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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部分

镜-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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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群僵尸与外面那些不同,虽然面色惨白木无表情、眼球却依然黑白分明,更有些太阳穴微微隆起,显然是内家功夫已经有了一定修为。而那一群昔日的武林高手此刻静静地簇拥在那个灯下的女童身后,垂手待命。夜风吹透,楼里四周垂挂的竹帘簌簌翻飞,月光无声地穿入,洒向那一群被驯服的兽。
    ***在夜风中摇曳,女童穿着大红色的百褶裙,黑发长长地垂下来,将脸藏在深深的阴影里,苍白的小手上、捧着那个装满幻蛊的陶罐。
    那样诡异的情形,让南宫陌刹那间又有一种非人世的恍惚。
    然而他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继续拾级而上。
    看着檐下提剑走向自己的青衣男子,或许被对方脸上赴死般的绝决镇住,女童一直带着杀气的眼光忽然微微黯淡了一下,苍白的小手从陶罐上微微抬起,指了一下大门。
    “嚓”,在南宫陌踏进大门之前,两把剑交错,两名面无表情的僵尸拦截住了他。
    “南宫陌,给我听好。”短暂的沉默,似乎对方在犹豫着什么,女童的声音再度响起,冷冷地,“看在你不怕死的胆气份上,现在给我立刻转身,离开扶风寨、沿原路下山,我不但给你解药,还保证让黑羊儿都乖乖呆在原地。”
    这样蓦然脱口而出的话,反而让南宫陌怔了怔,冷笑起来:“这么好?”
    “何苦去送死?就算我放你去了试剑山庄,也是有去无回。那里迟早都要变成一个坟场,不会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女童的手轻轻磨娑着陶罐,里面的幻蛊似乎感觉到了主人内心涌动的杀气,登时在内沸腾起来,阴影里孩子的眼睛是雪亮如刀的,冷然,“你若此刻转身就当没有来过,那接下来我和罗浮叶家的事情、就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那么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是么?”南宫陌感觉肩下的麻木越来越向着心脏逼近,心知若再不当机立断,便没有时间撑下去,当下收起了剑,笑道,“既然还能全身而退,当然没人笨到去送死。”
    “呵。”***仿佛被什么摧动,剧烈晃了一下,灯下女童嘴角浮起一个凌厉的笑容。那样的答案显然在她心里激起了奇异的波动,然而终归平复。冷笑中,小手微抬,一枚绿色的药丸已经扔到了南宫陌手心,然后一指门外:“走!”
    “多谢赐药。”药只在他掌心停留了一刹,便立刻吞入肚腹,南宫陌抱了保抱拳,也不客气,就立刻拔脚就走。房内的僵尸显然是接到了主人的命令,木然站在原地、任凭他往外走去。南宫陌逃也似地急急回头,边走边咕哝,“真是晦气,遇到这种要妖……”
    就在脚步踏出门槛的一瞬间,他足尖蓦然一点地面,身形闪电般折回!
    半空中他铮然拔剑,一招石破天惊,宛如雪亮雷电刺向那个灯下的女童!
    这一次,不过是一丈的距离。他这一剑只要一个刹那就能刺入那个妖女的眉心。就算她立刻调动僵尸保护自己,他也能在那个咒语没有从唇边吐出之前杀了她!
    女童“啊”了一声,然而声音未吐、那些僵尸的手刚刚抬起,就在那一瞬间灭魂剑已经呼啸而来,穿破空气直刺她眉心!
    那张稚气美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表情,黑发被剑气猎猎吹散开来,露出她的峥嵘。灯下,女童抬起头,迎向那柄刺破空气的利剑,唇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一抬头、那一笑如同雷击,震得南宫陌刹那失去了魂魄。
    那不是,那不是——!
    眼睛定定看着灯下仰起的稚气笑脸,手陡然无力。
    那一剑刺到面前时,剑势已竭,女童分毫不动地坐在灯下,只是微笑着抬起手,夹住了刺到眉心的利剑,幽黑的眼睛顺着雪亮的长剑看上来,对视着南宫陌震惊而不可思议的目光,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刺不下去了,是么?你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啊,是不是?所以拼死也要上罗浮山去?”
