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笑 作者:天下归元(潇湘vip2012-11-24完结,女强、宠文、专情、搞笑)-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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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顿了顿。
身前的衣袖散发淡淡檀香气味,她抬起眼,迎上一双澄净宁定眼眸。
君珂拼命捂住嘴,忍下涌到咽喉一声酒嗝,慢慢松开了手中的衣袖。
看见这样的眼睛,再迷糊的神智也会一瞬间宁静清醒。
“我没参加过新年夜宴。这是第一次,想必也是最后一次,所以,也送上祝愿给你。”华美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道,“君珂,愿你安渡一切人间劫数,愿你之后每一世,都不必再将我遇见。”
语气很淡很飘渺,就像他这个人,行走红尘,不避荤酒,然而无论怎么身处其中,都依旧遥远不染。
君珂的心微微颤了颤,为那语气里的意味深长。
随即她身子一软,“砰”地栽到地上。
喝醉了的君珂,如愿以偿早早退席,由丑福背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
“老大,这礼物光滑柔软,触之销魂。”阿古一本正经地跟在她身后,唠叨嘱咐,“请您一定要温柔珍惜,人家很娇嫩……”
君珂迷迷糊糊,只听见“温柔”两个字,打了个呃,大声道:“人家一直很温柔……呃,在哪呢……”
“砰。”她一头撞开了自己的房门,声音太大,把阿古那句“在床上”的回答给淹没……
“礼物……在哪呢……”君珂醉醺醺地跌进门,正要摸索着点灯,忽然撞上一个柔软又有弹性的物体,脸正埋在那物体上。
柔软、光滑、细腻、丝绸般的触感……
哦,确实是丝绸。
君珂敏感的脸部肌肤,立即辨认出脸下是丝绸,还是尧国出产的春水绸,特别光滑,不适合刺绣,适合素色,光华内敛而精致,服孝中的纳兰述,常穿的就是这种布料。
而丝绸之下,那似软似硬的奇怪的触感,也让她浑身一颤。
她忽然抽身,睁大眼一看,浑身一僵。
床上,斜身坐着素白的人影,手肘斜撑床栏,姿态随意,眼如春水,唇角含笑……
“纳兰……”君珂眼中爆出惊喜的光,一声低叫,合身扑上。
素白的人影一倒,两人无声无息栽倒在床上,锦被丝褥一阵纠缠,君珂抱着,先滚了三圈,又蹭了蹭,脸贴着那触感近乎真实的胸膛,静默半晌,忽然低低扑哧一笑。
“这促狭鬼……亏他想得出来,还真像……”
手伸上去,捏着脸,狠狠一拧,忍不住又惊喜地低叫,“连这手感都差不多!”
她满足了,往上游了游,脸贴在脸上,细细嗅熟悉的属于纳兰的清郁气息,心中乐开了花。
半晌忽然又咕哝道:“太像了……刚才差点吓到我,不行,要揍你一顿。”
挥出拳头,敲在胸膛上,拳下触感有异,她一怔,手指伸入衣服内,摸出两张纸。
看见第一张,她“嗯?”了一声,柳眉倒竖。
“别乱摸!”
“呸!”君珂笑骂,翻开第二张,“别揍,坏了就不好玩了。”
“真是的,什么都给你猜着。”君珂咕哝一声,将纸条收起,盘膝坐起,细细端详面前的“纳兰述。”
真人大布娃娃也。
一般高矮,一般大小,连脸都做得几近一样,头发眉毛精致如真,穿着纳兰述常穿的春水绸,在刚才朦胧的光线里,她差点惊到心脏停跳,以为纳兰真的来了。
现代的大布娃娃玩偶,她曾和纳兰述提过,当时语气若有遗憾,她是研究所长大的小白鼠,从来没有享受过童年,自然也没有玩具布娃娃时代,但她不过随口一提,也早认为自己过了玩布娃娃的年纪,不想纳兰述居然记得,不想他居然真的搞出了这么大个的布娃娃版纳兰述。
难怪阿古笑得那么古怪。
君珂不禁惊叹古怪巧匠手艺之巧,这样几可乱真的人偶,便是现代也做不出来,不过尧羽能手甚多,倒也不奇怪。
布偶左手里一张纸条,上面写“我是来陪你双修的。”
君珂哧地一笑,脸红了红,喃喃道:“双修你妹啊。”
她将左手纸条一抽,忽然那布偶的手竟然动了。
君珂惊得身子向后一退,一个翻滚半跪而起,姿势戒备。
那布偶的手慢慢抬起,伸到半空,随即手缓缓招了招。
君珂头发都竖起来了。
太诡异了!
