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八辑)-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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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一道强光闪耀,紧接着是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威犸山上升起一股黑色的烟柱,又喷出熊熊烈火,血红色的蘑菇云凝悬在威犸山上空。威犸山火山爆发了!
古猿群乱了起来,有的撒腿就跑,有的吓得倒在地上,有的捶胸顿足又哭又叫,因为这次火山大爆发会把他们的老窝全部摧毁。只有那二三十个雄猿没有动,他们呆愣了一阵之后,又瞪圆了双眼咆哮着向探险队员逼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地猛烈震动,湖水一下子涌了回来,把站在湖岸边的几个人都冲倒了。又是一阵更强烈的地震,探险队员面前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很宽的裂缝,湖水咕嘟嘟地向裂缝里直灌。这条大裂缝就在古猿脚下,那几十个古猿都跌进地裂缝里去了。
随着湖水猛然后退,大地又震动起来。刚才的大裂缝合拢了,几十个古猿被活埋到地底下去了。
火山熔岩从积雪的山顶向四下漫流,火山灰像下土雨一样落满雪岭沟坡。火山喷发只有五六分钟,火山爆发引起的大地震却持续了两个小时,而且几乎分不出强震和余震,每次震动都很猛烈。
古猿死的死,跑了跑了,可是强烈的地震也使探险队陷入了绝境。橡皮艇不知去向;米彼得被古猿抓伤后,高烧昏迷;他们自己是走不出这片荒无人烟的绝地了。
火山不再喷发,地震停止了,古猿也无影无踪了,四周静得出奇,在广阔荒凉的山野间只有探险队这大难不死的五个人。克丽丝一直守护在米彼得身边,麦伯特在追记和整理有关古猿材料,卡比拉和魏德曼在修理无线电通讯机,探险队与外界联系全靠这台机器了。
经过难熬的两天漫长时光,无线电终于修好了,卡比拉用它和智利海军取得了联系。
智利海军的直升飞机出现在营地上空时,历尽磨难的探险队员们高兴得都流出了眼泪。他们把东西先搬上飞机,米彼得、克丽丝和卡比拉登上飞机以后,魏德曼和麦伯特还站在飞机旁在谈着什么。然后麦伯特一个人又向山边走去,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个用衣服包着的足球似的东西回来了。
飞机起飞以后,先上飞机的几个人问麦特伯:“你拿回来的是什么东西?”
麦伯特笑了笑说:“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件证据。”
看着他那有点神秘的表情,大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从机舱口望出去,莫里诺山的群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成了地平线上一片白色的迷雾。
七、皆大欢喜
回到伦敦以后,米彼得住进了医院,从肩部取出了古猿的一只毒指甲,半个月后才伤愈出院。
2月15日,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召开年会。“魏德曼教授和麦伯特教授关于威犸山探险的联合报告”,吸引了众多的听众,学会会员和新闻界的记者把报告厅挤得满满的,连过道上都坐了不少人。
魏德曼报告攀登威犸山的过程,他口才好,讲得很精彩,博得阵阵掌声。讲到在帐篷外发现奇怪的脚印时,他突然打住,对听众说:“下面是属于古生物范畴的内容了,请古人类学家麦伯特教授报告。”
麦伯特讲了古猿的外貌,形态特征,日常生活,他指出这种红毛魔鬼是古类人猿的后代。这时会场上骚动起来,有人喊着:“吹牛!”“撒谎!”“拿出证据来!”
会议主持人要大家安静,并说有什么问题可以等报告结束之后再提。
麦伯特讲完之后,又放了幻灯片。这是克丽丝拍摄的那些照片,由于光线太暗,底片又漏了光,所以影像不太清楚,不过还能看出古猿模模糊糊的形象来。
“你所讲的只不过是一个无中生有的神话,能拿出足够的证据吗?”有人站起来质问麦伯特。
“我还有一些图表,比如关于古猿头部骨架结构图……”
“对这类美术作品没有人感兴趣,我们要看的是实物。”
“那好,我会让你们看到实物的。”麦伯物向后面挥了挥手。
两个人抬来一个箱子放到讲台上。
箱子打开后,拨开干冰,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古猿的头。大厅里先是鸦雀无声,继而有人惊叫起来。
这个古猿头,就是麦伯特在登上直升飞机前抱回来的那个足球似的东西。
人们在克服了最初的惊恐之后,纷纷挤到讲台前观看这个古猿头颅。没有人再怀疑了,会场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探险队的成就被学会承认了。
卡比拉和克丽丝本来是要参加这次报告会的,可是由于大雾,飞机误了点。当天晚上,卡比拉约三个英国队友到他下榻的旅馆聚会。
五个探险队员又欢聚到一起了。
“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和阿根廷划清了边界,威犸山是属于智利的。”卡比拉说。
“祝贺你们!”