    “拜月教?妖法!”南宫陌看到那样熟悉的脸上浮现出如此陌生的森冷笑意,转眼看到女童脸上金粉勾着的一弯新月,陡然明白过来,厉喝一声,扭转手中长剑,想要再度刺出。
    然而无数僵尸早已围到了他身后,伸出苍白的手将他抓住。他想挣扎,然而明明服下了解药、心脏的麻木却在陡然间剧烈起来,手指刚抓紧灭魂剑提起,猛然眼前便是一阵黑,当啷一声,长剑颓然落地。
    -
    又是一场长长的噩梦,混乱、阴暗而绝望。
    自从进入罗浮山区后,他仿佛就一脚踏入了幻境,眼前浮现出无数不可思议的诡异和荒唐。在四顾中他看不到一丝光,满山漫野的僵尸,拔剑的时候他需要不停为自己打气,如果出现一丝一毫的动摇,他便会崩溃在那个红衣女童阴冷的目光里。
    昏昏沉沉中,穿过血腥的铁一样的黑夜,看到的是遥远的往日。
    罗浮山上凤凰花盛开,如同红云绕山,花树下落英缤纷,是被剑气搅起的残花。两位少年和一个孩子的影子在发黄的记忆中鲜亮起来。白衣和青衣的少年,都是十六七岁。
    那个眼睛大得出奇的丫头坐在凤凰树上,手指绕着头发,晃着双腿笑吟吟地看着。
    他慢慢记起来了……是在和天征练习剑法吧?少年时他们是那样义气相投的朋友,可以刎颈同生死。两个少年心里丝毫没有江湖上的门派之见,虽然出自不同的世家,他们却是毫不保留地将各自的绝学与对方交流切磋,每一点进步,都共同分享。这样有益的交流,加上他们出众的天资,或许是他们各自成长后成为中原新秀和岭南霸主的奠基之处吧?
    那样的比试里互有胜负,然而每次天征赢了一招半式,那个小丫头便会拍着手欢呼,大力赞美自己的哥哥;而如果不幸他赢了,多半花树上便会扔下一只烂果子。
    他虽然不曾娇生惯养,毕竟也是出身世家,自小受到关注和推崇——然而在那个丫头眼睛里,除了她的哥哥,根本看不到别人。他曾暗自不服气,努力想从各方面超越天征——然而无论他是否击败了叶天征,在那个丫头看来,他永远是和她抢夺哥哥时间、让哥哥不能整天陪她玩的坏家伙罢了。
    心中的怒火和不忿日复一日地燃烧起来。在定下亲事那一日,那丫头居然就这样扑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口口声声要哥哥不要他——那一刻他的愤怒终于爆发,一把揪起那个小丫头,却又不知该如何教训。
    迟疑的刹那,他看到那个孩子尚自稚气的脸、在明媚的阳光下看来居然有一层细细的汗毛——所谓“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大约就是这样的吧?他忽然忍不住笑,觉得那张红扑扑的脸就像一个大大的水蜜桃,让人有点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然而就是那样的想法让他一分心,自己的手腕反而立刻被咬了一口,痛入骨。
    “我要嫁给哥哥!才不要你!”远远逃开,那个丫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扑入兄长怀里。
    那个瞬间,他的手按上了剑。那个时候少年蓦然明白了,原来很多年来、自己一直喜欢不停地和那个丫头作对、气她欺负她,便是因为只有她发火的时候眼里才看得到自己,而不是平日那般只看着唯一的兄长。
    那一次,他破天荒地没有和天征告别,就傲然孤身下山离去,心中有莫名的恼怒。下到山来后有些后悔——然而终归要面子,不曾返身回去道歉。
    那一别,便是一年多,这两年中罗浮叶家出了无数变故。
    首先是听说苗疆拜月邪教和试剑山庄开战,双方伤亡巨大——中原和南疆来往不便,消息传到的时候父亲颇为担忧,立刻让阁中护法和儿子带领人手前去。然而他却有些拖拉。
    那丫头不是说她哥哥最厉害么?怎么这一次居然要让他出手?十八岁的少年一边这样赌气想着,一边却为那个骄横的女娃儿如今的安危担忧,依然马不停蹄地带人赶到了千里外的罗浮山。
    然而等他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却已经是一场血战已过。山庄旧识伤亡大半,断壁残垣间依稀可见烈火焚烧的痕迹——据说拜月教曾一度攻入试剑阁,却终被老庄主领人击退。
    叶老庄主虽力克邪教,保住了试剑山庄,再度赢得了在两广武盟中的声誉,但也在这次剧战中身受重伤,鼎剑阁的人马来到后不久,他尚未见到长辈,就传出了叶老庄主去世的消息。一夕之间,南宫世家的少爷第一次觉得了江湖的血腥和无常。
    葬礼上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丫头,样貌依然,只是脸上已然没有昔日的红润,苍白而僵硬,低眉垂眼地跟着兄长跪在灵前,对着各位前来吊唁的武林人士一一回礼。在他代表鼎剑阁上香的时候,她也没有看他,只是木然一躬身,低着头。
    第一次见到那个嚣张的丫头这样的表情,心里陡然涌起从未有过的怜惜,横了一眼一边的好友,隐隐踌躇满志:枉她一心倚赖你,你毕竟未能护得她周全——若是以后小叶子嫁入南宫世家,决不会再有这种事。
