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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寂寞吸血姬-第6部分

小说: 寂寞吸血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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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四个壮年彪悍的军人走了过来,肩上背着长枪,面目轮廓凶狠,顾盼间眼色毒辣。
  孔武有力的军人向来最不容易对付,我低下头去,紧紧攀住壁沿,努力将身体隐在黑色里,耐心等他们走过。
  然而,他们却在墙角处停了下来,竖耳细听。
  路的那一头,也有脚步声‘嚓嚓’,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四个军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慢慢解下肩膀上的枪支,端在手里,侧身埋伏在墙底,凝目往声音来处细看。
  我也在墙上转目往回看,只一扫,便不觉一怔,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年轻人,他竟一路跟随着我走了过来。
  待他走的近了,那四个军人马上闪身跳出来。
  “什么人?”为首的一个大胡子喝道:“给我站住,不许动。”
  他们举着枪,包围着上前顶住他,一边厉声喝骂,一边开始在他身上搜察。
  那个年轻人吃了一惊,然而很快镇定下来,站在原地不动,“不要误会。”他朗声说:“我是个学生,我的名字叫何其。”
  粗鲁的军人横眉立目,他们已在他上衣口袋搜到了几枚银元角子,统统塞进自己的口袋,却仍不肯放过他。
  “学生?!”那个大胡子‘呸’地一声,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浓痰:“学生有个屁用,这年头查的就是学生,老子看你倒像是个革命党。”又吩咐手下:“给我好好的搜,把鞋子也给扒下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传单字条一类的东西?”
  他们把他推倒在地,脱下鞋袜里外细翻,七手八脚中,从他的裤袋里寻到一封信。
  那个领头的大胡子一把抢过来,叫左右擦亮火柴,凑在眼下仔细地看,只见他小眼睛转得愈来愈亮,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好啊!这小子果然是革命党一伙的,这次火车站放炸药的案子肯定也有他一腿,来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去好好的审。”
  “还给我。”那年轻人何其怒吼一声,扑过去要抢:“这是我父亲写给蔡先生的信,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然而他双拳难敌众手,他们冲过来轮流用枪把敲击他的身体,把他打得又摔倒在地。
  “我管你们谁和谁。”大胡子狞笑道:“总统大人已经下命,无论是谁,只要与革命党连带了关系,一律带回局里去问话,你敢违抗命令,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他一边说,手下的人已手脚不停,拳打脚踢,将何其打得鼻口淌血,他俯在地上,犹倔强地瞪着眼前的人,不肯屈服。
  我担心起来,城里的警察局是处臭名昭著的地方,那里经常有人被秘密的枪杀掉,很多个夜晚,我透过那堵红墙,眼看着里面血流成河,不过他们同我一样,只敢在夜里行动。
  也许这事本与我无关,但不知道为何,我实在不想看到他死。
  犹豫间,那四个人已踢着用枪逼何其站了起来,要把他带走。
  我再不考虑,慢慢地从墙上滑下来,无声无息地跟在他们身后,如条蛇行风舞的魅影,我贴得他们那么近,以至于最后一个人突然觉查到不安。
  在快出巷口时,他猛然回过头来盯着身后看,黑暗中,可以看到他的那双小眼睛里映着层绿色的恐惧光芒。
  可惜他怎么能看得清我,一身黑衣黑发地只离他三步之遥,我已将长发披散在脸上,如一团暗影浓得化不开来。
  “见鬼了。”他手脚抖抖的咒个不停:“怎么今晚上脖根子底下一阵阵的凉风。”
  “贾老六,快些吧。”前面的人笑骂他:“是不是昨晚上风流快活得太厉害,身子虚成这样,风吹吹就坏了。”
  贾老六愤怒不平,可一时又回不出话来,他加快脚步,上前使劲推着何其走出巷去。
  我并不着急,始终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出小巷,在大路上,每隔十几步点着玻璃罩的煤油灯。
  看到亮光,贾老六总算松了口气,他笑着回过头来,嘴里仍在骂:“他妈的,这鬼……。”
  话只说到一半,他便完全的呆住了。
  他看到了我。
  隔着满脸乌油的长发,我看着他脸色变了,像被一记抽去了全部的血色。
  他颤抖着伸出一条手臂指我:“鬼……,鬼啊……。”他惨叫着回头向前跑去。
  他一头撞在前面的人身上,何其被顶得摔出去,一头撞在路边的石壁上,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另外几个人奇怪地转过身来,见到我,无一不惊骇失色。
  “什么玩意?”大胡子大叫一声,他的同伴立刻将顶住何其的枪支转向我。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我的动作飞快,只略略一晃,便已闪到他们眼前,也许,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可我拥有着超越凡俗的力量,我伸出手去,一把掐在那个大胡子的颈上。
  他的眼珠从眼眶里鼓了出来,突突地瞪着我,从我的手指上一路沿到面孔上,皮肤暴出细紫的青筋。这个大嗓门的莽夫突然变得尖声细气,只能从喉口挤出‘咯咯’的嘶声。
