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莫夫逸闻趣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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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1年出版,是由《空中卵石》、《繁星若尘》和《宇宙之流》合订而成的小说集。由于书中未曾加一个字,阿西莫夫觉得把它列为新书,名不正言不顺,让他很失望)。正因为他在1964年对《聪明男人的科学指南》作了如此之多的改动,结果他把《聪明男人的科学新指南》也列人了新书的名单。
阿西莫夫对自己所出著作数量的狂热追求是他一种非常奇怪的性格特点,同时也成了尽人皆知之事。在他事业的相对早期,出了可能有四五十本书后,他的高产就已经引起了记者们的关注。1969年,《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做了总结,给阿西莫夫访谈录冠以这么一个标题《艾萨克·阿西莫夫——写了7,560,000个字的人》①。
①刘易斯·尼科尔斯的文章载于1969年8月3H的《纽约时报》。
旁人不一定能真正理解阿西莫夫对数字的狂热。早在1957年12月,在离开波士顿大学前,他已出版了24本书。就在那时,他首次萌发了要写100本书的念头。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杰特鲁德时,她颇不以为然,一针见血而又苦涩地说道:
有一天,艾萨克,当你感到生命快到终点时,你会想起自己竟在打字机边花了那么多时间,你会为自己错过了原本可以享受的一切快乐感到惋惜,你会为自己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光阴而只为写100书感到后悔,但那时,什么都已经太晚了。①①艾萨克·阿西莫夫:《作品100》引言部分第14页,波士顿豪顿·米弗林出版社1969年版。
自60年代初起,阿西莫夫不仅以他的科幻小说及科普作品闻名天下,他的创作量之大也让他声名远扬。70年代中,他在纽约参加一个狂欢晚宴时,碰巧遇见了流动陆军外科医院的爱兰·爱尔德。当阿西莫夫做了自我介绍后,爱尔德看着他,嘲讽道:“你好啊,怎么不在家里写书呢?”
甚至,阿西莫夫的惊人出书量还被写人了一部科幻小说之中。在罗瑞·巴内斯与戴米恩·布德瑞克合著的《效仿》中,有这么一段对阿西莫夫对数量之狂热的有趣讽刺:
“你看过阿西莫夫早期创作的亲犹太人诗作
吗?《犹太人被放逐前》,就是他在2000多年前写的那部作品?”
“孩子,我有个规矩,从来不看古典作品。我只听说过那个指导编纂了《阿西莫夫的银河百科全书》的阿西莫夫,这个书名也太狂妄了。”
“我说的就是他。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认为他
狂妄呢,毕竟是他写了这部书啊。”
基因雕刻家猛地打了个冷颤,并把手放到了
她的裙子上,说:“什么,所有的 5000册都是他写的?”
“小心你的指甲——是的,他是个工作狂。这可怜的家伙,没有别的事干。当他们创造出永生的程序时,他已89岁了。如果你有兴趣,数据库里还有一篇回顾他的作品,叫《作品 6000》。”①阿西莫夫可能永远也写不出《作品6000》,但早在1969年,他的《作品100》倒是出版了。
1968年秋天,阿西莫夫与奥斯汀·欧尼及豪顿·米弗林出版社的其他几位编辑在波士顿共进午餐时,首次产生了写一部书回顾阿西莫夫出版的前99本书的想法。他们谈到了他所出书的总数。阿西莫夫指出他刚收到第97本书《黑暗时代》的样本,另外还有7本书正在印刷中。这时欧尼建议,第100本书应该特殊点,可以是前99本书节选片段的合集,其间穿插对作者的一些个人看法,将这些片段连接起来。
自然,阿西莫夫很喜欢这个主意,正如他自己所言:“任何一位虚荣透顶、妄自尊大的作家——比如,我本人——都会愿意写这种书的。”②①罗瑞·巴内斯与戴米恩,布德瑞克:《效仿》,这段文字亦可见于布莱恩·艾尔迪斯与戴卫·温格罗夫:《一兆年的狂欢》,伦敦帕拉丁出版社1988年版。
②《作品100)第15页。
这本书于1969年10月出版,当时阿西莫夫已写了100多本书。他的新作有的业已付印,继《作品100》之后即将出版。
豪顿·米弗林出版社在波士顿为这本书的发行举办了一个庆祝会。当阿西莫夫满面春风地与波士顿的朋友们周旋时,他一定又在暗暗地想在有生之年还能写多少书了。他马上就要过50岁的生日了,在过去的19年时间里,他共写出了100多本书,私下里,他可能在梦想着将这个数字翻一番,以便在10年之后,能参加另一个庆祝他《作品200》的出版。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即便是在阿西莫夫最狂妄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360多部作品的出版。
