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谱-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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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良诧异道:“秋先生,这种医法能起作用吗?”秋海林道:“但以一试罢,目前只有你一人善棋,别无好手可寻,只要小兄弟在棋上与钟先生走得上手,便能起到治疗效果。每日秋某施针术一次,你二人临枰对弈一局,秋某相信自会有作用的。”
简良闻之喜道:“秋先生医病的法子好怪,既如此,我在棋上尽力达到秋先生与钟先生满意就是了。”
钟世源躺在床上对二人感激道:“钟某的性命全赖二位了,所谓大恩不言谢,钟某实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简良道:“钟先生勿要客气,您是棋家中的前辈高人,今不慎被那太监用鬼棋邪术伤了,在下所做,自是应该的。况且与天下第一快棋手钟先生弈棋,乃是众棋家可望不可及的事,也算是我的荣幸罢。”
钟世源摇了摇头,叹道:“惭愧!钟某务棋一生,不想今日却险些毁在此道上。唉!空负一点棋名,实在惭愧之甚!”
秋海林道:“世事变化无常,谁能想到这堪称雅艺的棋道也分邪正呢!钟先生能在这种异变的鬼棋邪术上脱险,已是大幸了。”说完,秋海林将钟世源手腕处神门穴上的银针起了,然后道:“天色不早,秋某先回了,明日再来施针,钟先生安心静养罢。”随与钟世源拱手作别,由简良送出。
出了客栈,秋海林敬佩地对简良道:“小兄弟,你救了棋上名家钟世源先生,可谓大功德。”简良道:“这件事谁遇上都会做的,算不得什么。”接着摇头叹道:“那国手太监的鬼棋害人太甚,连钟先生的快棋都敌他不过,实在不敢想象!日后我必要寻着此人,在棋上废了那太监的杀人棋道不可。”
秋海林闻之,心中诧异:“钟世源这般大名鼎鼎的棋家都险些毁在那国手太监的鬼棋之上,而这少年却不惧怕,反要寻那太监斗棋,好似自信得很,难道这少年棋上另有异能不成?”
送至客栈大门,简良又道:“秋先生,这几日还要劳心了。”
秋海林道:“义不容辞的事,救人性命乃是医家应该做的。”接着道:“棋为雅艺,却也能杀人伤人,不可思议!秋某先前初闻此事,还以为‘棋毒’做怪,人之误传,没想到这是另外的一种人为作乱的‘棋毒’,是在棋盘上杀人于无形的一种邪术,不同于棋家自染‘棋毒’的。”
“棋毒!?”简良闻之讶道:“何谓棋家自染‘棋毒’?”秋海林道:“古有‘棋毒’之说,是发于棋家自身,因好棋成癖,久坐棋旁,思棋过度,神凝虑结,而致气血不畅,滞壅四肢,久而成瘀,手指变形。发作时,先从持棋的手指间溃烂,渐至周身,尤为酷烈,令人惨不忍睹。初染此‘棋毒’者,只有弃棋不习或可缓和,否则不治。”
简良闻之,摇头道:“此乃‘棋痴’之人,久弈伤力损身而已,算不得真正的修棋者。习棋到这种程度,傻子一般,怨不得别人的,也是他们自家无棋上的天分,悟大棋之道不能,却要与棋较劲,用‘功’太过罢了。”秋海林闻之一笑,随与简良拱手作别,转回那王员外家去了。
简良回到客栈的房间内,见钟世源的精神此时已好转了许多,不由高兴道:“秋先生的这一针果有奇效,真是位神医!”
钟世源欣然道:“这位秋先生的针术实在是高明,说来也怪,自秋先生施针之后,我的心里已舒适了许多,没想到一根小小的银针竟有这么大的效果。咦!难道他是……”钟世源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忙对简良道:“刚才未及相问,这位秋先生只其姓不知其名,他可是叫做秋海林的?”
简良闻之一怔道:“不错,钟先生如何知晓?”
钟世源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怪不得此人针上有如此神效。”简良道:“钟先生可听说过这位秋神医?”钟世源欣然道:“久闻其名的,当今天下本有两位大名鼎鼎的医家,那就是‘南医圣,北药王’这两位高人。但是近数年来,江胡上又出现了一位医家中的顶尖人物,善以针术治病医人,病家无不应针而愈,有如神助,人敬之为‘神针,’看来当是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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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无相棋 1
简良闻之惊讶道:“神针!这么大的名头!先前我去请秋先生时,就见他不简单,果是位高人!”
