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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乐游原 作者:边缘骆驼(晋江vip12.7.30完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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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半晌没有做声,手掌却慢慢张开,缓缓与我十指交缠……杂乱的呼吸声却让我心中一紧。
  
  “晚……咳咳咳咳……我……咳咳咳咳……”
  
  急促的呼吸和一连串压抑的咳嗽声响起,他已然说不出话来了——只是那咳嗽伴着那可恨的铁链声让人心烦意乱。
  
  “院长,听爷的呼吸……似是伤了心脉……要天香续脉……”
  
  温有方许久不做声响,却在我几乎忘了他的存在时尴尬的出了声。我定了定神,冷静下来,我已对风古原思念成狂,甫一见他便没了理智,如今每一步都要谨小慎微,这一探更是要分秒必争,我不该六神无主,将时间全数浪费在哭上。他骂的不错,我太没出息了些。
  
  我用袖子按了按面颊,吸去脸上泪水,单手从怀中取出装着天香续脉的药囊——几年来,因为有了温氏兄弟的帮助,几番研究,竟也让我们炼出了天香续脉,只是其配药珍贵稀少,所得不多,不过总归是可以再炼出的,不至于就此失传。
  
  古原用袖子掩住口鼻,极力压低着咳嗽,另一只手却依然固执的擎着我的手掌。
  
  “有方……去外面看着点。”
  
  闲杂人等,非礼勿视。
  
  我将一粒丹药含入口中,略作咀嚼,然后朝古原欺身过去,单手抱住他的头,随即覆上了唇——石室冰冷,他咳嗽的声音短促而发干,必是口舌干燥,石桌上的杯盘都被打烂了,即便有完好的,在这天寒地冻的园中那茶水也早该结冰了,我只有这样用津液才能帮他吞咽下去。
  
  我忽然靠近,古原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退,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更见急促——我只好一边贴着他的唇,一边单手拂在他胸前,舒缓他的呼吸,要知道我的另一只手尚在他的钳制之下,这姿势委实有些难度。
  
  好在风古原未作挣扎,我已经用舌尖将开始融化的药一点一点渡了给他,轻而易举的撬开了他的牙关,他竟然主动伸出略带凉意的舌尖于我纠缠,不消片刻,半点药渣都没留下。只是不知何时,我已经被他圈在怀里。
  
  “只有一粒?”显然意犹未尽。
  
  “……谁叫你讳疾忌医?没了!”抵着他的冰冷的额头,只恨不得将身上的暖意全都渡给他。
  
  还贴在他胸口按摩的手忽的被按住,他贴近我的耳边,呼出的气息扫得耳根一阵发痒,“你……可是跟着哀民军的送亲队浑水摸鱼来的?”
  
  “哪里是浑水摸鱼,想我仁心医馆多少人请都请不动,我可是送了广泽一百救护队,给方满做陪嫁来了……”
  
  听着我的低声抱怨,古原轻笑,“你这三年倒是风生水起……”他顿了顿,随即敛了声音,“万勿掉以轻心,这里不比从前。”
  
  “我哪会那么笨?只是不想他们竟然这般对你……虎毒不食子……我须得再施些压力,逼他们让你即刻迎娶方满才好……哎呦!”我一声呼痛,慌忙改口,“不是真娶!”
  
  腰上被他拧的生疼,怎么他虚弱成这样,手上力道还是那么大?!
  
  “你的主意?”声音里寒意乍起,不等我回答他又接下了去,“梅雪怎会这么冲动,方有又怎会这般蠢!”
  
  我掀了掀嘴角,心底十分地不服,“你恁地小看我!我知道你对方有寄予厚望,我会小心看着方满,不让广泽有机会牵制哀民军。况且……”我晃了晃被他擎着的手,“如今各势力间剑拔弩张,更是不遗余力收拢民间势力,哪一个不是争着要和我席风‘谈生意’?”我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方满送亲的计划状似激进冒险了……可是,梅雪非是冲动的人,方有也不是等闲之辈,你自然比我还要了解的!此事不过是为我做了敲门砖……仁心医馆的院长出现在冀州并非不可,只是倘若要大摇大摆的出入宫廷自然还要费一番周折,以送亲为借口,自然省去了麻烦……况且籍着方有之势,也方便对我的来处做些掩饰……”
  
  风古原听着我的辩驳沉默不语,手指却拂上了我的眼睑——从眼角扫到眉梢,轻轻拨弄着我的睫毛——痒痒的感觉恍了我的心神,忍不住眨了眨眼,想要继续长篇大论,却想不起来刚刚论到哪里……
  
  “呃……”
  
  听我卡了壳,他才缓缓开口,手指继续拨弄着我的睫毛,“眼睛瞪那么大作甚,我只说他二人,又没说你。”他略一沉吟,声音柔了些,“我总觉着此事有些不对劲,不知他此举目的何在?”
  