“我还有点礼物送给你们。”卡比拉说完,从克丽丝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可是没有打开它,又问:“还记得我们沿途打了不少矿石装进背包里吧?”
“对,当时你们说是找铜矿。”米彼得回答。
“不是铜矿,是金矿。威犸山有品位非常高的大金矿。我们国家有了金矿,也有你们一份功劳。”
卡比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个金十字架,他把金十字架翻过来:“你们看,这上面刻着你们的名字,还刻着‘智利感谢你’。这是用我们采集的标本提炼出的金子制成的。”
他把金十字架送到英国探险队员的手中之后,又从盒子里拿出几份官方文件,也给每人一份,说:“我国政府为了感谢你们,请你们做黄金开发公司的名誉董事,10年内每年给你们每人10万英磅的酬金。”
第二天,各家报纸都在头版显要位置刊登了有关威犸山探险的新闻,大字号的标题五花八门、耸人听闻:《探险家被古猿活捉》、《生活在20世纪的石器时代古猿人》、《威犸山大地震活埋古猿人》……
《威斯丁的选择》作者:'美]理查德·洛维特
吴箴 译
人的一生其实就是通向死亡的倒计时。大多数人能够忍受这个事实,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那只钟什么时候会走到终点,所以他们装出它永远也到不了的样子。而今天,威斯丁·琼斯却控制着这只钟。当它将要归零时,他本该说点什么——简短有力,或幽默讽刺,要不干脆装腔作势——然后摁下按钮,除非工程师们这次终于作对了——希望他们没有——威斯丁·琼斯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曾经有一次他也控制过这种倒计时,但那不是在全世界的注视之下。那一次,他低头看着枪管,努力想让自己扣动扳机,但他所受的天主教教育还是占了上风。他并不真的相信死后灵魂不灭,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可能会被送到一个比现在还要糟糕的永恒世界。这个念头可怕得足以使他继续勉强生活下去,直到他找到一种连教义老师也无法反对的死法。
那就是自愿参加这次任务。这也许是太阳系内唯一一份将有自杀倾向当作优点的工作。与其在醉酒的恍惚中开枪打死自己,他不如去当个英雄,为人类的进步尽一份力。为威斯丁欢呼吧,他是位勇敢的探险家。必须有人去做这件事,因为倘若它是可行的,那么人类就能得到切实的好处。就算当前无法得到好处,研究人员也应该能从每一次失败中学到点什么——尽管有讨厌的谣言说他们已经放弃希望,只是在盲目地做些改变。
不过对一个厌世的飞行员来说,n+1次的失败算得上是可以接受的退场方式。抛开他乐于接收这种结局的事实不谈,此类死法和战士倒在手榴弹下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出意外的话,威斯丁应该在他摁下按钮那一刹那死去。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任由他按自己的节奏行事。他花多少时间来照清单做飞行前的检查都没有关系,因为起飞窗口完全是“随时待命”。关键在于不要死得太愚蠢,忘了查看几块关键的仪表。烧焦的飞行员不值钱,飞船却不一样。
现在,他真正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交给了死神。它可以等,让飞船用它神秘的方式杀死他,就像它杀死以前的飞行员一样——至少,大家都认为他们已经死了。从技术角度来说,他们只是失踪了。第一次飞行时,整艘飞船都消失了,那是人类的首次超光速飞行,目标是土星附近……它再也没有从超空间返回。
第一艘飞船被命名为“奋进号”。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随后发射的飞船上。于是,太空管理局将下一艘飞船上的人类飞行员换成了超立方体计算机,妥善的携带一笼老鼠前往土星附近,然后又把他们带回来。他们都活着,身体健康,对这次划时代的旅行毫无察觉。火蜥蜴、金鱼、长尾鹦鹉——统统是状态良好,但猫狗的情况不太稳定,而人类总是踪迹全无。当他们在行动中掌握实际控制权时,昂贵的飞船往往随他们而去:“企业号”、“猎兔犬号”、“圣母玛利亚号”、“胜利号”、 “麦哲伦号”。
现在的飞船已经不再正式命名了,但工程师们都叫它“7号”,也就是“玛丽·塞勒斯特7号”
[ 注 ]名字很贴切,因为这艘飞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有一种飘荡的幽灵船气质。又一次,他们在船上安排了两个人,想看看这样做是否能解决飞行员失踪的问题,但还是没用。