这布偶原本就极其逼真,如今居然会自己做动作,她给惊得浑身汗毛倒竖,要不是这礼物是尧羽卫送来,她就得怀疑,是不是神巫小说里的妖魔故事重演,纳兰述中了术给做成了布偶。
那手缓缓一招,随即一停,手指向下,微微屈起,君珂隐约听见一声好像是机簧推动的声音,随即那布偶手指一弹,闪电般击出一道流光。
“啪。”正击在她胸前檀中穴。
檀中穴是死穴,武人最要紧的要害之一,君珂却没有躲,她已经发现那一指力道并不足以对她造成伤害。
一股微热的气流,从她被击中的穴位钻入,迅速顺四肢经脉流入丹田,浑身立即一暖。
君珂眉毛慢慢挑起,满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手法不同,但真的是属于纳兰述的烈阳功力,和她双修互补的内功!
她因为离开纳兰,这门功法进度缓慢几近停滞,如今纳兰述送来的这个娃娃版纳兰述,居然会这门内功?
这个礼物实在太出君珂意料之外,她傻了半天,忽然听见啪地一声,布偶右手又掉下一张纸条。
“我真的是来陪你双修的。”
君珂:“……”
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挪过去,布偶的眼睛不知是用什么宝石做的,流光溢彩,随时都仿佛将人脉脉注视,她竟然有种当面做贼的感觉。
将布偶浑身都摸了一遍,她确定这是一个古代版机器人,内部应该是弹性韧性极好的木材,不怕费事地用特殊材料制作了所有关节,关节所在就是机簧所在,所以不仅有真人般的触感,还能有一些同样拟真的动作,在布偶的手指内,另有推动的机关,里面储藏了可以取代烈阳功力的药物,射入她体内,便有双修的效果。
多么巧妙的心思……
她一靠近,布偶就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姿态温柔。
领口处也夹着张纸条,“陪睡陪玩陪练功,供暖供揉供出气。”
君珂嘿嘿一笑,拉开被子,抱住布偶睡下,忽然脸红了红。
这布偶太逼真了,还有这触感也太逼真了,抱在怀里,肌肤质感恍惚便是他的感觉,连香气都一模一样,这实在要命。
她还没适应完,布偶忽然身子一翻,压在了她身上,领子里又掉出一张纸条。
“男人都该在上面。”
君珂:“……”
推开布偶,她发现这布偶内部可能有平衡装置,会左右晃动,尤其是当睡倒姿势时。
多么龌龊的心思……
君珂突然瞪大眼睛——纳兰述这个礼物的用意,到底是供孩子玩的布偶,还是供成年人玩的充气娃娃?
貌似她也曾经开玩笑地和尧羽光棍们侃过充气娃娃的……
一瞬间心中掠过一个更龌龊的心思——这布偶如果不穿衣服,是不是和那啥……也一样?
到底是仿真版还是布偶版,脱了就知道了。
君珂决定永远不脱。
酒意上涌,她抱过布偶的胳膊,准备美美睡一觉,现代那一世都没体验过的抱布娃娃安眠的感觉,不想竟然在古代异世,十九岁这年,竟然夙愿得偿。
胳膊一拉,袖管里又掉出张纸条,君珂失笑,咕哝道:“有完没完啊你。”
爬起来一看,君珂脸色顿时一白。
“听说你给我织了件毛茸茸的衣服,正好可以在他身上试穿一下。最近下雪很冷,急需御寒衣物。”
哦毛衣,毛衣……君珂欲哭无泪。
她织的毛衣已经快要完工,但是……是个人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幺鸡有次无意中看见,狂笑不止,并准备拖了去垫窝。
“混账阿古!”君珂一掌拍开窗,拍到了听墙根的阿古脑袋上,“叫你泄露消息!”
一声尖叫,世界安静。
窗户静静地开着。
桌上还有个小号的“纳兰述”,也是一模一样,只有巴掌大,可以带在身上的那种。
淡淡的雪光反射进来,屋子里半明半暗,隐约照见床上的“纳兰述”,温柔地揽着君珂的肩。
窗户被风又慢慢吹起,咔嗒一声关上。
远处屋檐上,有人慢慢站起,青黑色苍穹之下,脸部线条精致鲜明,浓黑长眉,沉敛地压在幽深的眸子上。
“纳兰述出现在云雷城,速速通知国内。”
“是。”
更远一点,有人从屋脊上飞速掠过,手里抓了个西洋才有的瞭望角,红色的披风一闪,奔向城西的一座大宅。
“纳兰述来了?怎么可能?你确定?”大宅内,宽衣大袖的男子,沉在暗影里的眉,诧异地一扬。
“属下亲眼看见。”
“加派人手监视,不可轻举妄动。”沈梦沉淡淡道,“看来我的计划,要变一变了……”
……
而在更远的尧国,皇宫御书房长窗之内,传来纳兰述悠然的低笑。
“老朋友,偷窥狂,天天偷看不腻?这回,请你们慢慢琢磨吧!”
