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子-6 封印呼唤-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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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直接去请求你讲的那些大人,救一救那孩子。”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直接去见他们吗?”
“不知道,难道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嗯。”
然后,恩迪米温放下他的手,额头也不再贴近,声音消失,面对着达夫南,用唇语回答:“他们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他们想要知道你的存在会不会是个威胁。你去见他们,然后证明你自己,消除他们的疑虑;希望你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你想要的礼物。”
恩迪米温转身往入口处走去,看了达夫南最后一眼,简短地说:“下次再见了。”
周围忽然间转暗,什么也看不见,同时有种令人不舒服的味道钻进鼻子。
达夫南摸索了一阵之后,才对奈武普利温叫道:“这里是哪里呢?”
当两只手臂倏然搂住他的同时,达夫南感觉自己再度回到本来的世界。
达夫南在奈武普利温的牵引下,走了几步路。原来刚才和恩迪米温一起坐着的地方,在现实中是条粗大的老树根。达夫南全身上下,连头发上,都沾染了树汁和树叶,脚则不知踩过什么,湿到脚踝部位。
《符文之子-6 封印呼唤》作者:'韩' 全民熙
第七章 第一个真相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
一路淋雨从思可理学校回来的达夫南,原本想换掉湿透的衣服,后来改变主意,再度出门,心想反正在家里也没办法洗澡,不如趁着已经淋湿了,到河里去尽情泡水玩个痛快。
其实他要去的那条河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比较接近小溪;地点位在村落外缘,环绕着树林边而流。由于这是惟一一条对岛民生活有实际帮助的河流,所以人们也就不再另取名字,只是称之为“河”。
到达河边的达夫南,将衣服脱在一旁,只穿件短裤就跳进水里。
即使不是大雨,但因连续下了三日,水位涨高了不少,以前只不过及膝的地方,现在已经淹到大腿上了。达夫南站在那地方仰着头淋雨,却不知为何感觉那雨还蛮温暖的。
不久之后,达夫南将身体浸入水中,慢慢浸泡到手臂的位置,就往更深的地方移动。在最干旱的季节,只要走到超过他身高的地方,河中央就会有突出的石头,那是最佳的垂钓位置,天气晴朗时,还是小孩们打水战打得最厉害的地方,不过现在这个时刻当然是四下无人。
达夫南到月岛之后,就按部就班地把游泳好好学了一番,因为要成为岛民是不能不会游泳的。还记得自己从一开始就相当努力想要尽快学会。那时的他已经选择居住在月岛,所以什么事都费尽心力想要学着适应。
达夫南慢慢顺河而下,他现在已经拥有比一般月岛小孩都还要高明的游泳技巧,甚至比当初把游泳基本动作教给他的小孩还要好。不对,应该说那个孩子的实力一开始就没有好到哪里去;但却是当时惟一对他用心,想看看能不能教他些什么的少年,而且之后也一直都只有欧伊吉司一个人愿意用心教他。
到了脚碰不到地,探出头来一看,渐渐变大的雨点,一点都不嫌烦地继续落到水面,达夫南于是甩头再度潜入水中。再往更深的河床底层处,就会有蜉蝣生物混着泥土浮沉漂流,就像沉淀在意识底层的记忆琐事般,始终不会消失不见,只是淡淡地漂流着而自己,早已在那记忆水流中时浮时沉。
他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达夫南改变方向,逆溯水流往上游,虽说气不够,但仍勉强撑住,往那漂流的蜉蝣生物的反方向冲去。再也憋不住时,就将身子一翻,往那片不怎么明亮的水面浮上去。
“呼忽……”
灰色的河流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奔流,达夫南不知何时又回到刚才下水的河岸边附近,抵达了河中的石头岛,正要爬上滑溜石头的他,再一次仰头淋雨。
砰!
猛然,陌生的声音钻进耳里。又一次,砰!
达夫南抹去睫毛上的水珠,往河边望去,有一个少年正朝他这边丢着小石头,并不像是故意要投中他,而是想要叫唤他似的;因为雨丝的关系,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孔。
“达夫南!”
