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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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之见得武承嗣满脸病容,也不觉一愣,这才知坊间传言非假,魏王果真身染重疾,并非先前所猜的装病不朝。
沈南璆随即上前细细把脉,闭目略想了一阵,才开口道:“恕下官冒犯,魏王殿下此症乃是郁结在心,久难抒发,加之素来体寒,经脉逆行,殿下又日夜操劳,身体劳顿,自有隐疾。”
“既是如此,当如何才能治愈?”张易之问。
沈南璆自怀中取出一支碧绿的玉瓶,清隽的眉头微皱,答道:“殿下的病重在静养,心静则病除,若辅以下官亲手配制的宁心丹,自可不日痊愈。”
武承嗣强打起精神,略点了点头,答道:“有劳沈太医。”
沈南璆躬了躬身,便转出门去,将一应用药禁忌皆细细吩咐下去。武承嗣眼望着沈南璆出门,才开口问张易之:“本王旧年生疹曾得沈太医妙手诊治,近年来很少见他在宫里走动,前些日子曾听闻他身体不适,欲告病回乡休养,如何仍留在宫里?”
张易之闻言不觉一愣,转而笑道:“沈太医医术高超,陛下不舍如此良才埋没村野,特赐下各种奇珍异药,命其在宫中休养了一段日子,如今已然大愈了。”
武承嗣点了点头,叹道:“如此说来,本王心中更是过意不去。武德,你且去取一壶美酒来,本王要好好款待张大人和沈太医一番才是。”
说话间,沈南璆已然转回暖阁,见得武承嗣百般相邀,便也不推辞,自在末位坐下,眉目平和如旧,淡淡挂着一抹笑容。
待及武德转回房内,沈南璆看了一眼那壶美酒,站起身来:“魏王殿下此时不宜饮酒,不如换为茶水为妙。下官旧年曾研制了一种药茶,最是滋补强身,殿下何妨一试?”
张易之闻言倒笑了起来:“沈太医未免藏私,有如此好茶倒偏藏起来不与人饮。若不是易之今日奉旨探望魏王,倒要错过了呢。”
沈南璆笑了笑,转而将几味药材和茶叶皆嘱咐下去,不久便有人送了进来。
眼前红泥小炉炭火正旺,茶汤碧绿,红枣艳丽,一时浮香四溢,暖意袭人。沈南璆眼见得茶已然煮好,亲自走上前去倒在秘色茶盏里,口中笑道:“此茶需趁热服用方有疗效,请魏王殿下早些饮用,下官也可回宫交差。”
张易之听得此话不对,不由皱了皱眉,紧盯着桌上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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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至邙山脚下,早有人准备好了车马,外罩乌篷,内有暖炉。她见状,不由冷笑着将那银缕暖炉掷在地上,抬眼看向李贤:“阶下之人,何用暖炉?”
李贤皱了皱俊眉:“你知此事非我本意。”
她笑了笑,眉目却愈发地淡然:“这一路上我想的更多的是,究竟是什么人才有能力将小晨从那般隐蔽的别院掳去。去过那座别院的人不多,只有你、我、小晨、李旦和武承嗣。”
“你猜的没错,命人带走她的的确是我。但此时的她的确不在我身边,那个人指明要你来换。”
她听了,不免轻笑:“苒苒不过一介民女,纵使平步青云做了魏王妃,也必不如先太子的名号响亮,如何会有人舍近求远,提出这么不合算的交易?”
李贤默立半晌,才答:“只因那人不能伤我,却定要其他人陪葬。”
她听了这话,便紧盯着他道:“不能伤你?这世上,至亲尚无避讳,如何会有人当真不会伤人?没有谁是生得一张佛口,一副菩萨心肠,你若是这般说起,这世上除了小晨再无人断不会伤你,除非是李弘重生,除非是——”
她的话忽生生顿住,一张素颜惨白如纸,颤声道:“除非是李弘,如不是他……”
李贤眼望着她,叹了口气:“不是他。”
她却如虚脱一般,周身瘫软,侧倚在车旁,凄清的面色苍凉如秋,一时不能言语。
“这么多年,你竟一直不曾忘掉他。”
她惨然一笑:“如何忘?”
“那如果真是是他呢?你可要随我去见他?”他问。
她抬眼望向他,颤抖着张开嘴,却只听到风声阵阵,叶落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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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可都办妥了?”女皇武瞾拾起金箸,看了看席上五色俱全的珍馐美味,淡淡地问。
张昌宗垂眼答道:“陛下放心,我已细细嘱咐过沈太医,那本是西域妙物,无色无味,到时便是神仙妙手也无药可解。”
武瞾点了点头,夹了一口燕菜,叹气道:“朕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若非他一直不肯让步,又如何会落得这般田地?”