  我点点头,虽说我们当日的婚礼并未完成,但是天下尽知鸱吻之盟,而那劳什子怎么说也算是神赐之物,风氏公然允诺他停妻再娶,信奉传统的风氏族中人必然会极力反对……而他,作为风氏这一代最出色的人才,却遭受这样的对待……
  
  “他们竟这样对你……自是不再将你当做自家人了……”我轻声道出疑问,“为何要帮助方有呢?公然与自家作对,这又是为何?”
  
  “……”风古原垂着眼睑,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缓缓侧过头。
  
  “雪快停了,此处不宜久留,趁夜色深,回去吧。”
  
  避而不谈。
  
  我重重地呼气,却也吐不出胸口的这股怒气!
  
  “明日若有人问你今晚行踪,便说被兰馨骗来,万不可说见到了我……”
  
  “那我说什么?”我压抑着心口的怒气,忍耐着。
  
  他挑了挑眉,“你那么聪明,还用我教?”
  
  我咬着牙,推了推他的胸口,“你尽管小看我,你不告诉我,瞒着我的那些事,我迟早会查出来!”
  
  “休在啰唆了,趁夜深早些离开……”他再一次挡住我推在他胸口的手,“我没闻到烛火味,怎不带灯笼?”
  
  古怪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仿佛刻意转移我的注意。有疑问他也从不解释半句,这会儿居然主动说没有闻到烛火味?
  
  我猛的抽出推在他胸前的手,一时守不住力道,哗啦一声,用力打在了悬空的铁链上。风古原一阵轻颤,呼吸复又急促起来……我抓住铁链,沿着坚硬的冰冷向下摸去——那冰冷竟没入他的体内消失了!
  
  “这是……”我几乎惊跳起来,扑向他,朝他的胸前看去,雪光映下看不清楚,黝黑的铁链和他雪白的袍子交汇之处依旧隐晦不清……而我手触及之处正是他的肩胛锁骨!
  
  “我没……”他徒劳地用衣袖挡了挡,咽下了最后一个字,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竟然穿了你的琵琶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颤抖地执着那条从他锁骨处延伸出的铁链……另一端铐在他的手腕上……铁链的长度,甚至不能伸直手臂!
  
  “你究竟做了什么,他们会这么忌惮你?非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你?”我声嘶力竭,“你身手再好,可毕竟眼睛不方便,内伤更是沉疴已久,他们怎么就非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囚禁了你!风古礼!风古礼!风古礼!”我几乎咬碎了银牙,“不念手足之情,竟然残忍至此!风古礼!风古礼!”
  
  “晚儿,停下来!”他擒住我的手,用力握紧,“冷静!”他晃动的手带动着铁链哗啦作响,每响一声,我的心口便痛得一阵阵的痉挛。
  
  “这个……我只是运不得功,不碍事。”他顿了顿,敛了神色蹙起眉,“似你这般不能自控,倘若在任何一个熟知你我的人面前,定然会露出马脚,到时候非但计不成,更会让自己身陷险境,你可明白?”
  
  “……”我咬牙偏过头,没有做声。
  
  “你虽有玉面玲珑,可是眼神一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并非人人都似我是瞎的!”
  
  “你干嘛这么说自己!”我瞪着他,听不得他自伤,却看懂了他的凝重。
  
  “你究竟明不明白?”
  
  “……我会提醒自己,你呢?”
  
  “……”他沉默了片刻,握着我的手腕用力收紧力道,缓缓点了点头。
  
  “我也会。”
  
76。
  雪停了,东方天际泛出一抹鱼肚白。一片白茫茫中,积翠阁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积雪很厚,我机械地一脚深一脚浅,脚步比来时又沉重了许多。虽然已经清楚明白他被风古礼软禁了,却怎样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囚禁方式!
  
  我终于明白凝翠为何会那么急迫地暗示我。阴冷得石室犹如冰窖,古原内伤未愈,却被锁了琵琶骨,封了功力,完全不能抵抗室内阴寒。而他失踪已三年有余……倘若他已经这样被囚禁了三年——这样消耗生命,必然走近油尽灯枯!
  
  思及此处,我心口禁不住又是一阵扭痛。自古以来,人们一直深信穿琵琶骨可以镇住元神,压制功力,绕是你神仙降世,有通天的本事,只要被锁了琵琶骨,便不能使出分毫。能否镇元神尚未可知,可是封住功力……运功时必然会提起丹田气,而提丹田必然胸肌伸展,两肩后拢,而这琵琶骨在肩胛之处,稍一动肩,锁骨便会被铁链扯住——那冰冷铁锁穿透血肉,钩住脆弱的骨骼,怎能不痛?!那一截铁链那么冰冷,那么短,伸直手臂尚且不能,他眼盲,手杖又在当年战场上毁了去,本就全凭一双手来代替眼睛……如今连用手都受了牵制……这做怎么法恁的歹毒!
  