那声音很熟悉。那一瞬间,雨也开始变小了,达夫南终于看清那个和自己一样冒着雨、个子很高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贺托勒。
奇怪的是,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见到达夫南,但达夫南却不知要不要回应他,犹豫不决起来。
“你占到很不错的位置哦。”
贺托勒这次从手里丢出的不是小石头,而是其他什么东西。达夫南反射动作手一伸,马上就接住了,一看是颗擦拭得亮晶晶的苹果。
就在达夫南将苹果拿在手上,什么话都没说的当下,贺托勒已往水中前进了几步站着,笑嘻嘻地说:“没有下毒,安心吃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达夫南没好气地问他,但贺托勒并不在意,只是耸耸肩,又掏出另一颗苹果就大口咬下去,咬得啪沙啪沙作响;吞了几口之后,他又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打从心里地不高兴,我只是因为从刚才就一直在看你,所以想跟你打声招呼而已。你心里也别不高兴,我对你讨厌我的态度可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不过,我想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跟你聊一聊。”
达夫南确实感到贺托勒真的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同时也想起藏书馆事件的背后说不定有艾基文或贺托勒参与,现在和他说话也不是件坏事,搞不好还可以逼问个什么出来。
达夫南自己也咬了一大口苹果吃起来,表示出愿意应答的意思,贺托勒于是点点头坐到河边。两个人的距离虽说大约有十二、三步,但因为雨丝已变得更细,所以对话起来并不成问题。像这样的下雨天,应该没有人会到河边来偷听他们的对话吧。
“在银色精英赛时,不管是你或是我,都似乎想要实际地做个了断,却又很巧妙地告吹了。坦白告诉你也无妨,当时我和你即使有机会决斗,我也没有把握能赢你。不管那是不是你自己的能力,或者是你的剑,或是从其他地方而来的能力,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实力超越我,而且那个子爵儿子也是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对手。”
“你的话是表示说,即使我愿意再度和你决斗,你也会拒绝了吗?”
“呵,是呀,不过要是你真的那样邀请的话,我还是会认真地考虑看看。”
贺托勒想要擦拭由脸颊不断滴流下来的雨水,却好似在擦眼泪般,达夫南看着觉得很好笑。贺托勒最近把头发稍微留长绑在后方,他一边说话,一边好像习惯似地抓起发尾,扭转把雨水拧去。
“还有,我在从大陆回来的途中,碰到了要找你的人。”
“你是说,有人在找我?”
这是他完全料想不到的话题,在大陆上确实有人要找他,但那些人怎么会见到贺托勒呢?
“你会被吓到也不无道理,当时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啊,你一定想知道我怎么会见到他们吧?说来也是件蛮稀奇的事,他们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在寻找你了,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原本以为我是你。”
达夫南和贺托勒长得完全不像,所以那一刹那,达夫南觉得他可能在骗自己,直瞪着贺托勒,不过立刻就听到贺托勒的解释:
“当然那不是光因脸蛋而产生的误会,他们要找寻从雷米埃尔贝岛一带上岸、大约是我们这年纪的陌生少年。他们大概在全埃尔贝岛上都布满了监视网,也就是在埃尔贝岛上的原住民,他们马上可以辨认出外地人。而我所搭乘的船,是要去参加银色精英赛的船中第二艘在雷米上岸的。也许你还不知道,听说第一艘船的孩子们也一样被追踪到,在埃尔贝岛一上岸,就立刻被抓起来,所幸得到某个雷米野蛮人的帮助,好不容易才脱困。再来就轮到我那一批遭殃了,那时我们已经参加过银色精英赛,在借道雷米回来的途中;他们盯得可真紧,连我去了安诺玛瑞又再回来的事都知道。”
达夫南若是和他们一起参加银色精英赛的远征团前往大陆,可以想像一定会毫无疑问地被抓个正着。结果因为艾基文的阴谋,延迟了到大陆的时间,反倒像是成了蒙骗追捕者的计策,好像是设计好了让追捕者先抓住上岸的远征团,他们再跟踪去安诺玛瑞似的,而达夫南和伊索蕾便利用这空当,得以安然通过雷米。
“……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担心他们是不是也知道月岛的存在,幸亏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他们抓住我们之后,仔细打量我们的脸孔,好像发现我们之中并没有你,于是就问我们知不知道一个叫作‘波里斯·贞奈曼’的少年。”
贺托勒搓揉着双手,露出了苦笑说:“很久以前你被我激怒时,曾经说过那个名字,所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找你。很幸运的是,其他那几个小子都没有人知道那个名字,所以需要佯装不知道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达夫南这时才找到可以发问的问题:“是不是一个三十岁初头的女子,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总共两个人?”