第十一章 离婚与新爱
1970年7月4日,一个周五的傍晚,阿西莫夫独自回到了纽约。他住进了克伦威尔酒店。这是他来纽约时常住的地方。但与往常只住一两个晚上不同的是,这次他打算长住一段时间。
第一个晚上他极为孤独。他知道自己是对的,应该离开与杰特鲁德在一起时那种死水一潭的生活,离开波士顿那令人恐怖的闭塞;但下一步他该何去何从呢?写作是他的避难所,但现在,书房正由一个运输公司打包运往纽约,要几天后才能到。他不能在周末去出版社,正值法定假日,住在这个城市的许多朋友也已纷纷度假去了。他后来声称,那是他一生中度过的最可怕的夜晚,也是他自25年前在军营中度过第一夜以来情绪最低落的一个晚上。
珍尼特再一次将他从悲惨的沮丧之境中拯救了出来。尽管她已机警地意识到杰特鲁德的律师可能会对她在阿西莫夫夫妇婚姻破裂中扮演的角色提出质疑,她还是提出艾萨克在纽约安顿下来之前,可以暂时搬到她在中央公园西区80号的寓所内,但艾萨克决定不急着接受邀请。于是他只能在克伦威尔酒店度过第一夜,但他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反复考虑着未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现在了珍尼特的门前。
这一举动将两人的未来连接在了一起。在度过了孤独的星期五之夜后,艾萨克与他的这位密友共享了一个美妙的周末。他们在中央公园漫步,从周六早上一直谈到晚上;周日,他们又开车去了威斯彻斯特(珍尼特的父母住在那儿,但那时他们恰巧不在)。愉快的周末治愈了离异给阿西莫夫带来的心理创伤。周末过完时,他觉得自己又恢复了活力和信心,随时可以迎接这个世界及未来的种种挑战;而有着自己心理学事业的珍尼特也得回到她的病人之中。
当意识到自己不能马上开始写大部头的作品时,阿西莫夫开始陷入了烦躁不安之中。他担心自己因为所受到的精神创伤太深而再也写不出东西来。在克服了这种不合逻辑的迷信想法后,他强迫自己写了一个乐观的科幻故事,起名为《最伟大的资产》。虽然原定的杂志拒收这篇作品,阿西莫夫却在当天将它卖给了坎贝尔。他又开始写作了。
艾萨克与珍尼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呆在珍尼特公寓里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克伦威尔酒店。经过一个多月的两地奔波,珍尼特最终建议艾萨克搬到她的寓所,而将酒店的房间当做办公室。克伦威尔可以作为他的邮件地址,还可以把他的书房也设在那儿。珍尼特的公寓离酒店并不远,地方也足够两人住。艾萨克很快意识到他可以将自己的两台打字机各搁一处,万一突然有了灵感,写起东西来也很方便:这是个好主意。阿西莫夫接受了她的邀请。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1970年夏天,艾萨克与珍尼特都意识到,两人坠入了爱河。当8月尚未结束,艾萨克到纽约还不到两个月时,他们就公开了两人的关系。艾萨克带珍尼特出席了朋友们共进晚餐,其中有些人是她认识的。很快,他们便与戴瑞斯夫妇、本·波瓦、拉利·阿什米德及其他朋友一起出人于公众场合了。艾萨克的朋友们都接受了这个新安排,并与珍尼特相处得很融洽。
拉斯特·戴瑞尔与艾萨克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坎贝尔任《惊奇》杂志编辑时,他们就一起为这份杂志撰稿。拉斯特的第一位妻子与艾萨克关系非常好,但在1969年的一次车祸中不幸丧生,戴瑞尔于1971年再婚,妻子朱迪·琳·本杰明也是艾萨克多年的好友。她在进伯兰亭图书出版公司前曾在《银河》科幻杂志社工作过一段时间,因此像艾萨克的许多朋友一样,她与艾萨克之间是一种公私兼杂的关系。
70年代初,艾萨克又焕发了青春。朋友们开始注意到他比以前似乎愉快多了。当然,他一贯擅长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信心十足地吹口气,掩饰自己所有的压抑——他自以为这是个有效的办法,而实际上并非如此。好友们都知道,他与杰特鲁德的关系已是何等糟糕,逃离波士顿的生活束缚,对他来说有多必要。与珍尼特在一起,艾萨克又找回了自我。
珍尼特的爱情给艾萨克带来了极大的幸福,但新的风暴又来临了。70年代,艾萨克虽然获得了解放,并与珍尼特两情相悦,但这个年代对他而言的确是个多事之秋。
麻烦是从1971年7月约翰·坎贝尔的逝世开始的。尽管从50年代末,阿西莫夫与坎贝尔就已渐渐疏远,但两人仍有书信来往,并且他们的私人关系也未因为哲学观点的不同而受到影响。阿西莫夫一向憎恶伪科学,而坎贝尔却情有独钟,与红极一时的流行作家罗恩·哈伯德创立的戴安纳提克斯宗教团体及类似的一些组织过从甚密;同时月西莫夫坚决反对坎贝尔的政治、社会理论。坎贝尔是极端的亲英派沙文主义者,阿西莫夫则是憎恶尼克松的极端自由主义者。但这些观点的不同,并没有减轻阿西莫夫在听到好友噩耗时的悲伤。