钟世源感慨道:“钟某今日能到神针秋海林的医治,实为幸甚!”接着又感激地道:“简良兄弟,也自谢谢你了,否则我钟世源棋名一世,将会抛尸荒野的。”
简良道:“钟先生勿要客气,在下最敬的就是有本事的人,今日却结识了钟先生与秋先生两位高人,当是我的造化吧。”钟世源见简良天真善良,不凡的气质中隐有一种豪气,也自欣喜相结识。
简良这时道:“钟先生现在能走棋吗?且照秋先生所言,你我在响枰上对弈一局如何?有医治作用最好,没有也就当遣一回棋兴了。”
钟世源苦笑一声道:“也好,钟某一生颇以棋自负,而终以棋败,还险些丢了性命,如今还要以它来医,这棋上事真是难测的。”
简良此时一喜道:“勿论它医病还是切磋,有幸与天下第一快棋手临枰过子,这是多少棋家都奢望不及的事。”随即将那张响枰与棋子在钟世源面前摆置了。简良也自不客气,起手布子开局,于右上星位点落一子。钟世源摇头一笑,持子应了。
枰子间悦耳的清音响处,钟世源精神一振,立时忘了自家的不适,全神以对。简良见状,心中一喜,暗叹秋海林此举之高,便施以化境之棋,在棋上依钟世源的走势,导之顺之,令其棋心两和。
三十四手棋过后,钟世源心中不由一惊,这一惊倒使心中畅然了许多。原来钟世源感觉简良的棋艺,似乎达到了一种化合之境,虽布子稀疏,不成章法,却统裹着双方的棋势,共映出一种奇妙的棋境,令人神爽心和。也是钟世源棋达大棋之境,棋境相感,无形中起了作用。钟世源惊喜之余,落子甚速,简良刚落一子,自家便随手而应,愈为顺手。那棋声起伏不绝,脆响悠长,清音四荡,似在枰子间奏出了一曲美妙绝伦的音乐,激复着钟世源欲将耗尽的心之气力……
简良、钟世源二人一盘棋走开来,响枰之声脆响不绝,加以简良在棋势上导之顺之,果然在无形中对钟世源起到了医治作用。国手太监李如川的鬼棋之术,但耗损对手棋家的心之气力而不损脑,故钟世源计算起棋路也自正常,敏锐快捷,应子极速。
这边倒令简良吃惊不小,暗自赞叹钟世源快棋之名,果不虚传,好在自家棋艺已至化境,应对起来也自从容自若。钟世原此时心境愈加畅然,已是在走着一生中最尽兴的妙局,同时心中惊奇不已,暗自惊讶道:“这简良的棋上修为竟有如此之高,当达到传说中的那种化境之棋了,没想到天下间还有这般奇秀之人!实为棋坛之幸!”
简良施以化境之棋,在棋局中渐渐激复钟世源已欲耗竭的心之气力。结果一盘棋结束,钟世源负了六子,但心力无形中意复元了大半。简良此时忽见钟世源光彩满面,已趋常人,不由大惊道:“这棋上真的有医病之功!”
钟世源欣喜道:“适才一针,现在一棋,已让钟某好了大半,秋先生以棋医棋疾的法子真是高明!”简良惊喜之余,摇头慨叹道:“看来这万事万物都是相通的!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简良见仅以一盘棋,便使钟世源的病症好了大半,自是高兴万分,随后叫了些饭菜与钟世源用了。饭后,二人促膝长谈。钟世源感激之余,敬服道:“没想到简良兄弟棋上的修为已达到了化合之境,实为千古难得!钟某今日有幸领略到了真正的棋道、真正的棋境,此生当无憾事了!”
简良也自敬佩道:“先生快棋,不愧为天下第一,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应得了。”钟世源闻之叹道:“惭愧!钟某空负薄名,竟应不下那国手太监的一局棋。”
简良道:“先生勿自责,那国手太监棋上也已达化境,非同等棋力之人所能应得下的。”钟世源闻之,惊异道:“那太监既然棋达化境,却为何在棋上有杀人之力?”简良叹道:“那太监的化境之棋,是在棋上反棋道而行之的一种鬼棋邪术,是入了魔境的,所谓正邪不两立,碰到雅正之棋,自然要出事了。”钟世源闻之愕然。
简良又道:“另外还有一人,棋上的修为已达到了棋道的最高境界——天元化境!”钟世源闻之,惊讶道:“此为何人?竟然能达到这种通神仙化之境!”
简良道:“他是我刚结识不久的朋友,方国涣方大哥。”“方国涣!”钟世源又是一惊道:“是了,原来是那位棋上已化异能,通于兵事,在独石口关外布以天元棋阵退了二十万女真人铁骑的方国涣公子。”
“天元棋阵?”简良闻之,暗自惊讶道:“方大哥果然达到了以棋济世的境界,先前我隐棋家中,少闻外事,竟然不知方大哥棋上还有这般神通!”心中立对方国涣又增十分敬意。
钟世源这时慨叹道:“本朝棋风大盛,尤过历代,竟然能出现化境之棋,实为棋坛之幸事!虽有国手太监施鬼棋邪术乱世害人,但苍天有眼,降下了简良兄弟与那位方国涣公子,当能以棋上化境之功化去国手太监鬼棋上的杀人之力。”
简良道:“我此番出来正是要寻那国手太监斗棋的,虽然吉凶不卜,胜负难料,但是一定要与那太监较一高下,领教一回那鬼棋杀人术。只可惜那太监行踪不测,无个定处,不知哪里去寻的好,希望能与钟先生一般,无意中遇上他罢。”钟世源敬服之余,摇头苦笑道:“老天好是作弄人,欲求者反而不达,看来天意如此,是那国手太监气数未尽罢。”此时的钟世源自感心中的不适大大减弱,再没有一惊即昏的现象,暗中对简良棋上的“化疗”之功,称奇不已。
第二天,秋海林早早过来,钟世源、简良起身迎了,三人互见了礼。秋海林此时忽见钟世源精神大转,已近常人,不由吃了一惊道,“昨日在秋某走后,钟先生可服过什么仙丹妙药?”