以假乱真的“纳兰述”,不出所料地引起云雷城潜伏势力的警惕和应变,一些计划被暂时搁浅,另一些计划却争取了时间来执行,暗中潜流,缓缓逼近了云雷城。
离最后一场大比还有十天,这段间歇,君珂做了很多事,她和柳杏林合作,给赶来的钟情做了心脏搭桥手术,钟情是在大年初一赶到的,他来了以后君珂才知道,仿真版纳兰述果然是他和纳兰述的合作,因为礼物想要在除夕之夜送上,所以尧羽卫提前把礼物先运了过来,钟情身体不行,休息了一夜才到云雷城。
手术很顺利,一年多的休养,病歪歪的小子健康不少,手术后没几天,他已经可以对着北方流口水,憧憬着身子好了要去找“波波”了。
九转玲珑塔沈梦沉提前给了君珂,君珂交给柳杏林,再三检查后确定没有问题,才由柳杏林安排,给丑福恢复容貌。
九转玲珑塔的好处,是能将里面浸泡的药物,驱除火气提炼精华,起到拔除火毒滋养新肌的效果,但丑福容貌伤损已久,皮肤已经长死,需要将死皮全部削去再施治,脸部位置敏感,柳杏林不能确定麻药用量,不敢使用大量麻药,但不用麻药生生削皮何等痛苦?柳杏林为此十分犹豫。
丑福知道了,无所谓地一笑,“来吧。”
话说得简单,却斩钉截铁,当时在一旁的司马嘉如,惊异地盯着这汉子。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勇气和原因,支撑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削皮手术终究在丑福坚持下进行,君珂破例让司马嘉如打下手,司马嘉如亲眼看见明光铮亮的手术刀,在人的脸皮之上血淋淋地剖下死皮,那些暴露的血肉,扭曲的青色经脉,淡白的筋膜……视觉的可怕冲击,超出想象的残忍手术,险些让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晕过去,但出乎君珂意料的是,司马嘉如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真的晕去,反而越站越近。
她紧紧盯着丑福,按照君珂的关照,注意他的身体状态,甚至隔着手套把住了他的腕脉,探查他体内状况。
整个削去死皮的过程,丑福一声不吭,几乎一动不动,但只有司马嘉如知道,他的手指因为剧痛而不断微微痉挛,司马嘉如注视着丑福生满老茧的手指,犹豫半晌,终于悄悄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手中。
宽厚的手掌里满是汗水,她心中微微一恸,再也不顾羞涩,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指。
柳杏林的眼色却越发严肃,初期的削皮其实是可以忍受的,但削皮之后将九转玲珑塔内的药物使用在剥开的脸上,引起的剧痛才是惨绝人寰。
几乎在乳白的药汁敷在丑福脸上的一瞬间,丑福浑身一抽,身子一挺,刹时如被甩上岸边的鱼,全身的筋脉都似抽在了一起!
手掌在剧痛中猛收,顿时攥死了司马嘉如的手,丑福手上何等力气,剧痛失控之下,司马嘉如的手骨隐隐发出一声裂响。
司马嘉如脸色煞白,一声痛呼已经到了嘴边,忽然狠狠一咬下唇,硬生生忍住。
她不敢让自己的惊呼惊扰了手术。
丑福浑身渐渐被大汗湿透,司马嘉如仰着头,软软靠在墙上,墙面上洇开一道人形的汗迹,但从始至终,她没有试图掰开自己的手,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半昏迷的丑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在烈焰地狱焚烧,四面岩浆滚滚而来,撕裂、剥离、灼烧、拉扯……翻天涌地的痛苦里,自己随波逐流,无所依靠,忽然看见红色岩浆里一截浮木载波而来,他狂喜扑上,死死攥住,从此再也不愿松开……
当丑福醒来时,屋子里很暗,自己脸上包扎得紧密,只露出眼睛和嘴。
隐约有人伏在床边,丑福吃力地转动眼睛,辨认出纤细的轮廓。
他的眼光落在那人搁在床上的手上,那手有点变形,包扎着厚厚的布带。
丑福微微颤了颤。
这一颤,司马嘉如便醒了,看见他醒来,眼神灼灼发亮。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欢喜,仿佛只是一场手术,心深处某处地方,便被那血淘洗过,更加明澈而温暖。那一夜无声的坚持,像一枚并不锋锐却足够坚硬的钻头,钻入心海,所经之处,浪潮翻涌。
丑福静静地凝视她,这几乎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司马嘉如,之前他不愿和这样的世家小姐直面相对,以免更多的尴尬。
她当初那一声惊叫并没有刺伤他,却让他认定,这一生,无论如何,她不适合。
那样金尊玉贵的花园娇花,不是他这样的贫寒子弟可以采撷。
他前半生毁于豪门世家之手,内心深处,对世家贵族深恶痛绝,他不想用一生,去填补属于阶层之间的巨大鸿沟。
所以即使司马嘉如被拒绝后依旧体贴细致,展现出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