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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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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女官都不知道,忙命人去找。
  过了不久,苒苒才姗姗来迟,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请殿下、太子妃恕奴婢来迟,奴婢实是带了人去各房查找线索。”
  “哦?那谢司膳有何发现?”李显问。
  苒苒从衣袖中取出一小包香料来,递给马秦客:“奴婢从何司则的房中搜此物,马大人一看便知。”
  “西蔓罗,”马秦客拿在手里,闻了闻,变色道,“此乃西域的一种植物,胡人多以此为香料,然而此物若是接近那香球中的几种香料,则其功效与吐蕃的红花无异。”
  场内的众人脸色都不由得变了,何知韵却叩首道:“殿下明鉴,奴婢久居深宫,从未听说过过什么西蔓罗,更不要说用这种隐秘的方式加害太子妃和纪奉仪了。”顿了顿,又看向苒苒:“倒是谢司膳竟能在奴婢房中一眼就认得出西蔓罗,实在是学识广博,不愧是我朝荣登进士榜的第一才女。”
  李显听了这话不禁看向苒苒:“谢司膳是如何识得西蔓罗的?”
  罗纱忽开口说:“殿下何不问近日倾步坊的胡姬裴丝娜的座上客是谁?”
  我的心中一沉,没想到事情竟扯到了苒苒身上,才要开口,就听到苒苒在一边说道:“不错,出现在倾步坊的人的确是我。”
  众人的视线一时间都集中在她身上,她镇定地看向罗纱,笑道:“只是罗司闺既是同何司则均久居深宫之内,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所有的矛头又指回罗纱和何知韵身上,两个人不由得慌张起来,纷纷辩解自己的清白。李显听得心烦,挥挥手把众人都撵了出去。
  等到屋里一片寂静,他才回头看我:“小颜觉得此事当为何人指示?”
  我摇摇头:“我只知道一定不是谢司膳。”
  李显点点头,随即宽慰我:“幸而马大人医术高明,不然我还不知东宫竟出了这样的事。你身上的毒刚排净,也该多歇息才是,此事也不必操心了。”
  我应了声,闭上眼去,脑海中却浮现出马秦客的面容来……
  中毒的再没有波及他人,李显只是在次日以没有尽职照顾好太子妃为由,贬了罗纱和何知韵为女史,苒苒仍为司膳。
  我住的屋子被打扫一新,所有的陈设都经过仔细的检查才摆回屋内。
  李显拉着我回到房间,郑重地说:“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我欢欣地笑了起来,抱住他,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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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我的身体痊愈,李显兴冲冲地请了马秦客来东宫赴宴,以谢他对我的两次救命之恩。我这才知道上次我能够从武后的那杯毒酒下逃脱,也是得益于他高明的医术。
  菡若因为中毒事件而被折腾得身体不适,且临盆的日子也快了,因而只待在屋里静养,并没有出来。
  我端了满满的一杯酒,对马秦客笑道:“多谢马大人救命之恩。”
  他依旧沉默寡言,只举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笑了笑,才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唇边,就被李显抢了过去,仰头喝下:“小颜此时不适饮酒,这杯还是由我代饮吧。”
  马秦客坐在阶下,点点头,自顾自地吃起菜来。
  我盯着他:高挺的鼻梁,沉静的线条,孤伤好看的眼睛,分明还是曾见过的模样。只是为什么,那天我伸出手唤他时,他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看看阶下一直沉默的马秦客,推说头疼,早早就回去了。
  谁知宫女们因为知道今晚有宴会,都溜到别处玩去了,整间屋子竟连盏灯都不没点,黑漆漆的,越发的冰冷,桌上的水也冷了好久。小蕊一边咒骂那些偷跑出去的宫女,一边走了出去替我找水喝。
  我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屋子里,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小蕊回来了,就笑道:“今日怎么这么快,倒像是脚下生了风火轮似的。”
  身后没有回音,我回过头,就愣在那里,停了半响才问:“你怎么来了?”
  马秦客本立在门口,听了这话才走进屋来,淡淡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线条分明:“太子有急事入宫去了,担心你的身体,因此要我来看看。”
  我示意他坐下来才说:“我没事,只是觉得闷了,便回来了。”
  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那就好。”说着便要起身出门去。
  我看着他向外走,忽然开口问:“为什么要进宫?”