张昌宗提起案上的玉壶,替武瞾满了一杯酒,劝慰道:“陛下仁慈宽广,也需宽慰些,莫要为这些许琐事烦恼,伤了龙体。”
武瞾长舒了口气,举起金樽将内中的酒尽倒在玉阶上,口中道:“只此一杯,且留给魏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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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们这群坏蛋,到底想要做什么?放开我!”晨吟一面挣扎着,一面大叫道。
“莫急,一会儿自会有人来陪你。”一道慵懒的声音自重重幔帐间响起。
饶是她心思不甚细密,也听出这话头不善,不由焦急道:“不要,你们只抓我就好了,别再牵连别人了。我是大唐的庐陵王妃,我夫君李显自然会来赎我的,无论你们要多少钱的没有关系的,真的!”
帘后的男子冷哼了一声,话语间更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王妃切莫惊慌,我等原不知是庐陵王妃大驾光临了,实是怠慢了。秉燃,你且也去张罗些好酒好菜来,精心伺候着王妃,切莫令她日后说自己在此间受了委屈。”
立时便有轻巧的脚步声响起,远远出了门去,不多时便又转回房内,手中提了一只黑底红纹食盒,放在她面前。
她抬头去看,却是一个黑衣女子,生得眉目精致,只是颇为冷傲,对她也并无言语,只手脚麻利地替她松开绑在双手上的绳索,默然递过一双筷子给她。
她揉了揉被捆得通红的手腕,也不接筷子,便也毫不客气地打开食盒,径直大嚼起来。
“虽说是失忆了,原来的脾性倒是没变。”那男子见状不由笑道。
她从烧得外焦里嫩的烧鸡上撕下一只鸡腿,大口咬下去,在嘴里粗粗嚼了几口,便用力咽了下去,冲着帘内叫道:“整日躲在帘子里对人指手画脚,又偷偷摸摸地不敢露面,你想来生得极丑,怕一出来就会引得生灵涂炭、百花凋零,连洛阳城边的垂柳也吓得一夜枯黄,尽落光了才罢。”
男子听得此言,不怒反笑:“你在李显身边待的这几年,性情未变,口才倒是好了许多,说话竟也比当年上台面了些。”
“什么当年?”她早忘了前事,只道自己是几年前才穿越来的,故而听得一头雾水。
一旁的萧秉燃冷着一张俏脸道:“你那日说主上左眼大,右眼小,蒜头鼻子蛤蟆嘴,满脸的麻子配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这番话本是绞尽心思的挖苦话,然而此番经由萧秉燃口中说出,却端的是一本正经,掷地有声。
她听得有趣,却偏偏笑不出来,便只吐了吐舌头:“这话说的原就没错,若不是相貌丑陋,如果会不敢见人?”
说话间,内里的幔帐忽一动,继而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抬起头来,不由睁大了双眼,直直望向前方。
但见重重的帘帐被一层层掀起,内里缓缓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来,明明已是人过中年,那容貌却精致异常,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一般,竟连女皇身边最得宠的张氏兄弟也是万万比不过眼前的人。
偏是那双狭长的明眸,此时却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地瞥向她:“如今相见,小颜你且说说看,某可有生得左眼大,右眼小,蒜头鼻子蛤蟆嘴,满脸的麻子配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她立时呆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当此时,门外却忽有车马响动,继而有细微的人声远远响起。
晨吟一听那轻柔的女声便已知来者,当即奋力嚷道:“苒苒你快走,这些人是故意骗你来的,你千万别相信他们的鬼话,我在这儿一切都好,有烧鸡吃,有桂花酿喝,日子逍遥胜神仙,你千万别来,快走呀——”
话才说了一半,却被萧秉燃堵住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则门外却再没有苒苒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纯和的男声略带焦急地问:“小晨,你怎么样,他可有为难于你?”
不知怎的,她听得这声音明明陌生得很,心里却偏偏觉得异常地熟悉,脑间一热,竟双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里间的俊美男子轻笑道:“二弟暂且放心,我既知她是你的心上人,自然将她照顾得极好,断不会有所闪失。”
李贤立在门外,顿了顿才答:“人我已带来了,你且放了小晨,我便将她交给你。”
“且慢!”恰在此时,又有一人骑马疾驰而来,尚未到及门前便扬声道:“女皇命人暗地下毒,魏王命在旦夕,魏王妃你如何仍在此地徘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一章,圣诞节长假就要开始了,某凉不胜欣喜中。。。
☆、血尽长生殿
这一路,且长且短。长到她恨不得肋下顿生双翼,径直便可奔回府去。却又短到她心生惶恐,只怕进得门去便只见得横梁悬白、阖府服素。
八月十一的心结一直结在她的心头,鲠在她的喉颈,逆刺横生,更何况生当此时!