[ 注:历史上著名的“幽灵船”,1872年被发现一起在葡萄牙和亚速尔群岛之间的海域,尽管船只好发无损,但船员却不见踪影。 ]
之所以这不是“玛丽·塞勒斯特27号”,只是因为太空管理局对飞船丢失现象已经厌倦了。现在,飞行员并不比乘客更了不起。除了按照操作清单走走过场,飞行员唯一的工作就是:摁下按钮。在那以后,一切都是自动完成的。如果事情的发展和过去一样,飞船会重新出现……少了威斯丁。飞船还安装有自动返回程序,可以从远距离触发。由于使用了量子驱动器,飞船的最近飞行目的地可能是土星,但想要从那儿把飞船拖回地球,路程实在太远了。
到目前为止,这个试验计划让人喜忧参半。可喜的是:超光速旅行时可以实现的;可忧的是:这种旅行只对蜜蜂和老鼠有用。这可不能算是太空探险的黄金时代。
从理论上来说,威斯丁可以在最后时刻来临前的任何时间退出,但他能够得到这份工作的一个原因是,心理学家说他不会这么做。经过前面六次失踪事件后,只有想出名和想自杀的人才会被选为飞行员,而且在镜头面前,还没有人临阵退缩过。威斯丁唯一担心的是,飞行过程中会有痛苦,但他认为就算有,持续时间也很短。在他之前那名飞行员也担心过同样的问题,于是把一只装有麻醉剂的哮喘呼吸器偷偷带上了飞船。在他摁下按钮前几秒钟,大剂量的镇咳药被送进大脑。奇怪的是,他是唯一一个飞行结束后依然存在的飞行员,但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只是摁下了按钮,接着便陷入了昏迷。挡自动返回程序将他带回地球时,他早已死去了。
威斯丁不知道工程师们对那件事是怎么看的,但他了解任务控制中心的想法:在登船前,他接受了一次体腔检查,其严格程度可以与戒备最森严的监狱相媲美。老天,那套仪器也许就是从那儿借来的。不过事情很奇怪,超空间将垂死的飞行员和金鱼一视同仁,这肯定说明了什么。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所有系统都启动了,飞船做好了起飞准备——如果“起飞”指的是眨眼间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月球轨道以外的话。
该是发表风趣幽默或是装腔作势的讲话的时候了,“人类的一大步”[注],诸如此类。不过他已经是第n+1个飞行员了,除了听惯豪言壮语的任务控制中心之外,没人听他的演讲。
[ 注:1969年“阿波罗11号”登月时,航天员阿姆斯特朗说了一句名垂青史的话:“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
在这种情况下,威斯丁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已经将自己真实的心理没完没了地对心理学家说了许多遍,而媒体只关心他的名字该怎么拼。现在时候到了,说什么好像都显得十分愚蠢。
“再见。”他说,然后摁下了按钮。
有那么一瞬,什么都没有发生。接着,超空间驱动器在一个看不见的维度里旋转起来。
又一瞬,一切又静止了。然后,星光都熄灭了。
时间在扭曲、破碎、闪烁,好像无数的烟花。
飞船上的一切都在分裂,突然间,好像出现了无数个威斯丁。
“太奇妙了。”他试图向对方说。
接着时间重新变换,他们汇成了一个“元意识”,而其中的大部分片段根本没听说过“玛丽·塞勒斯特号”。
“别像个胆小鬼似的。这儿很安全。”
威斯丁六岁了,他坐在码头上,懒洋洋的向水里扔着石子,看着涟漪一圈圈交错着散开。天气很热,奥萨克湖好像和威斯丁一样懒洋洋的:湖面如同一面黑色的镜子,映出周围的一切,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不透明的湖水和他妈妈喝的咖啡颜色差不多。
“来吧。”他的堂兄奥尔森又喊了一声。他正站在码头边沿,屈膝打算跳下去。“别装的你好像不会游泳一样。”
威斯丁向水里扔了块石头,看着它消失了。
“我不想。”他说。这并不全是实话。密苏里的阳光几乎是从头顶上直射下来,即使湖水再不诱人,也能缓解一下暑气。远处一辆摩托艇轰鸣着把划水者拖向未知的目的地。在托皮卡[注]公共游泳池,威斯丁游的像鱼一样,但在这儿,谁知道水里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 注:托皮卡:美国堪萨斯州首府 ]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开始研究水里的波纹。如果湖面足够宽的话,波纹会一直散开去,沿途改变湖面上的一切——哪怕除了波纹自己,谁也不会注意到。有时候,威斯丁觉得自己就像一道没人注意的涟漪。这会儿,他的妈妈大概正用中文冲着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