钟世源笑道:“钟某哪里去讨什么仙丹来吃,不过依秋先生的法子与简良兄弟在响枰上走了一盘棋,没想到真的会有医病的奇效。”
秋海林闻之,惊奇道:“果真如此?”简良一旁笑道:“秋先生针上之功,自有神效,怎么有些不想信自己了。”
秋海林摇头道:“秋某在针上能达到什么效果、至何种程度,自能知晓。钟先生病症奇特罕见,非秋某昨日一针之功所能达到的,既然你二人对弈了一局,难道……”秋海林望着简良,诧异道:“难道简良兄弟棋上的修为,已经达到一种化合境界了吗?否则钟先生不会在一日之内恢复到如此程度。”
钟世源这时感叹道:“简良兄弟确是身怀化境之棋的高人,一盘棋便将钟某欲竭的心之气力激复了大半。”秋海林闻之,惊喜道:“适才见钟先生气色大异昨日,原来有了简良兄弟化境之棋相助,并且已奏奇功,如此看来,我二人针棋合医,钟先生有十余日便可复元而痊愈了。”钟世源、简良二人闻之大喜。
秋海林随后依昨日之法对钟世源施针医治。简良一旁不解道:“钟先生被鬼棋伤了心力,秋先生何以针刺手腕处?可有什么道理?”
秋海林道:“此为神门穴,乃是从心而发的手少阴心经所走之处,针此穴补以心经之气,气足至心,心之气力自可增强。”
钟世源这时敬服道:“秋先生的针术真是绝妙,针一入皮,钟某便感心动,随之畅然。”秋海林道:“此为脉气沿经而传之故。”简良惊讶道:“没想到针术竟这般神奇!”
钟世源笑道:“那也要看是何人所施,方能有这般妙效的。”随后又对秋海林赞叹道:“秋先生‘神针’之名虽盛起于近几年,但已不下‘南医圣,北药王’之声誉了。”秋海林道:“原来钟先生也知秋某微名,不过医圣、药王乃是医家中的真正高人,秋某是不敢相比的。”
钟世源道:“秋先生勿要过谦,先生针术堪称奇绝,针随意施,而自家又感应之,是如神助,不知如何成就此针道的?”
秋海林道:“秋某自幼好岐黄之术,每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解除病家疾苦为人生乐事。然感医道博大精深,便是穷尽毕生之力,也不能遍究其奥。见针之虽小,其效捷速,每每应手立见其功,于是专习悟此道,研《灵枢》,释《针经》,明《铜人》,后又偶得一部《神应经》,遂成此针灸之道,针随意走,意随神应,施于病家,每有妙效。至于人体经脉如大地江河,脉络四布,而又内外贯通,刺一穴而激全身筋骨,调一经而理六腑五脏,上下内外相应,阴阳表里达合。明气血运化之妙,施针得法,尤胜药石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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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无相棋 2
钟世源闻之赞道:“技精若此,鬼神也知叹服!”简良惊讶之余,钦佩道:“秋先生神针之术,是最实用、最济世的!”
秋海林闻之笑道:“天生众相,各有其用,如钟先生所得此特殊之症,秋某若单以针术医之,十日之功,不抵简良兄弟枰上一棋之效,以棋医棋,乃是对症而治。”
简良摇头慨叹道:“秋先生倒想得出,棋道也能医病的。”秋海林道:“万事繁杂,不可捉摸,但都有变化的道理,棋上既能杀人,棋上也能救人,医者意也,便是如此。”钟世源、简良二人闻之,叹服不已。
就这样,钟世源在秋海林、简良二人每日的针棋合医之下,十二天后,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三人见大功告成,各俱欢喜,钟世源欣然之余,自向秋海林、简良二人拜谢了,感激之至。
秋海林道:“若无简良兄弟化境之棋相助,秋某虽能保钟先生性命无忧,但有残疾之险。钟先生的病症是得于鬼棋之上,医理上谓之为不内外因,是为邪险之症,非以雅正的棋道是不能激复的。”
简良笑道:“如此看来,日后若遇有病人,我便与他走上一盘棋,来医他的病,这样就可以棋济世救人了。”
秋海林闻之笑道:“病家并非都懂棋,棋家也并非都因棋而病,要对症施棋才行。”
钟世源肃然道:“简良兄弟日后只要能在棋上制住国手太监,废他杀人棋术,便是大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