  他顿了顿才说:“马某自幼学医,成为太医自是佳事。”
  我盯着他:“你骗人。”
  他不理我的无理取闹,仍旧向外走。我忽站起身来,快步冲过去,拉住他的袖头:“这么久没见面了,为什么改名字?为什么不认我?”
  他却不回头看我,只淡淡地说:“既然现在过的很好,何必再管别人的事?”
  “可是你不是别人啊,你是墨函啊!”我不解地说。
  他叹了口气,终于回过头来看我,不再戴面具的脸在月色的勾勒下,形成一副绝妙的图画。
  我拉着他的袖头不放手,欢喜地笑了起来:墨函怎么会是别人?他是我家的墨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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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显回来的时候,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只躺在床上,半天没有说话。我伸出脚踢踢他:“怎么了?莫非是被母后责骂了?”
  他勉强笑了笑,环住我,渐渐沉入梦乡。
  次日早起,李显不曾上朝去,只立在窗口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打算绕到他的身后去。他倒先转回身来,笑道:“我辞了早朝,不如一道踏雪去。”
  我走到他身边去,果然见窗外一片白茫茫的,便点头笑了起来。
  东宫的东南角有一片宽敞的空地,因为平时便没人走动,雪白的地面上全无脚印,倒像是一大张银色的毯子铺在脚下,软绵绵的,倒没有一丝寒意。
  两个人堆雪人,滚雪球,欢快的笑声一直传到东宫的那一侧。
  苒苒从东宫的那一侧闻讯赶来的时候,一脸的急切,只一把拉过我,将厚厚的裘衣披在我肩上,数落道:“天气冷,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留在屋里。”
  李显站在我身侧,两个人一起低下了头,倒像是两朵正听凭老师教导的祖国的花朵。
  回了屋,李显就换过衣服出门去了。我趁着屋里没人,把墨函的事情同苒苒讲了。她听了便问我:“你是说马秦客就是墨函?”
  我点点头,她又说:“我早就猜到先前的墨函是易容过的,却没想到他竟会混进宫来。”于是就把她先前与墨函相识的经历也将给我听,我听了便点点头,忽然意识到原来先前抓我和李令月的并不是什么山大王,而是苒苒口中的神秘人。那么他屡次要抓韦舒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不得要领,苒苒忽想起了什么,对我说:“不如现在就请马秦客到东宫来一趟。”随即贴在我耳边简单说了几句话,我的神情也不由得变了……
  半个时辰后,苒苒的话果然被证实了。
  我端坐在主位上,苒苒和马秦客分立左右。锦绣的床上散落着一个半圆的棉布包,因被撕扯得急,内里露出些棉絮来。眼前的菡若跪坐床边,腰身纤细,哪里还有身怀有孕的样子?
  “菡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始终无法面对她竟是幕后人的说法,况且,当初她怀孕的事是经过太医证实的,又怎么会是假的?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抬头看我:“早在两个月前,那只香囊就已经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你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为什么!”
  我听得一团水雾,不由得愣住了。她却只是看着我冷笑:“除了尊贵的太子妃这东宫里还有谁会想要我那未出世的孩儿的命?”
  “你怀疑是我?”我惊问道。
  “宫中除了同你要好的谢司膳,又有谁可能有本事弄到西域的秘香?”
  我摇摇头,看着她说:“此事不是我所为,也与谢司膳无关。”
  她抬头看我,神情却将信将疑。我只得叹了口气,走出门去。
  回到屋里,我就发觉苒苒的脸色不大好看,不由得疑惑地问她怎么回事。
  她这才讲起,那香料她的确在倾步坊见过,只不过后来听裴丝娜说是被天朝的公主买了去。
  我慢慢地坐了下来:天朝公主?难道李令月才是害死菡若孩子的幕后人?如果她是为了报复我,为什么不直接害我,而是要害菡若?
  苒苒拍了拍我的肩膀:“此事她做的确实高明,但你切不可在李显面前提起。”
  我愣了愣,她才又说:“李显素来疼爱自己的妹妹,一定不会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的。况且李令月利用菡若对你的敌意,先害了她的孩子才引得菡若出手报复,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切实的证据证明李令月才是害你的人。”
  入了夜的时候,李显才回到东宫,卷了一身的风雪。
  我告诉他菡若小产了,他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我:“六哥明天就要离开长安了,你可要见他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初为人母(晨吟述)

  李显问我可要去见李贤的时候,我半天没有说话,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人要走了?