“不,不是,那两个都是男的,都长得瘦瘦的,但性格却正好相反。等一下,看来你是不是也碰到了什么人?”
现在达夫南终于可以拼凑出全部的详情了。当时捉住玛丽诺芙时,附近好像有她的同伴,所以她故意拖延时间,而她和同伴当时之所以会分开行动,应该就是因为贺托勒一行人的缘故。
“如果你碰到了他们,一定难逃他们的手掌心。我所见到的那两个男的,实在是动作神速。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应该有认出你吧。”
达夫南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最后只是这样回答:“当时我有得到以前认识的人帮忙。”
“说的也是,你都在大陆生活超过十年了,会有人帮你不足为奇。”
虽然说起来有一点奇怪,但还是不说不行。达夫南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多亏你费心替我隐瞒。”
“别跟我道谢,我还欠你两次呢。”
其实贺托勒只要打定主意,随时都可以帮助追捕者捉住达夫南,可是贺托勒还记得自己要帮助达夫南三次的承诺,这算是第一次了。
两个人都将苹果吃完了,达夫南正在思索要用什么方式来提那件事。他认为那件事就跟自己栽进艾基文的计谋而从峭壁上跌落差不多。后来虽然奈武普利温和斐尔勒仕修道士私下协商之后决定隐瞒事实,不过达夫南已从奈武普利温那里得知了事件的全貌。
“我知道你弟弟对我怀恨在心,从去年春天的事件开始到现在,我认为他和这次事件脱不了关系;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不应该?”
达夫南直接单刀直入地说出来,没想到贺托勒居然冷笑着回答说:
“不会不应该啊。”
“我现在说的是什么事件,你知道吗?”
“当然是在说藏书馆的火灾,是吧?也就是让欧伊吉司濒死的事。”
贺托勒究竟怀着什么意图,可以这样毫不保留说着,达夫南无法轻易悟出其中的道理;不过,既然已经提出,就要继续紧追不舍到最后。
“你这样直截了当,我也省得麻烦。好,那么,我怀疑的是不是事实,你也可以告诉我吧?”
“啊,当然是有某种程度的事实存在,但我不知道你认为我弟弟牵涉到哪种程度。”
雨要停了,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比正在淋雨时更觉得寒冷,但脸庞却泛出热气。
“太好了,我应该问得更精确些,是不是艾基文和他的同党在藏书馆里放火,甚至把欧伊吉司反锁在里面?”
贺托勒慢慢地走进水里,一到比较深的地方,就游泳过来,当然他的泳技非凡。达夫南所在的石头旁,水只浸泡到石头里的一部分,坐到石头上面,水只会淹到膝盖。贺托勒如预期地游过来,站起来仔细地端详着达夫南的脸。
好像想找出什么东西似的。
“……你真的认为是这样?”
好久没有这样近看贺托勒了,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个少年,倒比较像是个青年。不仅是脸庞,连全身也都完全脱去稚气。也许是近看他的关系吧,感觉上他眼眸中散发出的光彩,也从以前的傲慢转为某种自负。
“要不然是怎样?”
“不,我坦白告诉你,我弟弟艾基文的确和那天的事有关系,但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是直接放火或者把欧伊吉司关在里面的人。”
“犯下过错难道就打算要全部推卸给别人吗?”
贺托勒笑了。
“我现在为什么要说谎?现在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而已。”
“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达夫南马上了解到贺托勒的意图,贺托勒现在坦承,回到村子里就矢口否认。怎么看都是要耍达夫南,因为两个少年若持相反的意见,月岛岛民们没有理由会比较相信达夫南的话,反而比较会相信年龄较大且出身月岛名门的贺托勒。
“你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真是狡猾,这样嘲弄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要误会,请你站在我的立场帮我想一下,也就是说,以我现在的立场,就算知道所有真相,也不能对你说出来。反倒是你要感谢我用这种方法告诉你真相,这也算是一番好意,你难道不能了解吗?”
说完之后贺托勒就闭嘴了。达夫南看到他闭上了轮廓鲜明的嘴,才领悟到对方说的确实完全出自真心。纵使之后会遭到否认,也比不知道真相要来得好。再怎么说,这都是他这段期间不断追究、想要知道的事!
“火灾发生的时候,艾基文并不在那里,他这小子唆使孩子们殴打欧伊吉司来激怒你,想让你去找他们理论,他只是下达这样的指示罢了。可是为什么那些孩子把欧伊吉司打得太重,甚至还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