  我冷冷看他,手上逐渐加力,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去吸他的脖颈,未料得身后一声裂石巨响,我闻声回过头去,原来是大胡子的同伙已瞄准了我,开了一枪。
  我并不松力,只是看着那个开枪的人,他一击不中,早已吓得悚悚发抖,见我回头,更是狂叫起来:“鬼…鬼…。”扔下枪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再转头,只见另一个人‘扑通’地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叩头求饶:“大仙,放我一条生路吧。”
  何其自刚才被撞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过,他仰面躺在地上,面色苍白。
  我拎着大胡子过去看他,路灯下,他眉头紧皱,然而胸口起伏仍有呼息,只是晕了过去。
  “大仙,求求你…。”那个人还在讨饶,他在地上拼命叩头,额上破了块皮,渗出一片血红。
  那一片红色在我眼中飞溅跳跃,引得我喉头发甜,立刻唇间绽出利齿,忍不住,转过身去,一口咬在大胡子的颈上。
  “啊……。”那人狂哭大叫起来。
  我不管他,只‘咕咕’地吸吮不停,终于饱餐一顿,才又抬起脸来,向着那人一笑。
  “怎么样?是不是很奇怪?”我问他,难得有机会能与一个人说话,而且他还知道我的本来面目。
  “大……,大……。”他牙齿打战,脸孔早已变了形。
  “我不是大仙。”我柔声说:“我不是鬼。”
  他拼命点头,浑身颤抖得像片狂风中的树叶。
  我突然感到有些无聊,他怕成这个样子,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会知道。
  “你走吧。”我说:“今晚我不想杀你。”
  可是他仍是拼命点头,一边不住发抖,根本已接近疯癫。
  我摇摇头,只好自己站起身来,扶起何其,把他带离那个地方。
  我在城里找了间废弃的庙堂,在佛龛前将何其放了下来。
  他呻吟着,似乎正慢慢醒过来。
  我坐在一旁,仔细地看他,不,他长得一点也不像杰或章岩,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们的模样在我的脑中已渐渐地模糊,可何其完全是另一个人,他只是个斯文贵气的读书郎。
  其实,我还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救他。难道只为了那句话?——“我们一起走。”
  为了同杰一样的容貌,我遇到了章岩,为了章岩的一句话,我又救了何其。
  这一连串的事件,迫得我低下头来沉思,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联系的,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如果,连这点渊源也没有,我又何必游荡在这世上。
  多少年了?究竟过了多少个夜晚,我漫无边际地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难道只是为了吸饮热血?冥冥之中总归有着些什么,才能令我熬过了所有的凄凉夜色,于寂寞中寻得依靠。
  我只希望,这一次,何其不会成为一个麻烦。
  他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黑暗中双目明亮如星。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他转头过来问我。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立刻翻身坐起来,从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嗒’的一声,爆出一簇火苗。
  我不由一惊,向后退了退。
  他便借着这一点点的光亮,仔细打量我。
  “小姐,是你。”他终于认出我的面孔,大为欣喜:“难道刚才是你救了我?”
  我勉强笑笑,火苗的热量令我不舒服,他觉查到了,忙熄灭了它。
  “对不起。”他不好意思的笑:“我真是太不礼貌了,你千万别见怪。”摸索到了地上的稻草青砖,他有些怀疑起来:“小姐,刚才你是怎么救我的?那四个兵有没有为难你?”又问:“刚才我似乎听到有人叫鬼,那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我平静地说。
  “你?”他奇怪,盯向我,半天,突然笑了起来:“我懂了,小姐,刚才是不是你装鬼吓走了他们?你真聪明。”
  我凝视他,虽然庙中光线阴暗,可我能看到他雪白的牙齿,无机心的笑容,他是那么的朝气蓬勃,浑身充满了坦诚热情。
  “真是不好意思。”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笑声,抱歉地说:“小姐,我还想劝你注意安全呢,谁知道,自己却不小心,差点还连累了你。”
  我还是不说话。
  空气中一片沉默,他在些疑问,忙近身过来问:“小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凑过头来,手臂向前撑,压在了我的手指上,可是,他不觉得。
  “小姐,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了?”他急急的问,不敢上来碰我,只是连声的询问。
  他不明白,这一瞬间,我是觉得难受。纤丽雪肤的女人玉手,只要看见了,就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动心,但现在是在黑暗里,没有了诱人色相,我不过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假女人,他的手就抵在我的手上,然而,他不知道。
  我突然灰了心,为什么要同他相识?难道我还能与他谈情说爱、软语温存?这话似乎也有点耳熟呢?谁说的?是笙么?原来,这竟是句大实话呢。
   第 7 章
  我自他手底抽回手,漠然站起身来。
  “小姐。”他舍不得:“你是不是要走了?我能送你回家么?”