  所有的影像不断地交汇在一起,不停地变幻……
  ──余晖犹带只影来,见是长门倦待秋。这样的文字也要我多说几遍不成?
  他是那深宫里幽禁的废太子,伸出手点了点我的头,俊朗的风姿未曾因失势减损分毫。
  ──你还真是狠心,一直都不来见我。
  他是在我被人陷害的时候将我救起的那个人,笑着拉近我,伸手在我的唇间滑过,似是欢喜又似是叹息,俊美的容颜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傻丫头,闭上眼睛。
  他是那个引我沉醉的男子,只要一个微笑就可以将我溺死在一片如梦幻般编织的网中。
  ──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小颜,不管你混进宫里有什么目的都不重要,但你都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否则……你是个聪明人,不比我多说,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
  他是那个月夜我以为看到的白衣仙人,温柔的语句远胜于冰,却开启了两个人的乐章。
  ──怎么办,小颜,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是那个在背弃前贴近我的耳朵叹息的男子,话语恳切,令人无处可逃。
  然后一转眼,就是无情的背离……
  ──在这里,作为第一课,我教过你奏箫
  他无暇的笑犹噙在唇角,看着我,身后是大队的宫廷侍卫,明晃晃的火把刺得人双眼剧痛。
  ──你醒了。吃过饭我教你吹另一支曲子。
  他人仍旧一身华服,连完美的笑容都没有一丝的改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那个引我进深渊的人不是他。
  ──我的手还没握够吗?
  他玉树临风地立在我门前,神采飞扬的双眼较往日黯淡了许多,显是一夜未歇。时常挂着笑的嘴唇渗着浅浅的血迹,那双握着玉箫的手也满是细碎的伤痕,在原本的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上交错成行……
  ──小颜,你听这支曲子如何?
  ──《竹枝沓》的含义是相识,《两心知》的含义是相知,唯有相识相知的人才会相恋。
  一双人,两心知。
  回首,竹枝踏遍诉衷肠。
  踏遍竹枝的是谁?
  两心相知的又是谁?
  衷肠诉给谁?
  ──小颜不必急,总有一天我也会造一座金屋给你。
  哪里需要什么金屋子,只要可以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无论哪里都是金屋。然若无人可伴,再大的金屋也不过是一种摆设。
  然后是一场大幕落下,武后冷然站在门口,他若无其事的表情,那么的风轻云淡,甚至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舍,也让我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梦境,哪怕再美、再甜,也终有梦醒的那一天……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还是忘了我,去过自己的生活吧。”那么清晰地传进来,击碎我最后的奢望。
  花烛前的际遇,终究被弃。
  那个人,那道白衣锦服的身影……
  爱,或是不爱……
  曾经以为自己终会被那个名字所打败,然而,这一刻,我看向李显,只是平静地说:“我身体不适,你代我送他就好。”
  李显看看我,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递给我:“他早知你不会见他的,这是他要我留给你的。”
  我的手抖了抖,李显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打开了盒子。
  昏黄的烛火下,一只玉箫静静地沉睡在内……
  竹枝沓……两心知……
  我的泪终于是落了下来,在锦盒繁复的纹样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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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菡若的事情终究没有被揭穿,我明白她也是此事的受害者,因而更不肯说什么。苒苒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点了头,替我把事情的处理干净。
  我告诉李显菡若小产后,他只嘱咐不可声张,命菡若安心静养。隔了一天,倒趁夜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孩来,对府里说是菡若夜里早产生下的孩子。
  我用疑虑的眼神看他,孩子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孩子的确是私生子,只不过孩子的爹是六哥。
  两个人便都默默无语起来。
  李贤的女儿长得白净可爱,如她的父亲一样讨人喜欢。
  只是我素来看不穿李贤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具下究竟在想些什么,而这个婴儿却有着一双明亮的眸子,闪闪的,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过了一日,李显从菡若那边回来,告诉我给孩子取了名字,叫念情。
  我听了勉强笑笑:念情,念的是谁的情?手足情还是相思情?
  菡若有了念倩后显得心满意足,毕竟她先前打算加害我的事没有被揭穿,现在李显又把念情交给了她,也算是对香料事件的补偿。
  只是我和菡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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