分。他已经刻意地控制自己,可是每次沾到茶小葱绵软的身子。他就忍不住对她……还好她并不生气,也许不生气,根本是源自于不了解。
  以前觉得返香那头白发很美很拉风,但现在自己有了,却禁不住一阵又一阵地恐慌,青丝变白发,在仙狐族看来是永远不可思议的变化。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只是以为。
  他执起茶小葱的左手无名指吻了吻。将她微凉的手指贴在了脸上。
  梦境之外,是茶小葱无法企及的真相,她轻轻皱起了眉头,温柔的低呓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婪夜……”
  马车戛然而止,停在一片白净的世界里。
  舒缓的草坡上种着一片蜡梅,虽然没到花开的时节,却恣意怒放着,在雪色中吞吐着不多的冷香。呜咽的风响在山边起落,帘外的冷意灌了进来。
  茶小葱窝在婪夜怀里,轻轻咳了一声,醒了。
  “到了?”她回身去看那满山嫣红,却见林中草庐早已门户大开。
  她惊疑地抬起头看婪夜的脸。
  “喜不喜欢?”不知是问这花海还是问这草庐,茶小葱愣了一下,猛点头。
  她喜欢,喜欢的只是婪夜,她的上辈子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为她做这样的事。婪夜却做到了。怀里的象牙小梳,头上的紫玉簪,华丽的晚礼服,以及这场意料之外的短途旅行,虽然是简简单单,可对于身为王者的婪夜来说,还得跨越那至上的骄傲,
  以狐王的风仪,只需招一招手,便有无数女子蜂拥而至,根本不需要去花心思揣度那么多。
  现代人流行好聚好散,送送礼物,多是以一换一,等价交换。
  可这也许真的不一样。
  “我想自己走。”茶小葱看着白得耀眼遥雪地。
  “但我却想这样抱着。”婪夜将她打横抱在胸前,弓身出了马车。
  茶小葱一抿唇,妥协了。
  有那么一刻,她是真想将那所谓的责任统统放掉,如果穿越之初遇见婪夜,又与他一见钟情,那后续发展是否要甜蜜温馨许多?没那么多打打杀杀,没那么多烦心事,多好。
  婪夜放轻的脚步,传来吱吱嘎嘎的踏雪声,近了,茶小葱才感觉到那间草庐里的暖意。
  “能不能告诉我,朝尼是什么意思?”
  婪夜将她带进了小庐,身后的灵狐为二人合上门叶,转身匿了。
  “问那个干嘛?”茶小葱有些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却觉得突然失去了支点,等她反应过来,人已被放在了榻上。
  “喜不喜欢?”第二次问,似乎又多了一层深意。
  “这是……朝尼居?”茶小葱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她刚才的愿望,是不是真的实现了?
  这里的一桌一木,依稀是当年初见的模样,只是站在面前的小白狗,已不复当年的怒意。
  屋内床榻干净,铺着一层新制的棉被,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酒菜,有四菜一汤,还配着一小笼糯米丸子。
  闻到食物的香气,茶小葱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饥饿表达的只是一种口欲。
  婪夜为茶小葱斟好酒,一撩襟摆坐了下来。茶小葱眼珠左右转转,有些迷糊地执起了手里的酒杯,却被婪夜收袖挽臂,手腕与她交扣而过,变成了合卺的姿势。
  交腕合卺又称小合卺,两人隔着一臂不到的距离,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眼底的情愫。
  “这个,冬至节吃合卺酒,似乎有点不类不伦。”茶小葱扬了扬眉,却见婪夜睨她一眼,就着手腕喝光了杯中的酒,茶小葱无奈,只好依样照办。
  那酒不烈,却是早先温好的,酒气一上来,茶小葱的脸红了。
  “记得夫人最爱说脏话,这‘朝尼’二字,不会就是……操……的意思吧?”婪夜的目光闪动。
  “死狐狸,你是皮痒了么?”茶小葱被戳中,立即炸毛。
  婪夜却朗朗地笑起来,带着些许戏谑。 


☆、第263章 万花圣手