马秦客的到来虽是意料之外,她却不甚惊异,只为武承嗣对她讲过,旧年为她守墓时,曾见马秦客前往吴江东岸祭扫,彼时面容悲戚,似有旧愁。
然则待她仔细回想,却只记得当日她还是韦舒颜时曾同还是墨函的马秦客有过几次交集,待及成为谢瑶环后不过是在宫中偶然遇到过几次,竟比萍水相交还要浅上几分。
再次穿越回来后,她也曾怀疑马秦客早看透了她和晨吟互换的首尾,谁知几番寻人试探竟丝毫探不出口风来,着实令人费解。问及武承嗣,他竟也只说查不出头绪来便再揭过不提。
而今日,若此话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的,她或许还会怀疑。只从马秦客的口中说出,她竟全然相信,再顾不得眼前的事,只急着赶回府去。
“骑我的逆旅走,它的脚程快!”马秦客跳下马来,将缰绳交在她的手中。
自李弘死后,她便再未曾独自骑过马,即使是后来被刺客追杀,也是与武承嗣二人共乘一骑,再不曾单人独骑。
然而此时的她,却全然忘了先前的所有不安和恐惧,径自认蹬上马,竟比惯常骑马的人还要速度上三分。
“告诉小晨,只这一次我不能帮她,”她握紧马缰,转头看向李贤,“为了她,可以牺牲一切。但若是武承嗣死了,我的人生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李贤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替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魏王妃才来了便要走吗?那也要看有没有人想留你!”说话间,几个少年手执利刃围了上来,皆一身劲装,身手矫健。
马秦客手腕一转,拔出腰间的宝剑,沉声道:“不妨,这里交给我,你快走!”
“大恩不言谢。”她点了点头。
李贤却皱起眉头望她:“她既下了决心动他,便自然也不会放过你,一切小心。”
她笑了笑,扬鞭道:“若然他不幸身死,我自不会苟活。到头来还可以同穴而眠,死又何妨?”说罢化作一缕清风,绝尘而去。
这世上唯有一个人,可以令得她忘却一切,誓拟同归。
纵使前方烈焰滔滔、刺痛双眼,也可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径自向前。此一生,只为一个人而已。
回府的路忽然被无限地拉长,连带着府门前森寒冰凉的曲折巷道,煎熬着她的心神,沉郁在宛转蛾眉间。
甩开缰绳,没等到马夫搬来脚踏便纵身下马,重重罗裙跌落在尘埃里,支在地上的手臂不免隐隐作痛。然而她却不及查看,便一把抓住凑上前来的一名侍婢,迭声问道:“宫里派来的人呢?今日可有人来府里?”
那侍婢从不曾见得一向平和的王妃竟会惊慌至此,便也惊得呆住,停了好半天才颤抖道:“陛下派了张易之张大人探视王爷,此时正在府内暖阁……”
闻得此言,她心中更是仓惶起来,忙勉力支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扑上台阶,踉跄地穿过森严的府门,向幽深的内苑疾奔而去。
她从未如此时这般厌弃那森严的重重庭院,痛恨那满庭院的苍苍柏木,每一步,每一秒。
此时竟只愿转瞬便可扫去所有的障碍,立时缩地成寸,一步而至。
武承嗣,如果你喝了那杯酒……
且不要饮尽,只要留下一口,留下一口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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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魏王妃对你再重也终究比不过自己的夫君去。”男子轻笑道,俊美的面容上竟不见一丝怒意。
晨吟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嘟着嘴,也不理会,只抓起面前的烧鸡,又撕下一只琵琶腿,咬了一大口。
“主上,那些人恐都不是墨函的对手,要不要我出去看看?”萧秉燃上前道。
男子点了点头,吩咐道:“当心些,莫伤了二弟。”
萧秉燃提了剑走出门去,门外刀剑铮鸣,不多时,她又提了剑回来,沉声道:“主上。”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男子正对着灯影细细整理自己那一袭华丽的紫袍,也不抬头,口中悠然问。
“外面忽然来了众多黑衣人,墨函已趁乱走脱,属下等只能挡得住一时,主上还是早些离开此处为妙。”
男子冷哼了一声,指了指晨吟:“你先带她走,我去找二弟。”
“是。”萧秉燃一把拉起晨吟,便要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