    出殡完后,他看到她始终苍白着一张脸,木无表情得宛如一个失神的傀儡娃娃,心中陡然被刺痛了一下,忍不住想和那个丫头说话。那个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一贯要面子的南宫公子顾不得失礼,径自沿着昔日熟悉的路径,跑到后院去找已经是未婚妻的少女。
    然而她见了他,只是一声惊叫,以袖掩面连连后退,立刻叫来了侍女赶他出去。
    果然是长进了么?以前是亲自动手打人,现在居然懂得使唤下人了。
    他冷笑,却哪里肯走。闹开的时候,叶家大公子来了,隐约间居然有惊慌的表情,一把将他从闺中拉了出来,定了定神,呵斥:“天籁已经十四岁了,很快就要及笄,南宫家和叶家都是武林世家,还是不要太放肆。”
    他诧异地看着好友,不曾想对方抬出礼法这顶大帽子压他,只是冷笑:“好,那么等明年小叶子及笄之后,我就来迎娶。”
    叶天征身子猛然一震,看着他,眸中神色复杂,仿佛欲言又止。许久,终于淡淡道:“家父亡故,为人子女需有三年热孝,所以天籁最近无论如何不可能出阁。”
    仿佛听出了挚友语气中的不自然,他冷然抬眼看去,叶天征却已经转身走开。
    说不出的尴尬和僵冷,第一次在两位并肩长大的挚友之间出现。他在罗浮山小住了几日,帮着料理了一些山庄劫后的杂事,然而,总感觉从叶天征开始,到山庄里残余的几位长老,看着他的目光无不隐隐含有深意,仿佛隐瞒了无数事情。
    他是个心气高,肠子直的人,终归无法忍受这里冷漠晦涩的气氛,转身告辞。出乎意料,试剑山庄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挽留他,哪怕是刎颈之交的叶天征。
    那以后,又过了八年。女大十八变,那些年里,听说二小姐越来越美丽,脾气也越来越温柔,处事更是干练,帮着哥哥打理内外事务,让试剑山庄在老庄主死后声名得以不坠,继续领导着两广武盟,和中原的鼎剑阁一南一北遥相呼应。
    转眼,他已经二十六岁,而叶家二小姐也该有二十二,早已到了出阁的年纪。
    那样长的岁月里,鼎剑阁曾不止一次派人去试剑山庄迎娶二小姐,然而却被种种借口推脱。父亲南宫言其多少有些生气,却看在和叶老庄主多年知交的份上、对少庄主的无礼一一忍让,将婚事一次次延后。
    然而凡事总有个限度,当武林中对于试剑山庄两兄妹开始蜚短流长,不伦的谣言不胫而走的时候,不用说他自己、连一直气度从容的父亲都有些坐不住了。
    “无论如何,年前,必须请叶二小姐出阁。否则,婚事作罢。”在派出邹世龙护法前往岭南再度迎娶的时候,父亲皱起眉头,低声吩咐,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天征这个孩子是个聪明人,外面的传言他不会不知道——请他想清楚轻重利弊,不然身败名裂的,不但是罗浮叶家,南宫家也会受到牵连。”
    那样斩钉截铁般的低语,被他暗自听在心里,不由有刀割般的疼痛。
    怎么会……怎么会真的变成那样呢?绝对不会。
    就是那个丫头一直没脑子,天征是个明白人,决不会蠢到作出这种身败名裂的事情。
    然而,虽然这么想,心里终归有一条毒蛇在那里咬着,让他昼夜不安。终于忍不住,托了个借口往鄂中走,说是去处理言家的事情,其实却是想顺路去试剑山庄看看。
    不曾料想,才来到山脚下,却看到了这般噩梦般的情形。
第五章 驯羊
    一梦过十年,到最后,那个毛丫头凶霸霸的脸都在记忆中模糊起来,唯一清晰的、是那一日她扑上来在他手腕上恶狠狠咬下的那一口。
    那深得见骨的牙齿印,宛如烙铁般留在他手上。
    真是凶啊……昏昏沉沉中,他叹了口气,嘴角却流出一丝笑意来,尤自记得那个刹那水蜜桃般红扑扑的脸颊,虚幻中忍不住伸出手去,这次不是想揪住那个丫头,只是想轻轻地摸一下她的发丝——就在那个瞬间,幽咽的笛声从不知何处响起来,小叶子抬起头来对着他诡异地笑了笑,脸色陡然惨白,嘴角却是沾满了鲜血,狰狞可怖。
    他下意识惊呼一声,倒退了几步,猛然间看见小叶子白皙的颈部居然有个细小的破洞,皮肤下,隐约有什么东西翻涌着蠕动。她古怪地笑了笑,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表情呆滞地向着他蹒跚地走过来,伸出苍白僵冷的双手,卡住他的脖子。
    “小叶子!小叶子!”在那双冰冷的小手抚摩上他肌肤的刹那,惊骇的大叫从昏迷人的嘴里溢出。
    在他醒来的刹那,那只冰冷的手却是按在他咽喉上,切切实实地。
    身体仿佛死去一样无法动弹,然而神智却比平日更加敏捷。所以在一睁开眼睛、看到匍匐在他胸口的这个红衣女童的时候,他立刻想起自己目下落到了什么样的绝境里——就是这个妖女,居然用不知什么妖术结出了小叶子的幻象,困住了自己。
    颈中有血慢慢渗出,流入他衣领。细小的牙齿咬着他的血脉,他隐约听到有咕嘟的吞咽声,让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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