  风古礼啊风古礼,你究竟在忌惮他什么?他目不能视,本就行动不便,却要用这般残忍的手段制住他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路回了行馆,心里却难免忐忑。和温有方编了数个理由借口应付将要来的询问,毕竟同兰馨对峙也是一件十分令人忧心的事。我搜肚刮肠,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将兰馨迷晕了,如今不能串供,她又是个小心眼的,倘若记恨了我,说露了些什么,我们可就白瞎了。我继续在屋内踱着圈,温有方继续帮我数着圈——我只差将狐仙精怪的段子也快编出来了,白白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天的圈,却不见有任何人来询问。
  
  好生安静。
  
  怎么会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见?
  
  天色渐晚,我却依然不敢放松,和衣歇下。
  
  要知此时除了行馆的风氏守卫之外,行馆内皆是我医馆的大夫、护士和一些伪装成大夫,实为略懂外伤救护的高手——救护队整日在战场上奔走,自然需要些力量保护自己,这些高手除了部分我在巴州寻来的以外,大多是受恩于医馆,自愿留下来的。所以,带着虽然带着医护队,虽然深入虎穴,我依然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我准备的再充分,却等不得人来。好比二人斗阵,你来我往自然知道如何应对,却偏偏对方连手都不伸出来,我空摆着架子,却不知底下那一击什么时候出,从哪出,于是只能紧张兮兮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端的耗神耗力!
  
  提心吊胆的在房中和衣躺下,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也不只是几更天,忽然一声巨响将我从梦中惊醒过来。紧接着便是温有方的一声惊呼。
  
  我猛的从床上惊跳起来,声音是从窗外的院子传来的。顾不得许多,我打开窗子,直接跃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有方怎么了?我几乎惊叫出来,却及时警醒,咽下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
  
  “好险啊……好险啊,还好我命大!”温有方在一边长吁短叹,手掌拍着胸口。
  
  我松了一口气,转而敛起视线,向他脚边望去——就在他脚边半尺之地,一个龙头鱼身的巨型石兽头朝下扎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
  
  我抬起头,将视线掠过飞檐——雪光映白,果然那个本应蹲坐在檐角处的望天鸱吻已经少了一只。
  
  “我听着头顶隆隆的响声,尚未反应过来,这东西已经落了下来……幸好我踏出去了一步……这家伙若是砸在头上……怕是我的头上也该有这般大的一个坑了。”
  
  温有方向守卫打着哈哈,无意瞟了我一眼,额角已见晶莹。
  
  “温大夫怎么还不歇下,这深更半夜的出来呢?”
  
  “嗨,还不是昨夜贪杯,这夜里起来还有些打晃儿哪。”
  
  打发走了守卫,有方将被惊动的闲杂人遣散,急扯着我的衣袖回了屋内。我被他扯着脚下一滑,手扶上了他的背,满手汗湿。
  
  “可受了伤?”
  
  确定四下无人了,几个会武的“假大夫”自动守在了门外。
  
  “我躲得快,不曾受伤,但是……此事蹊跷。”
  
  “是人为的。那石兽安置在飞檐,即便松动了跌落,也没道理飞出去那么远,落点离屋檐距离一尺有余,只可能是内功深厚的人,推落的。”
  
  “为何要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大夫?”温有方瞪大眼睛,仿佛满面不可置信。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我忍不住一声轻哼,本还紧绷绷的气氛,立刻便松弛了下来。
  
  “你身手很差么?”我白了他一眼,“当我不知道你故意迈小了步子,让人以为你是福大命大才躲过去的么?”奔走个战场的温有方,每每与各势力交涉救护队事宜的温有方,又怎么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除了骗死人不偿命的一幅书呆子像,医术、武功,样样精湛。而他温氏兄弟分明就是一对活宝,只是弟弟不及兄长圆滑罢了。
  
  温有方嘿嘿讪笑,做足了一幅酸文人的德行。我也只当没发现他刚刚的紧张,和他濡透了一后背的冷汗。
  
  “不过还是我连累了你,显然这是为我们昨夜的事情清算来了。外人不知你只是个幌子,却害你无辜做了靶子。”
  
  温有方摇摇头,“你也须得小心,昨夜里侍卫们都瞧见咱们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是偷鸡摸狗的让人讨厌!”我咬着牙,忽然对这个曾经居住了一年的地方无比厌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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