  “家?”我听得刺耳,忍不住冷笑一声:“我没有家的,我…,我是一支鬼。”
  他一呆,“鬼?”马上又笑出声来:“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神妖鬼怪是迷信思想的产物,你的年纪这么轻,可千万别轻信这种封建流毒。”
  这次转而轮到我怔住,他的话可真奇怪,我实在听不大懂?
  我只是懒得和他辩白理论:“既然你醒了,就离开这里吧。”我站起来准备走,反正到了明天,那个没死的士兵会把一切经过说出来,真相必将大白于天下。
  “慢。”他却不肯放开,起身追我:“小姐,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改天,我一定登门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他箭步上来,把手按向我肩头:“请你,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身体一动,脚下滑步,迅速地躲开,他的手搭了个空。
  “啊。”他吃惊:“好快的动作。”
  “不是我的动作快。”隔着几步的距离,我冷冷回头看他:“我并非是你的同类,我与鬼一样,也没有什么区别。”
  “别这样说。”他想也不想,立刻摇头:“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个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好厉害的轻功,怪不得你能把我从那四个士兵手里救出来。”
  “小姐。”他又踏上一步,声音里有一丝抱怨:“我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只是很想知道你的名字,请不要再用鬼怪的谎话来推搪,我是永远不会相信的。”
  黑暗中,他神色坚决,牢牢盯住我,眼底充满诚意。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自信执着的人,倒叫我一时没了办法,
  我瞪着他,半天,终于,松了口:“我叫朱姬。”
  “多么别致的名字。”他欢喜地赞:“果然配得起你这样的美丽。”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容貌,纵然已经不是人,纵然我也不算得是一只鬼,不知不觉,我的嘴角微微的在向上翘。
  他乘机走过来,这次,我没有躲开,让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小姐,请允许我送你回家。”他柔声说:“虽然你是有本事的人,也许我不能保护你,可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这份心意。”
  我被他求得渐渐心软,抬起头来,满目都是他的浓眉大眼,年轻而英姿勃勃,脸上真挚的微笑,有些欢喜又有些担忧。他在等我点头。
  也许,他真的与众不同。
  我冰冷胸膛里沉睡着死于十六岁时的心,经过了千万个夜晚的孤寂安静,此刻,它似乎在微弱的跳动,重又生温。
  然而我总算还存留着理智,我说:“请让我走。”
  每一个开始都是这样浓情蜜意,他们总是不断的微笑和凝视,恳求着一次小小的点头,一瞥无意的温柔,可惜,最后又总要反目成仇,人的脸向来最变化多端,若不是亲身经历,怎么会料到那些可爱的微笑同冷漠的怒视总是出自于同一个人的面孔。
  我只是怕了,不愿深究。
  我将他搭在肩上的手拂了开。
  “天。”他立刻拉住我的手不放:“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是不是病了?”
  “没有病。我一直如此。”
  “那便是一种天生的虚症。”他肯定的说:“我们可以到大夫那里配点补药,正好,我认识个非常优秀的西医。”
  他总有对策,面对问题侃侃若世上没有艰辛,他又什么都知道,哪怕我晓得他并不是这么的博学,在他的坚决果断笼罩下,错觉怀疑暗魅般会得丛生自长。
  “我不用你送我。”唯剩下这一句话,我始终坚定如一。
  “你还是不相信我。”他笑了:“那么我就不再勉强,只是,能否与我订一个约会,明天晚上我会把那些补药带来,就算是酬谢你今晚的伸手相救。”
  “我…。”
  不容我再说什么,他已伸手捂在我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小姐,请你千万不要再说一个不字。”
  我沉默,果然没有再说一个字,试问女人们如何能拒绝得了这样一个少年热切的男人,而我更不能,拒绝这样一个孤独了长久后得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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