坎贝尔死于主动脉破裂,当时他正看着电视,享年61岁。成年后,他一直是个大烟鬼,且深知自己患有很严重的动脉硬化症,死神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一些好友参加了他的追悼仪式。阿西莫夫读了赞美诗第二十三节,然后众人回到坎贝尔的家中喝了杯闷酒。
阿西莫夫说听到坎贝尔去世的消息时,他的悲痛仅次于两年前他的父亲朱达死时他所经历的悲痛。他第一个声称,他的文学成就应归功于坎贝尔并称赞他是“我的文学之父”。
33年前,阿西莫夫认识了坎贝尔。尽管近15年来,他卖给坎贝尔的故事没多少,但他知道,他欠这位《惊奇》杂志编辑的实在太多了。要不是在年轻时曾得到坎贝尔的指导和启迪,也许他不会如此顺利地取得文学上的巨大成功,并获得丰厚的经济收益。
坎贝尔去世后不到6个月,阿西莫夫的生活又出现了一次危机。1972年1月,在一次例行体检中,他被发现患有甲状腺癌,必须马上动手术。
这是他活到52岁以来,第一次想到自己有可能英年早逝。他并不怕死,却极其奇怪地害怕他所认为的死后的难堪,他担心人们会嘲笑他只活了52岁,以为他是个病秧子。
手术非常成功(尽管他在开第一刀时给大夫背了一首关于他喉咙被割开的打油诗,令大夫紧张万分)。不到三个星期,他就出了院,又回到了打字机旁边。主刀大夫曾嘱咐他好好休息,但艾萨克就是艾萨克,他抗拒不了自己生命中两项最大的诱惑——写作和做爱。出院后第四天,他就回到了设在克伦威尔酒店的办公室。如果不是受到珍尼特的“人身束缚”,他可能回去得还要早。
艾萨克并不认为手术后做爱会危及健康。他开玩笑地告诉大夫,做爱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适。大夫却不理睬他这一套,甚至发了脾气。艾萨克这才答应老实点。
尽管艾萨克经常用开玩笑或讲滑稽故事的方式排遣焦虑(甚至于在做危险手术过程中),但他确实曾病得不轻。如果甲状腺继续肿大,他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手术进行的也不是时候,正赶上他与杰特鲁德围绕离婚问题而闹得不可开交。艾萨克声称,双方应该好合好散,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与已分居的妻子展开拉锯战。
几乎在艾萨克从西纽顿家中搬出的同时,两人便开始办离婚了。初始时一切看起来都还很顺利。艾萨克提出给杰特鲁德一笔钱,杰特鲁德与其律师都认为是合理的。但没过多久,不知何故,杰特鲁德突然认为原先给的钱数不够,并解雇了原来的律师,重又雇请了另一位,更加咄咄逼人。当这位律师冻结了艾萨克从豪顿·米弗林应得的收入以待裁决时,事情变得很棘手了。
艾萨克不服裁决,最终使得法庭改判。他并不是非要钱不可,但出于原则,他重新向法院起诉。他一向辩称自己应该得到家中大部分财产,因为钱是他挣的。杰特鲁德则称在他写书时,是她一直在维持着这个家并抚养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因此完全有权要求分得一半家产。可阿西莫夫似乎不认为杰特鲁德的要求是合理的。
战争继续进行着。在艾萨克的经济与法律文件细节作为证据公开后,新闻界获得了他的个人档案。一家波士顿报纸披露,艾萨克每年能赚20多万美元。“只不过是”一个科幻小说作家,竟有如此惊人的收入,媒体将这一事实炒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成了马萨诸塞州电台广播的一条新闻。
为办离婚手续,艾萨克不得不经常返回波士顿,不仅耽误了工作,也打乱了生活秩序。这对他的事业很不利。令他痛恨的是,与杰特鲁德没完没了的争吵使他无法保持惊人的创作量。但艾萨克喜欢战斗,为了原则,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战斗到底。在这方面,他似乎有着非常奇怪的道德准则,并不认为欺骗妻子是不道德的;但如果在商店里别人多找了他一分钱,他会马上还回去。
艾萨克称,自己根本没有通奸行为。这只是因为杰特鲁德没找到证据。她的律师无疑是想通过指控艾萨克有通奸行为,使案子对她更有利,从而得到更多的财产。但艾萨克一定已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以至于对方根本无法指控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杰特鲁德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在分居前就已背叛了她,因此拒绝深究这一点。
在绵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