  这一餐饭吃得很慢。
  两人并不意在吃的过程,大部分的时候都在聊天。
  像新结识的朋友,热络地说起了身边的以往,单纯的约会,弥补了茶小葱回忆里的或缺。
  大概第一次相遇时,谁也不会料到对方会与自己有这样的命途交集,现在想想,虽不是循序渐进的爱慕,却没有想象中那般糟糕。
  吃完饭躺进被子里,茶小葱拥着婪夜的窄腰,懒懒地全是困意。
  茶小葱天性就是宅人一枚,进了屋子就不想出来,钻了被子就当是到了天堂。
  婪夜也习惯了跟茶小葱大事小事都在被里讨论。两人说话越没忌惮,便越像一对老夫老妻。
  过于稳定的生活,是人类男子不喜的,太平静就太乏味,总想着寻花眠柳,找点事儿惹些儿风波,说是寻刺激求开心,但是狐狸不一样,一来他不够花心,二来他不够勤快,三来他不够耐心。他本就是个不大能分心的家伙,现在更将所有的心力都花在了老婆大人身上。
  秉承老婆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婪夜对茶小葱从来没有大意过。
  狐狸嘛,除了床事上有些过于强悍,其它地方都好。
  茶小葱觉得有那点毛病简直微不足道。
  “刚才的花糕不错,还有冬至团也像模像样的。”茶小葱解散了头发,借着烛火把玩手里的紫玉簪子。那簪子十分精致,看手工就知道是孤红的本事。这人对女子的饰物能够如此上心,也算是难得之极。
  “冬至日阴气最重,相传是因为颛顼的第三子,在世时作恶多端。死后更化成疫鬼为祸人间,人们为了驱逐疫鬼,便在每年的冬至时节焚香和面,喝甜酒,吃花糕,食红豆团。”婪夜枕着手臂。目光迷离地在茶小葱漂亮的肩线上游走。“人类之强大之处,仅在于化悲痛为食欲。”没想到他竟然得出这个样的结论。
  茶小葱手指一颤,差些将簪子弄掉了。
  不过细细想来也对,六界之中。以人间最弱,哪一次生灵涂炭的天地大劫,不是从人间开始?就算妖魔拼杀。仙人开道,最终受害的还是人界。不学着点自我催眠,这日子没法过。
  “婪夜,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大赞成斩妖除魔,是我多心了吗?”
  仙狐族与妖族有仇隙在先,但婪夜却并没急着报复,以他现在的状态,要想夺回失地并不困难。但他却将满副心思用在了救人上。
  他心中挂记的,仍旧只有被困在冥界水陆道场中的仙狐族臣民。
  “众神隐。天地变。六界之中最忌一端独大,不管是仙,是魔,是妖,是人,是神,是鬼,都不得强出位以争天下,每个族民都该有自己生活繁衍的家园,并不是这样你争我夺便可达到目的。身为王者,不该只是考虑自身的力量,还有万千子民所求的安泰与平静,向不向妖皇出手,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而是我的子民说了算。”
  婪夜看着摇曳的账顶,探手搂住了茶小葱华丽的纤腰。随手取下她手里的发簪,置于枕边。
  他收紧了被褥,被子里很暖和,熏得人心里软软地。
  “当初,返香师兄也是这么对我说的。”茶小葱沉默了一会,“但,是人都有情非得已的原因。”
  “是的,情非得已。”婪夜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等到她回望过去,他又看向了帐顶。目光没有碰撞,却渗出些往常读不出来的无奈。
  但是这异样的情绪很快被一句话打散了。
  “只有一个月了,要怎么安排?”
  茶小葱摇了摇头:“不知道。”
  “知道我特地接你出来的原因?”婪夜扬起秀丽的眉毛,剩茶小葱一脸迷惘。
  “……不知道。”她只知道不是出来游山玩水那么简单。
  “买下《六界异闻录》的人是花叶玖,如果我猜得不错,她一定会将消息卖给御华派。”
  婪夜给了一点提示。
  灵狐族查探出来的消息更细致。
  “她为了害我,居然不惜重金做出这许多事?”茶小葱觉得这位花仙子完全继承了乔安娜的偏执与疯狂,总认为别人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什么心理?她虽然与她看不对眼,但毕竟只是性格不合,生来并无大事,又何必针锋相对?她这么费尽思量,究竟是为什么?
  “是想以表制动,还是先下手为强,都是夫人你说了错。”婪夜怕是心中早有计议,直到此时,才露出一点属于王者的睿智,“点玉大会可能不会那么好过,你我要混进去不难,但要找个人假扮你却很难。”也就是说,会有人直接对她下手?是风无语,还是魁麟?
  “你帮我报了铸炼技能,是不是意味我们要先去趟万俟家族?”楚地赶尸人,万俟家族,流霞庄……也许,还能查出白虎的下落,看来此行非去不可!
  婪夜侧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柔声道:“早些睡吧,明天就动身。”
  “你不想……”只是一个吻么?茶小葱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婪夜却这样轻易地放过了?
  婪夜挑唇一笑,替她掖好了被子,弹手灭掉了烛火,还是那句话:“睡吧。”
  夜色很快沉黑下去,寂静地只听见落雪簌簌,婪夜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舒缓了呼吸,慢慢合上了眼。
  茶小葱做了一场春梦,只是这梦里的内容有些熟悉。不过一早醒来,精神倒好。
  婪夜的一条长腿搭在她的腰上,这一夜压得她全身酸涨痛疼,腰像要断掉了似的。
  婪夜还没醒,俊脸上竟印着罕见的疲惫。
  以前就算是鏖战通宵,也不会这样劳累,他这是怎么了?
  茶小葱抬起手。肩膀处有风吹进来,她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被这冷风刺激,婪夜也转醒了,看向茶小葱的眼神有些迷惑。
  “早。”她生硬地打了个招呼。
  “早。”婪夜有些迟钝地看着她的脸,伸手为她揩去了眼角的眼屎。茶小葱陡觉窘迫。
  “要不……再睡一会?”她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手,被他习惯地擒了去。按在胸前。
  “嗯。”他迷迷糊糊地应声。重新闭上了眼。
  旧雪上添了一层的,垫在底层就变成了冰,窗外的冷香幽幽,墨色的梅枝上缀着细小的红瓣。像朱砂甩笔之后的殷红。
  婪夜起来有点呆呆的,茶小葱只好贤良淑德一回,亲手伺候夫君穿上了衣服。
  一切打点完毕。婪夜的眼睛才活过来,顺手帮茶小葱拉了拉衣领,茶小葱低头。却在锁骨附近找到一点如樱桃般的红点。婪夜没注意她的表情,施施然地转过头去。
  原来那不是梦,而是这货趁她睡时不注意,把她给吃干抹净了。还以为他那是转了性子由畜牲变成了人,没想到还是一样的,只不过由光明正大改成了趁人之危。
  喵的,奸。尸很有意思么?变态!
  茶小葱没来由地生气。趁婪夜转头的当儿,低头冲了出去。
  婪夜睁大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却什么也没说。他从桌上捞起那面镜子,照着两鬓的隐隐白发,无声地叹了口气。
  此去楚地虽然不算太赶,但茶小葱生着闷气,无疑步子快得令人喘不过气,婪夜之前还跟得上,到后来,便只能望洋兴叹。他抹干了额上那层冷汗,面对着茶小葱的质疑没有吭声。依旧是微微笑着,可是那表情却是虚伪到了空洞。
  “婪夜,你是不是病了?”茶小葱倒回来,看着婪夜有些苍白的脸。
  这张脸好像没有昨日明艳,虚弱的身姿更不似往日那般神彩飞扬。
  “没事,只是疏于修行,退步了。”婪夜喘了口气,回握住她的手指。
  茶小葱想抽手出来,却见他淡淡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出不舍。茶小葱不忍了。
  “我们去看大夫。”茶小葱不懂医术,暂时只能求助于人间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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